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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為妃 第9章(2)

幾日後,一輛馬車直奔城南範府,在範府大門前停下後,一人從里頭跳下來。

他不是誰,正是邢天與。

範府護院一見是他,立刻開了大門將他迎入大廳,正與邢天樂在書齋里商討要事的範漢新听說他來了,急忙趕至大廳相迎,看他神情緊張,不禁疑惑。「王爺形色憂忡,不知發生何事。」

「範大人,」邢天與嚴肅地說︰「我要問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實回答。」

「當然。」

「我大皇兄是否未回南方封地?」

範漢新一怔,「這……小人並不知道。」

「範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邢天與一把攫住他的肩膀,直視著他,「皇上接獲密報,得知我大皇兄仍滯留京城,而且就藏身在大人府中,此刻正命岑語浩帶著他的玉牌及禁衛軍趕往這兒。」

聞言,範漢新陡地一震。

「範大人,他確實在你府中吧?」他誠懇地說︰「我是來幫你的,你不必對我隱瞞。」

迎上邢天與的目光,再思及一旦岑語浩及禁衛軍趕至,自己必然無法月兌身,範漢新也有點慌了。

「王爺請隨我來。」他轉身領著邢天與走出大廳,並趕往書齋。

推開書齋的門,範漢新口氣焦急地喚道︰「王爺,大事不妙。」

正在案前給往昔擁戴他的舊部屬寫信的邢天樂抬起頭來,見到後頭的邢天與,不由得大吃一驚。

「大皇兄,你果然在這兒。」邢天與露出慶幸的微笑。

邢天樂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他跟範漢新都已經親眼看見邢天與是如何為了範嬌兒而犯眾怒,也已經從範嬌兒口中得知他對邢天修有多麼不滿另怨懟,但堅持小心駛得萬年船的他們,還未有跟邢天與接觸的決定及共識。

可範漢新現下卻帶著邢天與闖進他的藏身處,讓他驚荒失措。

「範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大皇兄,事不宜遲,你得趕快離開。」邢天與神情憂急,「皇上接獲密報,得知你藏身範大人府中,已令岑語浩前來揖拿你。」

「什麼?!」

「我的人已將馬車駛往後門等著,你趕緊隨我離開吧!」邢天與說。

邢天樂一時還未能信任,對他十分猜疑。「你為何幫我?」

「當然是為了嬌兒跟範大人。範大人提供你藏身之所,你若被逮,你說他跟嬌兒會是什麼下場?」

「王爺,碩親王說得對,此地不宜久留,您還是……」話未說完,外面傳來護院焦急慌張的聲音。

「大人,岑少將軍帶著楚衛軍在外求見,說是要搜查大人的府邸。」

聞言,範漢新跟邢天樂都慌了。

「大皇兄,快走吧。」邢天與伸手抓住了邢天樂,「再遲就走不了了。」

在範漢新的帶領下,三人來到後門,邢天與的馬車果然已在門外候著,他抓著邢天樂跳上馬車,叮囑著範漢新。

「範大人,趕緊回去應付岑語浩,我會將大皇兄送至安全的地方,隨後便遣人來告知你地點。」

話畢,他拍了車夫的肩,車夫朝馬上一抽,那匹黑色駿馬便拉著馬車向前奔去。

城西暗巷中一間清幽的小宅里,邢天與和邢天樂就著一張桌子,面對面而坐。

邢天樂臉上仍有些防的看著邢天與,「為何幫我?」

「因為我對皇上失望。」他目光一凝,直視著邢天樂,「大皇兄,你還想坐在那張椅子上嗎?」

邢天樂眼神一亮,「你是說……」

「大皇兄是聰明人,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當年皇上只憑幾句口諭便坐上那位置,大皇兄必定不服吧?畢竟當時的滿朝文武,有一半是支持你的。」

「那都已經是過去了。」

「所以你已經放棄了?」

邢天樂沈吟。他若承認自己還沒死了那條心,就等于間接承認自己還有謀反之心,要他在邢天與面前承認此事,太冒險了。

「看來大皇兄已沒了這顆膽。」邢天與霍地站起,「若是如此,便沒什麼可說的了,大皇兄暫時在此安頓,兩天後等風聲過了,我便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京城。」說完,他便要離開。

見狀,邢天樂急了,「三弟請留步。」

邢天與回過頭,「大皇兄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你為何這問我?」邢天樂問。

「因為大皇兄若對那張椅子還有想望,我可以幫你。」他說。

邢天樂陡地一震,「為什麼?你和皇上是親兄弟,你怎麼會背叛他。」

「大皇兄,事到如今,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邢天與眼底隱隱透露著一絲怨懟,「政爭時,我是如何盡心盡力幫皇上坐穩那張椅子,你是知道的,可政爭結束後,我得到了什麼?」

他坐了下來,徑自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又說︰「大皇兄雖曾是皇上的政敵,可也幫了個親王,還擁有南方封地及自己的衛隊,可我卻被困在這京城,連家事都由不得我決定。」

「岑家父子手上握有兵符,掌控西北十幾萬大軍,皇上顧忌著他們,卻不顧兄弟之情犧牲了我。我手中原本有一萬精騎可供調度,如今他為了討好岑語浩,罷了我的職不說,還將部署祭祖兵力的差事給了他,教我徹底成了一個賦閑無權,成為笑柄的親王。」邢天與神情越來越激動,就連說起話來也變得咬牙切齒。

「大皇兄,我如今總算是看清了真相。」他直視著邢天樂,「血緣是不可靠的東西,唯有權力才是一切。」

迎上他的目光,邢天樂試探地問︰「你也想要那張椅子?」

「不,我對那張椅子從來沒有渴望,若我要,當初有的是機會。」

「那麼你要什麼?」

「保證。」邢天與直視著他,「我要的,你都能給我的保證。」

「所以你願意幫我?」

「正是。」

「你心里可有計?」邢天樂問。

「有。」

「願聞其詳。」

「如今部署兵力之權雖已落在岑語浩手上,但皇上大抵只是為了懲罰我以討好取悅岑語浩,只要求太後到他跟前說幾句話,再給他幾個保證,相信必能取回職權,到時,大皇兄將手上兵馬調齊,你我里應外合,在他前往西北的途中挾持軟禁太後、皇後及皇子公主們,逼他就範。」

「他若不肯呢?」

「他能不肯嗎?」邢天與冷然一笑,「性命都難保了,還保得住帝位?」

「可是我擔心的是岑氏父子,他們掌控西北十數萬兵力,不容小覷。」

「岑氏父子忠心事主,為保全主子的命,他們豈敢輕舉妄動?再說大皇兄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岑語默。」見他仍有疑慮,邢天與續道︰「大皇哪應該听聞之前關外數族遣使節進京之事吧?」

邢天樂點說。「听說了。」

「其實我早已跟幾位使節私下聯系過,並托他們帶回口信。」

「喔?」邢天樂十分驚訝。

「在我們挾持皇上的同時,關外數族將兵分三路往人止關前進,到時岑氏父子必須得在安內及攘外之間擇一,等到他們平息了人止關的騷亂,皇宮也已易主,到時他們又能如何?」

听完,邢天樂笑了,「不愧是擅長謀略的三弟,原來一切早已在你計劃中。」

「大皇兄,」邢天與神情一凜,「你在京城還有人馬吧?」

「當然。」邢天樂頷首,「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為我效命。」

「那好,皇上既有情報,表示大皇兄你行跡已敗露。為免生變,最好即刻返回封地。」

「那京里的事該怎麼辦?」

「有我跟範大人在,大皇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邢天與說完後,立刻起身,「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護送大皇兄離京,大皇兄只管安心在此地暫歇,稍後範大人會過來。」

「有勞三弟了。」邢天樂滿臉喜悅,腦海里浮現自己坐在龍椅上君臨天下、威風八面的模樣。

※※※※

又幾日,宮里來了旨意,說慕華皇後想邀碩親王妃進宮賞花。

不能繼續將岑語默困在牢中,範嬌兒當然不肯,但不管她如何不願,也不能違抗聖旨。

于是,過午之後,慕華皇後就派了車來,將岑語默接進宮小住。

她在宮里跟幾位皇子公主們處得十分融洽,慕華皇後想留她住到祭祖之前。裴美樂卻婉拒了慕華皇後的盛意,堅持回王府上。

慕華皇後知她思夫心切,便也不強求。

回到王府後,邢天與為了討好範嬌兒,也為了能讓她避開範嬌兒,便假藉懲罰之名將她驅出拾翠苑,到秋聲苑暫住。

之後一個月,邢天與一改過去的桀騖不馴,在早朝時表現得溫順服從,既不跟其他大臣唱反調,對皇上的所有決議也未有意見。

沒多久,邢天修便以西北不可缺少岑語浩為由,將他調回西北,讓邢天與重新單任部署祭祖兵力之職。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作戰,為的是取信于範漢新及邢天樂,並讓他們一步步走進陷阱里。

其實設下圈套請君入甕並不是他們的本意,這一切布局只是對邢天樂的試探。若當日邢天樂拒絕了他,那麼此事也就了結了。

然而,邢天樂的響應就如同邢天與的猜測般——他迫不及待的住甕里跳。

皇宮里的爭權奪位不比一般富豪家中只是單純的錢財損益,帝位之爭總是會造成政局不穩、民不聊生。比起戕害萬民,皇子之間的爭奪及折損已是最小的傷害。

就在邢天與重新取得西北祭視之行的部署權之後,範漢新與他的接觸及往來更加頻繁。在他與邢天樂之間,範漢新扮演著橋梁的角色,而他也由範漢新那兒獲得更多的情報,並掌握了政敵的名單。

但他並未完全相信範漢新所告知他的一切,他一方面與範漢新斡旋,一方面也派探子繼續收集情報,徹底監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在範漢新的牽線下,他見了許多仍在暗處活動的大皇子勢力,正如邢天樂所說的,即使遭遣南方,他仍有一呼百諾的本事,這些蟄伏暗處的兵扊,就待邢天樂振臂一呼,便會為他效命。

知道的越多,邢天與越發覺得自己這幾年的犧牲都是值得的。要不是耐心的布線設局,他恐怕永遠引不出這群虎視眈眈、覬覦帝位及權力的毒蛇猛獸。

他每天都忙著跟範漢新等人密會,商討趁祭祖之行挾邢天修以奪帝位的計劃。

在他頻繁與範漢新等人接觸的同時,邢天修也己寫了封信遣人快馬送至西北交給岑君山父子,信中細書政爭之後,邢天與為了確實掌控政敵動向所做的種種決定和犧牲,也包括他為了取信範漢新父女並保護岑語默而刻意冷落她之事。

邢天修在信里為邢天與解釋並說明他先前所有離譜的行行及言詞,並希望他們父子能體諒並保密,也提及西北祭祖之行的誘敵計劃,要求他們做好支持反因應的準備。

這日離開皇宮之後,邢天與讓侍衛駕著馬車回碩親王府,自己則換裝來到京捕處。

幾天前,他私下將小斌喚到書齋問話,要她將關于竇公子的實情全盤托出,她先是不肯,哭哭啼啼的說她答應過王妃三緘其口,保守秘密,但在他軟硬兼施,並保證絕不懲處任何人後,她終于向他坦白。

據小斌說,她們初次出游遇禮部尚書之子崔守義騷擾時,便是竇嘯天不畏強權替她們解圍,當時為免橫生枝節,岑語默等人並未向竇嘯天表明身分。

正因為如此,竇嘯天竟意外戀上許尋香,並希望自稱大姊的岑語默能助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日她便是為了替許尋香傳話才會要小斌送信,沒想到竟讓範嬌兒攔下,害岑語默挨了一頓打。

得知竇嘯天戀上的是許尋香,邢天與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岑語默愛的是他,可身為男人,他可不希望有人「覬覦」著他的妻子。

到了京捕處,他表明身分,京管事便將他迎入議事房,並請他稍候正當班巡邏的竇嘯天。

喝了半壺茶,他察覺有人來到議事房外。

「是竇副教頭嗎?」邢天與問。

「正是。」門外的竇嘯天回答。

「竇副教頭請進。」

竇嘯天答應一聲,推開房門,臉上滿滿疑惑,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他剛巡邏回來,管事便告訴他有貴客來訪,他不知貴客是誰,開門一看,還是面生。

邢天與端坐在桌案旁,兩只銳利的眼楮在他身上掃了一遍,好個俊俏的年輕人,難怪情荳初開的許尋香會戀上他。

「不知閣下是……」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竇嘯天一臉疑惑。

此人衣著樸實,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威嚴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邢天與。」邢天與淡淡地說道。

聞言,竇嘯天陡地瞪大眼楮,趕緊屈膝一跪,「卑職不知是王爺,失禮之處還請王爺——」

「行了,」邢天與打斷了他,「起來吧。」

「是。」竇嘯天起身,但一時半刻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碩親王邢天與的名號響亮,無人不曉,卻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識他面目。他從沒見過邢天與,也不曾有過交集,為何堂堂碩親王爺卻只身來到京捕處找他?「不知王爺召見卑職是為了何事?」

「我要先謝謝你,听說你曾在名園蓬萊山為我的妻妾們解圍。」

「妻妾?!」他有些難以置信,「您是說美樂姑娘嗎?」

「美樂?」邢天與疑惑。他的妻妾之中沒有誰是叫這個名字的。

「美樂姑娘是一位身形縴瘦的女子。」竇嘯天說︰「不知她是王爺的……」

身形縴瘦?那不就是岑語默嗎?想不到她還弄了個假名糊弄人。「她不是什麼美樂姑娘,而是碩親王妃岑語默。」

竇嘯天嚇得說不出話來。原來美樂姑娘是碩親王妃,等等,他剛剛說妻妾……這麼說來,尋香是碩親王的妾室?!

剎那間,他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難怪他怎麼都等不到尋香的好消息,原來她是碩親王的侍妾,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請王爺恕罪,卑職不知幾位姑娘竟是王妃及妾室。」他表情復雜心頭混亂。

「我知道竇頭教頭愛慕著我的侍妾許尋香。」看出他的心情,邢天與打開天窗說亮話。

竇嘯天一听,雙膝一屈,再席跪下,「卑職該死,請王爺降罪。」

「既然如此,此王要你戴罪立功,將功抵過。」

竇嘯天抬起頭,十分疑惑,「卑職駑鈍,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邢天與臉上帶著高深的笑意,以眼神示意竇嘯天坐到他旁邊。竇嘯天滿月復疑竇的起身,戰戰兢兢地坐在他身側。

邢天與靠近他,低聲說了幾句話,竇嘯天先是一震,旋即嚴肅地猛點頭。

邢天與說畢,大手用力朝竇嘯天肩上一拍,雙眼灼灼地注視著他,「此事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竇嘯天拱手一揖,說出保證,「卑職絕不負王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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