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余鋒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離母親替他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要是將那幾張傳真帶出來,早就處理好了。
不過他要是真的把傳真數據帶出來,傳真機大概會從家里徹底消失。
沈寶寶興致昂昂的看著菜單,她已經來來回回的翻上好幾回了,還是很難決定耶,呵呵。
「決定好了嗎?」她那張小臉就像是不會熄火的白熾燈泡一樣,一直都是閃閃發亮著。
「嗯、嗯,再給我看一下下。」她抬頭望瞭望,「你的朋友要來了嗎?」
「還有半小時左右吧。」他想女方不是晚到個二十分鐘、就是晚到三十分鐘,太早或是太準時抵達,會讓她們覺得自己很沒有行情。
「那我還可以再看一下下。」小嘴圈了起來。
「我以為你是等不及了。」俊逸的雙眼帶了點揶揄,只見沈寶寶朝他做了個鬼臉。
看到走進門口的那抹縴影,硬實的手指頭關節在她的菜單上敲了敲,「坐到我這邊來。」
「為什麼?」
「嗯?」他挑了挑眉毛。
「喔。」她意會了一下,「要開始微笑了是嗎?」
一身雅致穿著的呂馨雅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他們面前,她看著眼前偉岸的男人,她幾乎是在看到照片的那一霎那就為之傾心了。
「你就是呂馨雅,呂小姐吧。」陳余鋒站起來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陳余鋒。」沈寶寶在看見他站起來之後也趕緊跟著站起來。
「你好,我是呂馨雅。」呂馨雅微微的低下頭,不太好意思直視他的目光,她同時也看見站在他身邊一臉笑眯眯的小女孩。
「也差不多到吃飯的時間,先坐下來點菜吧。」陳余鋒喚來服務生。
喔耶!沈寶寶真想跳起來歡呼一下,她已經決定好了。
呂馨雅看到他們兩個都坐了下來,她也跟著坐下來。
「呂小姐,你看你喜歡吃些什麼東西盡量點。」陳余鋒露出一慣的笑容。
那我呢?那我呢?沈寶寶眼巴巴的望著他,只見一根白女敕的手指頭在菜單上快速的移動著。
「你也是,盡量點。」果不期然,巴著他的一雙圓眼瞬間迸射出十萬光芒來。沈寶寶抿緊了嘴巴,就怕自己會忍不住歡呼出來!紅潤的腮幫子笑鼓鼓。
呂馨雅有些納悶的看著他們,「請問這位是?」
「你不餓嗎?」陳余鋒看著不知道這是第幾個相親對象,「我提早到了一些時候,肚子有點餓了。」
「不、不好意思。」呂馨雅趕緊低下頭來看菜單,她應該是沒有遲到吧。
陳余鋒盯著快速穿梭在菜單上的手指頭,一一念出被壓在指頭下的菜名,爾後他又詢問坐在對面的呂馨雅,呂馨雅只是意思意思的點了兩三道菜。
沈寶寶滿意的听著服務生重復一次他們的菜單內容,很好、很好,平常在里面吃不到的東西她幾乎都點了。
她拿起水杯咕嚕咕嚕的喝著,心情好,就連檸檬水喝起來也是甜的。
陳余鋒看了她一眼,「不要喝太多,菜都還沒有開始上。」
可是她已經喝完了欸,沈寶寶看著空空如也的水杯,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等一下吃不下不管你。」
她才不會吃不下,她端坐好,將餐巾紙攤開放在大腿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就像個等待營養午餐的乖寶寶。
「陳先生,听說你是家中的長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是的,我是長子,下面也還有一個弟弟。」
那個弟弟就是阿達哥哥,沈寶寶看著對面的小姐,一頭長發好直、好亮麗,都可以去拍洗發精廣告了。
「真好,有個弟弟可以作伴,不像我,我的父母親就只有我一個獨生女而已。」
陳余鋒笑了笑。
「我原本想說這個小女生會不會是你的妹妹,可是又想到母親前幾天的時候跟我說你只有一個兄弟。」她看了看沈寶寶的五官,「還是她是你的堂表妹?」
「都不是,呂小姐。」陳余鋒輕松的看著呂馨雅,「不瞞你說,她是我的小女朋友。」
「咳!」沈寶寶趕緊捂住了嘴,她竟然噴出口水,「咳、咳!」
陳余鋒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往後傾,將大手撫上咳個不停的小背,「寶寶,你還好吧?」
「咳、咳、咳!」不、不好,她快要把檸檬水給全部咳出來了啦。
呂馨雅一張上有淡妝的美麗臉孔不免僵了起來。
「來,先喝點水。」他將自己的水杯遞到咳個不停的小嘴邊上,「喝點水順一順氣會好一些。」
唉喲,她的一身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啦,沈寶寶趕緊接過水杯,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又是一杯檸檬水空了。
什麼來?先喝點水?惡心死了!她伸起手背用力的擦了擦嘴,接著又伸到背後去,揮開那只怪里怪氣的大手。
沈寶寶吞了吞口水,露出一個笑容坐好來,發現餐巾紙掉了,她又彎下腰撿起來。
害她的餐巾紙都掉到地上,髒了啦,不過沈寶寶在看了看之後還是把餐巾紙撿起來放在腿上,因為地毯看起來還滿干淨的。
陳余鋒只是挑眉的看了看她,這丫頭。
「陳先生,你剛剛說什麼我听不大清楚?我可以再確認一次嗎?」呂馨雅盡量展露出她的笑容。
「當然可以,我說……」大手摟上了一旁的小肩膀,「寶寶是我的小女朋友。」原本坐好好的沈寶寶硬是被摟到他的胸前,她拉開嘴角保持笑容。
「今天我們是來相親的,對吧?」呂馨雅的笑容凝了下來。
「沒錯,今天我是來相親。」他一本正色的看著對面,「不過,是我母親強迫我來。」大手突然一把摟緊了沈寶寶,只見她差點跌了下去,一雙小手急忙的找個支撐點。
她要是真的摔了下去,看他怎麼辦?雖然很想回頭瞪他,但是沈寶寶還是保持著微笑,一邊忙著用手抵住他的大腿好支撐她那可憐的身軀,要死了,這麼用力。
肩膀被他緊緊的摟著,可是她的明明就還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他不覺得她的腰就快要彎斷了嗎?
再彎一點,她的身體就可以折成回紋針的樣子了,沈寶寶開朗的嘴角盡責的上揚著。
「呂小姐,我從一開始就不想對你隱瞞我早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實。我跟寶寶已經交往超過三年,但是我的父母親還是非常的反對。除了因為她的年紀還小之外,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為我的母親非常勢利。」
被雷劈、被雷劈,一雙大眼楮往上瞄了瞄。
「我不妨跟你說實話吧,寶寶光是一個大學就重考了三年,你應該知道我是國外留學回來的,我母親不但看不起她平凡的家世更看不起她的學歷,她根深蒂固的覺得這樣的寶寶匹配不上我。」
呿,帶笑的大眼楮也有點不爽的往上瞄一眼。
「但是這些敷淺的表像都不會影響我對寶寶的感情,不管我母親有多麼的反對,我始終都無法割舍下她,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帶著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惡,下地獄、下地獄。不屑的嘴角跟笑得彎彎的大眼很不對稱。
「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呂馨雅壓抑著怒意。
「對呂小姐來說是很不公平,這點我很抱歉,但是我母親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對于寶寶又何嘗公平了?請諒解我為人子女的難處。」
惡心巴拉死了,微笑、微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看在我開誠布公的份上,今天就當作是出來跟朋友吃頓飯、聊個天吧,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陳余鋒泰然自若的說著。
呂馨雅苦笑了一下,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他不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的失落吧。
撐著他的大腿的雙手已經開始酸了起來,到底還要這樣摟著她多久?等到她手酸死了,她就跌下去了啦。
「呂小姐,很可惜在跟你見面之前我就已經有了女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當個朋友吧。」陳余鋒看著呂馨雅柔和依舊的臉孔,他以為她會生氣的當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