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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的隕歿 第11章(1)

班吉被帶回湖岸邊後,整個身軀幾乎癱軟趴在矮岩牆上,湖心上發生的一切讓他恐懼至極。

「拿去吧。」蘭飛收回青泉杖,將一朵紫色的大花遞到他眼前。

「『鏡煙』!」班吉驚喜接過。「飛飛姊,你……你是誰?」他知道這話問的奇怪,但看到她方才施展的身手,班吉知道她絕不是一般旅人。

「我是『光城聖院』的人。」為免他多心,蘭飛直接說明。

「是那個傳說中的『光城聖院』?」他雙眼亮起,往來的商人、旅者常說世界各地的傳聞軼事,「光城聖院」的故事是大家都熟知的傳奇!「飛飛姊是來抓這湖里的妖魔嗎?」

「這個……咳,你先把花拿回去,你的父母找不到你會很心急。」

「謝謝你,小幸昨夜又發高燒,幾乎……你不一起走?」

「我想再看看這座湖。」蘭飛替他將「馬蜒駝」牽來。

「飛飛姊,這座湖里面一定住了會吃人的魔物,你要小心。」從小到大一直听聞長輩告誡他,今天終于親眼目睹,嚇死人。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她拍拍班吉。

「馬蜒駝」疾行離開,蘭飛再次走回湖邊,雙手環胸看著這座湖;「日出之形」也飛出她懷中,停到她肩上。

「吱嗚……」

之前湖心那一幕,讓岸邊的一人一蛋站著,好一會兒的沉默。

「要我……跳下去?」蘭飛問。

「日出之形」晃著小狽頭用力一點。

「二百五十歲的睿獸、優雅的淑女,偉大的事請教,麻煩到眼前說話。」

蘭飛勾勾指頭,「小日出」飛到她眼前來

「天呀,看那湖面──」她忽然驚慌的指著!

「日出之形」才一轉頭,馬上被大掌給抓住。

「我如果連顆蛋都騙不成功,那真是枉為專門終結稀罕奇珍的有為青年!」她抓住掙扎嗚叫的小狽蛋,抽出腰上一條帶子直接把狗蛋捆一捆,讓牠沒辦法飛。

「跳下去是嗎──」蘭飛惡狠狠地咬牙,笑得一臉凶險。「你先去過水,沒成狗蛋骨骸,本聖使就義氣奉陪──」

話一說完,掌中的狗蛋直接朝湖上拋去,當空劃出一道拋物線伴隨一聲慘嗚──

馬上,更快的身影出現湖前接住,提起被綁成一團的「日出之形」,蘭飛決定嚇牠這一次夠本了,只見手中狗蛋,果然整顆嚇到發抖,兩顆大眼淚珠嘩啦啦落。

「吱嗚……吱嗚……」「日出之形」明顯的哭得哀哀切切。

「吱嗚什麼呀!」蘭飛沒好氣地道。「我如果跳下去,連吱都不用吱,直接散掉。喔,應該也會有一聲『』,骨頭散掉的那一聲。」

帶子一被解開,「日出之形」就蜷縮成一顆蛋彈動。

「你敢跟我耍個性再彈襲我!」蘭飛一副試看看,扳動十指等著領教的模樣。「這里可不是『光城聖院』,也不是司律庭,更沒有界賢者,你好膽試看看,看本聖使敢不敢在人生記憶中留下終結『日出』的事跡!」

虛空的蛋顯然僵了一僵,撞了蘭飛幾下,飆入她大衣下,竄進自己的毛袋內,蘭飛胸懷不停的傳出一顆狗蛋哀泣的哭聲。

她抓抓頭,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欺負牠了。「日出之形」可算是司律庭的寵物,未來回「光城聖院」,和司律庭的梁子應該會從這顆蛋結下,真是麻煩。

只好隔著衣服陪笑再哄牠,小家伙卻再也不出來了,她只好認命的繼續自己的任務,思索怎麼從這座湖找到「天穹罣氣」的方法。

雖然這附近的人喚這座湖泊叫「噬人湖」,甚至認定有魔物作祟,但蘭飛很清楚一件事。

「這湖沒有魔物。」非但沒有,還有一股很浩大、獨特的氣息,會是「天穹罣氣」?但在浩氣中又有一種詭異的波動。

看著橫越湖心的樹干,方才真正踩上樹干才發現,這棵遠觀的赭紅樹干,腐爛斑駁,卻沒在寒冷中死亡。那些花是吸取這些樹身腐爛的養分而盛開嗎?

啊出的尸體從哪來?在極短的時間腐爛光,不留任何殘塊。

這座湖不大、也不結冰,看似一座不流動的死湖,卻是水澤清澈,似有水氣竄涌,讓人疑惑真是死湖嗎?

蘭飛拿出方才順道摘取的一株「鏡煙」花苞,放在掌心,她確實感受到一股微微的氣息,方才那朵盛開的「鏡煙」有更盎然的氣息。

「彼岸花─鏡煙」,春之神留在北方的生命之禮,和她的「春之印」,氣息確實頗有相同的感覺。

如果長在這兒的才是真正的「鏡煙」,那藍層獵魔者從「冰棘林」帶回要救蕾帕兒的「鏡煙」,會是……假的「彼岸花」嗎?

蘭飛沉重嘆口氣,目前無暇多思此事,要怎麼解這座湖的秘密才是當前的要事。

她將手中含苞紫花拋落湖面,只見花苞馬上開始旋轉,瞬間盛開,再瞬間凋落,化成虛無!

「這個湖到底……」

「日出之形」忽再從她懷中飛出!

「喲,你不鬧脾氣了?」

卻見「日出之形」飛到湖岸邊,直接探翅撥水亂拍。

「『小日出』!」蘭飛嚇一跳,連忙抓過牠,檢視牠的翅膀,沒任何被水消融掉的情況。「喂,尋短,也別挑化到連骨頭都沒有的方法,留點渣給界賢者和司律庭那一票老頭子懷念!」

「日出之形」卻舌忝著自己被弄濕的翅膀,在她手掌和臂上跳跳跳的要她知道。

「你是說這湖水沒有問題?是湖心里面……有問題?」能在岸邊踫水就表示岸邊沒危險。

「日出之形」別開小狽頭不理她,又飛回她懷中的小毛袋內。

「看來還沒消氣。」

蘭飛也到湖邊探指,沾上些湖水,端詳後放入嘴中,從指上嘗到獨特咸味。

「這是……海水?!」北方大地曾經超過一半都是大海。「難道……」

這附近雖有大海,但距大海可遠,若是海……

蘭飛干脆伸手,整個手掌放到湖水中,閉上眼、定下心神,開始呼喚對大海知之甚詳的人──大海之主,舞天飛琉!

她體內曾經是「浪?濤」雙令涵養過的氣,只要這座湖真與大海有關,舞天飛琉定能听到。

只是「北北地境」已是陸上內地,再加上環境獨特,這麼一池海水,真能呼喚到飛琉嗎?

懷著忐忑的心,蘭飛專注凝神,借著這池海水,不停的傳送呼喚的波動。

一個上午,她手凍僵的伸出,弄暖了再放,累了再換另一手;這不結冰的水,可不代表它不寒凍,雖借著術法弄暖手指,雙手依然冷凍到她已快吃不消!

不知過了多久,雙手拚命甩的運行術法祛寒,依然沒有任何響應。

「飛飛?!」

就在蘭飛想放棄時,湖水水面忽傳來清晰的聲,接著水面也浮現影像。

「飛琉!」蘭飛驚喜大喚,再次跪回湖岸邊俯身。「飛琉──你听到我的聲音了?飛琉──你……你──是男人?!」

水面上映出繁花綠意的花園,一頭藍發清俊的少年坐在造景華美的噴水泉邊,蒼藍的發色隨風散撒,像充滿豐沛的生命力,揚舞在主人一身瀟灑的男子裝束上。

但最讓蘭飛訝喊的是,那半敞的衣襟,是男子平坦的胸部?!女扮男裝,也不能扮成這樣呀!但眼前的人真的是舞天飛琉。

「我沒說我一定是『女人』。」舞天飛琉藍發下的「俊顏」,興味的支著顱側,慵懶一笑。

「可、可、可……我記得……跟你睡在一起時,那身形明明是女子!」還很柔軟呢!「慢著,我還跟你共浴餅,從rou\體看來,你、你絕對是女人沒錯呀!」

「我也沒說我一定是『男人』!」

「你……你……半神魔人的血統。」蘭飛想起來了,半神魔人某種程度和至上界的聖天使一樣,性別未定,必須到成年或特殊原因才會定下性別。

飛琉的血統一半是人類,外形上偏女子七成,但有三成定然是未定性別的半神魔人血統,再加上她身為大海之主,定然運用這能力,轉變一時的外在性別。

「看來我的寵物『風』變聰明了,哪天你若想再回『西海雲台』當只寵物,本少爺會好心收留你的,畢竟你的姿色多少可為『西海雲台』添點光彩。怎麼,你看起來在冒冷汗?」

「請你……不,請你千千萬萬不要頂著這模樣見月帝。」以月帝的心胸,她的下場一定很可怕。

「這麼久沒見,你的出息沒長進,倒是能力好像暫時穩定住了。」蘭飛曾經被「浪?濤令」涵養氣息,隨著海波傳遞的呼喚也了解她的靈力情況。「不像得回『魂神之軀』,靈力又暫時恢復……呵呵。」

舞天飛琉像了解般笑起。「看來你也做點有出息的事了,只是,算計月帝你雖不陌生,卻總是先威後孬呀!」

對大海之主的奚落,向來酸得蘭飛磨磨牙,在有求于人下,忍住。

「你不在『西海雲台』?」看她身後的景色,不是「西海雲台」,也不是海上國家。

「我在陸地上,如果不是你有『浪?濤令』的氣息,那樣的呼喚是傳不到我這兒的。」舞天飛琉揚眉。

「這就表示我倆的緣分深切極了,我只能依靠你……咳,是神勇、帥氣的你!」

「找我幫忙呀!」舞天飛琉拉著長音,顯然沒什麼幫人的熱誠。「給我一句必須出手幫你的動力。」

「以我們的交情──」

「人不在身旁,交情也不在。」藍發下的俊顏沒什麼勁頭一呿。

「我這麼悲慘、可憐的要求你……」

「沒出息和軟弱是我最討厭的。」

「如果你今天不幫我,他日我會和紅發大哥一同殺到大海上,翻了你的『西海雲台」,到時別怪我不留半點舊情。」一場交情,不用真到這地步吧!

「下戰帖呀!可以,我就接你這個戰帖,但還不足以打動我幫你。」

這時「日出之形」忽然又從她胸前的袋內飛出,看到湖面映出的畫面,玩興大起的飛上前看。

「靈獸!」舞天飛琉綠瞳亮起,看得出這只貌似會飛的狗蛋來歷不凡。「哪來的小家伙?」

「這是一只偉大、獨特,在無數人的期待下降生,靈界已經完全絕跡的小睿獸『摩波圓般獸』。」蘭飛馬上抓過「日出之形」,把牠按在掌心,圓蛋的肚朝上。

「牠是豐富的經驗與智慧的結晶,也是一只優雅的淑女。瞧瞧牠的造型,弧度線條多麼美麗,全身的毛色帶有晨曦的輝澤,多麼朝氣,縮起來的模樣,恍如是顆飽滿、可愛的『日出』小蛋。」蘭飛把牠的翅膀、狗頭、四肢全攏在一起後,再「嘩」的拉開,把牠架上前一點,攤展給舞天飛琉看清楚些。「展開雙翅,美麗的色澤,搭著那狗兒般的小臉,吉祥又可愛,無聊放在身邊可以解悶,帶出去可以炫耀,完全不丟主人的臉,真是送禮自用兩相宜。」

「你這意思是……要拿『摩波圓般獸』當交易品?」

「是,如果大海之主有興趣的話,這狗蛋……咳,偉大、罕見的『日出之形』,可以奉送。」

話才說完,手中的小家伙馬上蜷成一丸怒彈她,從四面八方各個方向,彈到蘭飛怎麼擋都沒用!

「喔、喔,很痛呀!贊美你也不行,難道要說你是坨狗屎──唉呀!」這次新仇舊怨,小家伙完全不留情的狠彈不休,從她的頭、臉、手、腰,要把先前被彈一輪的仇給報回來。「我又沒說鐵定會賣了你,不要再彈了──」

「好吧!」看著蘭飛抱頭湖邊跑一圈,湖面上的聲終于道。

「飛、飛琉你……你……答應了?」賣力請求,還被彈打到氣喘吁吁的蘭飛,滿頭散發的趴到湖邊,「日出之形」伏在她頭頂咬她的發。

「你把自己的尊嚴貶到這麼低,再不答應就顯得我沒人性了。」

「飛琉,你在和誰說話?」

男子的聲從舞天飛琉身後傳來,隨即一個熟悉的影像映入水鏡中。

「飛飛?!」水鏡中出現的銀發少年看到蘭飛有些一怔的喚。

「翔──」蘭飛錯愕。「你……你怎麼會跟飛琉在一起?」

「這原因可偉大了。」回答的是舞天飛琉,但卻瞬間恢復成女性,因為那半敞的衣襟,看得到高盈起的。「我到陸地是為了完成大婚,對象就是日光城的小王子,也是『四季司聖』中的冬。」

「嗟,玩笑不要開這麼夸張!」什麼時候老弟冬要結婚,她會不知道。

「翔,給她點證據。」只見舞天飛琉一臂環下翔的頸項,柔軟的唇先吻上他的耳繼而覆上冬微愕的唇;翔有些蹙眉,卻沒拒絕的任她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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