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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奪妻心理學 第10章(3)

等一切準備就緒,天色漸漸暗了,這天氣已經由秋快要入冬,整座彤園漫天艷紅,蕭瑟得只听得見楓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成歆替她把雞取來,她只抹上粗鹽,把雞吊在鐵架上,克難地蓋上大蒸籠,底下燒著炭火,準備完成她內心里想象的甕仔雞。

「……我沒瞧過有人這樣蒸雞的。」成歆看著她一副滿意的神情,忍不住提出他的看法。

「晚一點你就知道了。」確定火候適中,她拍拍手站起身,往旁一指。「那個就交給你嘍。」

成歆看著那一簍栗子。「你確定不會再亂跳?」

「不會,我有處理過了。」說著,她便往小廚房外頭走。

「你去哪?」

「洗澡。」她毫無顧忌地道。

成歆不禁傻眼,不敢置信她竟如此坦白……

「我待會就過來,要記得一直攪拌喔。」她邊走邊說,目標溫水池。大哥說過了,她可以到那兒沐浴,趁著現在沒人,趕緊洗掉一身汗,晚一點等大哥回來陪他吃宵夜,祝他生日快樂。只是,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干什麼,生辰宴到底安不安全?

忖著,目光望向彤園深處,卻只瞧得見黑暗。

華若殿上,百官群聚,筵席直擺到殿外廣場上,殿內絲竹不輟,舞伶助陣,熱鬧非凡。

夏侯歡坐在殿上主位,龐皇後坐在右側,然而從頭到尾,夏侯歡的目光只落在左側的李貴妃身上,替她布菜遞茶,噓寒問暖,任誰看了都認為兩人鶼鰈情深,一旁的龐皇後倒成了多余的。

「怎麼了,這道醉蝦不是你最喜歡的?」夏侯歡見李貴妃未動盤上的蝦,索性動手替她剝蝦,再送到她嘴邊。「朕喂你可好?」

這動作看在龐皇後眼里,彷佛一再羞辱她,幾乎快要教她坐不住,目光望向坐在下席的夏侯決,只見夏侯決朝她搖了搖頭,不準她拂袖而去。

龐皇後見狀,再惱也只能忍著氣,突地她听到一聲嘔聲,不禁側眼望去。

「貴妃!」夏侯歡將李貴妃摟進懷里,急聲喚著,「傳御醫!」

霎時,現場亂了起來,李鐸已經起身上前,就連夏侯決也一頭霧水地站起身,正打算詢問。

「皇上,發生什麼事了?」搶在夏侯決之前,蕭及言沉聲問著。

「李貴妃吐了,不知道是膳食不潔還是她身子不適,待御醫診治便知。」夏侯歡臉色極沉,像是極護著貴妃,不舍她受到半點疼楚。

李鐸看在眼里,心底極為安慰,更認為自己的判斷和決定再正確不過。

一會,守殿太監將御醫給帶來,御醫靜心診脈,沒一會隨即舒眉笑道︰「恭喜皇上,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夏侯歡楞了下。「你的意思是說貴妃有喜?」

「正是。」御醫喜笑顏開。原以為被急忙傳喚上殿,是殿里出了什麼大事,豈料竟是喜事,教他整顆心都放了下來。

李鐸聞言,喜出望外,這可是皇上第一個皇子,意義重大。

夏侯決眯細了黑眸,不敢相信李貴妃竟在這當頭有喜,打亂他的布局,心忖著李鐸恐是已無法攬回,他得要加快腳步調回兵馬。

「皇上。」貴妃嬌羞地偎在夏侯歡的懷里。

「蕭愛卿擬詔,朕要封貴妃為一品皇貴妃。」夏侯歡龍心大悅,當場加封。

蕭及言還未應答,夏侯決已啟口。「皇上,從古至今從未听過一品皇貴妃,皇上此舉恐是于禮不合。」

「皇叔,這是朕的第一個皇子,朕封貴妃為一品皇貴妃有何不可?所謂禮教,總得要有先例,今日就讓朕為貴妃首開先例。」夏侯歡笑眯眼,環顧殿內,問︰「眾卿可有異議?」

「臣等遵旨。」李鐸為首,一些本在觀望的官員,大半跟著唱和。

夏侯歡笑意更濃,目光落在貴妃身上,甜蜜地親著她的頰。「御醫,用最上等的藥材替皇貴妃安胎。」

「下官遵旨。」

「來人,傳朕旨意,往後送往玉德宮的膳食得要加倍注意。」他下令,輕柔將貴妃扶起。「朕的皇貴妃,朕先帶你回玉德宮歇著可好?」

「一切由皇上作主。」貴妃抿唇笑得得意,經過龐皇後身旁時,還斜睨了眼,目光滿是嘲諷,教龐皇後氣得渾身發顫。

「王爺!」龐皇後抿緊嘴,不敢相信自己竟被糟蹋到這種地步。

打從大婚以來,皇上一直對她視若無睹,哪怕是共同出席的筵席,也從未正眼看她,如今更是當著她的面加封李貴妃,教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稍安勿躁,本王多的是法子。」夏侯決哼了聲。

「成歆,可以加一匙糖了。」辛少敏沐浴完畢,一回到廚房就聞到淡淡栗子香,趕忙喊著。

成歆睨了她一眼,將糖給灑進鍋里,繼續攪拌著。

「待會等到糖融化,這栗子殼的顏色變成亮褐色就可以蓋鍋了。」

「往後御膳房要是缺總管,我一定推薦你。」光用一張嘴就可以逼人做出膳食,這也需要一點功力。

「我要是能管御膳房也不錯。」她走到他的身旁,沖著他笑著。

成歆正要開口,卻聞到她身上剛沐浴完的清香,不著痕跡地往旁退上一步。

「皇上舍不得讓你去管御膳房的。」

辛少敏撓撓臉,對于這種牽扯到感情的曖昧語句有些招架不住,于是轉移著話題,「成歆,你想皇上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二更天回得來你就要偷笑了。」

「是喔。」意思是說還會更晚嘍?是說……他可不可以別用這種曖昧字句?她知道大伙都曉得她和大哥之間的情事,可問題是她的身份是個太監,這個身份會讓她很尷尬,想解釋又怕惹大哥不快,她不禁懷疑,大哥想整的到底是誰。

「你壓根不在意他後宮嬪妃眾多?」

辛少敏抽動眼皮。「成歆,那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多談無益,對吧,倒不如咱們來聊聊,你怎麼會懂醫又懂廚藝的?」乖,她很明顯地轉開話題了,千萬別再轉回去。

成歆拿著大鏟攪拌著砂石栗子。「那是因為我爹是城里的坐館大夫,我娘則弄了個小鋪子賣面餅。」

「是喔,所以你是跟在你爹身邊學醫,多少也學了點大概,跟在你娘身邊看著,大抵也知道一些膳食該怎麼料理嘍。」

「我有個弟弟,他習醫的天分就挺好的,一點就通,不像我得再三推估才敢下定論,不過要是論廚藝,我肯定勝他。」

「……你想他們嗎?」

成歆沉默了下。「想又有什麼用?」

「你不是知道暗道嗎?難道你就不會想走暗道回去看看他們?」

「我要是私自離宮,天曉得下場如何。」成歆攪拌著,總覺得這大鏟是攬在他的心底,教他月兌口道︰「少敏,你別把夏侯歡想得太好,他殘忍的一面你至今還未見識過。」

「可那也是被——」

「他的殘忍,有時就連我見了都會打從心底駭懼。」成歆神色冷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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