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希一直夢想著替自己買間小房子,裝潢得美輪美奐,所以她現在要多「儲存」這方面的信息,以免信息用時方恨少。
「不是都一樣?」朱兆潔撇了下嘴。
「哪里一樣?」
「一個改造臉,一個改造房子。」
「對喔,一個在臉上涂水泥,一個在牆上涂水泥,果然一樣!」謝文希擊掌叫好。
「要在臉上涂水泥也是要很有技巧的!」技術可是很精密的!
「這麼說來,我們興趣相符耶!」謝文希攬住好友的肩,「難怪我們能在一起這麼多年,都不分開。」
「唉,」朱兆潔嘆氣,「八輩子修來的楣氣。」
「別不知足了,」謝文希輕佻的挑眉,嘴角噙著讓人想開扁的訕笑,「也沒幾個人敢跟變態跟蹤狂當好朋友的……啊!」面紙盒又朝她額頭直直扔了過去。
她少加了一句——暴力狂!
☆☆☆
在網絡新聞上搜尋、瀏覽,有關他的新聞幾乎是看不到了。
程堯桀托腮想了一會兒,點入FB的粉絲網站,那個網站已經沒有更新了,最後一個貼文的時間就在他差點月兌了朱兆潔衣服的前一天。
那個flash影片他不用動腦也猜得出必定出自她手,那這個網站有八成機率,是她成立的。
抬手放在鍵盤,在搜尋上頭打出「朱兆潔」三個字,FB的搜尋系統做得超爛,他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她的FB。
丙然在她說贊的內容看到支持他的粉絲網站。
瀏覽了一下她的動態,她更新得並不勤快,大都是分享為主,不過跟他有關的都未列在其上,該不會她已經把與他相關的留言全都刪除了,就那個說贊的粉絲頁忘了取消?
鼠標滾輪轉啊轉,他瞧見一篇兩個星期前發布的動態,寫著她後天要去當好朋友的伴娘,非常苦惱伴娘小禮服以及妝容的事。
她對于化妝方面還真的非常苦手。
望著她笑顏燦爛的大頭貼,心頭愧疚感升起。
他必定傷透她的心,讓她對他非常失望吧?
在她心中那個善良的大男孩已經崩盤,還差點對她施以暴行。
後悔的他決定做出挽救,不管她接不接受,總比什麼都不做,懊悔一輩子來得好。
☆☆☆
接到程堯桀的來電,讓朱兆潔十分訝異,而且還是他親自撥打的。
雖說她非常的氣他,可是听到他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小鹿亂撞。
真是沒用!
她氣惱的暗罵自己。
「有什麼事嗎?」為怕心思泄漏,她故意將嗓音放沉,失了甜美。「上回的彩妝體驗,我因為臨時有事,所以幫你畫完妝就走了,影響到你的權益,我想再幫你做一次造型。」
他是腦子撞到嗎?
再幫她做一次造型?
都這麼久的事了,她都快忘記了。
「不用了。」她冷聲拒絕。
「我們就約後天好不好?」在工作室內,翻著朱兆潔資料的程堯桀完全沒在理會她的拒絕。
「我後天有事。」
真巧她後天得參加婚宴,剛好給了一個拒絕的借口。
是說她干嘛想借口,把電話掛了不就得了?
對待一個大,有必要客氣的嗎?「什麼事?」
「我要參加我朋友的結婚典禮。」「幾點?」
他問這麼多干嘛?
真這麼有誠意?
重點是,她還跟他哈啦這麼多干嘛?
「九點要到新娘家,吉時是十一點,新郎會過來接人。」「你是伴娘?」
她剛有透露出這方面的信息嗎?「你怎麼知道?」
「不然你何必七早八早就到新娘家?」
說得也對!
她一定太緊張了,才沒想這麼多。
「那我們約七點。」程堯桀又道。「晚上七點要喜宴。」
「早上七點,我順便把你的伴娘造型包辦了。」
朱兆潔張口結舌,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她原本找了動物醫院懂化妝技巧的醫生幫她化妝,不過發型她就得自己來,所以她得在前一晚先去做造型,晚上睡覺還得特別注意別把發型壓壞,但如果有程堯桀幫她,她的困擾就完全解決了啊!
不對!她在想什麼啊!
她已經決定不再去follow程堯桀的任何相關新聞,更別說與他有交集了。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程堯桀決定坦白。「我很抱歉曾經那樣對你,希望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呃……」
所以他要幫她做造型,是為了道歉?「你準備好伴娘的衣服了嗎?」「我買了一件小洋裝。」
新娘希望兩個伴娘都穿粉藍色的衣服,所以她跟謝文希找了好久,終于找到粉藍色的連身洋裝。
「方便的話,拍照給我,我好有底怎麼幫你弄造型。」
她真的要答應讓他替她做造型嗎?「讓我考慮一下。」她覺得她好像要被逼上梁山了。
「好,你有我電話,隨時回撥給我。」他是顯示來電打過去的。
通話一結束,就有客人帶著生病的貓狗來看診,朱兆潔先將工作的事忙完,一抓到空檔立刻打給謝文希。
「文希,你說我該怎麼辦?」
「去啊。」還用問嗎?「這麼干脆?我還以為你會阻止我。」
「我干嘛阻止你?你會打這個電話來,就表示你想去的意願遠大于不想去,你不過是想得到我的贊成,好理所當然的去赴約。」這點小心理,她堂堂法律事務所的秘書會不懂嗎?嗤。
「呃……」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認,謝文希完全猜對了呀!
「不然你帶瓶防狼噴霧預防萬一。不過你的佛山無影腳常能踢人于無形,不帶應該也沒啥關系。」
她被朱兆潔踢了N年了,防範成功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愧是小學田徑隊的,腳的敏捷度就是與他人不同。
「苦主的經驗談?」
「程堯桀不也領受過?他應該沒膽再對你怎樣。」謝文希想了想,「還是我陪你去?」
「我覺得他滿有誠意的,應該不會是想對我怎樣吧?而且你那天不是老板要出庭得加班,臨時請假不方便吧。我應該可以應付得來。」
「那不然這樣,你每個小時打一次電話或發訊息給我,如果你沒打來我就打過去,沒接我就報警,記得手機要帶在身邊,他應該不想再上一次社會版,我也不想看到你的眼楮被畫一條黑杠。」
「噗。」朱兆潔笑出聲,「那就這樣吧。」
「嗯,看怎樣再跟我聯絡,我先忙。」
朱兆潔收線後改撥給程堯桀,答應他的邀約。
☆☆☆
早上六點五十,直接穿著小洋裝出門的朱兆潔就已到了程堯桀的工作室,剛巧他人也出現了。
他把落魄的胡子刮掉,臉上掛著太陽眼鏡,要不是人明顯憔悴也清瘦,依然是昔日熒光幕前那令人抨然心跳的帥氣彩妝師。
看見她,他拿下太陽眼鏡,朝她微笑。
她的心跳瞬間又不受控制,水眸迅速低下。
可別忘了他對你做過啥啊!笨蛋!
她緊握著手機,掌心的溫度幾乎要融化機殼了。
「我們進去吧。」程堯桀指向大門。
朱兆潔有些好奇的左顧右盼,「不會有……記者嗎?」她不想上社會版但也不想上影劇版啊。
「沒有了。」程堯桀低聲道,「因為證據不足,已撤銷我的告訴,我跟季如萱也庭外和解了,我並不是什麼大明星,一旦沒有新聞價值,不會浪費那個資源在我身上的。」
差點對朱兆潔施以暴行的那次之後,他收拾起頹廢與厭棄的心態,積極的將事情處理妥當,也跟季如萱順利和解,只是粉底為何會出問題,仍是找不出原由。
「那你的工作……現在怎樣?」
「停擺。」他聳了下肩,「暫先當休息吧。」
自紐約回國後,他的運勢很快的攀升,這一年多的日子幾乎是馬不停蹄,沒個幾天休息。發生丑聞不是他所願,但也只能先樂觀的當作是上天給他的度假時間,不然能怎樣?
進入工作室,助理尚未來上班,整間屋子里只有他跟她兩個人,朱兆潔更是緊張的連吞數口口水,抓緊肩上背包,在外側口袋放著一瓶防狼噴霧器,她思考著萬一他真敢對她怎樣,是她的「佛山無影腳」出腳快,還是防狼噴霧器好用。
她應該像電影中的警察一樣,多多練習掏噴霧器的手勢才是。
程堯桀看出她很緊張,黑瞳不斷左右觀看,猜測八成是上回的事件帶給她陰影了。
「上回的事是我醉了。」他站定在她面前,兩手誠懇交握,「不過用酒精當借口實在不是什麼有擔當的作法,總言之,我真的很抱歉!」
他退後一步,朝她鞠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突如其來的展開,讓朱兆潔嚇了好大一跳,手足無措起來。「我門不會關,不管大門還是工作區的門。」他想起來呂雅燕的抽屜里有擺了一些「凶器」。
他從里頭拿出一把榔頭。
那是某次為了組裝新買的架子,買來使用的。
他將榔頭交給她。
「若我敢對你亂來,你可以敲爆我的頭。」
「噗!」忍俊不住的朱兆潔拿出她的噴霧器,「我自己有準備。」
「喔……」程堯桀看著那瓶小巧的噴霧器,「那很好。」
「不然我踹人也很厲害的。」她朝著虛空踢了踢腳。
「這我相信。」他可領教過的。「那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