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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難枕美人關 第5章(2)

雲岫倒抽一口冷氣。

遇到他之前的兩三年,她在宮中遭過罪,又在牢里受過刑,身子受損得厲害,婚後雖一直被他用人參、燕窩流水似地輪著調養,足足一年才算稍稍養好了些,可床笫之間還是常常令她吃不消,偏生他對此事樂此不疲。

這人也是個古怪的,半哄半騙半強迫地娶了她,明知她身子不好,卻從來不曾提過收通房、納小妾,只一味糾纏她,令雲岫每每想來,頗有無力之感。

「娘子又在想什麼,嗯?不專心。」耳畔傳來男人含笑的低語,不等她回答,靈活的指尖已經強硬地探進了襖內,再用力一把扯開。

「啊!別……」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又被他即刻堵住她的嘴、纏住她的舌,如同俘獲了什麼獵物,再不肯放開。

被困住的女人很快被月兌去一層又一層礙事的衣物,一件接著一件被拋下床,長襖、內裳、費衣、肚兜……只到露出一身玉膚凝脂。

雲岫的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些,骨格也縴細,看起來偏瘦,可該有肉的地方又生得玲瓏誘人,彈性十足,手感極好,令人愛不釋手。

「娘子真美。」果然,男人如以往一般發出低啞的贊嘆聲,火熱的大掌一寸寸地撫過每一處肌膚。

雲岫羞赧難當,只能緊閉雙眼,絲毫不去回應。

原本一頭挽得好端端的發髻,被他抽了玉釵,全弄散了,如瀑的青絲蜿蜒于枕間,身下又是繡著鴛鴦戲水的水紅綾被,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無比誘人。

嫁他之後,雲岫就不免被他嚇到,之後對這夫妻之事總生了幾分懼怕之意,那時她身子又不好,他小心翼翼、體貼入微,待她十分溫柔。

無數個午夜夢回,她醒來,都會悄望著正牢牢將自己擁在懷中酣睡的俊美男子,心中偷偷地告知天上的爹娘,女兒嫁了個好夫君呢!

直到一年前,他們離開了小漁村,他將她藏到灤州最有名的永樂坊,說是躲避官府追查,可她卻听到那里的人在悄悄議論,說自己是被他交去抵債的。

雖說後來他又將她帶走,可在她的詢問下,他每每言辭遲疑不決,似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她便不再問了,心里卻生了疑,莫非他非良人?

他們從不討論彼此的過去,就如同兩個沒有過去、新生的人,顧忍不曾說起自己,更不會旁敲側擊地打探她的身世,她是更加不會輕易提到景家之事,只婉轉地說自己有兩個妹子仍在京中,身處困境,她身為長姐,一定要去救她們出來。

他沒有多問,只笑著點點頭,轉了話題。

她不敢說太多,何況她早就應該是個死了的人了。

真是奇怪的一對夫妻,明明是最親密的關系,卻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後來她才醒悟,苟活于世的人,老天爺是不可能會讓人擁有這樣的好運氣的。

灰了心、冷了意,外表雖裝著順從,床笫間卻不肯屈就配合,每每若實在推托不去,就一味咬牙啞忍著,不想竟讓這人越發得了歡、認了趣,每回不弄得她死去活來不肯甘休。

有時候雲岫不免自嘲,大概是這副身子足以取悅于此人,才能令他想方設法地瞞著她、哄著她,在這偏遠的小鎮苟且偷生吧!

須臾,就在天光將滅未滅之前,陰暗的天空反常地露出幾縷光線,與窗外的雪景一相映,屋內並不顯得過于暗沉晦澀。

床榻上,赤著結實身體的男子支撐起臂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被自己弄成俯機的女人。

玉體橫陳,美背縴臂,女敕白如雪的身子上,點點的吻痕全是他的杰作,可細看,卻仍能看到一條條斑駁的痕跡,那痕跡極長,交錯在一起,似舊時鞭傷,左側雪白藕臂上甚至還有一處清晰可辨的烙印。

那烙印,當日血肉模糊,只要看著,仿佛就能聞到皮膚被燒焦的刺鼻氣味。

他的娘子,真的受了好些苦……

伸手將遮住女人粉頰的發絲拂開,他注視著她緊閉雙眸的側臉、微蹙的秀眉、顫抖的長睫,又忍不住俯身去吻著臂間烙印,眼眸之中,熾熱同沉暗相互交織著,只是她看不到。

「這些傷養了好多日子,才淺了些,那九花凝露倒是有些奇效的,娘子可得記得日日都要抹。」他叮囑著,大掌溫柔地滑過雪背上的傷痕,最後停留在她腰間。

光滑的美背和股溝之間,凹下去的兩處漩渦若隱若現,十分迷人。

女子此處稱為腰窩,並非人人皆有,唯有縴合度、肉骨娉婷者才得,這樣的女子,床笫間多銷魂,世稱佳人,俗稱尤物,近身者,妙不可言。

他的娘子,確實有令他神魂顛倒的本事。

……

她蜷縮著身子,如小嬰兒一般倒在他懷里,察覺他薄唇不住親吻她汗濕的肩頭,又抓過凌亂的被子包裹住兩人,才喚外面的下人進來收拾。

進來的是兩個婆子,兩人每每行房後,都是婆子們進來例行伺候,平日身邊跟著的兩個丫頭都是不知人事的,一個未出閣,一個又太小,雲岫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被她們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可是她卻不知,此時小桃卻悄悄地站在門外的廊柱下,遠遠地瞧著,目光陰沉。

也不知是個什麼時辰了,主屋內總算是點起了亮。

顧忍抱著軟倒在懷里高潮剛過,仍不時抽搐的嬌人兒,藉著燭光看著懷里的女人,見她微閉著眸,臉色紅潤,唇瓣被他吻得有些腫,越發嬌艷欲滴,心中甚是得意。

他一邊吩咐下人端來噴香茶水和熱騰騰的燕窩粥,一邊在她耳邊輕問要不要吃東西。

見雲岫不理他,他便強制地以口哺喂著她喝了半碗燕窩粥,一面喂食,一面趁機勾弄著那軟軟的小舌頭。

雲岫簡直恨死他了,她羞都羞死了,又怕他在下人前做出更加出格之事,只好死忍著,大氣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吃完粥,下人都被他遣散了,她再忍不下去,轉過臉一口咬上他的頸側,貝齒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里。

「娘子好狠心,剛剛還咬得不夠,這會子又咬人,你說該不該受罰?」

……

「娘子,不如我們做一夜,好不好?你累了,就哪里也去不了……」男子炙熱的男性氣息如火般在她粉頸和臉頰上輾轉流連,似頑劣的挑逗,又似無情的警告。

「不……」雲岫再也承受不住地哭出聲來,感覺意識漸漸飄遠,淚水淌下,立即被盡數吻去。

夜已深,花窗外,一縷寒風拂過,落下一聲似有似無的聲息。

顧忍陡地警惕起來。

大手滑過她柔順亮澤的發絲,輕輕地將白玉似的左耳垂上的一粒珍珠墜子摘掉,指尖一彈,一道白光宛如流星,猛然穿過窗紗,直射向窗外。

窗外之人身體急速往後滑行,連退了好幾米,方才止住步伐,看那珍珠耳墜被手中的劍鞘擋住,不僅緊緊地嵌入鐵鞘之中,更震得虎口發麻,力道之大,可見一斑,便知惹惱了屋中之人,遂——笑,騰身便向竹林另一端躍去。

屋中,顧忍凝視著身下因疲倦而沉沉睡去,對于外面發生的一切毫不察覺的人兒,伸臂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抱了一抱,才起身著衣。

他的動作出奇的溫柔,先前還那樣狠心的折騰人家,此時反覆無常,格外地矛盾,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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