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昀一時間列舉了自己可以相信她的無數理由,但是發現沒有一個管用,他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雙學位博士,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或者是被鬼纏身的說法,那麼結合她這幾天的行動,理由仍舊只有一個。
「我不打算現在交女朋友,何況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能不能到此結束了?」
喬霏霏怒了!怎麼好說歹說這個男人都冥頑不靈!
他不答應,她修煉道行的企圖心怎麼辦?學習破解撞鬼之法的經驗怎麼辦?最重要的是觀察撞鬼的有趣經歷怎麼辦啦?
到底是有多矜持,他要不要交女朋友關她什麼事?她只知道他交上鬼朋友了!
默默在心底發泄完怒氣後,她突然眼前一亮。或者就干脆順應他的說法吧?就當她是在犯花痴,妄想成為他的女朋友,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更有借口能跟在他身邊了?反正過了七月十五,他們就分道揚鑣,也沒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嗯,就這麼決定了!她惡狠狠的站起身,豁出去了,傾身上前,飛快的捧住了季冷昀的臉頰,豐潤的紅唇印上他微涼的薄唇,腦子充血般的轟一聲,再離開,她頤指氣使的大聲宣布︰「哈哈,季教授!被你發現我也懶得裝了,反正在餐廳的時候,我的初吻都給了你,我就是要追你,從現在開始,你休想擺月兌我,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會屬于我!哼!」甩著背包,喬霏霏氣勢洶洶的離去,然而……
在走出醫務室的瞬間,她的腿其實就軟了,臉頰上的紅暈不斷擴散開了,手指忍不住地觸上自己的唇,仿佛屬于他的冰涼溫度還殘留在唇瓣,他的唇好軟,像甜甜的果凍,她這才想起了自己的初吻和羞澀。
喬霏霏,你真夠英勇的!為了道行不惜犧牲自己的貞潔,唔……你太偉大了,竟為事業獻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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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帶華蓋,必為聰明勤學,清靜寡欲,但不免較為孤僻。如果華蓋逢印綬而臨旺相,在官場一定有相當的地位,如果華蓋與空亡,或遭破壞,則不免為僧道或孤或寡,否則必過房入贅,或挾一技而走江湖了……」
由于覺得自己道行不夠,喬霏霏還特意打電話給遠在老家的爺爺,跟他大致說了季冷昀的事情,耳邊回想著爺爺的分析,喬霏霏皺起小臉。
簡單的來說,從季冷昀的生辰八字看,他命帶華蓋星,而命帶華蓋星之人,性情恬淡、雅潔高致並主其人資質聰敏,但如華蓋在時支,可能會是孤寡之命,又因華蓋是大帝頭上的一顆星神,帝顯之星,氣傲皇天,性孤少僻,少與人接觸听勸,是容易撞邪凶災的命相。
看,季冷昀那個孤僻冰冷的家伙就是不听勸,喬霏霏模模鼻子、撇撇嘴,可是孤寡之命?不會吧,那家伙長得這麼妖孽,怎麼孤寡啊?
不過爺爺倒是給了她一個破解之法,對付這種鬼節前撞邪之人,必須經過一次血光之災,也就是季冷昀必須經歷一次很嚴重的劫難,以血光化解……但是他能否安全渡過那次血光之災,那就要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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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季教授……我,我很喜歡你,你能不能收下我的情書?」垂眸深思的喬霏霏在听見這句奇異的話時,猛地抬頭,中午安靜幾乎沒有人的林蔭小道前,赫然是一個靦腆的小女生正在跟季冷昀告白。
什麼孤寡之命……她第一次開始不相信爺爺,這家伙命犯桃花還差不多。
「不能。」簡單的丟下兩個字,季冷昀漠然的經過靦腆的小女生身邊,修長的腿漫步而去。
真可憐的小女生。
「季冷昀!」
又是她!自從在病房丟下了自己的豪言壯語,這段時間以來喬霏霏真的開始無時無刻,隨處不在的跟著他,臉皮厚兮兮的列出做她男朋友的好處,不明白她的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她對他的稱呼,從還算尊敬的「季教授」直接晉升直呼名字。
他皺眉,記不清已經第幾次義正言辭地糾正道︰「季教授。」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叫什麼教授啊,而且你不覺得叫季冷昀比較有親切感嗎?還是說,你更喜歡我叫你昀?」
撇頭看喬霏霏故作一臉諂媚,怎麼會有女孩子這麼厚臉皮?他冷著一張臉加快腳上的步伐離去。
他以為他的腿比較長就了不起是不是?小跑步追上去取笑他︰「你臉紅了是不是?別害羞嘛。」
忍住大笑,喬霏霏繼續「調戲」他,既然已經豁出去了說「追求」他,那麼她也不必小家子氣一直在他耳邊神神叨叨了,跟著他、纏著他就沒錯了。
「你……」季冷昀冷著綠眸,「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是你耳朵有問題還是我口齒不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直到把你變成我的男朋友為止。」
一時間語塞,他沒遇到過這樣頑固的女人,冷下臉︰「我要回家了。」
「好啊,反正假期我也只修你的課,季冷昀,我去你家看看好不好?你是大建築師耶,家里一定風格獨樹一幟吧。」順便還在他家里偷偷塞兩道符。
「我是建築師,不是室內設計師。」
季冷昀沒好氣的丟下話,往停車場走去,他幾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語調帶著很久、很久沒出現過的溫度。
「一樣、一樣,你這麼聰明,可以融會貫通的嘛。」
一路糾糾纏纏,喬霏霏嘻嘻哈哈的趁他開車門的時候竄進了副座,季冷昀差點垮下臉直接把喬霏霏扔出去,最終,在他怕車門被她掰下來的危機之下,他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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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把最後一個符偷偷塞進衣櫃後的角落,喬霏霏大功告成的拍拍手,舒口氣環顧季冷昀的房間。
她本來以為傳說中的大建築師一定住在花園別墅之類的高級地段房屋,沒想到他只是住在一般金領的高級公寓,三房兩廳很溫馨,而且顯然是帶著他清冷風格的單調整潔設計,整體以白色為主。
白色……不好、不好,這麼陰的顏色,難怪容易撞邪,不過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她在特定的方位都丟下了紙符,那他在家應該不會有什麼狀況了。
「啊!」笑嘻嘻的一轉身,一堵人牆猛地出現在自己的鼻尖前,嚇得她驚呼,平定了一下心神才努嘴抬頭︰「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干嘛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對于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話從喬霏霏嘴里說出來,季冷昀覺得正常不過︰「請你先弄清楚,這里是我家,我想出現在哪兒就在哪兒,倒是你,我允許你進我家,但沒允許你在我家走來走去。」
「嘿嘿……」喬霏霏尷尬的笑笑︰「別這樣嘛,那我出去就是了。」
走到客廳,是采光非常良好的落地式設計,她跑到陽台口深呼吸一口氣︰「這里的高度真好,可以把台北的夜景盡收眼底。」
「那也跟你沒關系,你究竟要待到什麼時候?」季冷昀手環抱著胸口,冷眼看著她的自在,她到底哪里來的這份悠閑,他實在很不習慣跟個女人共處一室,他已經太習慣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了。
「季冷昀,你太不近人情了吧,我可是救過你兩次命的救命恩人耶,你好歹也該請我喝杯白開水吧。」故作嬌滴滴的揪著小手指,喬霏霏一臉蘿莉表情。
「我要休息了。」
「噢,你休息啊,我四處逛逛。」
「你以為我家是精品店嗎?」
「……嘿嘿,季冷昀,你真幽默……哎哎,你要干嘛?」
看著季冷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喬霏霏驚呼的掙扎︰「季冷昀!我要告你人身侵犯。」
抓住喬霏霏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往大門口拉去,淡漠的說︰「在你告我人身侵犯之前,我會告你私闖民宅。」
「不要拉我啦。」喬霏霏賴皮的往後仰,跟季冷昀的力量抗衡,她好不容易才混進他家,連他家的風水都沒仔細觀察完,怎麼能半途而廢?
想不到喬霏霏小小的個子力氣不小,兩人開始極力的拉扯,像兩個幼稚園里的小朋友,喬霏霏漲紅臉,狠狠的對著季冷昀的手咬去,季冷昀吃痛的猛然松手,喬霏霏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後仰,掙扎一轉身額角狠狠撞上玻璃茶幾腳。
哀嚎一聲,喬霏霏存心讓某人愧疚的大哭起來,演技不錯的眼淚橫飛︰「唔……好痛啊,你這個冷冰冰的怪胎,怪人!你欺負我。」
季冷昀怔住,走到她面前,尷尬的說︰「很丟人,起來,我看看。」
「我不要!」喬霏霏捂住額角,話說,她也不是完全演戲啦,額頭真的好痛哦,不知道是不是瘀青流血了。
「喬霏霏!」季冷昀沉著聲告誡︰「你多大了?別跟個孩子一樣。」
「我就不……啊……」身體突然凌空,喬霏霏吸著鼻子發現季冷昀把她橫抱了起來,再次聞到他身上清新的香味,感受到他懷抱的溫暖,她又不爭氣的失神了,只是這種福利沒享受太久,她又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沙發上。
「坐好。」季冷昀取出藥箱,回到沙發邊坐下,盯著她頭上撞出的一大片瘀血皺眉,怎麼撞得這麼嚴重,不會腦震蕩吧?
默默的取出碘酒藥棉之類的東西替她上藥,動作輕緩的像對待珍貴品,喬霏霏掛著眼淚一下子噤聲,凝視著他小心翼翼卻依舊冷冰冰的表情,心里溫暖起來,盡避這個臭男人臉臭說話毒,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的,至少……還會幫她上藥。
看著喬霏霏呆呆的,季冷昀自己也沒有注意的當口,唇角微揚輕笑出聲。
喬霏霏愕然,原來這個男人也會笑,他笑起來的樣子更加妖孽的不是人,噢噢,她要暈了,可是……
「你笑什麼?」
季冷昀一下子收斂的笑容,他笑了嗎?走神了一會兒,他淡淡的說︰「你不是自稱什麼命理師嗎?一天到晚說我撞邪了才整天發生意外嗎?你怎麼沒自己算算什麼時候會有災禍?」
最後在她的額角貼上藥棉,還壞心腸的用力一按,讓喬霏霏吃痛的差點眼淚狂飆︰「你……恩將仇報!痛死我了。」
「還有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沒听過命理師一般算不出自己的命運嗎?」她白了他一眼,他這個門外漢居然敢嘲笑她,嗤……
「原來命理師都算不出自己,那憑什麼信誓旦旦的算別人。」收起藥箱,季冷昀拿了一瓶礦泉水給她︰「你休息一會兒再走,免得發生意外我又要去警察局提供資料。」
這個冷血的男人!喬霏霏接過水氣悶的喝著,瞟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咬著瓶口問︰「你的眼珠為什麼是綠色的,你是混血兒嗎?」
在網上查季冷昀的資料,除了簡單的生日和現任職業外,幾乎查不出任何背景資料,作為當紅的建築師,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瞟了她一眼,清冷的回答︰「這不關你的事。」
很季冷昀式的回答,喬霏霏習慣了︰「我要追你啊,得多了解你一點。」
「我不想讓你了解。」
「季冷昀,你很不快樂。」半晌,喬霏霏撇撇嘴下了個定義。
听著喬霏霏近乎肯定的語氣,季冷昀嗤笑一聲︰「你又不是我,你憑什麼說我不快樂?」
「如果你快樂的話,就不會那麼不在乎自己了、孤立自己了。」
「我只是比一般人順其自然而已。」
喬霏霏與季冷昀默然的對視良久,心髒有些不正常的噗通噗通跳動,這種感覺是什麼?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不會吧……他可是個冰塊怪胎耶。
突然,她變臉般的跳起來,欺上季冷昀的身體,大膽的跨坐在他的身上,勾引般的笑著︰「沒關系、沒關系,有我在你以後就會快樂了,哈哈,別再冷著這副臉,我來哄你笑啊。」
嗯,這應該不是喜歡吧,她只是太融入自己的劇情了。
鼻尖傳來她身上淡淡紫檀木香的味道,是很特別的香味,卻不令人討厭,她大膽的行為讓季冷昀心底有點失笑,他是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她不過是一個僅僅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說到勾引,他會看不出來她的勉強和青澀嗎?既然她要玩,他也不必再客氣。
摟著喬霏霏的縴腰下沉,他傾身湊近她的頸項,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側,讓她酥麻不已︰「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離開了,喬霏霏……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沒理由拒絕溫香軟玉,是不是……」
低沉性感的聲音酥軟了她的神智,她一個激靈,這是什麼狀況,這個男人怎麼不按牌理出牌,有些退縮的掙扎起身,季冷昀修長的指仍舊扣緊她的縴腰,輕輕的說︰「怎麼?想逃?」
「誰……誰想逃了?只是……嗯,只是位置不舒服。」喬霏霏用力掙了一下,卻不小心狠狠的摩擦到了他男性的象征,兩人同時錯愕的shen/吟了一聲,面面相覷。
喬霏霏腦子空白,臉色紅潤的看著季冷昀的眸,她不是個白痴,看得出季冷昀眸底瞬間燃燒的火熱,他……他果然是個正常男人啦。
她的敏感感受到他的男性漸漸復蘇,抵著她,曖昧不已,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快速甩開他的手,姿勢極其不優美的拿起包包,連滾帶爬結巴的說︰「嗯,季冷昀……那個……那個我先走了,明天……明天見,我……我還是不會放棄的,你好好……好考慮一下,對,好好考慮。」
直到門口傳來 嚓一聲的關門聲,季冷昀才低低的笑起來了,笑……他真的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笑了,卻因為這個小丫頭一次一次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