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旭將一條又細又長的藤條放在父母的豪華大床上,並且還一臉同情的看著不住瑟縮中的夏貝蘭。
「媽咪,這條鞭子在我們家里似乎擺放了好久,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派上過用場,不過我相信爹地今天會把它的用處充分的表現出來的。」說著,他還對翹著長腿端坐在軟椅內的爹地擠了一下眼楮,「我不介意自己有一個暴力傾向的爹地,你可以盡情下狠手沒關系。」
「歐陽小旭!」夏貝蘭剛要大吼,小東西卻轉身很快的掩門而去,「死小孩!沒良心的死小孩,我可是懷胎整整十個月才把你從肚子里面生出來的耶,可是你居然這樣對待你的親生媽咪,我……」
她剛要追過去找兒子算賬,不料門口處的兩大保鏢阿文阿武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像門神一樣死守在那里。
轉過身,她看到歐陽逸辰就像個神祗般冷著一張駭人的俊臉,刀鋒般銳利的目光就像兩道可以致人于瞬間摧毀的利箭。
「你、你干嘛用那種目光瞪著我?」夏貝蘭將後背抵在臥室的門板上,一張小臉閃爍著驚恐和偽裝出來的不服氣,「歐陽逸辰,別以為你對我板著一張死人臉我就會怕你,我、我告訴你,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夏貝蘭,普、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動我一根汗毛,而且、而且你要是敢踫我一下,我就打電話給你爸媽……」
她的後背緊緊貼著兩道門板,目光死死的盯著始終不吭聲的歐陽逸辰。
有時候她真是不懂自己到底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似乎從她認識他的那天開始,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任何大喜或是大怒。
就是是生氣的時候,也只是繃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然後向眾人宣布,他歐陽逸辰的心情此刻很不爽。有沒有搞錯,他只虛長了她一歲而已,可是他的城府卻深不可測到令人膽戰心驚。
一身純黑色的穿著,使歐陽逸辰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冷酷異常,他的眼楮跟他的衣著一樣是深不見底的漆黑,隱隱的,還漾著令人恐怖的戾氣。
「咳咳……」夏貝蘭忍不住輕咳幾聲順便又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那個……其實有關于今天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釋,我有理由可說,你是一個明是非講道理的人,事實上我之所以會違抗你的命令擅自出門,那、那是因為……」
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的每一個細致的面部表情,似乎幻想著他會因為她的話而微微露出幾絲人類該有的表情。
可是從頭到尾,歐陽逸辰都保持著冰山一號的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懶得對她擰一下。
「喂……」看到他對自己試圖做出的解釋無動于衷,夏貝蘭忍不住將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貝,「歐陽逸辰,拜托你不要太拽了好不好,我只是想去醫院探望一下那個被小混混推傷的茶葉蛋伯伯,好歹我們兩個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而且我夏貝蘭還是一個重朋友講義氣的女人,怎麼可以放著朋友一個人在醫院里不管不問,你知道嗎?茶葉蛋伯伯好可憐,都已經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賣茶葉蛋,現在又被那群小混蛋欺負……」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可是換來的依舊是歐陽逸辰冷漠無情的面孔。
他的俊臉上閃爍著不容妥協的嚴厲,漂亮的嘴唇緊緊的繃著,目光也嚴厲得令人心生畏懼,細長的藤條就擺在他的手邊,好像下一刻,他就會舉起藤條無情的向她揮射過來。
夏貝蘭由始至終都站在離他最遠的位置,生怕這位大少爺真的一個心情不爽對她使用暴力。
她又氣又怒又害怕,兩人結婚整整六年,歐陽逸辰似乎從來都沒有對她做過任何暴力的行為。
事實上……有時候他甚至還是很寵她的,可是現在……那張沒得商量的俊臉,分明在宣布著他體內的怒氣。她只不過就是沒有乖乖接受他的禁足懲罰,這個男人有必要表現的這麼小氣巴拉的嗎?越往下想就越生氣,最好,夏貝蘭干脆鼓起勇氣跳到他的面前並且還插著自己的小蠻腰努力擺出凶巴巴的樣子。
「姓歐陽的,你瞪夠了吧?你自己是冷血動物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樣冷血無情,人家只是想要出門探望一下那位老伯,你干嘛沒完沒了的對我擺出一副討厭的死人臉?」她伸出小手在他的胸前戳了戳,「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丑死了?別以為你仗著自己長了一張臭臭的俊臉就可以帥一輩子,事實上我覺得你靈魂又低級又丑陋,而且還小心眼到令人同情……」
歐陽逸辰被她縴細的手指戳的渾身上下直發癢,他本能的避開她的小手,並且十分不客氣的伸手打開她的手臂。
「你說夠了沒?」終于,一道極其低沉的嗓音劃破這個空間,夏貝蘭微微一怔,身體本能的向後倒退數步,直到她的身影以雷電般的速度躲到衣櫥邊,並且將衣櫥的大門用力拉開,嬌小的身子像貓一樣跳進衣櫥里,才漸漸送了一口氣。
看著她如此幼稚的行為,歐陽逸辰忍不住哀向自己酸痛的眉心,「阿貝,過來!」從衣櫥內露出一張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小腦袋的夏貝蘭將自己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快速。
「我拒絕你對我使用暴力!」
「在此之前我曾提醒過你,如果你不乖乖的在家里給我待上三天,藤條的威力絕對可以讓你感受到不听話的下場到底是什麼。」
「可是……」
「過來。」微沉的嗓音,再次預示了他的不容反抗。
「誰知道你會突然回到家,我、我以為你上班去了……」
歐陽逸辰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似乎並不足以構成你違抗我命令的最佳理由……」這女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真正的長大?
「你根本不講理,我又不是有意要同那些小混蛋去打架的,是他們先欺負老實人,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你不以自己有一個見義勇為的妻子為榮,也不能蠻不講理的把一個像我這麼值得夸贊的老婆關在家里呀,反正從頭到尾都是你不對,你自私可惡霸道又不講理,從頭到尾表現的都和暴君沒有任何區別……」
就在她抱怨的時候,只見歐陽逸辰將擺在床上的那藤條放在手掌中,頓時,她嚇得張大了自己的小嘴。
「你……你……你要干嘛?」她被嚇得語無倫次。
他的眼神微微上揚,朝她甩出一個邪佞到極點的笑容,「你猜呢?」渾厚而低磁的嗓音,似乎還摻雜著幾許危險和曖昧。
「啪!」他示威的將藤條在半空中甩上一圈,頓時,一道極其可怕的呼嘯聲驟然而至。
「救命……救命啊……小旭……小旭救我……」夏貝蘭扯開自己的喉嚨開始高聲呼喊︰「殺人啦……殺人啦……小旭……」
突然間,歐陽逸辰站起高大英挺的身軀,邁著優雅到幾近邪惡的步子緩緩移向衣櫥。
夏貝蘭嚇得急忙將自己嬌小的身子擠進矮小的衣櫥內,可惜里面的衣服太多,根本再也容不下她這號人類的軀體。
終于,當歐陽逸辰提著藤條走到衣櫥前的時候,夏貝蘭撐著大眼死巴巴的瞪著他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俊臉。
「歐……歐陽逸辰……我、我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那個……我以前似乎不知道你還有暴力傾向……那個……你知道我的身子骨其實很脆弱……那個……你想不想先吃點什麼然後再懲罰我?那……那個……」
她仰著小臉看著近在咫尺的歐陽逸辰高大挺拔的身影,「你、你下手的時候……可……可不可以輕一點?」
撲哧!再也忍俊不禁的歐陽逸辰終于大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將夏貝蘭徹底嚇傻了,老天!
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喜怒很少形于色的男人也會笑成這副夸張的樣子。
好帥!不得不否認,繃著俊臉的他,酷得如同一個冰山美男,默不吭聲的他,優雅的如同一個王子,笑得放肆的他,更是別有一番說不出的味道。
可是……怎麼回事?夏貝蘭看著他放聲大笑的樣子,一張小臉忍不住皺到了一起。
「歐陽逸辰。」她開始怒聲喚著他的名字,「最好不要告訴我,從頭到尾你都是在耍著我玩?」
她此刻的樣子肯定狼狽死了,居然像個落難災民一樣半蹲在衣櫥內,而且姿態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突然間,一只修長而有力的大手伸過來十分霸氣的把她嬌小的身子從衣櫥內扯了出來。微一用力,她的小臉一下子撞進他堅硬的胸前,緊接著,他手中的藤條繞過她的頸子,將她牢牢的固定在他的懷中。
她驚愕的從他的懷中仰起臉,看到他邪佞的俊臉上還殘留著沒有及時退去的笑容。
「阿貝。」他忍不住再次繃起俊容,臉上似乎還帶著責備,「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是一個可以使出暴力的惡魔老公嗎?」
听到他這樣一說,一股沒來由的委屈頓時襲上夏貝蘭的心頭,她的小嘴一撇,霧氣在瞬間凝結在眼眶周圍,「你果然在耍我!」
她的聲音帶著哀怨。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歐陽逸辰忍不住用食指點了點她嬌俏的鼻頭,「誰讓你先有膽不听我的命令,而且還慫恿兒子和你一起編謊話想要來欺騙我的,最可惡的就是,你這個女人還敢做不敢當,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出賣,你讓小旭以後還怎麼信任你?」
「人家只是想要利用兒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誰讓你疼他比疼我還要多?」
他挑了挑眉,「我怎麼不知道我疼他比疼你還要多?」
「沒有嗎?從那個小混蛋跟你同一個鼻孔出氣就可以看出來他平時肯定對你很狗腿。」
說著,她搶過他手里的藤條十分用力的扔向一邊,「那個欠扁的小混蛋還給拿藤條讓你揍我,我要找他去算賬……」
「阿貝。」他忍不住對她皺了皺眉,「我覺得在某些時候,小旭的智商的確比你高出很多,至少在他的心目中,他相信她不會有一個擁有暴力傾向的爸爸的,而你卻肯相信你擁有一個暴力的老公。」
「哼!」他越是這樣說,夏貝蘭的火氣就越大,她居然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給耍了,偏偏被耍的她又無處說理去。
可是隱隱的,一股甜蜜的幸福卻又縈繞在她的心頭,歐陽逸辰似乎在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他對她的寵愛。
是嗎?這是真的嗎?她的老公其實很寵她?微微揚起小臉,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你今天不是在公司里加班嗎?為什麼突然之間回來了?」
「因為我知道自己好像娶了一個十分麻煩的女人。」
「喂……」
她剛要發飆,歐陽逸辰的大手突然疼寵的捏了捏她柔女敕的下巴,「今天是周末,我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公司里的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後,本想驅車趕回家里帶著自己的老婆和兒子去野外郊游的,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打算背著我偷偷離家出走……」
「我沒有……我只是……」夏貝蘭剛要辯駁,隨即狠狠一怔,「你……你是說你要帶我和兒子出去郊游?」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歐陽逸辰這個男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唇內還漾著迷死人的微笑,一絲心悸搞得夏貝蘭心扉大亂,怎麼會這樣?
她那個性格向來冷淡、而且平日里還喜歡裝酷的冰山老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情調了?
他愛她!他愛她嗎?她不懂他,好像從她嫁給他的那天開始她就從來都沒真真正正的弄懂過他,他對她……到底是愛嗎?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為什麼他還要背著她在外面找別的女人?
太多的疑問來的突然,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感情上的白痴,她傻傻的喜歡著他,享受著他帶給她的寵溺和她怎麼分也分不清的情感。可是她卻不敢堅信,這種奇怪的情感,對她來說和愛到底有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