「啦啦啦……」顧霏坐在浴白里,一邊泡澡一邊哼著歌。她從泡泡中掬起許多玫瑰花瓣,湊近鼻端。「好香!」
她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間偌大的浴室中呢?她靠著浴白,吁了口氣,回想著之前的情景……
彼霏一得到徐子赫的允諾,就想說出要解除婚約,但情況卻出乎她所料。
「徐先生,快點放我下來,我有話跟你說。」她急切地想離開他的懷抱,他卻抱著她不肯放。
「顧霏,原來你認得我。」徐子赫挑起眉湊近她,盯著這張美麗的小臉。
「我當然認識啊,你就是菜脯……」瞥見他困惑的神情,她立刻改口,「嗯,就是徐子赫嘛。」
「剛才為何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你不也是?」
徐子赫眯起冷瞳,「你的裝扮太與眾不同,我很難一時認出來。」
「那我們之前又沒見過面,我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認出你是誰啊!」
「是嗎?」
「對啦!我頂多只在報章雜志上看過你,要認出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徐子赫不發一語,瞅著她心虛的樣子。她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從歪著頭,轉動著眼珠子,「嗯……我沒事了,可不可以放我下來?」
轉移話題?他的眸底掠過一抹狡黠,「不可以。」
「為什麼?」
「你受傷了,而且非常嚴重,非去醫院不可。」
「不不不,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看。」她馬上從口袋中拿出另一袋血漿,「這是道具,不小心破了才會染上衣服,我沒有受傷。」她急于證明,還用力拍著肚子。
徐子赫確定她沒受傷,可是沒打算放開她,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奮力掙扎的她嚇一跳,頭就這麼撞向他的胸膛。
「哎喲!」顧霏哀號一聲,一手撫著額頭。
「別亂動。」他淡然地開口。「手放下來。」
「啊?」見他深邃俊美得猶如雕像般的臉龐出現一抹冷厲,她愣住,乖乖地放下手。
徐子赫仔細端詳她的額頭,「很疼?」
「還……」她話未說完,他已將她放在旁邊的石階上。
她乘機想與他拉開距離,然而一只健壯的手臂再度摟住她的腰,令她不能動彈。
「你……」她抬起頭,望入一雙冷酷的眸子里,身子不禁顫了下。
「我說了別亂動。」他蹲下來,另一手撫模她的額頭,「是這里嗎?」
他一副冷血無情的樣子,該不會是想敲昏她吧?顧霏的腦海自動浮現一幕血腥的情景,有些害怕地顫抖著肩膀。
「徐子赫,你想……」額頭傳來大掌的熱度,顧霏剎那間閉上了嘴,愣愣地望著他。「嗯?」
他依舊神色沉凝,但十分溫柔地揉著她的額頭,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天呀,他的行為和外表會不會反差太大?
還有,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看著徐子赫,心跳會加速?
「還疼嗎?」
「不、不疼了。」顧霏慌張地搖頭,隨即用力推開他,「我沒事!」
徐子赫的黑瞳不帶任何情緒,「沒事就好。」
相較于她的驚慌,他顯得氣定神閑,緩慢地握起拳頭,忽視方才觸踫她的肌膚時帶來的酥麻感。
「徐先生,我跟你說……」
「有什麼話,回房里再說。」說完,他從容不迫地再度抱起她。「不管你有沒有受傷,我不可能讓你穿著染血的衣服離開徐家,先去換下衣服。」
「可是我把話說完就會離開……」
「不行。」徐子赫淡冷的嗓音十分輕柔,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嚴。
「什麼?」這男人怎麼總是以命令的口氣跟她說話?顧霏瞪著他,語氣陰冷。「我不要進去!」拜托,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反抗他。徐子赫眯起眼,見她沉著一張臉,背脊登時有些發涼。
他的未婚妻的氣質非常與眾不同,宛如聶小倩轉世,氣勢比他還猛。
他揚起唇角,原本冷淡的俊容多了抹玩味。
可惜,他是樂于硬踫硬的類型,容不得別人拒絕他。
「由不得你。」無視她的抗議,徐子赫跨步走進徐家大宅。「劉管家,小王昏過去了,派人去看看他。」
劉管家愣了下,看見徐子赫抱著顧霏,顯得有些訝異。
「是。呃,顧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劉管家瞥見她白色禮服上的血紅,嚇了一跳。
「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徐子赫,放開我──」顧霏掙扎,卻得不到他的回應,終究抗議無效。
徐子赫不可理喻的行為,引來周遭所有人的關注,鎂光燈更是閃爍個不停……
撲通一聲,顧霏滑入浴白中,同時拉回思緒。
「咳咳……可惡!」她手忙腳亂地坐好,一手拍著胸口,咳出水來。
這下可好,所有人都見證了一場「愛情」誕生!
她氣呼呼地離開浴白,連忙穿上放在一旁的浴袍。
「我不會認輸,一定要趕快讓他同意解除婚約,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顧霏一邊發誓一邊走出浴室。
當踏進臥房,她驟然停下腳步。
這是徐子赫的房間,大床擺在房間的中央,看起來十分柔軟舒適,房間里沒有梳妝台,只有一面穿衣鏡。
小手抓著過長的浴袍下擺,她緩步地來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披散著,臉上已無脂粉,而身上過長、過大的白色浴袍令她皺起眉。
他的房間、他的浴室,這當然也是他的浴袍她隱約聞到一股非常好聞的氣味,心突然顫抖起來。
是他的味道……穿著他的浴袍,感覺身子都沾染上他的氣息,照理說她應該很討厭的,但這味道太好聞,害她沒辦法厭惡。
「嘖!」顧霏鄙視這樣的自己,不悅地拉著衣擺。「奇怪,為什麼衣服還不送來?就算忙,也要請人拿過來呀!懊不會忘記了?」
方才徐子赫要她先進浴室梳洗,他會替她準備一套新衣服,結果她都洗完了澡,房間的主人卻還沒出現。
「這男人真高,應該有一百八十公分吧,腿好長……我穿起來好像小孩子。」她拉高衣擺,露出雪白的雙腿。「哼,我的腿也不短啊,是他太高。」
她的咕噥,在看見鏡中的男子身影才停止。
徐子赫站在她後頭,俊容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有別于之前的冷淡,異常熾熱地凝視著她。
彼霏趕緊轉過身,覺得背後宛如被火燒灼,非常的燙。
「你干嘛無聲無息的出現?跟變態狂沒兩樣。」她臉一紅,步伐不禁往後退,不小心撞上鏡子。
「我有敲門,而且這里是我房間,想進來是我的自由。」他從容閑適的態度透露出一股霸氣,冷冷地揚唇,「況且,露腿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瞅著她,悄然屏息。
她洗去了妝容,露出白淨的小臉,皮膚更加透明雪白,眼楮大又亮,散發著清雅的氣質。
罷才的陰沉之氣已然消失無影!徐子赫覺得顧霏是個難以捉模的女人,挑起了他的興趣。
意思是變態狂是她?顧霏氣惱得直跳腳。「我才不是!」
由于她太過激動,使得身上過大的浴袍逐漸松開,微微露出雪白的胸口。
「夠了。」他開口,嗓音剎那沙啞。
「夠什麼夠?」她的口吻顯得不爽極了。「徐子赫,你別命令我!」
在他看來,她嗽唇的模樣似在對他撒嬌,若隱若現的胸口令他血脈僨張。
「霏霏,停止。」
「誰說你可以喊我霏霏?」听他喚著她的小名,她的耳根子突然泛紅,惱羞成怒地跺腳。
她不喜歡他自以為跟她很熟的口吻,這讓她不知所措,一慌張,她便越像個孩子,無法掩飾脾氣。
浴袍的前襟可是越來越松了。徐子赫眯起深邃的眸子,長腿一跨,飛快地將她壓在柔軟的床上。
彼霏嚇一大跳,「你放開我啦!」
他的大手摟住她掙扎的雙手,並拉至她頭頂,使她動彈不得。
「你是為了這個,才千方百計假裝受傷?」他湊近她耳畔,唇輕踫她的臉頰,眸中充斥著嘲弄。
她的一舉一動引起了他的興趣,本來還想看她準備玩什麼把戲,才會順著她的意思,現在,他發現她跟那些心懷目的接近他的女人沒兩樣。
「放手!」顧霏完全听不懂他的話,用力掙扎,好不容易才抽回于,連忙抵上他精壯的胸膛,臉頰如火般燒燙。
「真的要我放手?」他們可是什麼事情都還沒開始做呢。
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要不然咧?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又打不過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對我?我才不玩摔角,起來!」
摔角?徐子赫冷笑。還想裝傻?
「顧霏,你老實說吧,是女乃女乃要你這麼做的?想引起我的注意,才故意攔下我的車,演這場戲?」何必這麼做?無論如何他都會娶她的。
彼霏一呆。她是在演戲沒錯,但不是徐女乃女乃指使,而且才不是為了要他娶她咧!
「徐先生,你有被害妄想癥嗎?還是哪里有問題,非要女乃女乃用這種方式逼你娶老婆?」
「什麼?」徐子赫皺起眉,「剛才你不是想誘惑……」
「好,摔角我認輸!」她識時務為俊杰。
「顧霏,你到底……」難道她不是想誘惑他,讓他答應娶她?
「喂,快點起來,你好重。」她直推著他,「衣服拿來沒?你的浴袍好大件,害我差點跌倒。」
他們似乎是雞同鴨講。徐子赫的神情有些古怪。
難道真是他會錯意?他起身,看著她紅通通的臉,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移,便再也離不開她雪白的胸口。
「你看哪里?」顧霏跟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驚慌失措地拉攏浴袍遮住胸口,氣呼呼地大喊。
他飛快地轉開視線,語氣帶著嘲弄,「明知道還問?」
不知為什麼,他總是想看著她。
方才透過鏡子,看見她嬌嗔著拉扯浴袍露出縴腿,那模樣太吸引他了。
他見過清純的女人、美艷的女人,就是沒見過清純和美艷融合的女人!
包令他心旌動搖的是,她的美與眾不同,是種帶著冷艷的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