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臉色很難看耶,不像是陶醉在總裁魅力中的樣子。」莉雯奇怪的看著她。
晶釉對好友露出有氣無力的眼神。「莉雯,你相信嗎?剛剛跟我一起被困在電梯里,被我猛掐手臂,就是剛剛那個人,我們的總裁——封桀」
「什麼?!」莉雯尖叫。
她頹喪地趴在桌上,她更想尖叫啊。
現在她要好好想想自己還對總裁胡說了什麼,唉,或許開始打包會比較實在……
雖然莉雯一再安慰她,不知者無罪,封桀是有知識、有見解、有氣度的大人物,絕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開除她這種小咖,可是晶釉還是很不安。
因為她沒有告訴莉雯,她不只是掐他手臂而已,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比如,她說她沒有听過「梅龍大學」。
要命!她上網查了資料才發現,她實在蠢極了,跟梅龍鎮沒關系,不是梅龍大學,而是梅隆!位在美國的卡內基梅隆大學。
封桀是該校電腦系的高材生,這是公司內部人人皆知的事,她竟以為是間在中南部,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大學。
噢……她一想到自己在封桀面前說的那三個字——沒听過,就不禁冷汗直流、忐忑不安,她豈止是冒犯而已,她冒犯大了。
然而幾天過去,沒有傳出她被總裁本人直接下令開除的人事命令,反倒是他們人事部起了大變動。
部長婆娘被調到總務部,走前滿臉不甘心的掃了辦公室一眼,仿佛在告訴他們——Iwillbeback!
那眼神啊,怨得咧。
部門同事普天同慶,假裝沒看見部長婆娘走得哀怨的模樣,實力與厚道兼備的吳課長升任部長,這則人事異動把晶釉嚇得半死。
難道,是因為她,部長婆娘才被調到總務部的?
她實在不想這樣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她確實對封桀說過希望部長被調到總務部這種話,也說過真正有實力的是吳課長。
但……總裁會因為她區區的一句話而調走資深的人事部長嗎?這未免太不合理了,她算什麼呢?她講的話哪那麼有分量啊!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她,部長婆娘的後台那麼硬,一直以來都沒有听聞要人事部異動啊,為什麼偏偏會在這時候被調職呢?
如果真是因為她,部長婆娘才被調走的,那麼,神燈啊,把她升為總裁室的首席秘書吧!或者,直接升為總裁夫人更好,這樣她就不怕被炒魷魚了。
叭叭——
身後響起了喇叭聲,打斷了晶釉的白日夢,她下意識的靠邊走,前面就是捷運站了,她正要去搭捷運回她租的套房。
叭叭、叭叭——
喇叭聲又響起,而且連續兩次,仿佛是在叫她。
她饒是再後知後覺,也知道有車子正在靠近她。
她停下腳步來,一部發亮的黑色進口轎車同時在她旁邊停下來,轎車的外型非常氣派,因為它非常的長。
然後,副駕駛坐的車窗降下,公關室方主任的臉露出來。「梁小姐,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我、我嗎?」晶釉受寵若驚的指著自己,方主任日理萬機,居然知道她姓啥,這、這太神奇了。
「是啊,你現在有空嗎?」方主任親切的看著她。
晶釉從來不知道撒旦主任有這麼親切的一面,她連忙點頭,「嗯,我有空,有什麼事嗎?」
「那麼,借一步說話。」方主任微微一笑。「請您上車。」
「哦,好……」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上車,在路邊不能說嗎?雖然說方主任的為人可以信任,丹她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就這樣,晶釉遲疑了一會兒。
「不方便嗎?」方主任看出她的遲疑,問道。
她慌亂搖手。「不不,不會不方便,很方便、很方便……」
于是,在方主任親切的目光中,她被動的打開後座車門。
她坐進去,心理想著不知道方主任要跟她說什麼,這麼神秘,卻不期然撞進一雙微笑的黑色深眸里。
老天!車里有別人,而且是是是、是封桀!
不不不,不能直呼總裁名稱,太不敬了,重來、重來!
是總裁,坐在車里的是總裁!
噢,讓她死了吧!
晶釉誠惶誠恐的背貼著昂貴的車座椅,杏眸等得大大的,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勒得緊緊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方主任呢?方主任去哪了?為什麼把她騙上來?為什麼連方主任也那麼奸詐,不事先告訴她車里有人?
想到這里,她才發現,車子前座跟後座是不相通的,也就是說,她正跟海爾集團的總裁呆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跟那天被電梯困住的情況一樣!
這個新發現令她心跳快要破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操控著她工作生殺大權的總裁,把她叫上車來有何吩咐?然而,身為海爾集團的一名小小職員,若見到海爾的老大……不是,她是說,若見到海爾集團的總裁坐在自己的面前,不問好是非常沒有禮貌而且非常可能會被炒魷魚的行為。
于是乎,她硬著頭皮開口,「總、總裁好……」
今天的他,身著亞曼尼西裝,跟被困在電梯里的那天很不一樣。
「不必多禮。」封桀充滿興趣的看著她。「感冒好點了嗎?」
「好、好了,謝謝總裁關心……」晶釉想到自己還拿斯斯給他,她就恨不得破窗而出。
奇怪的是,今天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憂郁了,英俊挺拔,卓爾不凡,發型非常帥氣,哪里有半點工程師的樣子,自己那天是眼楮月兌窗了不成?
只能說,那天他大概是龍體違和,帶著倦容,所以她才會把老虎當病貓……
哦,不是啦,是說,她才會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在她前面的是偉大的總裁。
「希望這樣跟我呆在一起,不會令你有被壓榨腦汁的感覺。」封桀俊眉微揚,認真的說道。
她真是無地自容啊。只能干笑道︰「不會,當然不會,我那天是——是開玩笑的,其實大家都很樂意讓總裁大人壓榨腦汁,有壓榨,公司才能進步嘛。」
她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他的存在讓她緊張極了,她真希望自己剛剛不是走這條路,如果她有開車、騎車、或搭同事便車該多好,現在扼腕也沒用了。
「很高興听你這麼說。」他愉悅地笑了。「我想多听听你對公司的建言,不過我有個飯局,飯後我們再繼續聊。」
她該看看自己的表情,緊張得很可愛。
女人遇到他,多半賣弄風情,沒有女人會像她這樣,跟他共乘一車,卻恍如世界末日。
也沒有女人會像她這樣,不知道他的身份時,可以跟他侃侃而談,知道他的身份後,反而保持距離。
她跟其他女人完全相反,若不知道他的身份,哪個女人會搭理一個衣著普通、滿臉倦容的男人?她卻熱情的把自己的藥分給他。
他有過一個經驗,在一個應酬場合,有個女人不小心把酒灑在他身上,只匆匆說句抱歉就轉開頭去對著一位知名人物攀談、嬌笑。
後來,那女人經由別人介紹,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即靠過來跟他裝熟,還把之前的灑紅酒自動演繹為「命定的邂逅」,叫他很吃不消。
可梁晶釉卻完全顛覆了他對女人的看法,她表情坦率的欣賞著他過人俊美的外表,卻沒有被他給電到。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自己要如何追求她?她應該不是那種想嫁入豪門的女人,因此他倒怕自己的身份會嚇跑她。
另外,她也不是那種會為美男子神魂顛倒的女人,他太好看反而也會是一種阻力。
所以。他決定打安全的「親人牌」,對她來說,有他的親人在場可能會好一點,也比較容易卸下心房。
「哦,好、好的。」總裁大人的話讓晶釉如墜五里迷霧。
他有飯局?他們飯後再聊?
意思是,她要等他吃晚飯,然後再繼續跟他聊嗎?可是她也很餓耶,她通常都準時吃晚飯,她要在哪里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