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秋伸手捂住他的嘴,「套呢?」
郝仁眨眨眼,灼熱的呼吸撲到她的手心上,「先來幾下再戴吧。」
譚亦秋很堅持,「不行,危險期。」她可不想在事業的上升期懷孕。
郝仁擰起濃眉,不高興地說︰「你就不能不這麼煞風景嗎?乖,先讓我進去再說。」他撥開她的小手,腰漸漸地往前推。
譚亦秋忽然說︰「那我們來玩角色扮演的游戲吧,我是老大爺。」
郝仁頓時無語了。
譚亦秋有模有樣地咳嗽了幾聲,道︰「小伙子,老大爺我身體不好,你慢點啊。」
郝仁胯下的灼熱咻的一下疲軟了下來,他咬著牙直起腰,指了指譚亦秋,「你真狠,拿套就拿套!」他重重地一哼,轉身去櫃子里翻。
然而當他坐在床邊,彎腰去翻床頭櫃的時候,一雙小腳忽然貼上他的臀,然後用力地一踹!郝仁被這記無影腳狠狠地踹下床,因為重心不穩而直接跪在地上,譚亦秋看他撅著對著自己,心里痛快至極。
郝仁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他因為窘迫而俊臉發紅,橫眉豎眼地看著譚亦秋,「你干什麼?」
譚亦秋拉起床單將自己裹住,姿態優雅地說︰「我是為你的身體著想,才剛吃了小女敕草,現在又來第二發,你身體吃不消啊,再說你把我當什麼了,暖床工具嗎?我剛下飛機累得要死,哪有心情和你做這個。」
「你……」郝仁氣得口不擇言,「放屁!」
譚亦秋反擊,「你才放屁,剛才撅著的可是你。」
郝仁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深呼吸幾口氣才開口說︰「我哪里吃小女敕草了?家里有你,我就已經很吃不消了。」
譚亦秋冷笑著說︰「有沒有偷吃,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在床上跪起來,臉上還帶著紅暈,「你別以為我眼里可以揉進沙子,如果真讓我抓到你和其他女人有事,我就立刻跟你離婚。」
其實郝仁知道今天譚亦秋會回來,才故意找學生來氣她。
這段時間他們總是吵架,譚亦秋所在的公司即將上市,她身為公司骨干,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公司順利上市後,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升到副總。
其實單單只是因為工作忙而忽略他倒也沒什麼,重點是,郝仁听說譚亦秋的前男友宋何最近回國了,這才令他如臨大敵、亂了陣腳,試圖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在譚亦秋心中的地位。
雖然今天的舉動成功地激怒了她,但她隨口說出離婚兩個字,反而踩中了郝仁的尾巴。
他眯起眼楮,問道︰「你要和我離婚?」
譚亦秋回嘴說︰「我一開始就不該和你結婚。」
郝仁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那你應該跟誰結婚?宋何嗎?」
譚亦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你居然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難道你就沒點新鮮的梗嗎?有事沒事就搬出宋何來,我不想因為同一件事跟你吵這麼多年。」她拉著床單下床,似乎根本不想和郝仁共處一室,逕自走出去。
郝仁赤身地追上來,但他走了幾步之後就停了下來,臉色鐵青地站了一會,緊接著轉身回房。
近一年多來,他們爭吵了無數次,但每一次都是以郝仁服軟而告終,這一次也不例外。
郝仁將車子停在譚亦秋的公司門口,副駕駛座上擺著一束玫瑰,和一個放著胸針的天鵝絨盒子。
他伸手模了模花瓣,心想今晚要帶譚亦秋去她最愛的那家日式料理吃晚餐,再帶她去看場電影,有時間還可以去散散步,這樣一來,譚亦秋肯定不會再生氣了,打好了如意算盤後,郝仁心情甚好地等譚亦秋下班。
當時針即將指向七的時候,譚亦秋出現在公司大樓外。
郝仁的臉上浮現笑容,他拿起玫瑰花和胸針,打開車門探出大半個身子,對著譚亦秋按了兩下喇叭,但譚亦秋並沒有朝他這邊看過來,因為有一輛車子直接停在她眼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接著車里下來一個男人,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銀灰色西裝,手里同樣也捧著一束玫瑰。
郝仁的笑容已經轉化成了憤怒,那是宋何。
宋何站在車前和譚亦秋說話。
譚亦秋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說話間目光一轉,不經意地落到了郝仁的身上,她看見了他,然後臉色微微一變。
郝仁拿著花和胸針走過馬路,來到他們身邊,他的臉色鐵青,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宋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溫和地笑了笑,「這麼巧啊,郝老師。」
郝仁筆直地看了譚亦秋一會,抓起她縴細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譚亦秋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索性和他走過馬路坐上車,宋何看著他們兩個人離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看著懷中的玫瑰笑了笑。
砰的一聲,郝仁關上車門,接著順手將玫瑰花和胸針扔到後座。
譚亦秋看了他一眼,接著說︰「你不要誤會。」
從見面到回家,這是他們之間所說的唯一一句話,郝仁沒再說話,譚亦秋也不再解釋,兩人一路靜默地回到公寓。
回家之後,譚亦秋看到郝仁懷里還捧著那束花,姿勢好像是要把花遞給她,她的心頭不禁變得柔軟起來,開口道︰「我……」
「我今天本來打算用這個哄你開心的。」郝仁在她面前把花扔到地上,「但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譚亦秋愣在了原地。
郝仁冷冷地看著她,眼珠似乎被盛怒燒得更幽黑,「你不是想離婚嗎?」
譚亦秋不禁挺直了背脊。
郝仁在她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說︰「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就去戶政事務所。」說完他就離開了公寓,只留下譚亦秋傻傻地站在客廳中央。
不知過了多久,譚亦秋才回過神,她的小腿已經站到麻掉了,那感覺好像有無數只小螞蟻在骨頭上爬,順著血管一路爬到她的心頭,將她咬得痛癢難耐。
譚亦秋想要蹲下去,但她的膝蓋卻無論如何都彎不下去,她知道,即便自己蹲下去,也沒人會來摟著她、安慰她。
事情的走向似乎和她高中時一模一樣,那時宋何不肯相信她,狠狠地拋棄了她;多年後的今天,郝仁重蹈覆轍,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譚亦秋輕輕地笑,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將她的笑容變得更加苦澀,這次的心痛遠勝于宋何帶給她的痛,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當初信誓旦旦地說會信任她的郝仁也會變成這樣,他們多年婚姻所建立起的信任居然如此脆弱,雖然她早有預感……
早先在郝仁手機里發現其他女人發給他的簡訊時,她就有所察覺了,而前幾天在公寓看到那個年輕女人後,她就更肯定了,郝仁一定是嫌棄她老了,或許他當初追求她,也只是因為她年輕漂亮,她想不出第二個郝仁會對她那麼痴情的理由,畢竟當時她對他的態度那麼惡劣。
譚亦秋覺得自己的心頭涌出了一股強烈的憤怒,呵呵,宋何和郝仁在這方面還真是驚人的相似,都把她當成了一個花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掉。
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譚亦秋了,現在的她有地位、有工作,就算她是一個花瓶,也是個足以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的花瓶,她這次不會再那麼懦弱了,沒有了郝仁,她會變得更自由,可即便如此,她的眼淚為什麼還是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