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難為情。「我想請問你,你有任何痛苦不好、希望遺忘的回憶嗎?我是說……我听若芽說過,她曾經差點丟了性命,這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回億嗎?你會想忘記它嗎?」
「不!如果為了忘記這件事,而將所有關于與若芽相處的生活點滴全都遺忘,我寧可讓那段傷痛回憶繼續存在。」慕毅想也不想便說出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是一樣,為了一段小小的痛苦記憶而忘了更多經歷過的快樂,好不值得,而且我覺得再痛苦也是一種甜蜜,至少這里,」她拍了拍心口處,「它會痛,而不是毫無感覺。」
「所以,你沒有任何希望遺忘的記憶?包括那個搞大你的肚子,到現在還不見蹤影,也不敢現身的家伙,你不恨他?」慕毅故意挑撥離間。
「恨?不會啊!只是覺得時不我與。我曾經想過,寧可選擇愛自己的人,也不願意選擇自己愛上而對方卻不愛自己的男人,因為這樣子會比較幸福。可是現在我的想法有些變了,被愛也許幸福,但是不會永遠快樂,因為我的愛不是給了他。如果選擇自己所愛的男人,就算他的感情無法比我濃,至少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仍然待在他的身邊,仍然擁有他,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未來的結果不知道,也不明確,如果只為了眼前而放棄,那就太傻了,而她,宋花音,就是那個傻子,她自動放棄了所有的可能性。
「我了解你的想法了。」
「謝謝你,慕先生。」她含笑的轉身,準備離去,月復部的疼痛卻莫名的加劇,她停下腳步,難過的蹲,逸出申吟。
「宋小姐?」正準備關上門的慕毅察覺有異,打開大門,快步沖上前,屋內的羽若芽緊跟著出現,「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若芽……我的肚子……好痛。」和先前感受到的假性陣痛不同,刺扎難忍的痛楚令宋花音不住的冒冷汗,心跳加快。
「要生了。」羽若芽肯定的說,趕緊沖到隔壁,用力敲門,「阿蕭、心琳,快點出來,花音要生了。」
有個擁有了得醫術的家伙住在隔壁,果然方便。
唐心琳急匆匆的打開門,沖到宋花音的身旁,「預產期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怎麼會提早了?」
「哎呀!早一、兩個星期沒有關系,足月就夠了,小孩子可能想出來了。」身為醫生,慕蕭很有經驗,神情平常,沒有任何異狀,然而當他低下頭,看到宋花音痛得冒冷汗時,神色變得有些沉重,「走開,先把她扶到我們的屋里,上星期我已經將超音波器材送來了,必須幫花音做檢查。」
「喂,沒听到蕭說什麼嗎?膽小表,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你老婆都要生了,你還在顧慮有的沒的,小心惹火了老娘,我真的會揍你。」羽若芽氣沖沖的站在門口,大聲吼道。
宋花音難受的抬起頭,察覺到若芽的意有所指,忍不住轉移視線。
不一會兒,門口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他一頭及肩的長發,臉龐是巧克力色的,細長的單眼皮。
宋花音一看到他,忍不住笑了,毫不猶豫的出聲,「魈……」
「花音,你怎麼知道他是魈?今天他出現在門口時,我還在想,是哪個跑錯家的鄰居?」羽若芽驚呼。
再怎麼說,她和魈……不,剛開始她認識的是傅瀧澤,嫁給慕毅,加入英皇後,才知道魈這個身份,但是就算兩人認識好幾年,她都無法像花音一樣,在瞧見陌生臉孔的瞬間,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老實說,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連慕毅和慕蕭這兩兄弟與魈結識多年,都做不到。
但是,花音做到了。
魈一听到她呼喚自己,再也無法克制沖動,顧不得自己曾經答應過她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快速來到她的身旁,先將她抱進慕蕭的屋予里,然屬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很想你,對不起,我那時說了氣話,我怕受傷,所以把你推開了。」
宋花音紅著眼,輕聲呢喃。當她想通了一切後,才知道原來後悔是這麼令人痛苦。
「你沒做錯,是我發現得太慢,對不起,讓你受到傷害。」魈吻著她的手,拚命壓抑激動的情緒,他以為……以為再也听不到她呼喚他了。
「有好幾次我以為自己看到你如現在我身旁的幻影,原本我比的以為那是我在作夢,可是剛才我發現你認識若芽……是你闢托他們來照顧我的?」宋花音咬著牙,感覺疼痛愈來愈劇烈。
正在替她做檢查的慕蕭則是神情凝重,轉身向一旁的妻子唐心琳交代幾句。
唐心琳快速拿起話筒,撥了一串號碼。
「嗯,我怕你沒人照顧。」魈輕撫著宋花音的額頭,感覺她正在冒冷汗,連身子都不正常的顫抖。
「你也時常出現在樓下的公園,對不對?你總是……總是變換不同的臉孔,就像先前那樣,待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我、保護我,對吧?」她吃力的說,急急喘息,一臉痛苦。
「是……蕭,花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若芽要生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樣子。」魈緊張的望著慕蕭。
「臍帶繞頸,我已經通知總院派出救護車。若芽,你幫花音把該準備的東西整理好。魈,你把她抱起來,三分鐘內救護車就會到達樓下,一到醫院,我得馬上幫她剖月復。」慕蕭沉著的命令。
魈听得心慌意亂。
臍帶繞頸?剖月復?那代表什麼意思?他的花音有危險?
慕蕭拍了拍魈的肩膀,「不要太擔心,這對孕婦和胎兒來說,是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深吸一口氣,魈點點頭,輕緩的抱起宋花音,在走出大門前,突然看向慕蕭,強調的說︰「蕭,如果真有什麼危險……我要以花音為優先。」
「我知道,我會以媽媽的安全為第一考量。」慕蕭淡淡的笑了。基本上,他很討厭被人看輕自己的能力,不過……偶爾嚇嚇那家伙,也是滿好玩的一件事。
「花音,我還有好多事要和你說,所以你得加油,不要讓自己出事,知道嗎?」魈在電梯里,輕輕吻著她的額頭。
宋花音汗如雨下,依然擠出笑容,「當然,我還要好好的和你……算一算那些帳……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記住自己說的話,別嚇我。」魈僵硬的笑說。
「從現在開始,只要……只要是面對我,你都必須用真面目。」
電梯抵達一樓,門打開,魈加快腳步。
「這是和你在一塊,必須做到的條件嗎?」
「當……當然,我可不要每天睡醒,都得面對不一樣的臉孔,那早晚會被嚇死,而且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以為我背著自己的男人亂來。」宋花音大聲喘氣,雙手緊緊纏著他的頸子,月復部的疼痛愈來愈激烈。
「沒有問題,那麼除了我的父母之外,你就是這世上唯一知道我真實模樣的人。」魈急急的望向巷子口,看到救護車朝他們駛了過來。
「唯……唯一啊……」听起來,多麼的吸引入。「還有很多條件,我……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等我想到了,再……再告訴你。」用力喘息,她急促的說。
「好,我們有的是時飼可以好好的談。」
將她送進救護車,魈趕忙和慕蕭一塊坐了進去。
救護車響著急促的鳴聲,疾速駛向醫院。
燥熱的午後,煩悶的氣氛仍然回蕩在空氣中。
天空很藍,太陽耀眼,天氣真的太好了,雖然有點令人心浮氣躁,但也是美好的一天,至少對大家來說。是令人心喜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