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真有逼瘋人的本事!」紀天勍咬牙道,更粗魯的褪去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跪在她上方,居高臨下的瞪視著渾身赤果的她。
秋風鈴強忍住羞愧,並未伸手遮掩,任由的身子被他看盡,小臉卻也因為羞恥而更加面無表情。
……
直到下班時間都過了許久,總經理室里的兩人一直沒有出現。
「所以,天景企業的紀天勍就是一直佔據你思緒的男人?」李慶宇喝下一口醇酒後,道出結論。
「嗯。」一旁垂著腦袋的秋風鈴無力的點點頭。
「所以,你曾說要保護的人,也是紀天勍?」他挑起好看的濃眉。
遲疑了會兒,她咬唇叉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從紀天勍的床上逃走,然後跑來找我說心事。」李慶宇好笑的望著她脖子上的點點吻痕,非常肯定的說。
「啊!」秋風鈴下意識的伸手遮住脖子,羞窘的瞪著他盈滿笑意的戲謔神情,將披散在肩上的頭發抓一些到前面來遮掩。
「秋風鈴,你這個女人真的很懂得折損男人的尊嚴。」她居然從一個男人的床上逃走,跑去跟另一個男人說心里話!如果他是紀天勍,肯定會抓狂。
「我只是我很慌,心里很亂,需要一個人听我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跟紀天勍發生關系,當她一個人在那間休息室醒來後,天都已經黑了,無法靜下心來思考的她下意識的直接跑走,而她也沒有心思猜想紀天勍發現她逃跑後會有什麼反應。
她不知道要找誰傾吐心中的話,只知道當初就是李慶宇的一句話就把她丟到天景企業去,才會有接下來一連串荒唐的事發生,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找這家伙當垃圾桶。
「因為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上床而感到慌亂?」李慶宇悠哉的品嘗杯中的醇酒,問得直接。
「不,我沒有不愛……」他。秋風鈴急急反駁,卻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後倏然住口。
她抿緊唇瓣,可笑的發現,就算經過十年的沉澱,以漫長的歲月撫平的那道傷痕,依然在紀天勍出現後出現裂縫,讓他有機可乘,再一次進駐她心底。
為什麼她就是如此犯賤?為什麼她永遠都無法抵抗那個男人的一切?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在心里永遠都為他留了一個別人無法取代的位置?
為什麼?
秋風鈴不斷在心里這麼聞著,卻沒有人可以為她解答。
「喔?」李慶宇好笑的望著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若不是不愛,那還有什麼好慌亂的?」
「我不知道……」她不禁眸中泛淚。「或許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保護了十年的心,還是輕而易舉就被紀天勍幾句話擊潰。
不甘心自己在受了那麼重的情傷以後,還在心中為那個男人留了一個任何人都無法進駐的禁地……
她只是不甘心就這麼原諒他。
「不甘心?」李慶宇互勾勾的望著她,「有什麼好不甘心的?你只要問自己目前想要的是什麼就好,何必讓過去左右現在的思緒?」
「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我的痛苦。」
「我是不了解你的痛苦,但我知道,現在的你,比過去十年來的那個你更像一個人。」
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一個懂得愛恨嗔痴的人,而不是把自己與其他人的心隔絕的無心人。
現在的秋風鈴,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過度自我保護的女人,而是一個懂得哭,懂得笑,也懂得起自己爭取些什麼的女人了。
這樣一個讓男人想攬進懷里好生呵護的女人,卻是他李慶宇可遇不可求的。
畢竟改變她的男人,還是十年前那個傷她最深的紀天勍,唉!這不是教他捶心肝嗎?
「而且,你也把紀天勍整到沒看見你就發瘋的地步了,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什麼?」秋風鈴楞楞望著李慶宇,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李慶宇拿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語帶戲諱。「剛才在你來之前,公司的總機小姐打電話告訴我,說不久前紀天勍跑去我那里找人,听說還像個瘋子一樣對攔住他的人大吼大叫,甚至動手打傷警衛,簡直跟精神病房跑出來的病患沒兩樣。你也不過才不見幾個鐘頭而已,那個男人就跑到我的地盤上撒野、咬人……嗤!他真的是紀天勍嗎?」
李慶宇嗤笑了聲,接著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你的本事真的很大,有辦法把紀天勍變成瘋子。所以,你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秋風鈴錯愕的望著他微笑的臉,久久無法言語。
思緒沉澱了一晚,隔天秋風鈴還是打起精神到天景企業上班。
望著手機螢幕顯示的數十通未接來電,都來自于同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號碼,她知道那是紀天勍打來的。
昨晚跟李慶宇談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事,她的心雖然已經比較沉靜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紀天勍,于是她幼稚的算準他來上班的時間,比他還晚到幾分鐘,甚至在接近中午休息時間時跑進女廁躲避他。
秋風鈴覺得自己很幼稚,偏偏又不知所措,所以只好成了駝鳥。
後來,她听說紀天勍今天並沒有來上班,才松了一口氣。
直到下班,他都沒有出現在公司里。
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被遺棄的錯覺。
她以為他不會善罷罷休,一定還會再強迫她正視他的感情,要求她回來……
可是,他沒有來到她面前。
這種跟預想中相反的落差,讓她無所適從。
秋風鈴望著外頭的車水馬龍,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直在心頭撩撓。
她不應該這樣患得患失,要覺得高興才對。
因為那個男人或許已經放棄她,不會再來騷擾她了,她又可以恢復平靜的生活,所以她應該要快快樂樂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她的胸口好痛,淚水還是抑制不住的滑落?
為什麼……她還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