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解決後,深深又開始正常上課。
面對那些冷言冷語,她選擇一笑置之。
一切看起來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但是的確有了改變。現在如果有人當著她明嘲暗諷些什麼,她不會再可憐兮兮地假裝沒听見,快步逃走,相反地,她會走到那些人面前,用無害的笑容請他們再說一遍。
就像鳳鳴說的,坦蕩蕩地主動出擊,反而會讓那些人心虛,再看到她不痛不癢,他們就會覺得沒趣。
丙然,沒多久後,流言自然而然平息。
深深變了,她再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她開始有話就說,不愉快時,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感受,不再像從前一樣忍到內傷,這種轉變讓她頓時覺得人生豁然開朗,她好喜歡自己的改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經過那一場戰役,他們的感情變得極好,親密又互相信任,相處起來自在愉快。只要不去深究兩人的關系是什麼,一切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今天,她的電腦正好壞掉,明天又必須交出學生的期末成績表,她「不得不」來他家跟他借電腦。
其實她很感謝電腦壞了,讓她有借口跟他獨處。就算成績表打完,他也沒急著要她走,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也是另一種樂趣。
鳳鳴坐在沙發里,專心地使用腿上的notebook收發e-mail。
深深將煮好的咖啡端上桌,笑望他戴著眼鏡的模樣。
平常的他總是英姿颯爽,極少人見得到他邋遢的家居模樣,可是她喜歡他這樣,因為這樣代表他們之間愈來愈熟悉,愈來愈沒距離,這是好現象。
噢!怎麼會這樣?鳳鳴丟開電腦,按著太陽穴,無力地倒進沙發里。
既然他是一流的離婚律師,就會有一流的征信社跟他配合,他專門運用法律條款幫客戶爭取應得的權益,征信社則專門調查那些見不得光的丑聞,讓那些做錯事,卻頑強死不離婚的人俯首認罪。
可是現在傳給他的檔案里,卻沒有半點龍雲天的丑聞,最多只是一些牽手吻臉頰的無聊畫面,那可以名正言順地解釋成社交禮儀,絕對構不成外遇的條件。
難道龍雲天真的沒有外遇?還是他真的太狡猾,為了不想付高額贍養費,把偷腥的一切證據都湮滅得干干淨淨,不留一點痕跡。如果是這樣,那他實在太高竿了,身為男人,鳳鳴幾乎想跟他請教一下。
不然就是翁儷晶撒謊。也許她想離婚,又苦無理由,只好說老公外遇?
啊——煩死了!
鳳鳴拿起桌上咖啡猛灌,這時他才注意到客廳變得整潔明一兒,轉頭一看,深深竟然正在幫他拖地。
「拜托,我的大小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他衷嚎,搶過她的抹布。「你就不能好好地修指甲、看雜志,做一些平常女孩子會做的事嗎?」
「沒辦法啊,你在忙,我又沒事可做,屋子里亂亂的,我就隨手收拾一下……」
只是沒想到,收拾了沙發上的東西,竟然整理出一堆衣服,于是她拿去丟在洗衣機里,之後她就想掃掃地板,地板掃干淨了,就該順便拖一拖……
「如果你真的這麼勞碌命,不動會難過的話,那幫我按摩好了。」大爺他用同一個姿勢坐太久了,腰有點酸,背也有些痛。
「好啊!」深深欣然應允。
鳳鳴月兌下上衣,一身結實背肌,背對著她,躺在沙發上,殊不知這畫面會讓多少女人心蕩神搖。
深深咽咽口水,甩掉腦中的綺想,專心地開始幫他按摩背部。
哇,感覺真好,這女人果然做什麼事都很認真。鳳鳴把頭埋進抱枕里,含糊不清地說︰「你可以跨坐到我身上來,比較好出力,你也不用那麼累。」
「喔,好。」她躡手躡腳地爬上他的背,坐在他的腰間。听到他問哼了一聲,深深好緊張,她在想自己弄痛他了。「這樣會痛嗎?」是不是因為她太重了?
「不會……」相反地,他舒服得要命。
靶覺到她渾圓的臀部坐在他背上,縴細的手指按壓他背部光果的皮膚,他突然該死地有了反應。糟糕……這下他完蛋了,又痛又舒服,愈舒服就愈痛。當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這麼累?
不會就好。深深使勁地幫他揉捏,因為用力,她身體上下擺動,過度的肢體刺激讓鳳鳴幾乎快休克,她又那麼認真地為他服務,害他實在不好意思要她別再按了,只能任她予取予求。他一邊痛苦地壓抑,一邊享受她的溫柔。
一心想跟深深先做好朋友就好,可是鳳鳴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他的身體總是很誠實地反應對她的感覺,一次比一次還猛烈。
「唉……你為什麼要是處女呢?」氣氛正好,他不小心把心里的話講了出來。
「為什麼不要是?」深深不假思索地開口問道。
雖然她是戀愛低能,卻不代表她對兩性之間的感覺真的那麼遲鈍,自從上次的吻後,他刻意地保持距離,避免跟她雙目相接,就算獨處,也沒有暖昧動作,這讓她有些失落,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你堅持不能有婚前性行為,所以我不敢踫你。」他抬起頭,很誠實地說。
「其實我也不是堅持不能有婚前性行為,只是覺得還不到那時候……」她努力地想表達自己為何堅持。「不論是婚姻或性,我都不會用隨便的態度對待,那是我對另一半的承諾。因為婚姻是一輩子的,所以要更慎重。」
「這就是為什麼你和前男友交往五年,卻沒發生關系?」他翻過身坐正,剛好跟她面對面,他興味盎然地望著她,眼底流過奇異而難解的神色。
「我不知道。對他,我沒有想跟他相守一生的沖動,沒辦法想象跟他面對面一輩子,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他終于忍不住離開我。」深深輕輕說道。
事過境遷,她的心態已經全然改變。從無法接受事實,到現在終于明白。只因為他們都不是彼此想要的對象,所以離開對大家都是最完美的結局。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卻強烈震撼他的內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好想將她擁入懷里,用盡他的力氣好好疼惜,可是他什麼也沒做,就這麼凝視著她,思索著她話里的意思。
對絕大部分的人來說,婚姻是在保障自己的權利,有了那張紙,就能剝奪對方的自由。婚前亂搞頂多被所有人罵一罵,罵久了大家也就忘記了,婚後亂搞被抓到,會被冠上外遇的字眼,走在巷口,連不認識的阿婆都會轉過來對著你指指點點。
這也就是為什麼離婚率愈來愈高,太多人寧願選擇單身。
婚姻的神聖意義早就被世人遺忘甚至摒棄,可是深深卻仍然固執堅守著。這點讓他由衷感動,因為他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不敢做的事。
「你這種想法太天真了,只要遇到一次,你就會跌得萬劫不復,你知不知道?」他模模她的頭發,輕輕地吻過她的額際,他的醇厚嗓音在她耳邊呢喃著,像自言自語。
「最後,你就會選擇像我一樣……」
不說了,他閉上眼,貼上她的唇。
突如其來的吻,讓她來不及反應,忘了學他一樣閉上眼楮,忘了要呼吸,忘了要適時回應。就這樣放任他撩撥,點燃之火,他高超的技巧,讓她像夏日的巧克力一樣,完全融化在他懷里。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沒有任何原則和堅持,遇上他之後,她也不需要那些原則和堅持。
是時候了,她始終相信,女人的一生總要遇上一個非愛不可的男人。
下一秒,鳳鳴猛然抽身,將頭顱埋進深深的頸窩里,青筋明顯地爆出額際。
原本是想縱容自己對她所有的,所以豁出去吻她,可是這一吻,他竟驚愕地發現,除了之外,排山倒海而來的,是對這個女人的疼惜。
到底是因為想踫她才喜歡她,還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踫她?
深深疑惑。「怎麼了……」
「別動,別說話。」他在她耳邊重重喘息,他急需一些時間,好好冷靜自己的腦袋跟身體。
深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像只受了傷的野獸,就算傷得再重,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她想幫助他,想告訴他,無論他怎麼對她,她都不在意,其實她很喜歡他親她,那種親昵感,遠勝過世上任何穩定的感情。
所以她只能輕拍他寬厚的背,像哄小孩那樣哄著。「你知道嗎?我其實很喜歡你。」柔軟的嗓音切切低語。「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對我也有感覺,我們萬一情不自禁,我願意把我的第一次給你……」
「我會傷害你。」他急急打斷她,不想再听她說下去。
「我不怕。」她以充滿堅定的眼神回望他。
鳳鳴怔然,從她清澈的黑色瞳仁里,他看見那個渺小而怯懦的自己。
「可是我怕。」他坦言道。「我怕最後不是我傷害你,而是你傷害我。」
真愛上了,就會受傷。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鳳鳴飛快點燃了根煙,不再看她的臉。
深深原本還想追問些什麼,但他的態度清楚說明了,她如果再多說任何話都是一種惹人厭的逼問。
「反正,」他吐了口煙,輕輕說道。「我們還是當朋友就好,如果你想跟我談感情,那麼我們就暫時保持一段距離。」
「借口,都是借口!」翁儷晶憤憤地說。「什麼傷害不傷害的,如果男人真的喜歡你,不會只想當朋友!」
深深哀怨地躺在沙發上,她好想哭,蔡裕華結婚時,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
也許鳳鳴對她的感覺沒有她那麼強烈吧?她實在不該一直逼他,不該勉強他。這下竟然連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他都不要,她怎麼這麼可悲?
「世上太多為情傷心的女人了,不差你一個,堅強一點。」拍拍女兒的肩,翁儷晶自顧自地說︰「唉,沒想到那個周先生竟然是禿頭,那天打高爾夫,風太大,把他的假發吹跑了……我就說嘛,上帝是公平的,沒有人是真正完美的。」
「你的熱情又熄滅了?」比她預估的時間還短了一點。「這樣你還要跟爸爸離婚嗎?」深深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翁儷晶想了想,鬧脾氣似的說︰「當然要離!大筆律師費都付了,這次不離不行!」而且她氣極了龍雲天,明明她在鬧離婚,他還看準她遠不到外遇的證據,又閑閑跑到國外去度假,留她一個人獨自演鬧劇。
「喔……」深深仰躺在床上,幽幽回應。
不知道爸媽真的離婚後,她和鳳鳴是否還有聯絡的必要,如果不能對他有幻想,那麼就先從她這里徹底切斷所有期望好了。
至少不抱希望,就一定不會失望。沒有未來,就趁早死心吧。
「對了,你還欠我一次,要還我吧?這次到你家還是我家?」
女伴打電話來熱情邀約,鳳鳴卻提不起半點興致。
「對不起,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他婉拒。「還有,我想你以後不用再打電話來了。」
說完,沒听完對方回答些什麼,鳳鳴毫不留戀地掛上了電話。
他在屋子里漫無目的地晃著,考慮了許久之後,終于忍不住撥出一通電話,又一通,再一通……終于他發現,電話的主人不是佔線就是拒接。
深深已經開始逃避他,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
離開庭的時間愈來愈近,找不到半點外遇證據,他顯得十分煩躁,可是他自己清楚,煩的不只是他的工作,還有不知何時佔據他心頭的人影。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人動心,于是他放浪形骸,只要游戲,不要惱人的愛情。沒想到認識了深深之後,一切都變了調,他發現自己好象也沒當初說得那麼無情。
原來他也希望寂寞的午夜,除了擁有一個可以纏綿的柔軟胴體,還有溫暖的眼神,讓他心靈平靜。
頭一次,他發覺自己真的玩膩了,突然向往起安定。
那些關系美其名是享受人生,實則是被所統治。雖然自由,但是玩樂過後,心里總是特別寂寞,寂寞隨著年紀增長,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難以承受,尤其又仿佛對一個人認真後。
從深深闖入他的生活後,一點一點地,像星星之火,在他荒蕪的心上,悄悄燃燒起來。這是種太強大的威力,不管他的生活再怎麼荒誕不經、再怎麼不想認真對待任何一段感情,仍然無法抵御。
他一直沒有奢望的東西,卻因為深深的出現,而變得貪心,變得想要。
他開始想念她,尤其是在夜深人靜後。最可怕的是他清楚自己的身體,對她不是簡單的,而是另一種更復雜而捉模不定的情愫。
她令他害怕,所以不得不逃。可是當他逃開後,卻發現真正的空虛原來才剛要開始……
手機在黑暗中響起,鳳鳴翻過身飛快接起,原本期待的心情,听到話筒另一頭的聲音後,立刻down了下來。
「你睡了嗎?」電話一頭聲音落寞,比他好不到哪去。
「還沒,怎麼了?」以他過來人的經驗判斷,絕對是婚姻生活出了問題了,他似乎應該偷笑,卻發現自己此時連幸災樂禍的心情都沒有。
「我想離婚了……」
花映兒幽幽地說。
「我們兩個一時沖昏頭,以為結婚是多美好的事,沒想到結了之後,什麼問題都跑出來了。」頓了頓,她自嘲。「我知道你想笑,笑吧。」
「沒什麼好笑的,婚姻本來就是要慎重考慮,畢竟是一輩子的事,不可能用過之後隨便就可以退貨。」他難得用這麼嚴肅的口氣。
「這都要怪你。」話筒另一端開始抱怨。「誰教你跟我交往時,總是若即若離,不給任何承諾,害我沒有安全感,遇到別人當然跑得很快,所以你也不能怪我無情。」
鳳鳴靜靜地听著,此時才敢真正承認自己為何會被拋棄,原因他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逃避。
不想對任何人付出,當然也不能奢求有誰為他付出。
現在終于尋覓到一個真正值得他付出的女人,難道他要再次選擇逃避嗎?讓深深去別的男人身上找尋安全感,讓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想都別想!
這一瞬間,鳳鳴徹底覺悟了。他要的只有一個女人,這輩子他只想要她。
「映兒,對不起。」他真誠道歉。「過去是我的錯,不該在交往時,讓你感到不安,是我不懂珍惜。」所以,如果上天還肯再給他一個機會,他會懂得牢牢抓住,就算上天不給,他這次也會拚命去創造,然後再也不讓深深離開。
「算了,過去都過去了。」花映兒嘆了口氣。「我記得你說,離婚費用要給我打五折,你不要忘了。」
鳳鳴輕笑,想起那個惡劣的玩笑,沒想到一語成讖,他們還真的要離婚了。問題是,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報復的快感。
「我說到做到,五折就五折。但是,我希望你再認真考慮清楚。」他是真的在為前女友著想。「婚姻一開始本來就會有很多不適應,我覺得你們應該要好好溝通,離婚是最後的辦法,也是最糟的方法,一定要想清楚。」
花映兒頓了頓,鳳鳴溫柔的語氣讓她感動到想哭。「好,我會再好好想一想。」
幣上了電話,鳳鳴躺在大床上,凝望著窗外,一彎銀白的新月高掛,他想起深深笑起來微彎的眼楮。
他好想她,不知道此時她是否也在想著他,或者已經沉睡進了夢鄉?
黑色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鳳鳴沒有急著接,任它響了幾聲,轉進電話錄音。不知為何,今天心情特別煩躁,找他的人也特別多,卻沒一個是他正在等待的人,他覺得好疲憊。
電話錄音開始,對方沉默。鳳鳴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
幾秒過去,對方輕輕咳了一聲,好象下了多大決心似的,對著電話兀自說起話來。
那甜美的聲音讓鳳鳴從床上驚跳起來,他反應飛快,伸手就要接起電話。
「呃,如果你在,請不要接電話。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說說話,你別接,我怕听到你的聲音會說不出口……」
听到她這麼說,鳳鳴馬上停止了動作,坐在床沿,靜靜地聆听著。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已經開始懂得如何折磨他了,一听到她的聲音,他才知道自己的想念有多瘋狂。他心慌,有些手足無措,很害怕她打來是要跟他道別,或是坦白自己對他失望。
深深被他的冷漠傷害了,可是要她放棄卻又做不到,只能抗拒著不接他的電話,可是等到電話鈴聲不再響起,她又開始後悔。
一個人想了好久,深深終于決定打這通電話。她不怕他笑,只怕沒說的話最後會變成一輩子的遺憾。
「我主修心理學,有部分的原因是想了解自己。我很矛盾,向往平實的感情生活和婚姻,卻總是不敢放膽嘗試。我只談過一次戀愛,而那個男人卻沒能給我某種頓悟,你能了解嗎?一種甘願為他犧牲一切的覺悟……」
深深的聲音在黑夜里听起來格外清晰,隔著一條電話線,他仿佛見到那張動人的容顏,她正在對他坦自己的脆弱,一字一句輕輕訴說著,卻結結實實地震撼他的心扉。
「讀了心理學之後,我才了解,原來人的恐懼多半來自兒時不愉快的回憶。」頓了頓,她又繼續說——
「七歲那年,我媽出國,我爸曾經帶過一個陌生女人回家,還要我喊她阿姨,那個女人笑容很溫柔,我卻覺得她很邪惡,大人的世界好猥褻,我爸可能以為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卻不知道這件事對我造成心理的創傷,我的不安全感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我不相信婚姻,也不相信男人,可是心里仍然懷抱著小小的美麗憧憬。我希望能遇到一個男人,他愛上我,從此以後眼楮再也看不見其它女人……我希望你是那個男人,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不該把幻想強加在你身上。今天造成你的困擾,對不起……」彷佛察覺自己微微哽咽,還沒說完,深深慌亂地掛上了電話。
漆黑的夜里,斷線的嘟嘟聲仍在響著。
鳳鳴發愣了好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他發現此時胸腔仍在發燙,雙拳依然緊握,手心盜汗,他狂喜,听到自己心髒跳動的巨大聲響。
不想打擾佳人的睡眠,他知道自己又將失眠一整夜。等到天一亮,他定會給她一個真正的答案。
咖啡廳內,午後陽光燦爛,翁儷晶優雅地啜著花茶,听完鳳鳴帶來的電話錄音帶,里面深深說著自己父親外遇的事實。
她揚眉,沒有顯露太多的情緒。
「把這個錄音當成證據,你可以打嬴這次的官司。」鳳鳴收起小型錄音機,眼神堅定地望著翁儷晶。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她淺笑,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沒想到她的笨女兒還是愛上了一個現實的混蛋,為了工作,竟然把愛他的女人給出賣了?翁儷晶隱隱地憤怒著,為女兒打抱不平,另一方面也佩服這個鳳大律師的能力,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在事業上,他是成功的,可是感情方面,他卻無情到令人不齒。「恭喜你,你可以拿到高額的律師費,從此一炮而紅了。」拍起帳單,凜著臉,翁儷晶決定走人。
「等等。」他伸手攔住她,毫不猶豫地把剛才的錄音帶丟進水杯里。
翁儷晶回頭,望著水杯里報廢的錄音帶,她搖頭嘆息,忍不住笑了出來。精明如她,當下立刻明白鳳鳴的用意。
「我放棄這個case,請另請高明。」拿走翁儷晶手上的帳單,他表情溫和,好象放下了無形的重擔,聲音輕快。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也想替女兒確定這個男人的心意。以她過來人的經驗判斷,鳳大律師很顯然地正為某個女人瘋狂。
「因為我喜歡的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離婚,所以我不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