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鄰家哥哥是惡郎 第1章(2)

說到一半,廖淳覺得太陽穴一涼。

那把袖珍左輪槍又被夏承斌握在手里,此刻正抵著廖淳的太陽穴,夏承斌自然不會對他開槍,只想讓他歇歇舌頭、趕快閉嘴,「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幾個小時之後我就要面對公寓里的那個女人,來跟她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可是你卻還在這里跟我討論劇本的漏洞?」

「那個女人……」這個能讓御人緊張成這樣的女人是什麼來歷啊?

「如果槍口都沒辦法讓你停止好奇的話,那我就只能依靠扳機了。」夏承斌眯了眯眼。

「不不不……不好奇了。」廖淳立正站好,深知老大說一不二的為人,「我這就去辦事!」

「管好你的舌頭。」他終于放下了手槍,目光一掃,「還有你們。」

「是。」廖淳松了口氣,賊心不死的又試探著問︰「那今晚的計劃……」

「她已經躺在我房間了,你他媽還來跟我談今晚的計劃!」夏承斌終于忍無可忍的發飆。

「不談了!」廖淳立刻大喊,在夏承斌掏槍之前,迅速的逃回隊伍。

「另外……」夏承斌一抬頭,「剛才是誰綁了她進來?」

幾十秒後,兩個男人低著頭從隊伍里站出來,他們身材高大魁梧,絲毫不遜于夏承斌,可此時此刻,他們低頭的樣子好像只恨不得把腦袋按在胸口里一樣。

夏承斌兩步邁過去,站到了兩人之間,目光一劃,然後倏的抬起手,正手反手迅速的扇了他們兩個耳光,啪啪的聲音在夜間的街道顯得格外刺耳,兩人皆被打得偏了頭,不過還是迅速的站好,低著頭齊聲說︰「對不起,老大!」

夏承斌沒說什麼,轉了轉手腕,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接著他的車子出現,最後連車子也消失在夜色里的時候,廖淳才長長、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出來,然後讓兄弟們散了,自己去籌備警察制服的事。

離開公寓門口之前,廖淳還心有余悸的朝三樓的窗子看去一眼,他怕夏承斌,現在更怕那個躺在他房間的女人,看來這個看似柔弱的漂亮女人,有個很強悍的背景啊,居然能讓老大緊張成這個樣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惡魔果然都裹著天使的外皮來騙人,廖淳搖了搖頭感嘆著,人外有人啊。

可是廖淳的擔憂卻是大錯特錯。

藍覓不是惡魔,甚至連惡人的邊都沾不上,她只有二十歲,家境優渥,個人紀錄一片輝煌,從小學一路優秀到了高中,沒吃過苦,但也不驕矜,思想單純、性格純摯卻不笨,她也會存零用錢去偷買明星的八卦雜志,但也會把零用錢施舍給路邊的乞丐,她就像一般的高中女生一樣。

但廖淳有一點猜得沒錯,藍覓是個異類,她跟他們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

如果夏承斌是惡魔,那藍覓就是惡魔羽翼上殘留的白色羽毛,是夏承斌用盡所有都想要守護的那抹純淨。

藍覓的到來令夏承斌亂了陣腳、失了方寸,所以才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那個打算來這里攻其不備的蠢貨還真是幸運,他很湊巧的看到藍覓被誤抓進去,又很湊巧的目睹夏承斌帶著手下離開公寓,最後還看見他打了抓藍覓的那兩個男人,于是蠢貨用他那匱乏的智慧判斷,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她得到了夏承斌的重視,得到了她,就能左右夏承斌,于是蠢貨大呼了一聲「天助我也」後,就離開了夏承斌的公寓。

半個小時之後,他又帶著人馬氣勢洶洶的殺回來。

當確認夏承斌確實離開了公寓之後,他帶著手下沖進了公寓,如果這個蠢貨第一次的行動足以使他被發配到食人族部落的話,那這一次的追加行動可以令他被大卸八塊然後扔到西螺大橋下,不過無論下場如何,他確實給夏承斌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和驚嚇。

當夏承斌第二天想好了所有的說辭與應對策略後,胸有成竹的回到了公寓,卻發現人去樓空。

短短的十幾個小時之內,夏承斌居然被雷劈到了兩次。

他一向冰冷無波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了震怒的表情,在看見這亂七八糟的客廳和渾身顫抖的佣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發生什麼事了。

夏承斌先打了個電話給在車庫待命的廖淳,然後來到二樓拐角處的一個房間,沒有門把,只有密碼鎖,他「嘀嘀嘀」的輸入了密碼,然後開門而入,接著一個類似武器庫和保險箱的房間就呈現在他眼前。

房間約有三十坪大,四面牆上都是擱架。

架子上是各個型號、類別、國籍的槍枝和軍刀,而在擱架之下,還有幾個獨立小癟,櫃子上罩有玻璃罩,里面是世上僅有幾把的稀少槍枝和日本天皇時期的武士刀,在房間的角落擺有一個大保險櫃,櫃子上面有幾疊美元。

夏承斌走進房間,根本沒有欣賞自己收藏品的興致,抄起擱架上的一把軍刀就沖了出來,這時廖淳已經帶人趕到了公寓。

一看見凌亂的公寓,廖淳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不過幾分鐘後看見手拿軍刀、一臉殺氣的夏承斌之後,廖淳的嘴巴張成了O型,他壯著膽子撲過去,攔住他,「老大,你這是要干什麼?就算要做掉誰,也不需要你親自出馬啊,而且……真的,老大,什麼事都是可以解決的,不要讓我們切月復自盡!」

「切月復自盡」四個字一出,黑衣男人們的臉都綠了。

夏承斌動了動被廖淳按著的手,眉角一跳,「別廢話,都帶上東西,跟我去劈了他。」

廖淳叫了一聲︰「劈了誰?」不過看到夏承斌青筋暴起的脖子之後,深知這並不是個讓他解釋的好時機,大腦只好快速運轉,自己看明白,「啊,是昨晚的那個蠢貨?他……」

切,他不會蠢到把那個女人給抓走了吧?廖淳在心里默默的畫了個十字,也知道此次是攔不住殺氣四起的夏承斌了,于是只好迅速倒戈,腳跟一轉,「兄弟們,抄家伙!」

另一邊,藍覓被五花大綁的扔進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只從做案地點判斷,綁架者的水準就不是很高,他叫李乘龍,是信義路上的混世太保,家里有幾個臭錢、手下有幾個流氓就敢自立一派,在信義路上為非作歹,不過因為有夏承斌的打壓所以不敢太放肆,然而最近李乘龍似乎和一個黑社會組織攀上了關系,正所謂有了點肥料他這朵老菊花就開始綻放,自命不凡的李乘龍開始找夏承斌的麻煩。

所以說,李乘龍就是那個萬里挑一、沒有常識的蠢貨。

挑選了一個黑幫電視劇里出鏡率奇高的廢棄工廠之後,便開始考慮該如何以一種最駭人的方式來威脅夏承斌。

這時候,嘴上封了膠帶,四肢也用黑色的膠布捆住的藍覓被扔在角落,開始接受了今晚第二輪驚嚇的洗禮,她只不過來投奔阿承哥而已,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綁她?難道在俄國生活了幾年之後,台灣的法律制度已經改變了嗎?

藍覓沒哭也沒鬧,而是在思考下一刻阿承哥會不會又冒出來,不久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守在工廠外的男人神情慌張的沖進來,大呼小叫︰「夏承斌來了!」

李乘龍顯然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硬撐著訓了他一句,「慌什麼!我們手頭有人質。」

說完他做了個深呼吸,還準備來個戰前演講,鼓舞士氣,「兄弟們別怕,他夏承斌算個什麼東西?我們現在手頭有肉票,他就不敢怎麼樣!放心吧,這次我們肯定要好好宰他一次。」說完從旁邊男人手里奪過鐵棍,用力一揮,信心十足的一喝。

要說李乘龍還真是個男人,五分鐘後自信就泄完了。

「轟」的一聲響,廠房的鐵門被用力踹開,廠房外的陽光猛地灌進來,隨之而來的是數十個逆光而來的男人。

統一著裝的黑衣男人們殺氣四溢,使李乘龍一行人立刻就進入了戒備狀態,滿臉如臨大敵,不過來者並沒有立刻攻擊,而是在他們眼前列隊站好,緊接著,一個男人緩緩從他們身後走上前,手里握著的一把軍刀在日光下燦燦發光。

李乘龍心底一寒,我干,小表子?

夏承斌在前,不管敵我,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動,他就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並非睥睨天下的君王,而是像陰森駭人的混世梟雄,讓人不禁心生寒意,總怕他會出黑手、放冷箭。

就在這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夏承斌卻是目光一掃,然後視線鎖定一處,接著目光灼灼的朝那處走過去,他的步履穩健、氣勢森寒,竟讓人不自覺的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的目標是藍覓,不過他走過去所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替她松綁。

夏承斌單手解下領帶,然後單膝跪地,將軍刀放到身側,拿起領帶蒙住了藍覓的雙眼,輕輕系上。

藍覓疑惑的晃了晃頭,發出「唔唔」的聲音,夏承斌卻只是模了模她的頭,說出兩人見面後的第二句話,「放心,阿承哥會帶你回家。」言罷他又拿起軍刀,豁然轉身,眼楮微微眯了眯,對著李乘龍等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不喜歡太吵。」然後他目光一劃,看向自己人,抬手兩指一勾,「動手!」

藍覓眼前一片漆黑,隱約只能听到打斗和悶哼的聲音,她安靜的躺在角落,因為處在黑暗之內所以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意識飄忽就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人將她抱了起來,堅硬溫暖的胸膛下是平穩有力的心跳,嘴上的膠帶被輕輕的揭了下來,藍覓吃痛的低呼了一聲,然後輕聲問︰「阿承哥?」

對方應了一聲,卻沒有解下她眼前的領帶。

藍覓被送上了車,但還是沒有人幫她松綁。

憋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阿承哥,你怎麼不把我放開?」

夏承斌的聲音冷冰冰的,有些顫抖,「送你回家。」

藍覓不明白了,「那也要先放開我啊,我手都酸了。」

雖然表面上很冷靜,但其實夏承斌剛剛才從恐懼中解月兌出來,所以他有些呆滯、遲鈍,竟然忘記要替藍覓松綁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動手,因為,他的手在抖,並且冷得嚇人,于是他開始拖延,「綁得很緊,等回去用剪刀幫你剪開。」

藍覓癟了癟嘴,「那可不可以開得快一點?」

夏承斌看她一眼,「怎麼了?」

藍覓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我……我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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