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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為人妻(上) 第6章(2)

蘇凌霄和蘇若吟訂婚的消息,在隔天就成了各個報紙的頭條,傳遍大街小巷,兩人的訂婚宴更是引起社會人士的關注。

訂婚宴當天,蘇若吟的未婚夫才從香港出差回來,在休息室里換了一套衣服,閉目養神。

門板上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一抹輕盈的身影走了進來,白玉般的手輕輕地放在蘇凌霄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是不是很累?」

蘇凌霄沒有說話,僅是閉著眼。

這一個星期是蘇若吟過得最寂寞的時間,身邊的人為她的訂婚宴忙里忙外,蘇凌霄因公出差,她本該是最幸福的女人,卻體驗到了孤獨的感覺。

她應該是最忙的人,可是身邊的事情會有專人為她設計,她不需要擔心,只是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這場盎麗堂皇的訂婚宴總感覺不是屬于自己的,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呢?

蘇凌霄緩緩睜開眼楮,一張苦惱的小臉隨即入眼,「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啊?」他突然的發問引得蘇若吟一驚,「沒有什麼呀。」

蘇凌霄沒有說話,直接拉起她,站在長長的試衣鏡前,他從身後環住她,「你自己看。」

鏡子中,一對儷人互相靠著,男人俊美挺拔、女人嬌柔媚人,蘇若吟看見鏡中自己的臉上是一抹苦思的表情,好似為什麼事情而煩惱。

她真的好蠢好笨,今天是自己的訂婚宴,她沒事自尋苦惱干嘛?而且這場訂婚宴是她自己渴望已久的,她不好好去享受、去沉浸其中,反而像個傻瓜似的想些有的沒的。

對著鏡中的自己翻了翻白眼,蘇若吟嘴角微微上揚,反手搭在他的手上,「哪有,人家是想你。」

她的嬌嗔、她的嗲媚就像一段影片,在他的眼前不斷地播放。

他的嗓子沙啞,「是嗎?」

蘇若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水眸望著他,深藏在眼底的情意逐漸流露,「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心念一動,她偏過頭,半轉身,藕臂環住蘇凌霄的頸項,忍著羞怯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性感的薄唇。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吻,之前蘇若吟是偷吻、是強吻,而這一次是他們以未婚夫妻的身份親吻。

蘇凌霄看著在自己懷里微微類抖的嬌美女人,她的唇緊張得微顫,甚至透過唇與唇的親密接觸傳達到他的唇上。

他的眼里閃過一抹溫柔,大掌轉而來到她的後頸,輕柔地托住她細長白皙的頸子,薄唇化被動為主動攻佔她的粉唇,她的唇超乎想像的柔軟,就好像幼時吃過的棉花糖般又軟又甜,令人欲罷不能,恨不得佔為己有。

他的唇包覆住她的,舌尖輕觸著她的唇間,她生澀地顫抖了一下,像一朵花兒尋求陽光般偎進他的懷里。

她害怕這陌生的激情,下意識地依賴著蘇凌霄,這樣的舉動令他極度愉悅,大掌緊緊地摟住她圓潤的肩頭,將她往自己的懷里帶。

「嗯……」蘇若吟發出細細的呻/吟,他的舌尖一觸到她的,她就羞澀地往里縮,他更為激烈地卷住她的舌,不準她退縮。

男性氣息漸漸變得粗重,她的頭也越發的眩暈,整個人被抽走了力氣,暈然地沉醉在他的吻中。

屬于他的獨特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熱熱的溫度熨燙了她的心,她的小手緊緊拽住他的衣擺,生怕一個松手便會腿軟。

他的舌追逐著她的,發出羞人的嘖嘖聲,她星眸半閉,分不清東南西北,鼻喉發出性感的哼聲。

直到她喘不過氣,蘇凌霄才放開她,任由她攀住他寬厚的肩膀微喘著。

蘇若吟半睜著眼楮,眼楮瞄到鏡子中的他,他背對著鏡子,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烏黑亮麗的發絲上一下一下輕撫著。

她閉上眼不去看他的神情,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情感,只要他對她有那麼一絲一絲的好,她就可以不去計較。

門後傳來敲擊聲,蘇啟的聲音響起,「大哥,宴會要開始了。」

蘇凌霄將綿軟無力的她扶正,小嘴上的唇膏被他吃掉了一半,他隨手抽過旁邊的紙巾,拿著紙巾將余下的唇膏擦干淨。

蘇若吟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她伸手拿過他手上的紙巾,「我自己來。」

蘇凌霄點點頭,轉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蘇若吟快速地補妝,走向等著她的男人。

蘇凌霄瞄了她一眼,她雪膚上透出淡淡的嬌紅,不是彩妝的效果,他眼神一斂,「走吧。」

宴會上最中央的舞台是專門為他們設置的,橢圓形的舞台中間做了一個升降台。

當主持人說完歡迎詞、當蘇老先生獻出祝福後,水晶升降台將他們送上舞台,會場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披灑在他們的身上。

一男一女,男才女貌,天衣無縫地說著場面話,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點,蘇若吟無須多說什麼,全程只要微笑,幸福地、快樂地笑著,天作之合一詞便套在了他們的身上。

她輕挽著他的手,听著他低沉的聲音似風一般一縷一絲地傳進她的耳里,「我們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她總喜歡纏著我,一直到後來她不纏著我了,我開始覺得渾身不對勁,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人、少了什麼感覺,所幸我失而復得,她再次地回到我身邊……」

蘇若吟的心隱隱作痛,他不過是照著設計稿說,他只是在作戲、在秀恩愛,她忍不住想哭,為什麼?是陷得越深越不能自拔嗎?

她想假裝這一切是幸福的、是真實的,心卻像是浸在檸檬水里,不斷發酵、不斷地發酸。

眼眶一陣生疼,她的眼楮頓時成了兔子眼,他的話說到一半時,轉過去看她,流利的話一頓,接著似有些無奈地說︰「親愛的,需要這麼感動嗎?」

如果每一個人天生是一個演員,那麼他一定是最優異的演員,在諸多角色中不斷地周旋,輕松的語氣听不出一絲生硬。

他的雙眸盯著她,如大海般深沉,她看不出任何破綻,他溫柔且帶著親昵的話讓她怦然心動。

「呵呵。」他爽朗地一笑,憐惜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謝謝你,小吟,我愛你。」

淚水終究是不受控制地掉落了,就算是假的,就當是作夢,她也要深深地記住這個夢,她感動地依偎在他的懷里。

蘇凌霄笑著擁抱她,往日冰冷的聲音明朗了不少,「謝謝各位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接下來,蘇若吟任由他牽自己,當有冰涼觸感的戒指套進她的中指時,她詭異地在夢中清醒過來。

抬眸凝視男人時,他的齊落在她的嘴邊,帶著淡淡警告意味的聲音,「專心一點。」這場訂婚宴,她都處于走神狀態。

她潰散的眼緩慢地聚集,余光瞄到周圍的人,她稍微冷靜下來,不讓胡思亂想佔據了她的腦海,揚起嬌媚的笑容,她乖柔地任由他輕點自己的唇,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這深情擁吻的一幕想必會成為各個報社的頭版,整個訂婚宴在此時也畫下了休止符。

蘇凌霄摟著她回休息室時,冷冷淡淡地問︰「你怎麼了?」

蘇若吟未經思考,月兌口而出,「感覺像在作夢。」

蘇凌霄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蘇若吟話一說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她捂著嘴,笑呵呵地試圖遮掩剛才的失態,「我……」

「不是作夢。」他丟下一句話,打開休息室的門逕自進去。

蘇若吟愣在門口,默默地揣測著他的話,緊蹙的眉頭並沒有松開,似乎沒有想明白。

訂婚宴結束之後,他們住在蘇老先生專門為他們訂的房間,位于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從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萬家燈火通明的景象。

蘇若吟洗好澡,只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門後的浴室門打開了,「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你先睡。」

她沒有動,听到蘇凌霄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緊握著的拳頭跟著松開,整個人失去了力量,癱軟在地上,她將頭埋在膝蓋里。

這場訂婚宴是她提出來的,過不了多久,也許她就成為他身份證上真正的配偶,可是她的心就像飄浮在半空中的蒲公英,沒有著陸點。

看似什麼都得到了,其實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的眼楮紅了,是她自己要求的,為什麼會在此刻質疑自己的做法呢?

「哭什麼?」

突兀的聲音讓她猛地抬頭,頭頂撞上了某人的下巴,引發出了兩個人的悲劇,一個猛抱著頭呼痛,一個捂著下巴且鐵青著臉。

蘇若吟抬起可憐兮兮的臉,「你干嘛突然出現?」似是嬌嗔也似是埋怨。

「我想問你餓不餓。」蘇凌宵沒好氣地說,整張臉黑得像包公。

蘇若吟瞬間眼楮一亮,狗腿地揉著他的下巴,「對不起嘛,凌霄,我不是故意的。」

他聰明地沒有在她為什麼哭的問題上徘徊太久,「算了。」

「那我們去吃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我們」這個詞,他剛剛說要工作,說不定此刻只是要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他要足說一起,那她就吃,他要是說……那她情願餓著肚子等早飯,只因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蘇凌霄無奈地站起來,「走吧。」

蘇若吟明白了他的意思,手立刻抓住他的衣袖,他回過頭看著她,不明白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腳麻了。」用另一只空著的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腳趾頭。

蘇凌霄沉吟片刻,冷漠地說︰「那爬過去好了。」

低垂的小臉立刻憤怒地抬起,不解風情的臭男人,這個時候他應該要抱起她,可是現在居然叫她爬過去。

她頓時燃起熊熊烈火,「蘇凌霄,你這個壞蛋!」

他驀然地笑了,像對待小狽似的拍了拍她的頭,「乖。」他拉開蘇若吟抓著他衣袖的手,往客廳走去,「爬快一點,否則沒的吃了。」

壞人!蘇若吟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呸,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倒真的成了一只狗了。

她緩緩站起來,萬分悲戚地忍著麻癢感,一步一步地拖著走,心里不斷哀怨著。

蘇凌霄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看著她往自己對面的沙發一坐,余怒難消地瞪著自己,他沒有表情地吃著飯。

訂婚宴著實是消耗體力的事情,蘇若吟只瞪了他一會,便伸手抓住了他正想要吃的奧爾良烤雞翅,火速地往嘴里一塞,挑眉地看了他一眼。

蘇凌霄大人不計小人過,轉了一個方向,但是起司鮑魚又被搶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搶食之後,蘇凌霄冷著臉放下筷子。

蘇若吟快樂地吃著,兩排牙齒又快又狠地消滅著搶來的食物。

他倒了一杯紅酒,正要湊到嘴邊時,女土匪又一次地搶走了他手里的紅酒,得意地一口喝下。

蘇凌霄重新拿起筷子,眼中帶笑,看著在他眼前的不斷搖晃的小女人,他斯文地吃了一口瑤柱海鮮燴飯,細嚼慢咽。

才吃了三口,女土匪以被秒殺的速度倒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紅酒杯,一臉的不甘。

這下他終于可以慢慢地用餐了,一抹算計的笑容赫然出現在他的嘴邊。

凌晨三點時,蘇凌霄處理了緊急文件後揉了揉眉心,起身收拾好文件、關了電腦,走到客廳,連著毯子將熟睡的小女人抱回房間。

蘇若吟在他的懷里囈語了幾聲,又乖乖地睡著。

蘇凌霄將她放在床上時,白色的浴袍微微松開,他的眼楮頓時離不開她白皙的身子。

浴袍里的玉體一片赤/果,他暗斥自己沒腦子,誰會在浴袍里穿衣服,他正經地替她拉好浴袍,自己月兌了外套,穿著薄薄的絲質睡衣躺在床上。

他習慣果睡,但現邊多了一個人,他不得不顧慮她的想法,反觀她,倒是一點都不替他多想。

蘇凌霄爬上床,睡在床的另一邊,疲憊感促使他快速地進入睡眠狀態,他睡得很深,要不是胸口一直有什麼東西在爬來爬去,要不是他的小骯上壓著什麼東東,他也許會好眠到天亮。

他痛苦地睜開眼楮,看見蘇若吟的小臉埋在自己的胸膛前,柔軟的發絲穿過半開的睡衣,搔著他半果的胸膛。

……

雪白小臉上布滿緋紅,緊閉著的雙眸未曾睜開過,小臉未有清醒的痕跡,他挫敗地深深低嘆一聲,轉而爬起往浴室走去。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真的不該讓她喝酒。

炙熱的夜晚,浴室里水聲潺潺,床上的女人不知昏睡到幾重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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