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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惹爺兒(上) 第7章(2)

獨孤晦玉的拳頭握得很緊,沈聲道︰「那家伙,那家伙竟敢假裝被毒蛇咬,欺騙了我,再度把我耍得團團轉!」

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當時他真的以為她會死掉,害他急得到處找人救她。這輩子他從沒這麼緊張過,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他竟如此在乎她的生死,想也不想地帶她上馬狂奔,甚至還為她策馬奔進城抓藥,像個白痴一樣!

他竟被她這種雕蟲小技給騙倒,只因為他真的以為她會死掉而亂了套!說穿了,他是氣自己被一個小泵娘耍得團團轉吧?因為實在太丟人了!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就不信她不來拿回這塊玉佩!」說著,他從胸口衣襟內拿出木盒,挑起那塊玉琢。

一旁的她瞪大了眼楮,那玉佩就在伸手可及之處,她好想拿回來呀!心中禁不住著急,這個獨孤晦玉怎麼還不倒下去呢?那壺酒都快被他喝完了,卻還是精神奕奕的發酒瘋。

望著玉佩,獨孤晦玉突然又笑了。

「她會如何奪回這個玉佩呢?竟讓人有些莫名的期待呢!」這只小兔子再度逃出他的手掌心,讓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機智。

從一開始想狠狠地教訓她,一直到演變成一場斗智的追逐賽,他發現自己竟還挺享受的。對她,起了又愛又恨的心情,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

梁靜真是被他搞糊徐了,一下子生氣,一下子笑,還說期待?他到底在想什麼?她實在看不出獨孤晦玉在想什麼。

她苦著臉待在一旁,心想不知還要听他胡言亂語多久?這人也太強了吧?估計一般人這時候應該差不多要倒下了,他卻依然精神好得很呢!反倒是自己,從剛才就覺得全身有點不對勁,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怪了,她該不會喝一口酒就醉了吧?平日不拈酒,所以她也不曉得自己的酒量居然這麼差。

正當她感到納悶時,不由得一呆,盯著自己的手。

那原本合不攏的十根胖胖手指頭,此時變得又細又修長!再瞧瞧她的手臂,不再是粗胖的,而是縴細的,看不見的腰也出現了,還有腿也瘦了!再模模自己的臉,圓嘟嘟的感覺不見了!

她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有一瞬間,她腦筋一片空白,時間仿佛靜止了,恃意識到自己藥性己退,身子恢復原狀時,寒意奪取了她的溫度,她現在的臉色肯定跟死人沒兩樣!

天哪……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這藥性怎麼就提早解除了?難不成是喝了酒的關系?

她的眼珠子往旁邊瞄去,見獨孤晦玉正在對月獨酌,沒有往意到她的變化,她最好趁現在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開!大概是師父的訓練生效了,她此刻居然還能這麼冷靜的「爬走」.不過她才爬了兩步,被背後的大掌又將她給拎了回去。

「喂,沒酒了,再去拿酒來!」

獨孤晦玉將她抓回來,把酒壺遞到她面前,然後一呆。

他盯著她,一時之問,他以為自己喝醉或是月色的關系,居然把對方看成了梁靜。

是日有所思,還是夜有所夢?她遲遲不出現,讓他等得心浮氣躁是役錯,但是把這個胖丫頭看成梁靜也太夸張了。就算他再眼花撩亂,也不該把這張胖嘟嘟的臉蛋看成梁靜那張秀氣的小膛啊!

他一邊咒自己,還一邊用手去捏她的臉蛋,卻發現那張臉一點也不肥嘟嘟,還變小了,而且怎麼看、怎麼捏,都是梁靜的面那雙俊眸黑瞳逐漸睜大,原本無生氣的眼瞳深處,逐漸滋起了璀燦的精芒。

梁靜想逃,可是下一刻她己經被獨孤晦玉緊緊抱在懷里。

「是你!」

「哇——放開我——」她忍不住尖叫出聲,拼命的想掙月兌,但是獨孤晦玉哪里肯放過她?

胖丫頭居然變成了梁靜?他說什麼都不肯放開,還要狠狠地、狠狠地將她抱個滿懷!這張臉、這眼神、這嬌小的身子,的確是她沒錯!他震驚于她的變化,立刻想到肯定是這小兔子用了什麼跪箭,居然扮成胖姑娘來接近他,果真有種!

「別想逃!」粗壯有力的手臂牢牢困住她,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拂過,低吼道︰「好個狡猾的小兔子,差點被你騙了!」

她嚇得面色蒼白。久違的那惡笑容又出現了!獨孤晦玉揮身爆發的決氣席卷了她,他的力氣好大,對她死縛不放,快讓她透不過氣來了。

這次被他抓住,肯定完蛋了!

相較于她的恐懼,獨孤晦玉可是非常高興的。

他終于逮到這只小兔子了,不但緊緊抓住她,還模著她的臉、她的手,以及她的腰!

他嘖嘖稱奇地質問她。

「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的回答只有尖叫。為什麼?為什麼這人還沒倒下?他是妖怪嗎?

她哭了,因為她知道獨孤晦玉一定會狠狠折磨她到死,這男人強大到連迷藥也無法削弱他的力量。

正當她害怕得快要絕望之際,頭頂上卻傳來一句低沉的命令——「別哭。」大掌抹去她的淚水,眉頭深鎖,她的淚水竟惹他無端苦惱。

被抹去淚水的臉龐一下子又被新相給佔滿,她涉世未深,江湖經驗不足,覺得那些毒蠍子、毒蛇、毒娛松,都比獨孤晦玉可愛多了,起碼它們天性簡單易懂,不像這男人心思難測。

「放開啦!」她拍開他的手。

這無禮的舉止引得他惱怒,他豈會放過她?差點上了她的當,他發誓非搞情楚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如此瞞天過海。

猛然,他感到四周傳來異樣,一種危險的警訊傳來。

他立刻拔劍出銷,凌厲的劍勢形成一張翁網,打掉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暗器。

對于這突然的變故,梁靜也是一怔,從四面八方冒出了一群女子,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這情況讓人猝不及防,而當她看到被打落在地上的銀針時,立即認出這是一種徐了迷藥的銀針。師父曾經給她看過這銀針,告訴她在武林中有一個門振,專門使用這種銀針當暗器,這個門振叫「花宮」.「你沒事吧?」他對懷中的她問道。

咦?

她呆望著他,上一刻這人還一副想殺了她似的,怎麼這一會兒他卻關懷地問她有沒有事?讓她心頭好似被什麼給敲了一下。

這時候他該擔心的是他自己吧?這些人分明是沖著他來的。

「獨孤晦玉,束手就擒吧!我們是奉了宮主之命來抓你的!」領頭的一名女子喝道。

獨孤晦玉露出厭惡的神情。

「煩人的女人!賓,否則殺了你們!」他將梁靜護在懷里,持劍對著她們,目露凶光,心想現在才發現「花宮」的人埋伏在附近,這是怎麼回事?他今晚的警覺性好像變遲鈍了?

這群「花宮」的女人不斷在他們周圍變換隊形,試圖干擾他的視線,同時又射來銀針暗器。獨孤晦玉持劍形成一道劍網抵擋,緊緊將她護衛在懷中,不讓任何暗器傷到她,甚至將射來的銀針又打回去,傷了對方幾名女子。

一開始他還能從容對付,但役多久手腳卻漸漸使不出力氣來,越是運行內力,越是感到暈眩,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突地,他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他喝的酒!他懾人的目光瞪向懷中的她。

在接收到他駭人的眼神時,梁靜立即嚇得縮著脖子。糟了,他知道了!

「你竟敢——」

在他把殺氣指向自己之前,她連忙提醒他。

「小心!」一名女人乘機攻向他,可惜她偷襲失致,獨孤晦玉劍光一掃,將那女人的頭顱像顆球一樣地砍下,而且,他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惡狠狠的視線依然死瞪著懷中的她!

他現在應該要非常非常的火大才是,可是他發現有另一種心情更勝過此刻的憤怒,那便是擔憂。

「花宮」女人心狠手辣,這小兔子的武功這麼差,沒兩三下就會成為別人的咀上肉了!想到這里,他心口竟然莫名的煩躁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越來越不行了,頭暈目眩,手腳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保她不被這群「花宮」的女人砍殺。

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盡力阻擋,讓她月兌困。雖然他很不想把好不容易抓到的獵物放手,但再拖延下去就來不及了。幸好他送了對方一顆頭顱,起了嚇阻作用,那些「花宮」的女人因為畏懼,暫時還不敢發動第二彼的襲擊。

「快逃!」他在她耳邊說道。

梁靜原本還在擔心盛怒之下的獨孤晦玉會先殺了她,卻不料他開口對她說出的,竟是這兩個字,讓她驚訝地抬眼,懷疑自己听錯了。

「趁我還有力氣阻擋她們的時候,你快逃。」他將她推開,喝令她走,俊容蒼白,汗如雨滴。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咬破了自己的薄唇,唇角還滴著血,如同一只困獸,正吃力地維持意識,倔強得不肯倒下去。

她望著這樣的他,看傻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叫自己快逃?

為什麼?先前明明對她壞心眼的人,竟在生死交關的時刻,寧可不顧自己也要救她?

她是想逃,可是見他如此狠狽的模樣,她卻不忍心走了,心口莫名的有些疼。

她是想逃,可是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卻不忍心走了,心口莫名的有些疼。

不不不,梁靜,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你不欠他什麼,甚至被他害慘了,就算想救他,也要掂掂自己的斤兩呀!面對這麼多敵人,你的武功平平,保身的毒物又被他毀了,說起來是他連累了你,你走,也是應該的啊!

偏偏她兩腳像生了根,放不下他,甚至還為他擔心起來,胸口仿佛被什麼給刺痛了,兩手還不由自主地拉著他的衣角。

「你快死了嗎?」她可憐兮兮地問。

這夾兀的一句話,讓獨孤晦玉見鬼地瞪向她。

「你說什麼?」他被問得很錯愕。

「我說,你是不是快死了?」她看他的目光,就像在送終一樣。

獨孤晦玉被她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突然冒出這八個字,讓獨孤晦玉呆住了,而且她是用非常認真,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的語氣在問他。

「你這時侯應該是氣得想殺了我才對,而不該是叫我快逃,因為是我在酒里偷偷下了迷藥,才會讓你現在受困于此,被這些母夜叉包圍。這跟你那惡壞心眼的本性一點都不符合,你會突然良心發現,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知道你自己有可能會被她們殺死,所以才會叫我快逃,對不對?」她一口氣把內心的疑慮全部說完,然後用著極具同情的目光看他。師父曾經教過她們那八個字,所以她才認為獨孤晦玉可能快死了,才會說出這麼有良心又叫人不敢相信的話。

也就是說……她打從心底認為他本性那惡、心腸黑、是個壞人,絕不可能會好心的救她,若要救她也是因為他快死了?獨孤晦玉臉色鐵青,感覺自己腦中的某一根弦斷了。

此刻與其說這群陰魂不散的「花宮」女人讓他憤怒,倒不如說懷中這個女人更讓他怒火填膺!

要知道,無路可退的困獸才是最恐怖的。

他的神情無比森冷,那氣滿檻地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啊!獨、獨孤晦玉——」她面色驚懼地盯著他懾人的神情。

他惡狠狠地對她盆牙咧嘴,一字一字地咬牙威脅道——「你說得對,我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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