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晴听得懂他們的日文交談,一想到又要陪閻鈞天出席宴會,她就不禁想到昨晚以及今早的情景。
只希望讓她羞窘欲絕的情況不要再發生,否則她一定會挖個洞將自己埋在里頭,永遠也不要出來見人了!
為了參加渡邊家的宴會,閻鈞天先撥了通電話給Frank,要Frank去挑選一份適合的賀禮,而他則帶著蘇冬晴去買另一套適合的禮服。
這一次,她選了件款式更加保守的禮服,既沒有露,也沒有秀美背,只有露出及膝裙擺下那雙美麗勻稱的小腿。
到了晚上,閻鈞天親自開車載著蘇冬晴前去赴宴。
雖說這只是一場私人派對,但地點是在渡邊家的豪華別墅里,受邀的賓客也全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士,場面相當熱鬧。
偌大的庭院中擺放著精致的點心與果汁、美酒,游泳池旁還有一支樂團為賓客們演奏音樂。
閻鈞天帶著蘇冬晴,和主人渡邊社長、夫人以及他們的愛女渡邊靜子打了聲招呼,送上生日賀禮。
現場有美食和音樂,氣氛相當愉快,讓蘇冬晴覺得比昨晚的宴會自在許多,不過有監于早上的窘境,今晚她是根本不敢喝酒了。
眼看閻鈞天和渡邊社長熱絡地聊了起來,她不想在一旁打擾,便以取用飲料為借口,從他們身邊退開。
「我看……今晚我就喝果汁吧。」
蘇冬晴走到擺放著飲料的長桌前,正想要為自己拿杯果汁,剛好看見與她年紀相仿的渡邊靜子佇立在游泳池旁,正以熱烈專注的目光往另一邊望去。
她在看誰?是某個心儀的男人嗎?
基于好奇,蘇冬晴忍不住順著渡邊靜子的目光望去,赫然發現她注視的目標竟然是閻鈞天。
原來……渡邊靜子愛慕的對象是閻鈞天?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他是那麼的出色挺拔,即使身邊圍繞著一群成功的商界人士,他仍是人群之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蘇冬晴也忍不住注視了閻鈞天好一會兒,而當她收回視線時,目光意外地和正轉頭朝她看過來的渡邊靜子對上。
盡避因為發現渡邊靜子愛慕著閻鈞天,她的心里有點不太舒坦,但是基于禮貌,她還是朝渡邊靜子點頭微笑。
想不到,渡邊靜子竟然不但沒有友善地回應,還用鄙夷的目光瞪視著她,那神情像是質問她憑什麼成為閻鈞天的女伴,也像是告訴她最好識相的滾遠一點。
這算什麼嘛?
雖然她確實只是個幌子,但是好歹在眾人的眼里,她是閻鈞天身邊的女伴,渡邊靜子卻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她的不屑與敵意,未免太失禮了。
盡避心里直犯嘀咕,但蘇冬晴沒有表現在臉上。她假裝沒有接收到渡邊靜子的敵意,將視線移向一旁的樂團。
听著小提琴悠揚的旋律,她的心情卻飛揚不起來。
她承認,渡邊靜子嚴重影響了她的情緒,不過話說回來,她干嘛那麼介意別人對閻鈞天的愛慕?現在她這樣怏怏不樂,好像真有別的女人覬覦著她的男人!
她這是在吃哪門子的醋?她跟閻鈞天根本不是真正的情人呀!
蘇冬晴趕緊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理智、冷靜一點。
這幾天她要做的事,就是在人前扮演好一個稱職的女伴,如此而已,她可別入戲太深了。
蘇冬晴輕吁一口氣,整理好情緒之後,正想要返回閻鈞天的身邊,卻發現渡邊靜子竟然已朝他走了過去。
仗著父親正在與閻鈞天談話,渡邊靜子大大方方地湊了過去,不顧他們原本正在談著什麼,就直接插進去與他們說話。
不僅如此,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發出嬌笑,手還不經意地搭在閻鈞天的手臂上。
不經意?才怪!
蘇冬晴在心里不以為然地輕哼,她敢用自己一整年的薪水來打賭,那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眼看閻鈞天沒有避開渡邊靜子的手,任由她繼續搭著他的手臂,蘇冬晴的心情莫名變得惡劣。
以他精明的程度,絕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渡邊靜子的舉動,卻還任由那個女人緊挨著他站立,也沒有企圖擺月兌她的「魔爪」。
就算渡邊靜子是主人的女兒,他也沒必要這樣任由她隨便吃豆腐吧?
難道他覺得很愉快、很享受?還是他根本徹底忘了自己其實是有帶女伴前來的?
被冷落、遺忘的感覺真令人不是滋味,蘇冬晴的情緒更加惡劣。
可是,她又有什麼立場不開心?
就算閻鈞天真的看上了渡邊靜子,真心想要追求那個女人,那也不關她的事呀!
她告訴自己別放在心上,但……真的好難……蘇冬晴心煩意亂地別開臉,不想再看那個女人纏著閻鈞天的畫面,並順手從桌上拿了一杯飲料,希望冰涼的果汁能讓她煩躁的情緒稍微冷靜一些。
她舉杯仰頭,毫不猶豫地將杯中的飲料全部倒進嘴里,然而才一入口,她就驚覺大事不妙。
罷才她在情緒煩亂之下,沒有注意到原來自己順手拿來的飲料不是果汁,而是一杯烈酒!
蘇冬晴驚慌地瞪大了眼,差一點就忍不住當場嗆咳起來,但要是她真的當眾噴出滿口的酒,那豈不是太難看了嗎?
她自己出糗也就罷了,還害得閻鈞天沒面子,那怎麼行?
別無選擇之下,她只好強迫自己忍耐,硬生生地把那一大口烈酒吞咽下去。
當酒流過咽喉,蘇冬晴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著了火,又熱又辣,直竄腦門的酒精味更嗆得她頭昏眼花,眼淚都快噴出來了。
老天,這到底是酒還是酒精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這種嗆死人不償命的烈酒?
餅去她雖然偶爾會與同事一起到酒吧去,但她一向只喝紅酒、香檳或是雞尾酒,像這種烈酒,實在不是她能夠駕馭得了的。
才喝下不到兩分鐘,蘇冬晴就感覺身體發熱,心跳加快,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讓她不禁大為緊張。
「天啊……我等一下會不會突然砰一聲倒地,醉得不省人事?」她擔心地喃喃自語。
不行,在這種場合她可不能當眾出糗,況且她一點也不想在渡邊靜子的面前出洋相。
為了避免自己真的突然醉倒,蘇冬晴趕緊靠著牆站立。
「呼,好熱,真不舒服。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踫烈酒了。」她輕喘著,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努力保持清醒。
閻鈞天在與渡邊父女談話的空檔,回頭瞥了蘇冬晴一眼,立刻發現她似乎不太對勁。
「失陪一下。」
他撇下渡邊父女,快步走到蘇冬晴的身邊,就見她蹙著眉心,臉色不太好,像是正努力忍受著什麼。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關心地問。
蘇冬晴勉強擠出一絲抱歉的微笑,坦承道︰「我剛才不小心喝錯了飲料,喝下了一整杯烈酒……」
「什麼?!那你現在還好嗎?」閻鈞天的黑眸掠過一絲擔憂。
昨天晚上不過是喝香檳而已,她就已經帶者醉意,現在竟然喝下了一整杯的威士忌!
「嗯……目前還好,雖然我從來沒喝過烈酒,但是我想……應該不會嘔吐或發酒瘋什麼的……」
蘇冬晴努力蹬大眼楮,強逼自己集中精神,保持清醒。
「你放心,我沒事的……你剛才不是正和渡邊社長交談?不是正在享受渡邊小姐的殷勤嗎?你就繼續吧……繼續讓她貼著你吧……不用管我……沒關系的……」
她那略帶賭氣的語氣,讓閻鈞天微微一愕。
「你是在吃醋嗎?」他一向厭惡女人爭風吃醋,但不知怎地,對于她在意渡邊靜子這件事,他的心里非但沒有半點反感,甚至還覺得挺有趣的。
「呃……」蘇冬晴一陣心虛,趕緊咳了幾聲來掩飾。「別……別胡說,我只是……只是不希望耽誤了你的事……反正我應該還可以再撐一下子……說不定吹吹風之後,等一下就舒服多了……」
閻鈞天皺起眉頭,不放心地望著她。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還能撐多久的樣子,對于一個從來沒喝過烈酒的人來說,一口氣喝下一杯威士忌實在是太勉強了。
「我們還是先走吧。」
「啊?可是……今天是來為渡邊夫人慶生的,現在連蛋糕都還沒切呢,就這樣離開會不會太失禮了。」
確實是有些失禮,不過如果她當眾醉倒、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閻鈞天轉身走向渡邊次郎,說明了情況之後,再度回到蘇冬晴的身邊。
「走吧。」
當閻鈞天攬著她離開的時候,蘇冬晴瞥見渡邊靜子那一臉妒恨不滿的神情,心里莫名升起一絲愉悅。
哎呀!她是不是變壞了?怎麼有這種要不得的幸災樂禍心態?
她在心里暗暗地反省,腳步忽然有點踉蹌。
「小心一點。」
閻鈞天將她摟得更緊一些,而這麼一來,她嬌小的身軀幾乎是貼靠在他的懷里。
蘇冬晴胸口一暖,這種備受呵護的感覺,真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