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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哥哥是惡郎 第2章(2)

這時候,門邊的風鈴叮當一響,夏承斌側目望去,看見廖淳又風塵僕僕的走進來。

真是的,即便只隔了幾條街,但總這樣跑也是很累的好不好……為什麼有話不能當面說,轟人不能當面轟,偏偏要讓他做這個累人的信差?廖淳委屈的月復誹了好大一段話,然後在走到夏承斌眼前時,只剩了一句,「老大,她不走。」

夏承斌質問︰「不是讓你綁了她?」

廖淳一癟嘴,又說綁她,又說不能傷她,這活怎麼干嘛!他苦著一張臉,「我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身手矯健、言語犀利、一踫就哭、一哭就嚎,吵得整條街都不安寧,我怕會引來員警,也怕招人耳目,所以就……放棄了。」

廖淳拿出了說書的本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擒住藍覓的不容易,最終委婉的表達了失敗的結果。

夏承斌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再睜眼時,一股寒氣迸出。

廖淳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不過她說了,要再見你一次才肯走。」

夏承斌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她的拖延戰術,可她這樣硬是不走,自己的那幫手下也確實拿她沒轍,本來方法有的是,可他那條不準傷她的死命令就令他們徹底沒辦法了。

無奈之下,夏承斌只好跟著廖淳回了公寓,剛到門口就听見藍覓的尖叫聲,「我不走,就是不走!我要見夏承斌,你們誰說都沒有用!都走開啦!」

夏承斌緩和了一下情緒,推門進去。

看見老大歸來,男人們齊刷刷的撲過來站到他身後,每人苦惱地就差沒掛上兩行清淚了,剛剛站在樓梯上跳腳的藍覓也停了下來,她小臉微紅、眼眶濡濕,一臉的怒意。

夏承斌看了她一眼,輕嘆了口氣,一抬手對著手下們做了個滾蛋的手勢,男人們如獲大赦,瞬間消失在了客廳里,其中一個還貼心的拐走了顫巍巍的佣人並且順便關上了大門。

罷才還雞飛狗跳的客廳終于變得安靜下來。

夏承斌站在樓梯下,微微仰首,「覓覓,你要听話。」

藍覓對他怒目相視,沒頭沒尾的問︰「你是不是結婚了?」

夏承斌被問得一懵,「沒有。」

藍覓又問︰「那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夏承斌更糊涂了,「也沒有,怎麼這麼問?」

藍覓一跺腳,「那你為什麼鐵了心要趕我走?」

夏承斌耐心的解釋說︰「我說過了,你在我這里……」

藍覓打斷他,「不要再說危險不危險了!既然你可以把我從那個頭目手里帶出來,就證明你有保護我的能力,既然有這個能力,你又為什麼不肯收留我?又沒結婚、又沒女朋友,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嫌我麻煩……你不想管我。」

夏承斌頭疼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藍覓委屈的撇嘴,「你就是這個意思!大家都不想要我了,現在連你也要趕我走……」

夏承斌看她要哭的表情,心頭有些發緊,「我不是要趕你走……」

藍覓忍著淚水反駁,「那是為什麼?阿承哥,你就是變了,你原來絕不會這樣子的。」

夏承斌有些無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任性的女孩解釋。

而此時此刻,公寓的大門外正貼著十幾個好奇的大臉在偷听,天吶天吶,老大居然被人打斷了三次還沒有發火,听著平時宛若羅剎的夏承斌被一個小女孩堵得無話可說,他們真是要感慨這世上真有一物降一物這麼一說。

廖淳爽到內傷,忍不住對著兄弟們小聲模仿著夏承斌無奈的語氣,「啊,覓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黑衣男人們開始竊笑,卻又不敢大聲,于是憋得好痛苦。

廖淳玩上了癮,「你要乖乖的,阿承哥怎麼會不要你呢,我……」

在他們拿夏承斌揶揄的時候,門里面的戰局仍沒有結束。

藍覓越說越委屈,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你居然還讓他們綁我……為什麼要綁我,我又沒有做壞事,為什麼兩天之內被綁了這麼多次?現在我手腕、腳踝都好痛,臉上也被膠帶貼得過敏了……你不關心我,還讓人把我的行李都丟了出去。」嗚嗚,他好狠心啊!

夏承斌趕緊解釋道︰「我沒讓人丟你行李。」

藍覓根本就不听,「如果你真這麼討厭我,我走就是了。」她抹了抹眼,轉身跑上了樓。

夏承斌站在一樓,幾分鐘後听見樓上傳來憤怒的關門聲,他揉了揉額角,郁悶的嘆出了一口氣,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都拿藍覓沒辦法。

與此同時,門外的模仿秀還在繼續,廖淳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有模有樣的蹲在門外耍寶,「覓覓,你留下來會遇到危險的……覓覓,我不想看見你受傷……覓覓,你要理解我……」

說到一半,他背脊上的倚靠物忽然消失。

大門被打開,緊接著廖淳覺得太陽穴一涼,他渾身一僵,捂住了嘴。

夏承斌陰惻惻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很有意思,嗯?」

廖淳捂著嘴搖了搖頭。

夏承斌用槍敲了敲他的頭,「既然一直在偷听,那我就直接問你,行李誰丟的?」

廖淳捂著嘴不動了,冷汗涔涔。

夏承斌彎下腰,用槍挑起廖淳的下巴,「給你五分鐘,還原她的行李,再用五分鐘,買來一箱可樂,最後,你模仿的技術真是太糟糕了,如果不是你哥讓我留著你,我真想把你的舌頭拔下來……你是相信我的對吧?我這個人不會說謊,但也不太守信。」他眯起眼楮,湊近了幾寸,「說不定什麼時候我的耐心用光了,就不會履行對你哥的承諾了。」

說完最後一句之後,夏承斌回到公寓,「砰」的關上了門。

廖淳松開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欲哭無淚,她任性又愛頂嘴,得到的就是千依百順的誘哄;他不過就是話多了點,得到的卻總是冷冰冰的槍口和威脅,怎麼這樣嘛,他和藍覓明明都是台灣的合法公民,是不可或缺的一分子,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從二十六歲到三十二歲這六年之間,夏承斌給人的印象是一貫的。

他不太愛笑,但笑起來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因為他的目光太冷,冰到極點,像是一陣黏膩濕滑的風鑽到骨子里,冷得令人心寒。

再說這個人的手腕陰狠果決,不至于凶惡殘忍,但卻也從不給敵人留任何的退路。

此外他沒有任何背景和關系,完全是靠自己的一雙手,在暗潮洶涌的黑道組織中,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他不拉幫結派、不阿諛奉承,是一個孤膽惡魔。

然而在這個叫藍覓的二十歲女孩出現之後,夏承斌就出現了疑似人格分裂的癥狀。

人格分裂癥狀之一,他前腳下了必須將藍覓送走的死命令,後腳就在藍覓的眼淚中改變了主意,決定先暫時把她留下,安撫小女生受傷的心靈。

人格分裂癥狀之二,他半個小時之前才用槍口抵著廖淳的腦袋讓他整理好藍覓的行李,可現在卻又改變了主意,一腳把廖淳踹出了公寓,讓他買可樂去。

廖淳揉著抱怨,「真是的,差別待遇、喜怒無常……」

夏承斌來到三樓,第六次敲響藍覓所在房間的門。

對方顯然還在生氣,沒來替他開門,夏承斌也不惱,插著口袋走到隔壁房間,那里面放著藍覓的行李箱。

藍覓身為一個女孩子,行李箱里肯定少不了內衣等私人物品,夏承斌真是腦袋秀逗了才會想到讓廖淳幫她整理,不過幸好他及時反應了過來,沒有讓那個臭小子一飽眼福,至于他自己,他比藍覓大十二歲,如兄如父,整理個行李也不過分吧。

于是夏承斌將藍覓被踫壞的行李箱打開,將她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藍覓是個典型的小女生,愛美又細心,她所有的衣服都分門別類的疊放在箱子里,疊得稜角分明,而色系則以海藍色為主,圖案也都是小女生喜歡的。

而在衣服的最上面,是一個棕色的熊玩偶,夏承斌打開客房里空蕩蕩的衣櫃,將她的衣服都擺進去,按照她自己的分類放好,然後拉開抽屜,將內衣原封不動的也放進去,最後他拿起熊玩偶,與它對視了幾秒,接著將它放到了床頭櫃上。

大功告成後,廖淳回來了。

他抱著一箱可樂擺到茶幾上,然後等待著夏承斌訓示。

夏承斌整理完行李後走下樓,看了廖淳一眼,「拿出十瓶來,轉開瓶蓋,把氣放盡。」

廖淳「啊」了一聲,又放松了舌頭,「為什麼放氣?可樂喝的不就是氣嗎?」

夏承斌臉一沉,「叫你放氣,沒叫你放屁。」

廖淳抿上嘴,乖乖的開瓶放氣。

夏承斌走下樓梯,拐彎進了開放式廚房,他翻出一個玻璃杯,打開冰箱拿出冰水倒進杯里,然後拉開冰箱里的抽屜,目光在那排放整齊的檸檬片上一掃,隨意挑了一片丟進杯里,等他端著杯子慢悠悠的踱出廚房之後,正看見在拿著一瓶可樂、目瞪口呆的站在廚房門口的廖淳。

「干什麼?」

「老大……」廖淳吞了吞口水,唇瓣顫抖,「你背上有襪子。」

夏承斌臉色一僵。

「還是女式的。」廖淳的顫抖絕對是憋笑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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