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夷方,你斷我們生計,我要你死!」被制伏的大漢不甘願地大吼。
「你是……」桂夷方靈光一閃,「許騙盜匪的漏網之魚?」
「沒錯!你斬斷我們的生路,害我的顆伴們被處以死刑,狗官,你會不得好死!」
「詐騙無辜縣民錢財還死不認錯!」杜夷方毫不留情地狠踹那張咆哮的嘴,將其踹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押下去!」
「是!」差役們將血流滿面、只能嗚咽出聲的刺客帶走。
「大人,他有沒有傷著你?」李準兵關心地問。
「沒事。」杜夷方抬起手臂來察看,「衣袖被毀而已。」
「你的手怎麼有疤痕?」李準兵詫異地瞪著杜夷方手臂上很明顯因刀傷所留下的痕跡。
「練武時不小心劃到的!」
「這傷很深!」李準兵也是練武之人,看得出這傷口當初有多嚴重。
「是啊,當時流滿多血的!」
平時傻愣的李準兵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記得有一次傷了那個竊取詐騙盜匪銀兩的義賊,好像也是傷在右手關節上方……」
「真巧。」
「太巧了吧?」李準兵懷疑地眸死盯著杜夷方。
「咳咳!」杜夷方輕咳了聲,「我說,李捕頭,你會不會太閑?我听說新來的知縣大人沒我這麼好說話,一些陳年案子不趕快解決,你就等著排頭吃,像那個李家……」
「好好好,我去查案!」別再轟炸他了!
李準兵快步跑到門口,跨過門坎時一頓,頭也不回地道︰「詐騙盜匪早就落網,那個義賊也無用武之地了,新知縣大人應該不會叫我抓他吧?」
杜夷方忍笑答道該不會!」
「那就好!」他高舉右手擺了擺,「一路珍重,我有空會去探望你的!」
※※※
「來了!來了!人來了!」看到遠方有人騎著馬,揚塵接近古家堡,在城牆上鵠候許久的管白蘇立刻興奮地躍下城牆,沖向管蒲劍的寢居。
听到妹妹的大聲嚷嚷,管蒲劍臉上波瀾未起,甚至還白了妹妹一眼,「你看到誰都以為是他!」
「我敢保證這次一定是姊夫!」她等著看姊夫的廬山真面目已久,剛巧她現在無任務在身,只要一得空,就伸長頸子在城牆上等候,就怕跟上次一樣,錯失在一時間看到大姊夫的機會!
「你保證了二十一次了!」其誠實度比放羊的孩子還要差!
「我去證實給你看!」管白蘇像一陣旋風沖了出去。
偷偷開了城門細縫,漂亮的眼珠子直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男人,在男人躍下馬的時候迅速而仔細地打量。
精瘦而結實的個子,利落的身落,英俊的面孔,約二十五歲上下,這一定京是她的二姊夫沒錯!
「姊夫!」她大開城門,微笑望向正準備抬手拉門環的杜夷方。
乍見妙齡女子出現,還熱絡地喊他「姊夫」,任何人都會不由得一愣。
女子巧笑倩兮,有著與管蒲劍相似的五官,笑容甜美而動人,毫無殺傷力,不似管蒲劍眉眼之間藏著凜然傲氣。
「你是三妹還是小妹?」
筆呀!這次真讓她猜對了人!「我是白蘇,排行老三,姊夫!」
她左一句姊夫,右一句姊夫,听得杜夷方樂得很。
「幸會!」杜夷方回以誠摯的微笑,自懷中拿出一樣飾物。「這是給三妹的見面禮。」
一看他竟然送了黃金打造的耳勾當見面禮,管白蘇笑得更開心了。
這姊夫真不錯,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給籠絡了!
「姊夫是來接二姊的嗎?」
「正是!她人呢?」
「她在寢房。」管白蘇又問︰「姊夫知道二姊與古家堡尚有三年約嗎?沒履行完全約,二姊不能跟你走的!」
「我曉得!我今天是來簽約的!」
「呵……」管白蘇掩嘴輕笑,「看樣子姊夫很熟古家堡的規定,只要保鏢未有任何不稱職情事發生,可一直續約下去。」
「沒錯!」
「但是堡主在規章的後還有一排小字,不曉得姊夫有沒有看到呢?」
堡主超賊的,故意將字寫得極小,而且還寫在最後一頁的背面角落,若未多心地翻閱至最後,哪會曉得還有但書呢?」
「你是說那一句‘堡主擁有接受續約與否的權力’?」
「沒錯!」姊夫果然細心,難怪收服得了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二姊。「所以能不能順利續約,就要看姊夫的造化。」還有堡主的心情了!
「我了解,帶我去見堡主吧!」
他可是有備而來,今天一定要簽下管蒲劍當他的保鏢,在他身邊履行完三年合約!
※※※
「你要過來續約?」
大廳上,口斷鴻泰然自若地品茗,神情自是毫不意外,畢竟杜夷方與管蒲劍之間的情事,他早有耳聞。
「對,續三年!」
「古家保一年一簽。」
「那我就每年都過來一次!」
他的決心堅定,古斷鴻自其神色中即可判斷出來。他是要給他一點刁難,還是順水推舟呢?
「蒲劍是我手上的精銳之一,我後來才發現我簽約金不小心說錯了!」古斷鴻的淺笑中難掩奸詐。
他想獅子大開口?「要不,簽約金應是多少?」
迸斷鴻比了個五。
「五千兩?」好大的胃口!
「堡主!」接到消息的管蒲劍沖了進來,「我什麼時候價值五千兩了?」
「憑你幫忙知縣大人破案,又千官發財,當然值五千兩銀。」古斷鴻優閑地喝著杯中的極品凍頂烏龍。
好茶!若沒點錢,哪喝得起這麼好的茶葉呢?所以,有得敲詐時,當然要用力地敲個徹底!
聞言,管蒲劍俏臉微白。「你都知道了?」她還以為她跟三師兄保密得極好。
「有我不知道的事嗎?」古斷鴻斜睨她一眼,「而且你在任務執行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曾被杜公子以不稱職為由,解雇了你!」
「那是……」
「我知道那是你不忍心我的保鏢陷入險境的權宜之計。」古斷鴻打斷杜夷方,並將未竟的話說下去,「可不稱職就是不稱職,只要曾被雇主訂為不稱職,就不可再約約,這也是規定!」
拿規定壓人,真是一作爽事,所以他經常就修改規定,以免這些保鏢老是給他鑽漏洞!
想雙雙對對、夫唱婦隨,還得看他肯不肯讓他們得償所願!
一對璧人臉色僵凝,萬萬沒想到古斷鴻了解得這麼詳盡。
「當然,我也不是那種愛捧打鴛鴦的無情人,只要你給一萬五千兩的答約金,這保鏢就讓你帶走!」他還真是個好人呢!還不趕快叨首謝恩?
「一萬五千兩?」管蒲劍不滿地嚷︰「我以往接的任務中,最貴的也不過二千五百兩啊!」
那還是因為需要遠征到西域去,堡主怕她一去不回頭或有生命閃失,才訂下如此高價。「堡主,你這是在坑人哪!」
「你說什麼?」俊眸陰狠地瞪向管蒲劍。
一個人可變臉變得如此快速,讓杜夷方心中有所警覺。
「沒關系!」他拉了下管蒲劍的手,「一萬五千兩嗎?我給!」
「你哪來那麼多錢?」管蒲劍的下頷直接掉到地上打陀螺了。
他原來不過是個窮知縣,從詐騙盜匪竊取來的錢也幾乎歸還給縣民,怎麼可能身懷一萬五千兩?
「我借來的!」杜夷方小聲道。
「誰有這筆巨款可以借你?」她可不記得他認識這樣的有錢人!
「你的大姊夫!」
「大……姊夫?!你們怎麼搭上線的?」
「是他主動來找我的,說堡主必定會刁難我們,要我提出巨款,故他先把錢借給我!」
迸斷鴻離他們雖遠,兩人交談音量也極為小聲,但內力深厚的他仍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會暗中幫助,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察覺到屏風後方有個人影,視線立刻掉轉,偷听的人連忙閃回屏風後。
「大姊夫人真好!」管蒲劍感動得眼淚快掉下。
「他還叫我們常去找他們玩,說你姊姊很想你們!」
「嗯!」管蒲劍用力點頭,「我們離開的時候,順路去找他們!」
就算不順路也要過去!
「悄悄話講完了沒?」古斷鴻不耐煩地問。
「這是一萬五千兩。」杜夷方拿出銀票。
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只要古斷鴻肯續約,錢不是問題!
這是管蒲劍的大姊夫段歸秋說的,自言談中听得出來段歸秋十分不爽古斷鴻,只要能讓古斷鴻吃癟的事,段歸秋都十分樂意幫忙!
段歸秋甚至還要他有余裕時再還即可,就算沒還也沒關系,算是對清廉好官的資金贊助。
「錢我收下了!」古斷鴻將銀票放至一旁,「這約也不用簽了,若是保鏢不稱職,古家堡概不負責!」
「不會有不稱職的一天!」管蒲劍斬釘截鐵地道︰「我的武功高強……」
「好了,娘子!」听到熟悉的「武功高強」四個字,杜夷方忍俊不住地笑出來,「咱們收拾行李,回家吧!」
「好!咱們回家!」管蒲劍開心地牽起杜夷方的手,朝寢居走去,「快告訴我,新家長什麼樣?」
「我也要听!」管白蘇跟上,「我也來幫你們整理行李……」
笑語逐漸遠去,古斷鴻放下手中的品茗杯,不冷不熱地道︰「要躲多久?」
大廳內的氣氛凝滯了好一會,才見到一名嬌美的女孩自屏風後走出,她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下垂,面色略帶憂郁。
「是你去通風報信的?」古斷鴻歪著頭瞟她。
她輕輕點了點頭。「我希望二姊能得到幸福!」
「哼!」古斷鴻冷笑,「我養了只打洞的老鼠?」
避杜蘅低頭沉默。
「過來!」他招招手指頭。
避杜蘅乖順地走到他的面前,乖首望著他的腳尖。
「你想盡辦法讓你的姊姊都得到幸福,那欠我的該怎麼還?」
避杜蘅抬睫,輕輕搖頭。
「我看你是還不了了!」說罷,他伸手扯裂了她的衣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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