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被捉的那天,我曾對天發誓,如果你能平安月兌險,那往後你就算怎麼捉弄我,我也絕對不再生你的氣。」她邊說邊覷著永璇,見他一直怔怔地看著她不發一語,立時嬌嗅地又道︰「你干嘛不說話?你心里一定在笑我,對不對?」
「不對!」永璇雙眼中閃著褶褶不知名的光芒。
「那你在想什麼?」她不知不覺被那道光芒吸引。
「我在想……」他邊說邊湊近了她的臉,「你的話讓我很感動,感動得……」
「感動得怎麼樣?」見他離得這麼近,她不禁呼吸一陣紊亂。
樣子輕握住她的下頷,離她更近了,「感動得很想深深地吻你一吻……」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攫住她香薄柔軟的唇瓣。
意亂情迷中,傅紅瑛輕啟朱唇,熱情地迎接他濕滑靈活的舌,交纏不休。
永璇可以感覺到全身蕩起一陣強烈的需求,一個激動用力,立時扯動傷口。他逸出一聲痛苦申吟,倚在床頭不住皺眉喘氣。
暗紅瑛既錯愕又不忍,但回頭一想,忍不住撲哧一笑,「活該,誰教你受了傷還不肯安分。」
永璇也不以為許,「你笑吧!等我的傷一好,看我怎麼讓你三天下不了床,屆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暗紅瑛臉紅心跳,被這句暗示惹得春潮洶涌,芳心蕩漾。
她忍不住開始期待……
突地,門外卻又傳來福祥的聲音。
「爺,京里來了廷寄。」這回,他可不敢再貿然地往里闖了。
「快拿過來。」永璇揚聲催促,而傅紅瑛也趕緊站到了一旁。
埃祥走了進來,恭敬地將廷寄遞給了主人。
永璇一看,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暗紅瑛優心不已,「怎麼了?有壞消息嗎?」
「這也不算壞消息,因為我離京多時,皇上另有要事相商,是以命我傷一好便盡快趕回京城。」永璇答道。
暗紅瑛心一驚,這代表他們離別在即嗎?!
想了半晌,永璇轉向福祥吩咐道︰「阿福,你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取道江蘇送傅姑娘回家之後,便回京城覆命。」
明天?!暗紅瑛渾身一震。
埃祥焦急地說出她心中所想的話,「爺,那怎麼可以?您的傷——」
永璇揚手止住。「好了,別再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你下去吧。」
埃祥無奈,只得退下。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傅紅瑛一眼。
這一眼的含意,傅紅瑛十分明白。福祥是在請求自己勸永璇多休養幾天再走。
她又何嘗不想,可這樣一來,兩人若是還要一道回江南便得多耗費許多時日,而這又和皇上的旨意有所沖突。
她當下陷入了兩難局面。
她明白永璇做這種決定是為了多陪她幾天,當然,她自己也很希望兩人分離之日遙遙無期。可是在旅途勞頓之下,他的傷很可能會加重,試問,自己能冒這種險嗎?
而這個問題,她幾乎是馬上就有了答案。
「永璇,你用心良苦我很明白,可是你有傷在身,現在又身負皇命,所以你不用顧慮我,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坐在床沿,她忽視心中泛起的離別愁苦,開始勸起永璇。
「既然你明白我的用心,那為何要拒絕?」永璇微惱地反問。「不行!我不想就這麼與你分開,而且我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江南!」
「你不放心,可以派個人護送呀。」傅紅瑛給了建議,擋下他的借口。「永璇,‘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既然咱們注定得分開一段時日,那我絕不願讓你冒著傷勢加重的危險,只為了送我回家。」
「不會的,紅紅,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的身邊若是有你,傷勢只會好得更快,絕無加重的道理。」
暗紅瑛望著他深情的瞳眸,立時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十分脆弱,脆弱得只要他一堅持便會被他化解。
「不!永璇,我們唯有就此分道揚鏢,來日我們才得以更快地平安重聚。」她抓住所剩不多的理智,反過來說服他。「‘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樣你明白嗎?」
永璇當然明白。
輕輕一聲嘆息,他屈服了。
「紅紅,你贏了,明天我會派人護送你回江南,可是你等我,很快地我就會帶著好消息來尋你。屆時,我絕對不準你再離開我半步。」
眼中一陣發熱,傅紅瑛立時偎進他的懷里,因為她不容許這淚水融去他們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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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他回京覆命都快一個月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傅紅瑛坐在椅上、托著香腮,蹙著一雙秀眉不斷質疑著。一
「小姐,小姐……」遠遠傳來翠花的大呼小叫,惹得心浮氣躁的她,更加鎖緊了眉心。
「翠花,你越來越沒規矩了!」等翠花一進門,她立時出言罵了句。
可翠花卻沒往日的委屈樣,反而兀自興高彩烈地說︰「小姐,老爺要你到大廳去。」
「我爹干什麼找我?」相較于翠花的精神奕奕,傅紅瑛顯得十分沒精打采。
「因為京里來了聖旨,說老爺什麼協助破案有功,所以賞給老爺好多金銀——」’
翠花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傅紅瑛不耐煩地打斷了。「翠花,老爺領賞,關我什麼事?你去稟告我爹說我不舒服,不想出去。」
「不行啊!小姐。」翠花一臉焦急地回道。
「為什麼不行?」傅紅瑛立時起了一股氣,「翠花,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的話你都不听了!」
「小姐,你誤會翠花了。」她還是一臉笑嘻嘻,「翠花之所以來傳話請你過去,是因為聖旨中另外給功勞不小的小姐賜了婚,所以林總管要翠花來請你即刻到大廳去。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廣這也就是她為何一直喜滋滋的原因了。
賜婚?!暗紅瑛愣在當場。
真可惜,我原想請皇上賜婚的……
她突地站了起來,一臉藏不住的欣喜,「翠花,皇上將我許配給誰你知道嗎?」這人一定是永璇!
「就是豫親王呀!」
豫親王?!這個頭餃震得傅紅瑛腦中直嗡嗡作響。為什麼不是永璇?
翠花沒見到傅紅瑛臉色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還自顧自地說︰「他還親自上門提親,現在人就在大廳里喲。听說他人長得很帥,又是位高權重的皇親國戚。唉,小姐,你真有福氣。」
「別再說了!」傅紅瑛驀地大喝了聲,嚇得翠花止住了噪卻止不住必心。
「小姐,你……你怎麼了?你真的……不舒服啊?」
暗紅瑛白著臉不發一語,身子還微微地發著抖,看得翠花是既惶恐又不解。小姐剛才還歡天喜地的,怎麼一下子臉色像鬼似的?
「小姐……老爺和豫親王還在……還在大廳里等呢!」上命難違,她不得已又出聲催促。
暗紅瑛百轉千回之間,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自己朝夕等待,可等的人沒來,卻來了個什麼勞什于豫親王!
不行,她要去拒絕這門親事!然後,她要親自去京城找永璇,問問他,看他是想始亂終棄?還是他真的已有了妻室,而家中妻子不容自己?總之,她不能再傻傻地等待,所有問題的答案,她得靠自己去找出來。
這麼一想,她眼中閃過一抹堅毅的光芒,猝然站了起來,直往屋外走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翠花跟在身後,和來時一樣,又是一陣大呼小叫。
「爹,女兒不嫁……」傅紅瑛低著頭一跨進門檻,立時想出聲拒絕這門親事,可一抬頭,一抹熟悉的俊容立時映人眼簾。「永璇?!」霧氣霎時涌進眼眶里,她急急地來到他的面前,卻听傅鴻听一聲斥責傳來。
「瑛兒,放肆!你怎麼可以直呼王爺名諱!」
「王爺?!」傅紅瑛一臉不解地在傅鴻听和永璇之間來回巡視,看得永璇是既憐惜又覺得好笑。
一到總督府,他便下令任何人都不許透露出豫親王便是當日來此作客的金永,原因無他,因為自己愛捉弄她又改不了的痛頭又犯了。
「傅姑娘,本王名叫愛新覺羅?永璇,這樣你明白了嗎?」看來這回自己的惡作劇又得逞了。
暗紅瑛引頸四處瞧了瞧,不見還有另外的人在場,立驚疑不定地問︰「你就是豫親王?」
永璇勾唇一笑,「沒錯,在下就是如假包換的豫親王。」
「那我要嫁的人就是你?」她忍不住再次確認。
「瑛兒,你怎麼這麼……這麼沒規沒矩的?」不明就里的傅鴻听見女兒這麼痴痴傻傻,又說話這麼直接,一點也沒有姑娘家應有的矜持,不禁予以薄斥。
「沒關系。」永璇笑著替她解圍,「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禮。」
「誰跟你一家人?!」全明白了的傅紅瑛卻一點也不領情,「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嫁!」話一說完,她不理會錯愕的眾人,賭氣地轉身就跑。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解除這個誓言,否則這輩子只怕她得水深火熱地過了。
「瑛兒——」傅鴻听急得想喊住女兒。
夫人徐氏卻止住了他。「老爺,讓她去吧!這解鈴還須系鈴人……」她意味興濃地望向了永璇,「王爺,我這話沒錯吧?」
她早就料到女兒已有了意中人,而且那人就是眼前這個英俊挺拔、即將成為傅家東床快婿的豫親王。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真是說得好極了。
永璇笑了笑,「傅夫人,您說得極是。待本王去提醒一下令媛曾立下的誓言,那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語罷,他拱手一揖,「那本王就失陪了。」
他不慌不忙地離開了大廳,獨留下傅鴻听夫婦倆一臉不解。
「誓言?瑛兒跟人家發了什麼誓了?!」傅鴻听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問著身旁的妻于。
徐氏掩嘴一笑,「老爺,不管咱們瑛兒以前跟人家許了何種誓言,此刻,她都得再立個誓。」
「再立個誓?」
「是啊!接下來,她都得跟人家拜天地、人洞房,許人家一生一世呀!」
暗鴻听恍然大悟,望著大門外不住地點頭微笑。
「老爺,別看了,女兒要辦喜事了,您還有時間在這兒閑望?」
暗鴻听和徐氏互望一眼,忍不住笑開懷,兩人開始討論著如何辦這樁天大的喜事。
此刻大廳之中,隱隱浮現了喜氣洋洋、賀客盈門的景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