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眼看著一周期限沒剩下幾天了,慕容新錦郁悶得快要抓狂了。
她趴在辦公桌上狂抓頭發,「怎麼辦,難道這次真的要回去吃自己?不會吧!」
「最近盛世在搞什麼啊,怎麼上市的網絡游戲那麼多漏洞?他們技術部里的秘書是怎麼辦事的?」
「你那麼厲害,干脆你去當他們的秘書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他們要是願意請我,掃廁所我也願意。」
叮咚!對喔,還有廁所可以掃,慕容新錦握著自己馬尾的手停下了揪扯的動作,她慢慢展開了笑容,哈哈,總算讓她逮到機會了,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
慕容新錦倏地站起來,經過她辦公桌的兩個女人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站在原地。
慕容新錦看向她們的眼神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只差沒在眼眶里盈著熱淚了。
她執起其中一個女人的手,熱切地說︰「大姐,你們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日後大姐有難,小妹定當涌泉相報。」
慕容新錦眼楮瞟了瞟牆上掛著的時鐘,「現在時間不早了,小妹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大姐們請留步,不用相送。」說完她就像火箭一樣,咻的一下出了雜志社的門,不見人影。
兩個女人再度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嘴角有點抽搐,「你認識她?」
「呵呵,上次在洗手間……」
三天後,盛世。
韓酌收拾著手里的謀生工具,價值連城的听診器和各種隨身攜帶的醫學儀器,听說他醫藥箱里的工具拿去典當的話,換來的錢足以讓一般家庭吃個十年了,專業程度可想而知。
薛睿淵目光沉沉地看著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女人,模了模她的臉頰,「她怎麼了?」
韓酌摘下眼鏡,露出他妖媚的桃花眼,拉起醫藥箱帶子背在肩上,甩都不甩薛睿淵就向門口走去。
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很忙嗎?他的行程已經預約到年底了,服侍那些權貴們已經讓他忙到折壽了,他們這些損友還來湊熱鬧,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
裴辰逸把自己有身孕的老婆氣昏了,來找他幫忙看診,他已經夠嘔的了,不就是高血壓嘛,用中醫的話來說就是氣血攻心,根本不必找醫生,只要會一點醫學常識都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是兄弟嘛,雖然他那時候已經連續三十六小時沒睡了,雖然他那時候剛從厄瓜多跨越半個地球飛回台灣,雖然他那時候打算一出機場立刻回家補眠,但一接到裴辰逸的電話,他還是有義氣地往他兄弟家跑,誰知道他的作用僅僅是告訴裴辰逸要升級當女乃爸的消息。
其實他也挺替裴辰逸高興的,不過這次被薛睿淵叫來盛世……離裴辰逸找他的時間僅僅過了一天,薛睿淵就找上他了,不過這次比較好一點,他只不過是連續二十四小時沒睡而已,剛離開開刀房而已,這次不是剛從國外回來,還不用調時差,小case啦!
他忽略自己還沒來得及調整的情緒,飛快地來到了盛世。
當他診斷出薛睿淵他女人的情況時,他只想說一句,他媽的玩他的是吧,一星期不到,他就被隨傳隨到玩了兩次。
「她到底怎麼了?」薛睿淵不耐煩的聲音有點焦急,骨子里有著貴族式傲慢的薛睿淵也終于到了要為一個女人焦急的時候了。
如果韓酌此時不是急需緩和自己情緒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來好好看看他這好友精彩變臉、情緒迸射而出的瞬間,順便拍照留念。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門,「縱欲過度。」啼笑皆非。
韓酌心里郁結,難道是春天近了嗎,怎麼桃花到處朵朵開?想到桃花,他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天在俱樂部偶遇的極品,那是第一個敢讓他難堪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沒折服在他魅力之下的人。
那女人的數據早就在第二天整整齊齊放在他桌上了,要不是被那女人扁了的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某個人在厄瓜多半死不活的消息,立刻帶傷飛去那里,他早就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見識他的厲害了。
但是現在還不晚,接下來他有很多時間能陪她慢慢玩,他會讓她深深刻刻、徹徹底底地明白,她之前的行為是怎樣的壯舉。
韓酌嘴角半勾,壞壞地扯個要笑不笑的弧度,卻一點也不敷衍,倒是流瀉出一種致命誘惑的味道,讓人明知是萬劫不復的阿鼻地獄,也忍受不住誘惑靠近。
讓韓酌想不到的是,他還沒有找上她,她就模上門來了。
看著她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人以後,利落地拿起抹布,裝模作樣地擦辦公室的門,皺著眉細細分辨門牌上的英文職稱,韓酌心情突然變得非常好。
他雙手交叉抱胸,靠在拐角處的牆上,嘴角的笑容不但沒消失反而加深了,他懶懶地靠著牆,在暗處一直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之前沒發現,這個好玩的女人做起偷偷模模的事時,神態像極了一只小老鼠。
看著她被人嚇得直撫胸口的動作,不但讓他眼中笑意更濃,更讓他眼底閃過黯色,把她抱在懷里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那可真是溫香軟玉啊,根本不需要抱緊,那樣柔軟,不需要靠近就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飄浮在空氣中的縷縷馨香。
他遇到過不少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能有她身上的馨香,甜甜的、淡淡的,若有似無,很柔和、很溫柔,像是有種神奇的魔力,能把他的浮躁撫平,或許他該改變主意,讓這個女人死心塌地愛上自己。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韓酌也有點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是訝異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而是訝異自己怎麼現在才想到這個主意。
慕容新錦有點沮喪地推著清潔車一路走過,經過岔路也沒看一眼,韓酌本來就沒打算藏起來,他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她走過。
這樣的觀察能力跑來當偵探?他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失笑地搖搖頭。
跑來盛世干什麼?會是因為什麼好玩可笑的理由?韓酌突然起了逗逗她的興致,信步跟在她身後。
一個垂頭喪氣,還有點縮頭縮腦、鬼鬼祟祟,一個懶懶散散、悠悠閑閑,閑庭信步。
有人從韓酌身後走過來,那人像是與韓酌熟識,正打算與韓酌打個招呼,卻被韓酌揮揮手讓他原路返回,那人看看韓酌,又看看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的慕容新錦,笑得賤賤的,眼帶挪揄,配合著靜悄悄離開。
韓酌一臉閑適,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傻到什麼程度。
潔白的大理石地板被擦得明亮如鏡,日光燈的光線映照在地板上,牆壁一片雪白,沒有一點污點,走廊上一扇扇玻璃窗也干淨得一塵不染,走廊上鬼鬼祟祟、行跡詭異,推著清潔車的清潔工身影清晰地映照在上面。
這個人就是慕容新錦,那天在雜志社里,從聊八卦的那兩個女生那里得到了啟發,再加上她的努力,三天後,她混進了盛世,現在她站在這里。
冷清的長廊上鮮少有人走過,慕容新錦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發覺四下無人時,立刻推著清潔車飛快地跑起來,走過一間辦公室時便煞車停下,拿起手中的抹布,往辦公室門上的門牌擦去,像是在清掃一樣。
只見慕容新錦緩慢地擦了三兩下後,便一把丟開抹布,又繼續大步往前走,再次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然後再次重復剛才的步驟。
「薛睿淵的辦公室到底在哪里?沒事把公司建那麼大干嘛,要找個人都不方便。」慕容新錦在又一次丟開抹布、推著車離開時,不禁忿忿不平地說著。
迎面有幾個人走來,慕容新錦立刻從清潔車里抓起抹布,裝模作樣地擦拭著走廊上的玻璃窗,她低垂著頭,臉都幾乎湊到玻璃上,要與玻璃行貼面禮了。
但走過的幾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沒有留意她的異樣,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明亮如鏡的玻璃上映照出幾人匆匆離開的樣子。
慕容新錦閉了閉眼,小嘴嘟嘟吐出一口氣,「我受到了驚嚇……」小心髒突突直跳,一時半刻還沒有平緩下來,「再這樣下去,還沒被別人抓到,我就先被嚇死了,薛睿淵啊薛睿淵,看在我都把自己寶貴的生命拿出來拚了,你就從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