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覺得很可笑,當初我喜歡上你,是因為你擁有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腸,現在讓我傷心的,也是你不懂分辨的婦人之仁。」
「沐昊楓,你不是我,不懂我心里的猶豫。」兩個女人同時喜歡一個男人,而她們又是好友,這有多尷尬,他哪里會明白?
「我們才是一對!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有什麼好猶豫的?」從頭到尾,方妮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物。
「話不能這麼說……」
「我不想听了。」他絕望的抬起手,制止她說下去,「你繼續保持你的婦人之仁,但是在方妮離開之前,我也不想跟你說話了。」
蘇霏錯愕的看著他轉身離開,伸出小手想要阻攔,又懦弱的縮回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只能苦惱的搓揉手帕。友情與愛情,本來就是最難抉擇的啊!
無辜的樹干表皮還沾了些他的血液,這情況著實詭異,剛開始最該難過、生氣的人不是她嗎?怎麼到頭來好像變成她對不起他?
情勢莫名其妙的大逆轉,現在換沐昊楓不接電話了,到公司找他。也永遠都是在開會,架子端得可大了。
不過蘇霏的纏功也是一流的,開會是不是?好啊!她就坐在沙發上等,非得耗到他現身不可,只是等得太久,她不小心就去跟周公下棋了。
「蘇霏小姐!蘇霏小姐……」
朦朦朧朧間,好像有什麼人在推她的肩膀……她迷糊的睜開眼眸,看見雷門那張毫無表情而且猙獰的臉龐,嚇得立刻坐正。
「抱歉……」
天啊!好丟臉。她困窘的偷覷雷門身旁的沐昊楓,那雙冷漠的眼眸,兩手無情的插在口袋里,似乎仍不想理會她。
她整個人縮進沙發,沒想到他發起脾氣會是這麼拗。
「蘇霏小姐,請問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雷門也很想幫她,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蘇霏無法點頭,也無法搖頭。
那天回家後,方妮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她覺得這樣也好,因為她也不曉得該跟方妮說什麼,直到今天早上踫了面,她很尷尬,方妮卻能大方自在的跟她說午安,可是她看見方妮的手腕有新增的割傷,那是方妮以前承受壓力養成的壞習慣,看到那些傷口,又讓她的話梗在喉嚨里。
「我都已經連續來一個禮拜,你就不能別老是繃著臉嗎?」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多次也想發泄浮躁的情緒,對他大吼,但是不知為何,又吞忍下來。
她想她對沐昊楓的愛,遠遠超出她估計的分量,當他露出陌生的表情時,她會感到揪心,不想再因為沖動,讓他離自己更遠。
可是他堅持貫徹始終,眉也不挑的離去。
雷門同情的看了蘇霏一眼,隨即追上去。
這感覺太難受,她拔腿沖了出去,在經過沐昊楓身邊時,不忘咒罵一聲,「笨蛋!」
這是她現在唯一能任性的方式。
沐昊楓凝視著她的背影,發出兒不可聞的喟嘆。
「沐先生,這樣好嗎?」雷門有點擔心。這兩個人到底要執拗到什麼時候?
「現在我只能賭。」對蘇霏講道理,她不昕,便得用極端的方式,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當隔天她沒來公司報到時,他開始感到不安。
「沐先生,怎麼一整天都沒看到蘇霏小姐?」雷門輕聲詢問。
他極欲隱藏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揮落滿桌的文件,也宣泄不了百分之一的焦慮。
「別管她,八成是故意的。」
第二天,蘇霏仍未出現。
沐昊楓像是長蟲,站哪、坐啦,都安定不下來。
「沐先生,今天來不及開伙,要不要到蘇霏小姐的姐夫開的餐館用餐?」
雷門在這方面很精明,為主人找足了適當的台階。
「好。」沐昊楓二話不說,立即出發。
來到餐館,他問了史伯欽。
史伯欽卻說這兩天也沒見到蘇霏,不禁關心的問︰「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沐昊楓露出微笑,敷衍的說︰「沒什麼,只是小爭執。」
「店長,買單!」
「好。」史伯欽走去結帳,一抬頭,看到沐昊楓奔了出去,狐疑的挑起眉頭。
確定只是小爭執?
堡作室的大門上貼著「公休」的紅色字條,誰也想不到,蘇霏竟然會被囚禁在自己家里。
「方妮……」被綁在木椅上的她虛弱不堪,除了喝幾滴水之外,她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方妮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抽煙,阿強在旁邊玩她的筆記型電腦。
「拜托你……放了我吧!」蘇霏怎麼也想不到方妮會如此對她,事實證明,沐昊楓說的話都是對的,阿強跟方妮是一伙的,外拍那時,若沐昊楓沒出現,她的下場肯定淒慘……當然,現在她也好過不到哪里。
方妮慢條斯理的關掉電視,倨傲的踱到她的面前,像在欣賞她的慘狀。
「在那張借據上簽名,我就放了你。」
「不行……」蘇霏的唇辦毫無血色,干燥到說話有些艱難,「你有困難,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為什麼……咳咳咳……」
「小氣什麼啊?」方妮的語氣尖銳,仿佛視蘇霏為仇敵。「你有個富豪男友,區區一千萬的借據,難道還不起?」
她想過了,既然搶不到沐昊楓,她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蘇霏過舒服的日子,摧毀這段友情,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你錯了,他根本就不理我了……」一想到自己也許再也看不到沐昊楓,蘇霏的心坎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但是她太虛弱了,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放了我吧!我跟他形同分手,他不可能會幫我什麼的……」
方妮神經質的啃著指甲。的確,這兩天沐昊楓就像失蹤一樣,蘇霏的手機隨時保持開機狀態,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或許他們真的分手了也說不定。
她想過要殺了蘇霏,又畏懼沐昊楓的權勢和能力,若他不能喜歡她,就有可能會為蘇霏報仇而殺了自己……
兩相比較之下,她決定從蘇霏的身上謀取金錢,沒想到蘇霏這次這麼固執,她只得一直綁著她,折磨她,直到她甘心點頭為止。
「阿強。」方妮焦躁的大喊。
「來了!來了!」阿強立刻趕過來。
「那張借據呢?你直接抓著她的手簽名,還要蓋指紋。」
「好。」阿強從口袋里拿出借據、「簽完名之後,要解開繩子嗎?」
「白痴!」方妮用力敲了下他的頭,「放開她,讓她去求救嗎?你的腦子裝屎啊!」
阿強委屈的撫著痛處,「只是問問嘛!不解開繩子,萬一都沒人發現她,怎麼辦?」
「哼!她死在這里,又與我何干?」方妮冷血的嗤笑。
蘇霏痛心疾首的看著她殘酷的面容,不禁怨恨起自己的無知愚蠢,沐昊楓多次警告她,為何她會一味的護著方妮?
是上天在懲罰她嗎?
「快點!」方妮不耐煩的催促。
阿強立刻繞到蘇霏的身後,一踫到她的手,蘇霏立刻奮力掙扎,無奈她被捆綁在椅子上,體力也已到達極限,根本無法做有效的抵抗。
「你不要亂動。」他將筆塞進她的手里,握著她的手,困難的在借據上簽名。
這時,玻璃被擊碎的巨響傳來。
方妮警戒的轉頭。
「我的手……」阿強痛得發出尖叫,因為一︰把飛刀劃過他的右手,當下血。流如注。
「你這龜孫子,竟敢踫我的女人?」沐昊楓渾身散發出怒氣,慢慢的走過來。
方妮機靈的撿起攻擊阿強的那把小刀,剛想拿蘇霏當作盾牌,大腿的劇烈疼痛逼得她跪在地上。
蘇霏慌張的注視著這一切,發現沐昊楓的雙手手指間有六把小刀,嚇得大叫︰「不要!」
「你現在還想幫姬嗎?」怒氣沖天的他無法停下來,接連射出兩把飛刀,攻擊方妮,不過都只是擦身而過,在她的身上劃出淺微的血口。
「不,我不要你弄髒手……」蘇霏的身體往前傾,連同椅子摔跌在地上。
沐昊楓迅速奔上前,割斷她身上的繩子,將壓在她身上的椅子拋開,心疼的打橫抱起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這個笨女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他很生氣,但是蘇霏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縱然有滿肚子罵人的話,也不忍心再苛責她。
「蘇霏!」方妮發出淒厲的求救聲,她的傷勢比阿強更嚴重,動彈不得。
蘇霏看向狼狽的方妮,又露出憐憫的表情。
沐昊楓停下腳步,蠻霸的開口。「如果你又說出我不喜歡听的話,我會考慮宰掉他們。」
她一點也不害怕,此刻只想當一朵菟絲花,雙臂緊緊的纏繞他的頸項,依偎在他強壯溫暖的胸懷里。
「我們快點走,好嗎?帶我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拜托。」她選擇不看方妮,因為已經有更珍貴的愛情,是她想用心呵護的。
「我先說好,不管你答不答應,你得听我的話,關掉這間工作室,我會幫你重新裝潢一間新的工作室,免得你再被一些人渣盯上,知道嗎?」他完全不受她軟濃語調影響,這回鐵了心,非得重新整頓她的生活不可。
「好。昊,剛才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再也看不到你……我一直在心里祈禱,如果真的要死能不能……再讓我見你一面……」蘇霏一反之前的頑固堅持,變得听話順從,還更加用力的摟抱著他,在他的懷里磨蹭著,最後終于支撐不下去,累得睡著了。
他愣了一下,鼻子竄過強勁的酸楚,但是想起支援的同伴們還在門口等著,只能強忍住胸口那翻騰澎湃的感動與幸福。
沐昊楓一走出工作室,同伴們立刻趨近,他們不擔心他救不出蘇霏,來這里的目的只是得負責收拾混亂。
「昊楓……」
艾蓮立刻捂住季飛帆的嘴巴,「別羅唆,行不行?快進去把人綁起來,送去警察局。」
「你們不覺得那家伙的樣子怪怪的嗎?算了。」眼看沒人理會,季飛帆做了一個超丑的鬼臉,才和閻京笙踱進屋內。
「艾蓮,不先去幫忙診斷傷勢嗎?」傅拓丞問,剛才沐昊楓連看他們一眼都沒有,雙眼發直的往前走,那種情況他也有過。
那是一種失而復得後,難以言喻的感動。
「等會兒去,我不想看到那種畫面。」艾蓮盯著前方地面的一丁點水漬,心想,沐昊楓不會想被她看見他落淚的模樣。
「其實你還滿體貼的。」傅拓丞說。四個男人里頭,只有他最明了艾蓮的本質是溫柔的。
「體貼?」艾蓮別扭的瞪了他一眼,「本姑娘是不屑看,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糗斃了!」
暗拓丞微笑的睇著她走進屋里,不一會兒,里頭又傳出艾蓮與季飛帆的爭執聲。
有些和諧看似圓融,骨子里卻是勾心斗角和惺惺作態,其實像這樣無傷大雅的吵吵鬧鬧,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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