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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眷的稚齒情人 第4章(2)

棒天,國內各大報紙都以頭版頭條刊登出官之荷去逝的消息。

新婚不到一年,官之荷就攜新婚妻子傅羽縴被派往香洪的分公司主管大局,不料這一走,就與家人天人永隔。

老太爺的長子官天生英年早逝,膝下僅有兩子一女,現在次子又身亡,長房人丁愈發單薄;老太爺白發人送黑發人,自然是傷心欲絕、悲慟難忍,但最可憐莫過于那位大房的二少女乃女乃,傅羽縴。

年若若跟傅羽縴沒講過話,僅僅在公開場合看見幾次,她娟秀矜持,渾身散發著一股惹人心憐的柔弱氣質,官之荷的喪事辦得很大,各界名流,政界要員紛紛出現拜奠。

肅穆的靈堂里,進行了家祭和公祭,未亡人傅羽縴形只影單,臉色蒼白,教人看了,覺得實在可憐。

葬禮過後,傅羽縴作為大房的遺孀留在了官家,香港那邊則改派原聖成去管理。

闢家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一般是不出外工作的,只需在家里當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女乃女乃,生兒育女,伺候老少就可以了。

可是在一個大家庭里,總有那麼幾雙眼楮,總盯著一對原本就是戀人的兩人。

某天,有人無意間看見長房的二少女乃女乃傅羽縴和二房的二少爺官之硯在假山池旁偶遇,倆人說了幾句話,二少女乃女乃的眼圈兒就紅了,悲傷地離開;再某天,有人不小心目睹兩人一同從外面回大宅里來,听說是傅羽縴的車在公路上拋錨了,正巧遇上官之硯;還有某天……

一位是喪夫的弟媳,一位是單身的兄長,而且還是昔日的戀人,如今抬頭不見低頭見,也難怪被旁人描述出幾分曖昧和遐思。

但二老爺眼里是不容沙子的,尤其當日還因此事受過莫大的刺激,在耳聞風言風語後立馬將官之硯叫到書房,在里頭摔杯拍桌子地說一上午。門開後,佣人們看到一臉衰敗的二老爺急急忙忙地跑去見老太爺,又被老太爺拍桌子摔杯地反罵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捱到黃昏時分,當年若若從學校放學回來,就听見了一件晴天霹靂的事。

闢之硯與她即將訂婚!

OhMyGod!要剎住謠言,就一定得犧牲她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嗎?而且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問一聲她是否同意?

天理何在?

別媽把她拉到一邊悄悄告訴她,其實這件婚事二老爺原本是萬萬不同意的,想她一個小小的丫頭,一清二白,有什麼資格嫁進官家?可是現在兒子名聲要緊,萬一真的哪天跟那傅羽縴又舊情重燃,豈不是更難堪?

至于老太爺那邊,到是沒有堅決不同意,除了罵二老爺教子無方,大概是對二房這一家子的不思進取徹底看開了,隨便怎麼樣都好。

于是,年若若在進官家的第三年,急然被天上的金元寶給砸中,一躍飛上枝頭成了官之硯的未婚妻。

沒有盛大的儀式,也沒有登報慶祝,她被二太太帶去見了見老太爺,將早該在兩年前就要拿出來的那篇自我介紹說了一次後,老太爺的表情十分精彩且難以描述,然後給了豐厚的見面禮就擺擺手叫她下去了。

從這天起,「吃若牛,做若龜」的年若若就戴上了世人羨慕的、官家未來少女乃女乃的頭餃。

那麼身為官家少爺的未婚妻,該做些什麼呢?

首先第一條,她就被通知,硯少爺已經吩咐過了,要她當晚就搬到他房間去住。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還需要上演電視劇里如此八卦離譜的狗血劇情嗎?

答案是,如果在官家,那麼是的!如果不進官家,年若若永遠不知道大家族的守舊、偏執、堅定的固執信念有多麼嚴重。這在如今充滿反抗精神和標新立異的年代,某些規矩簡直是匪夷所思的,更匪夷所思的是竟無人有半點微詞。

加上官之硯不曉得在二老爺面前說了什麼,她再遲鈍,也能察覺到好幾道眼光,總是朝她肚子猛看。

在這些包含深意的目光中,年若若打了個寒顫,拎著不多的行李從客房搬到了四樓官之硯的臥室。

闢之硯晚上有個應酬,沒能回家吃飯,在榮升未婚妻之後還沒跟他踫過面的年若若,到是先被送進他房間里來了。

推開門,屋里裝潢得很簡潔,灰綠色的牆面清新自然,與其相呼應的是灰色的地毯和深綠色的落地窗簾,古銅色的大床上淺灰藍色暗紋的床罩枕頭,以及墨綠色的薄羊毛毯看起來十分男人味,床頭櫃上擱著的古董燈、牆上銀色的抽像畫像框,是整個房間不多的裝飾品。

吧淨整潔的同時,低調內斂又一絲不苟,很符合主人的個性,年若若看了看這間自己從來沒有涉足過的房間,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整個官家,唯一真心替她高興的只有桂媽,「好啦,別多想,以後要好好伺候少爺,別惹少爺生氣,知道嗎?」桂媽一面幫她收拾著,一面小聲囑咐她︰「如果能快點添個小小少爺,你的地位就穩了!」

她才多大啊!已經淪落到需要母憑子貴的地步了嗎?

「別發呆了,去洗個澡吧,看這一頭汗的……啊,二少爺回來了!」桂媽笑呵呵地提醒還在走神的年若若,很識趣地離開了。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盯著正低垂著小腦袋,看不清面部表情的小丫頭,若有所思,良久才輕咳嗽一聲,問她在想什麼。

「我……」年若若驚了一下,飛快地抬起頭瞄了他一眼,嚅囁地說︰「我不……」

「不想跟我訂婚?」他向她走過去,嘴里毫不客氣地挑明。

還沒等她點頭,他已然冷笑著打斷,「你掂一下自己的份量再說話。」

她傻愣愣地仰望他,大眼楮里全是猶豫不決的疑問。

「你算什麼?年若若。」官之硯站在她面前,慵懶地環起雙臂,一臉不屑地說︰「你不過是一個寄養在官家,無親無故的小甭女,如果沒有官家的庇護,你以為自己可以過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嗎?別傻了你。」

小臉上血色全失,櫻花似的小嘴緊抿著,有些受傷的眸光,直直地瞅著他。

「我要你,用不著你同意,就算你不願意那又怎樣?現在你就如同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螞蟻,在我手心里捏著,我高興你就能好好活著,說難听點,你就是苟且偷生,如果你惹火了我,要捏死你,我有的是法子。」

他眯眼,似笑非笑,眼底露出冷虐的眸光,一字一字地說︰「小丫頭,你最好搞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別想跟我玩花樣,也少不自量力!」

緊緊地握著拳,她因他的話語激動地用力呼吸,胸口起伏,腦子里混亂成一團,她真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為什麼?」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有多厲害︰「我並沒有把那晚你和表少爺說的話告訴別人……」她的守口如瓶,難道就換來這樣的下場嗎?

「我知道,所以才給你獎賞。」

獎賞?是指讓她繼續苟且偷生……還苟且得風光嗎?她年若若何德何能,哪里消受得起如此殊榮?

「我還未成年。」她提醒他。

「我知道。」所以才遺憾沒能直接給她冠上「官太太」的名號。

「我……」還妄想著向他表明自己有意讓賢的立場,可話還未說清楚,就被臉色越來越不好的男人用力扯進懷中!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年若若,我要不要你用不著你同意。」他箍住她縴細的腰,聲色俱厲道︰「你最好學乖一點,千萬別挑戰我的耐性。」

看看、看看!這就是眾人口中軟弱的硯少爺,那些人的眼楮都被屎糊了嗎?

忍字頭上一把刀,年若若覺得自己忍得好辛苦,可是話說回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一個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小甭女,除了忍耐,還能怎樣?

夜靜更深,一彎月牙兒掛在天際,四樓臥室里,寬大的床上,睡著同床異夢的兩個男女。

嬌小的人兒緊張側臥在頎長男人的身邊,盡量將身子朝床沿邊的位置挪移,生怕會觸及到虎須,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在此之前,她在浴室里躲了半天,听到他上床就寢的聲響,才躡手躡腳地出來。

小心翼翼地剛爬上床,就被毫無睡意地躺在枕上,正默然無言地注視自己的一舉一動的男人嚇得一頭栽倒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呯」聲。

「唔。」她嚇得一把捂住嘴巴,沒發出一點聲音,等再手忙腳亂、一臉驚魂未定的爬回床沿後,四目相對,男人的臉色似乎變得很奇怪。

「睡覺!」扔出兩個字,他翻過身不再理她,只有寬闊的肩膀在可疑地抖動。

地毯雖然很厚實,但還是跌得有點疼,年若若捂著臀部,畏畏縮縮地躺下。

她想著官之硯應該對她沒什麼興趣吧?跟她訂婚,一方面是因為她知道了一點把柄,干脆丟個項圈套住她就近管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可是話說回來,像他這捉模不透的兩面人,萬一獸性大發,干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這麼說,她豈不是得天天都得提心吊膽,連個好覺也睡不成了?

真是可惡!慢慢地折磨她不讓她好過,還不如當初被他掐死算了!

「干什麼?」黑暗中,原本以為那己經睡熟的男人,驟然冷聲冒出一句︰「我這邊有刺嗎?你挪什麼?」

「沒……」她只好哆嗦著又朝他那邊一寸一寸地回移,打算意思意思。

顯然男人對此並不滿意,長臂一伸,大掌抓住她的睡衣後領,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嬌小的身軀扯了過來。

「啊!」她尖叫,被他突如其來的蠻橫舉動嚇得魂飛魄散,難道真給她猜對了,他要對她不利?上帝呀!老大爺呀!誰來救救她?

年若若猶如驚弓之鳥般叫得更大聲了,在寂靜的夜里,無比嘹亮刺耳。

「閉嘴。」低醇的聲音里夾雜著不悅,官之硯直接將她拖進自己的懷中,薄毯一掀,覆住兩人緊緊相貼的身軀。

「嗚……」被他攬進懷里,只剩一張小臉蛋勉強露出外面喘氣的年若若總算止住了尖叫,小小的身軀依偎在男性結實寬闊的胸膛上,耳朵里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受到感染似的,瞬間心跳也快得如鼓錘,有點慌有點怕,還有點亂如麻……

「睡覺!」他眉頭舒展,將俊臉埋進她頸側,佔有性地摟抱著她,兩只臂膀一條枕在她後頸,另一條胳膊橫在她腰側,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動作。

還好、還好,人家只是不想她擾他清夢,並無特別想法。

年若若如獲大赦,心里長長地出了口氣,下一秒又無比頭疼起來,這個睡覺的姿勢……也太孩子氣了吧?他把她當大抱枕似的抱著,叫她怎麼睡得著?

悄悄嘀咕著,又很俗辣地不敢掙月兌那霸佔欲明顯的懷抱,只好僵著身子命令自己閉上眼。

睡吧、睡吧!一覺醒了,也許會發現這只是個夢,她仍然只是個依靠官家吃飯的小甭女,而跟官之硯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沒有任何關系……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受到驚嚇太多,小人兒居然在這陌生的懷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打起輕輕淺淺的小呼嚕。

窗外,月兒高掛,蟲兒唧唧。

嬌小的少女安分乖巧地睡在男人懷中,如此契合,就像多年前遺失的一塊拼圖終于找到了它理應存在的位置。

男人一向平靜無求的俊顏卻並不滿足,多年來習慣在眾人面前戴上的、防御性的偽裝,老早就卸了下來,他輕輕地吻著少女潔白的額頭,蝶翼似的長睫,俏挺的小鼻子,最後落在飽滿紅潤的唇瓣上。

他反復親吻著,甚至伸出舌柔柔地舌忝弄,力道卻放得極小,似乎生怕將沉睡的少女驚醒。

體內的yu/望在瘋狂的叫囂著,但官之硯卻不再進一步,她還太小,白紙一般,甚至連戀愛的滋味都沒有嘗過,表面一派天真大條,骨子里也是胡涂;而他已經覬覦了好久。

這樣的情感,原本就不公平,他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成了弱勢的一方,可是又怎麼辦呢?他不能任由她這條無知的小魚,沒心沒肺、慢騰騰地從他指縫間溜走,若是某天她真的跟阿騏或是任何一個路人甲乙丙丁日久生情,屆時絕對會令他懊悔。

所以,要趁她懵懵懂懂之際,要趁她分不清情愛之時,搶先一步,杜絕一切意外,將她先醒目地標注上自己的記號,再慢慢吃掉好了。

瞧,現在她不是乖乖地躺在自己懷里了嗎?

是啊,急什麼?來日方長,精打細算,這才是他官之硯的作風,無論是在家族里明爭暗斗,還是商場中的精密算計,就算是對著心愛的女人,也從來不會急于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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