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瞎拼千金出頭天 第2章(1)

在初夏的暖風中,鼻息間彷佛可以聞到風起時,空氣里泛著淡雅的荷香味。

遠望,一抹如荷般的婀娜倩影半隱在柳絲飄揚間,女子墨色的發絲與綠色的柳絲像要纏絞在一塊兒,時隱時現,加深了讓人想一窺嬌顏的渴望。

他緩緩移動腳步,極力想瞧清楚女子的模樣,驀地,一股熟悉的窒息感襲來,水由口鼻嗆灌而入。

「唔……」

他想掙扎、破水而出,腳卻像在瞬間注入鐵泥似的,沉重得將他整個人往下拉。

在水中,他無法呼吸,肺中空氣迅速被抽空,他感覺四肢百骸被不斷嗆灌入的水撐脹開來……

在他覺得自己就快爆開的那一瞬間,他猛地睜開眼,擺月兌那可怕的感覺,而結實的胸膛仍因為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著。

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呼吸緩下,腦中思緒漸漸清晰,傅定琛才知道,自己又作惡夢了。

夢里有著看不清面容、身形婀娜的古代女子,只要他想向前看清她的面容,緊接著襲來的便是溺斃的痛苦感受。

暗定琛抹了抹臉低咒了聲。

他被這個詭異的夢境糾纏多年,記不清是在十五或是十六歲時,他就開始作起這個惡夢。

一直到今日,夢境內容由剛開始的模糊,發展成一個完整的片段,真實得彷佛親身經歷過。

他備受困擾,曾尋求各方管道找出讓他作相同惡夢的病癥,結果卻都是不了了之。

最後他乏了,只有任惡夢想來就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人醒了,惡夢便跟著結束。

他只能消極的接受它的存在。

打住思緒,他起床拿了條浴巾擦掉一身冷汗後,懶得拿下,直接掛在脖子上,走出房門到廚房喝水。

他才打開冰箱倒了杯冰開水一口飲盡,听到廚房傳出窸窣聲響的管家起身察看。

一看到傅定琛,再看了看指向兩點半的時鐘,看著他長大的管家威爾,一臉擔心地問︰「少爺?!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編下冰開水,涼意澆熄喉頭像要燒起來的干渴,也讓傅定琛的情緒平緩許多。

他淡淡地回道︰「沒事,只是睡得燥了,起來喝水。」

「台灣的天氣比較悶熱,如果少爺不習慣,我去開空調。」

暗定琛雖是台灣人,但一家人跟著父親的事業版圖拓展,足跡遍布全球各地,留在台灣的時間屈指可數。

台灣的天氣原本就較國外溫暖,幾乎在國外長大的傅定琛應該很不能適應。

「不!不用麻煩。」

威爾美其名是他的管家,一向為他處理大小雜事,但畢竟是近六十歲的老人家,若非必要,他並不會煩勞他。

「那請少爺早點休息。」

「我知道,你也早點休息吧!」

待管家離開後,傅定琛往書房走去,看著放在辦公桌上那堆傅氏集團台灣分公司的內部資料,俊眉忍不住皺了皺。

由父親所成立的傅氏集團早年從事土地開發,賺了第一桶金後便轉投資研發手機面板、筆電等高科技產品。

這些年台灣分公司因為同行競爭壓力及資金外移等影響,年年虧損,二叔原本想將分公司買下,讓兒子傅定杰定下心好好經營。

案親本就有意將台灣分公司給二叔,但又怕傅定杰玩心重,若無心經營,只會讓虧損更嚴重。

正煩惱時,傅定琛自告奮勇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一來他認為,台灣的市場仍有發展空間,因為一時虧損,貿然收掉台灣分公司太可惜,二來他志不在此。

案親雖然知道他有意往法律界發展,卻希望他並修商管,讓往後的出路更廣,也冀望他有一日可以改變心意,與大哥一起接下他打拼一生的事業帝國。

在分別拿到法學與商學雙學位後,傅定琛的心意不變,並在打贏了幾場闢司後,決定與好友集資開間律師事務所。

在籌備階段,他正好可以撥出一段時間,替父親處理台灣分公司的困境。

他向父親保證,他有信心在兩年內做出成績,讓台灣分公司的業績轉虧為盈。

不認識他的人或許會認為他夸口的豪語是自負,但正確來說,他對自己的要求過分嚴格,加上心中有所掛累,他希望早日完成「為他人作嫁衣」的事。

案親與幾位兄弟的感情原本就不錯,這一次有他領著堂弟們為自家公司出力,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在父親點頭答應後,他還沒回台灣便先接手分公司的資料,並且花了大約半年的時間,仔細研究公司這幾年的運轉,發現賬目的流向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留在台灣分公司的,除了草創時起便跟在父親身邊一起打拼的元老,其他全是傅家人。

在父親的事業版圖不斷向外拓展後,這些人成為公司的支柱,卻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成了佔著肥缺不做事的廢柴。

大略抓出公司虧損連連的弊端後,他知道,若要重新整頓分公司,便需由最基本的人事去蕪存菁做起。

然而二叔傅明堂握有公司大權,堂弟傅定杰、傅承宇亦在公司擔任重要職位,此舉,絕對會讓內部掀起不滿的聲潮。

不管自家親戚是否支持他,他已做了應戰的準備!

周末,上官瑞晴獨自一人窩在周梓喬的住處好幾個時辰後,她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離奇狀況有了重大的發現。

可笑的是,信息來自周梓喬那堆滿屋子、不同類型的穿越小說以及中國歷代傳奇故事。

她是在窮極無聊之際,隨意抽了架上的書冊翻看,赫然驚覺,書中主角的遭遇竟然和她「一模一樣」!

中國歷代傳奇故事讓她知道各朝代的演進,而所謂「穿越」的小說則讓她明白,穿越重生是怎麼一回事。

書中主角因靈魂出竅附在另一個失去魂魄的肉身之上,有些是附在同時空卻不同身分的人身上,有些則是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或來到未來。

據各個作者詮釋的主角,有人穿越到清朝當格格、到明朝當王爺將軍,還有穿越古今的現代人,運用未來知識成為幫助某朝皇帝登基的得力助手。

至于主角是代替肉身繼續活下去,或能不能回到原來的肉身之上,則全憑作者的主意。

如此離奇的狀況雖是作者在書中杜撰、編想出的故事,卻真實的在她身上上演。

若依此比對下來,她是穿越到一個與自己相差有數百年時空的未來女子身上。

她反復思索,造成她神魂穿越的可能原因只有一個——荷寶居古玩鋪里的屏星硯。

當時錢掌櫃說,屏星硯具有神秘的法力,只要有緣人磨墨寫字,願望便能成真。

她玩笑的寫了「許我良人」四字,難道是因為她的姻緣落在這數百年後的男子之上,所以她才會被帶到此處?

若真是如此,她可冤死了。

明明是玩笑,卻落了實?

誰願意丟了原有的皮囊,來到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再嫁給她命定的那個有緣人?

這些雖是她的揣測,但一想到她可能再也沒辦法回到原來的軀體,沒法兒見到親人,她的情緒不由得低落的墜到谷底。

就在這時,她听到窸窣聲響,回過神,電燈啪地一閃,因為天黑陷入黑暗的客廳瞬間亮了起來。

視線一放明,她眼底映入沈若儀微慍的臉色,還來不及問,她已 哩啪啦開口。

「周梓喬,你既然在家,為什麼不接電話?嚇死我了!還有你搞什麼自閉?不開燈、不用電是真的打算當山頂洞人是不是?」

她一臉茫然地望著她,表情無辜,她不敢問,她說的電話是什麼東西。

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沈若儀發出被她打敗的挫敗聲,繼續問︰「明天就要上班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準、準備什麼?」

沈若儀把她所有的舉動歸咎于她不想上班的逃避行為,臉色一沉,她咬牙威脅。

「你這一摔把接下來可以請的特休全用光了,不要以為裝死就能逃避現實。不是我故意嚇你,總公司派來的冷面總裁進公司後炒了一堆人,咱們不把皮繃緊一點,絕對馬上被炒掉。」

冷面總裁雷厲風行的執行力,讓整個公司陷在步步驚心的恐怖氛圍當中,連上頭那幾個仗著是公司元老、以打混為名的經理們也不敢造次,哪個不是每天乖乖的上班打卡?

听著她 哩啪啦說一堆,上官瑞晴有听沒有懂,卻隱約可以明白,她說的上班是怎麼一回事。

一想到完全不懂這個世界的上班規則,她就嚇得面無血色。

在她的時空里,她只懂如何當千金大小姐、接受別人的伺候,閑暇時品玩古物、拼命揮霍爹爹的銀子,偶爾讀讀書、繡繡花的她,該怎麼以周梓喬的身分活下去?

「若儀,我……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會做……怎麼辦?」

眯起勾畫著眼線的電眼,沈若儀還是當她是在逃避現實。

「喬喬,不要跟我說你摔了頭便把過去所學忘得一干二淨,你知道,咱們沒有當廢柴的本事。」

上官瑞晴很想答,她並不是摔了頭便把過去所學忘得一干二淨,而是她根本就不是周梓喬,當然不知道周梓喬學過什麼啊!

可惜這話哪能明著說?說了,她明兒個準被帶進精神病科,沮喪地垂下肩,她忍不住好奇問︰「那……廢柴……是什麼意思?」

無論如何,多學些現代詞兒,對她適應這個年代的生活應該多少會有所幫助吧?

「無用之人。」沈若儀冷冷的落下話,接著說︰「除非你找到男人願意養你,否則你就乖乖的做好上班養活自己的心理準備吧!」

沈若儀的話讓她的心微微一顫。

如果她的推測沒有錯,那與她有緣的屏星硯便是以它神秘的法力,帶著她穿越時空來找她的良人?!

思及這一點,她不禁自嘲地暗揚起一抹笑。

若真的是這個原因,那她與未來良人的姻緣線未免也牽得太遠了吧?

而此刻當下,她沒有尋覓良人的心思,只得纏著沈若儀探探周梓喬平時的工作內容,思量思量沈若儀說的,是不是與她所知、所學有什麼相似之處,好讓她有上手的可能。

兩人聊了好久,上官瑞晴見夜深了,便央求沈若儀留下來陪睡,明天兩人還可以一起去公司上班。

沈若儀應得爽快,她才稍稍定下心,等待明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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