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新錦面無表情地板著臉問︰「你是要我餓著肚子等你去繳電費?那我干脆用匯款的算了。」說完她轉過頭就去模手機。
韓酌急了,想要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拿手機,慕容新錦圓眼瞪了他一下,他訕笑著放下手,不敢踫她。
「那我現在去繳,我馬上去。」慕容新錦故作體恤的樣子,「那會不會很委屈你啊?畢竟走來走去的多辛苦啊,干脆別繳了,反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那次出門沒關電視,等她再進門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電表的數字不斷往上跳,心慕容新錦心疼得連心頭都在滴血。
這個時候,正急于挽回形象的韓酌當然挺身而出,從此繳電費這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被韓酌攬下來了。
韓酌立刻一臉誠懇,義正辭嚴地說︰「絕對不會,這麼一點點困難,我絕對可以克服,就算是新錦大美女要我去馬桶里撿耳環、垃圾車里找鈕扣,我也絕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完他微不可見抖了抖。
天啊,他是個每隔一個小時洗一次手的潔癖男,這種事要是在過去,別說做了,光是想一想他就受不了。
慕容新錦留意到他顫抖的手,強忍著笑意,故意皺著眉,一臉嫌棄地說︰「你離我遠一點。」
他都惡心到自己了還被嫌棄,韓酌流了一公升的眼淚。
轉眼間,裴辰逸的兒子滿月了。
裴辰逸寵老婆幾乎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他這個生活大白痴,平常連煮個粥、煎個荷包蛋都不會的大男人,在他老婆懷孕時,竟然跟薛睿淵家里的老管家學會了熬湯,還為了不讓他老婆聞到油煙味,每天跑到薛睿淵家熬湯,熬好了打包回家喂老婆,整整一個月,風雨不改。
認識裴辰逸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有嚴重的領地佔有欲,他家是從不允許別人進來的,而現在為了不讓他老婆奔波勞累,連兒子的滿月酒都只在家里舉辦,雖然也只邀請了韓酌和薛睿淵而已,但他說為了不讓他老婆在他跟兄弟們說話時感到無聊,請韓酌和薛睿淵把家眷一起帶過來。
韓酌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像裴辰逸一樣,寵老婆寵到這種程度?
酒過三巡後,飯桌旁也就只剩下裴辰逸、薛睿淵和韓酌了,女人們都在客廳說著女人的話題,還說明了不許男人走進客廳偷听她們說話。
三個大男人也只能苦哈哈地繼續留在飯桌旁,忍著不能去抱老婆,進行他們的叮嚀。
女人們的歡聲笑語從客廳傳過來,而飯廳這邊卻是一片靜默,韓酌認得,其中笑得最傻的那個聲音,就是他的小傻子小新錦的。
自從那次被她知道他這麼愛欺負她以後,她對他都愛理不理的,也不像以前一樣,眼楮水靈靈的在他身上打轉了。
每次他才剛冒出想要欺負她的念頭,就被她一個眼波掃過來,把他的念頭扼殺在搖籃里,還一副「我就知道你想欺負我」的樣子,哼的一聲掉頭走了,讓他傷心得只能暗地抓心撓肝,忍著忍著,不能凶她、不能欺負她,還要對她好。
「逸,你怎麼能這麼寵你老婆?」韓酌還是忍不住問了。
裴辰逸用一副看著白痴的樣子看著他,「難怪你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韓酌被他一擊震得內傷,流血倒地,吐血不止。
薛睿淵在一旁笑而不語,少有的在旁觀戰。
韓酌迅速恢復傷勢原地復活,再接再厲,請教已婚前輩,「咳,我的意思是,嗯,就是……難道你有的時候不會想要欺負一下你老婆?」
裴辰逸思索了一會,然後很平靜地說︰「韓醫生,我覺得你病了,該治。」
薛睿淵立刻悶笑出聲。
韓酌額角三條黑線滑下來,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心態?
韓酌的目光穿過長廊,看向客廳里正坐在沙發上說話說得眉飛色舞的傻女人,小新錦,你到底什麼時候才不再跟我鬧別扭?他好想念以前那個傻乎乎的小傻子。
嚴格上來說,這是慕容新錦第一次正式與時若翻見面,于是當她第一眼看見這個美艷而不可方物的女人時,她丟臉得轉不開自己的視線。
得知這個女人就是裴辰逸的老婆時,看著時若翻抱著寶寶和裴辰逸站在一起,兩人沒有言語卻默契地相視而笑時,慕容新錦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寶寶都不怎麼跟我撒嬌,可能是因為他出生以來都是爸爸帶著他。」
時若翻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個打雜的,只負責跟寶齎玩。」
上官靜一臉平靜地說︰「想不到程序設計師還有當女乃爸的天賦。」
慕容新錦有點疑惑,「那要是寶寶晚上餓了,也是裴辰逸去喂女乃?」
這很奇怪耶,才剛滿月的小嬰兒晚上總會哭鬧,有時也會吵著要喝女乃,裴辰逸一個大男人,哪里來的女乃給小嬰兒喝?肯定不是泡女乃粉啊。
時若翻也有點被問倒了,她凝神仔細一想,而後笑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我老是跟辰逸說我漲女乃漲得很不舒服,他就要我都擠出來,放在冰箱里,寶寶晚上餓了,他大概就是從冰箱里把母女乃拿出來熱一熱,讓寶寶喝了吧。」
慕容新錦一听,立刻拍拍手一臉羨慕地說︰「哇,裴辰逸對你真好。」
時若翻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有啦,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欺負我的。」
「咦?裴辰逸也會欺負你?但是他現在對你很好啊。」慕容新錦滿臉疑惑。
時若翻也算是過來人,她一听慕容新錦的問題,就知道這女孩現在在糾結什麼,她笑得溫柔,身上帶著母親的溫暖氣質,「打是情罵是愛,他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欺負你呢?」
「難道我就要任他欺負?」慕容新錦對時若翻的話一知半解。
「當然不是。」上官靜眨著一雙墨綠色的眼楮,面容平靜地跟慕容新錦說︰「男人就像是一條狗,他做了壞事,要立刻對他進行深刻的教育、狠狠地鞭打,他才會明白這種行為是錯誤的,下次才不會再犯。」
慕容新錦睜著大眼看著上官靜,滿是崇拜。
坐在一旁的時若翮卻突然打了個冷顫,沒來由地替薛睿淵默哀。
慕容新錦突然回過頭來對時若翻說︰「話說回來,整天听你「寶寶、寶寶」的叫你兒子,你兒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這下時若翻真的被考倒了,真不是她貴人多忘事,實在是平常整天「寶寶、寶寶」的叫,再加上裴辰逸在她坐月子的時候,就像老媽一樣整天嘮叨,她一時也忘了要問裴辰逸,他到底幫寶寶改了什麼名字,她只能求助她的親親老公了。
天色再暗一點時,薛睿淵說要先走了,韓酌自然是求之不得,這樣他就能繼續和慕容新錦單獨相處,過兩人世界了。
裴辰逸和時若翻只把他們送到玄關處,幾個人便各自回家了。
從裴辰逸家里出來,韓酌踫了踫慕容新錦的手,見她沒有縮回,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牽著往停車場走去。
韓酌此時心情有點興奮,簡直就像十四五歲的青澀少年一樣,為了牽到心上人的手而心跳加速,他現在高興得有點飄飄欲仙。
沒辦法,最近慕容新錦在找他碴的同時,也不允許他踫她,別說把她壓倒了,就連牽牽小手、踫踫小嘴都沒有,簡直過著和尚的禁欲生活,差點沒憋死他。
但他偏偏就是拋不下她,沒辦法踫就跟她多說說話吧,就算被她罵他也願意,而現在她總算默許他牽她的手了。
「裴辰逸家那個臭小子還挺可愛的。」韓酌側過臉對她笑笑,想跟她說說話。
「什麼臭小子,你才臭,人家已經有名字了。」慕容新錦輕斥道。
韓酌看她這麼護著那個臭小子,心里突然有點異樣的情感在慢慢騷動。
慕容新錦見他突然又不說話了,抬陣看看他怎麼了,卻看見他正愣愣地看著她。
慕容新錦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麼了?」
韓酌將在他眼前晃的手抓住,突然用力拉了一下,將她扯進自己懷里。
慕容新錦的鼻梁撞上他硬實的胸膛,痛得她都快冒淚花了,她抬頭看向他的眼里帶著一點怒火。
韓酌一手抱著她的後腰,一手扣著她的肩膀,只見他笑吟吟地往她耳旁湊,聲音低沉而帶著笑意,「我在想我們以後要是有了寶寶,你會不會也偏袒他,像剛剛偏袒那個臭小子一樣。」
慕容新錦一把推開他,韓酌也怕惹慕容新錦不高興,不敢硬是拉著她不放。
她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就走,讓韓酌的心一下子懸在半空。
但她沒走幾步,又朝他回首,「你想的美,我才沒那麼快原諒你,我一定要整死你。」
她說話時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但韓酌卻覺得心里無比踏實。
「那小……」韓酌在她的目光威逼之下,將快要月兌口而出的稱呼吞回去,再換上一臉討好的笑容問︰「那新錦大美女什麼時候才不再生我的氣?」
慕容新錦看他的目光也從凌厲變得滿意,她轉身繼續往前走,走路時雙手負在身後,腦袋一晃一晃的,有點模仿古代人的味道,「快了,你表現一直這麼好的話。」
「那是什麼時候?」韓酌跟在她身後追問。
「你再等個七年就差不多了。」
「什麼?」
「嗯?」意思是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他怎麼敢有,韓酌一臉訕笑,「能不能適時打個折?」
「當然可以,你可以不用等。」
「我還是等吧,新錦大美女,我要是對你再好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生氣了?」
「難道說我不生你的氣,你就繼續欺負我,不再對我好了嗎?」慕容新錦停下腳步看他。
韓酌心里暗暗叫苦,以前那個小傻子在哪里?他好懷念以前那個傻傻笨笨的小傻子。
「當然不是,我時刻記得對新錦大美女好是我一生的責任,不再欺負新錦大美女是我的承諾,這個承諾永遠生效,即使時間走到了盡頭、世界將要顛覆毀滅、即使是宇宙洪荒、即使要被黑洞吞噬,我都不會改變。」
「哼,你明白就好,對我好是你的責任。」
「是、是,我就是新錦大美女的忠僕,新錦大美女要我跳,我不敢跑;新錦大美女要我洗澡,我不敢洗頭。」
慕容新錦點點頭,算是暫時滿意了,「待會回家,你別搭電梯,跳著上樓梯吧。」
韓酌臉上的表情一時僵滯,然後很無奈地應了一聲,「是,新錦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