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戲班子,石毅又帶著她去吃了熱呼呼的一碗面,他們才回風清樓,一回去,石毅便被司徒風清給叫走了,林若水便自己回廂房休息了。
「這麼急做什麼?」石毅任由司徒風清拉著自己。
「初一來了。」初一是石毅的貼身隨從。
「哦?這麼慢。」
「表哥我怕初一見到表嫂,認出表嫂。」眾所皆知,初一話多得可以媲美長江了。
「嗯,他現在在哪里?」
「在我的廂房里。」
兩人一同來到司徒風清的廂房門口,門才一打開,一個個子小小的人沖了出來,「司徒少爺,我家將軍爺呢?將軍爺……」
「你家將軍爺來了。」司徒風清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
初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抬頭說︰「主子?主子,我真的是想死你了,你去哪里了?听司徒少爺說你受了重傷,傷得重嗎?好了嗎?爺……」
石毅額頭的青筋微微浮動,「閉嘴!」
唱作俱佳的初一立馬收住,規規矩矩地回道︰「是。」
「十五呢?」
「十五正在外頭監視。」
「那你呢?」
「司徒少爺說奴才不適合這個任務。」
石毅笑了,沒錯,以初一這麼多話的性格,肯定是做不來暗中保護的工作,「將軍府里如何?」
「回少爺,上次行刺的人已經抓到,交由刑部處理,將軍府內正準備要為少爺說親。」
司徒風清來了興致,「誰?誰?」
初一扯開嘴巴,「正是司徒少爺的妹妹司徒蕊兒。」
「什麼?」司徒風清詫異地看著他。
「正是,毋庸置疑。」初一吸了一口氣,「老夫人說少爺今年已經這麼大歲數,要是再不娶妻生子,對不起石家的列祖列宗,夫人說少爺要是不娶,她就不吃飯,等到少爺娶為止……」
「那你怎麼說?」司徒風清好奇地插一嘴。
「要是初一說呀……」
「我不想知道你怎麼想。」石毅止住初一說個不停的嘴。
「是。」
「讓十五保護少夫人。」石毅想起林若水時不時想離開,心里就很不安。
「少夫人?」初一模不到頭緒地看著自家主子。
「就是林若水姑娘。」石毅有解釋等于沒有解釋。
「啊?原來少爺有心上人了?那麻煩了,將軍府的人正準備下聘禮呢!」初一半喜半憂。
「這麼快?」司徒風清驚訝道。
「是呀,畢竟蕊兒姑娘在少爺不在的這兩年里常常來府里玩,深得石家上上下下的喜愛呢,蕊兒姑娘人美嘴甜、心兒善良,遇見我們這些下人也是面帶微笑。」說起這個蕊兒姑娘,初一是豎起了大拇指。
司徒風清听了,汗顏不止,自己的妹妹是怎麼樣,他哪會不知道,他們不是一個娘胎里生的,感情倒也好,只是司徒蕊兒性子憨直,想什麼說什麼,唯一的優點就是听話,可要她一個小丫頭掌管以後的將軍府,只怕就難了。
「初一,你回去告訴女乃女乃,我會在一個月之內回去,到時候會帶著她的孫媳婦一起。」
「不要耍我呀,少爺,人家剛跑過來……」一個瞪眼,初一乖乖地閉上嘴巴。
「其他多余的話都不要說。」石毅吩咐道。
「是。」初一認命地點點頭,「那少爺,可否容我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哈哈……」司徒風清大笑,「風清樓有的是廂房,就讓初一休息一晚再走吧。」
「去吧。」
「謝謝少爺。」初一走出了房門,準備去通知十五,走到一半,他傻了一下,林若水,林若水,這個名字怎麼會這麼熟悉呢?他在哪里听見過?
「十五!」初一站在一個隱秘的地方輕喊一聲。
一個黑衣男子出現了,「初一。」
「十五,少爺下命令,要你保護一個名為林若水的姑娘。」初一想了想,還是覺得十五這個任務比較輕松。
「嗯。」十五沉默寡言地應了一聲。
「我呢,則回去告訴老夫人,少爺要帶少夫人回去了。」
「嗯。」
初一盯著十五看了一會兒,「十五,你都不好奇誰是林若水?」就算十五不關心少爺的家務事,總得關心一下保護的對象吧?
十五一個輕躍,躍到了樹枝上,暗色的綠葉遮住了他的身影,初一也習慣了十五的寡言,隨後轉身離開。
「少夫人……」初一一頓,什麼?等等,他之前問的是什麼問題?他問十五,誰是少夫人?不是,他問的是……誰是林若水,少爺都說了,林若水便是少夫人,少夫人便是林若水……再等等,「十五,莫非是很久之前的那個林若水?」
風輕輕地吹過樹葉的空隙,走出美妙的聖音,初一茅塞頓開,「那、那真的要出大事了!」
靜靜的,好似這個地方只有初一一個人,初一背過身子往回走,邊走邊念著,「怪不得少爺要我多余的話少說……嗚嗚……」
「十五,咱倆換一換好不好?」周圍靜無聲息。
「算了,算了,我看我干脆用針線把嘴給縫了算了。」
還是沒有聲息,唯有初一的庸人自擾,「唉……」
林若水嘴邊帶著笑,泡在熱水里,氤氳的熱水烘得她臉也紅紅的,她想起今晚他帶著她出去玩,帶著她看戲。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優美的曲調從她的小嘴里哼了出來,真好,她也想與心愛的人如此幸福美滿。
她及笄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嫁一個如意郎君、快樂地生活,但美好的藍圖最終都破滅了,在石家的那一段日子,她只知女多嘴雜,她乖乖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仍能惹來其他人的不滿,那樣的生活她是不願再過一次。
「若水!」
林若水一愣,酈剛分開,他又來找她做什麼,「石公子,等等……」
「等不及了!」石毅推門而入,沒想到看到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圖,他趕緊後踢將門關上,不讓外人偷窺一分。
熱水冒出白色的煙霧,她整個人藏匿在木桶里,可小小的木桶沒有把她完全裝下,露出她白女敕的肩頭,以及那令他記憶深刻的月牙胎記。
司徒風清跟他說了很多,她被人陷害,沒有了名譽,石家為了維護他的名聲,沒有即刻將她趕出去,而是將她關在柴房里,她走時還是由後門偷偷地走,石毅不知司徒風清有沒有在這中間加油添醋,可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住。
「石毅,你進來干什麼?」她蹲在水下不敢亂動,粉女敕的臉頰燃起了紅暈,小嘴緊張地輕咬著。
石毅沉沉地說︰「我給你端了熱水。」
想到她一個姑娘家跟他走了這麼多的路,腳一定不舒服,特意給她打了一盆熱水。
「你怎麼不讓小二做……」林若水心里頭熱熱的。
誰知送水外加看伊人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你放下吧,快出去!」林若水結結巴巴地說。
石毅抬頭,眼神里有著壓抑,「若水,我好像看見你肩頭有一瑰胎記……」
林若水的心跳怦怦地跳得很快,「嗯,這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