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時,紀于恆、林宜芳跟那個副總都轉過身來看著余巧宣。
「好啊,你還敢說。紀總,還有這個沒禮貌的女生,你還沒好好教訓她呢,對客人講話沒大沒小,現在還想繼續誣賴我!」
這個副總得了便宜還賣乖,欺負了林宜芳不夠,還想連余巧宣一起教訓。
「余巧宣,你安分一點。」紀于恆頭痛地說。
他已經盡量避免讓余巧宣扯進來這件事了,為什麼她不懂得體諒他的用心,還硬是要自己往里面跳呢?
「巧宣,算了啦。」林宜芳趕快拉著她。
「不能算!」余巧宣用力甩開林宜芳的手,眼眶泛紅,厲聲地說︰「如果你這次不說出來,這樣的事情就會繼續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人會相信你,也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了。」
林宜芳被余巧宣的淚光跟堅持震懾到,她沒想到她的同事竟然對她遭遇到的傷害感同身受,那憤恨就像是被侵害的是她自己一樣。
這樣一份義無反顧的關懷跟相挺讓林宜芳大受感動,她隱忍多時的委屈和眼淚也在此刻不由自主地流瀉出來。
「沒事的,你別怕。」余巧宣不忍地抱著林宜芳,拍拍林宜芳的背,隨後余巧宣轉身走到紀于恆面前,不卑不亢地對他說︰「總經理,飯店總是教導我們「客人永遠是對的」,而我們也一直都以這樣的方針作為我們服務的指導原則,但「客人永遠是對的」這句話並不能涵蓋作奸犯科,性騷擾是犯罪,犯了法就是不對,就算是客人,我們也不能包庇。宜芳平常這麼認真在為飯店付出,甚至都已經受到羞辱了,還一心只想維護飯店,這樣好的員工,身為她的老板,為什麼你就不能站出來替她討一個公道呢?」
紀于恆看著疾言厲色的余巧宣,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又來了,為什麼每一次她出其不意的言行舉止,都可以這麼強烈地撼動他呢?
她知不知道他是花費多大的心力,才將自己訓練成現在這種理智冷酷的個性?可是她卻總是可以輕易地挑戰他,輕易地讓他產生動搖,做出一些他不應不行,這次他絕對不能再被她影響,此事至關重大,對方可是誠一商銀的副總,如果沒有處理好,會很麻煩,他一定不能動搖,絕對不能動搖……「副總,我們另外一個員工的供詞不一樣呢,你怎麼說?」嘖,該死。
「什、什麼!」誠一商銀的副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
他這是在干什麼?竟然不直接懲處這個員工,還反過來問他怎麼說?
「請你稍微說明一下吧。」紀于恆嘆了一口氣。他決定放棄對余巧宣的抵抗了,因為他感受到心底深處有一股力量正在與她互相呼應。
是的,其實他的內心也很想替自己的員工討一個公道。
「哪、哪有什麼好說明的,就是這個女的說謊,想誣賴我啊!」老羞成怒的副總一時氣不過,竟然跨步上前,企圖賞余巧宣一個巴掌。
機靈的余巧宣看穿了他的動作,隨即往後退一步閃躲,不過她雖然成功躲掉了他的巴掌,但臉頰卻還是不幸被他的指甲劃出一小道血痕。
「你……」余巧宣抹掉血跡,氣得想上前反擊。
這時,突然有一道身影擋進她跟誠一商銀副總之間。
「哎呀……痛,好痛啊!」林宜芳被余巧宣的淚光跟堅持震懾到,她沒想到她的同事竟然對她遭遇到的傷害感同身受,那憤恨就像是被侵害的是她自己一樣。
這樣一份義無反顧的關懷跟相挺讓林宜芳大受感動,她隱忍多時的委屈和眼淚也在此刻不由自主地流瀉出來。
「副總,對方只是個女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講,一定要這樣動手動腳?」紀于恆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淡淡地說。
他抓住誠一商銀副總攻擊余巧宣的那只手,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誠一商銀副總的手折斷一樣。
「放開我、放開我!」誠一商銀的副總狼狽地求饒。
「哼。」紀于恆憤而用力地甩開誠一商銀的副總,接著他轉身對警衛說︰
「先把副總請到警衛室,你去把監視錄像帶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警、警衛室?」警衛愣了一下。
會被他們帶去警衛室的人就只有扒手、跟醉漢,這是不是代表總經理已經打算把這件事當作騷擾事件處理了?
「對,帶去吧,我等一下也會過去跟你一起處理。」紀于恆說著,臉上沒有絲毫猶豫。
「紀于恆,你想干什麼?你要是敢誣賴我,你小心吃不完兜著走!」誠一嫌眼看大事不妙,終于開始緊張了起來。
「你放心,副總,我絕對不會誣賴你,我們飯店有監視錄像帶為證,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紀于恆對誠一商銀的副總露出一個微笑,卻讓誠一商銀的副總感到不寒而栗。
警衛把誠一商銀的副總帶走之後,紀于恆才又轉過身來關心這兩個女生。
「很晚了,你們兩個先下班回家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謝謝總經理。」林宜芳擦干眼淚,對紀于恆鞠了一個躬,她看著他的雙眼里充滿了說不盡的感激。
「謝謝總經理。」一旁的余巧宣也慎重地跟紀于恆道謝。
「呵,那以後就更加認真工作回報我吧。」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余巧宣這麼乖巧溫馴地跟他道謝,他突然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兩個女孩相偕離開了飯店,這時,紀于恆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了,逞完英雄,現在該準備收拾爛攤子了。
性騷擾這件事他辦定了,不過得罪誠一商銀副總的後果,可沒有這麼好解決。
沒辦法,誰教他每次踫上余巧宣就沒轍,如果是為了她的話,就算是惹麻煩,他好像也挺甘之如飴的,呵。
對余巧宣來講,昨天晚上那件事很簡單,就是將一個不知羞恥的繩之以法而已,不過今天進飯店上班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一大早,大家就一邊進行廚房的準備工作,一邊議論紛紛。
「你說他是誰?」一個男助手一面洗菜,一面問。
「就誠一商銀的副總,我們辦薪水戶頭的那家銀行啊。」另一個女助手一邊熬大骨湯,一邊回答他。
「哇靠,那不就很嚴重?我記得我們飯店跟他們合作滿多項目的耶!」男助手夸張地哇哇大叫。
「對啊,不過其他女員工听了這件事都很振奮,現在不管是哪個部門,都討論得很熱烈,大家都一致稱贊總經理英勇的作為!」女助手陶醉地說著。
自從總經理來的那天在她們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之後,她們都不曾忘記過這個理想的夢中情人,現在又听說他做出了這樣的事,他在她們心目中的形象跟地位因此又更提高了一層。
「英勇是很英勇啦,但我看過應該會給飯店惹來很大的麻煩吧?畢竟不是普通人啊。」男助手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咦?巧宣,昨天晚上你不是也在嗎?快點跟我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常都會很熱烈跟大家一起討論八卦的余巧宣,今天卻顯得異常地低調。
喔,也沒什麼,其實就跟大家听來的一樣,就是那個副總對宜芳性騷擾,然後總經理見義勇為,沒有偏袒。」余巧宣意興闌珊地回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件事真的有像大家說的這麼嚴重嗎?可是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嗎?為什麼她堅持做對的事,最後卻好像害到了紀于恆?
如果這件事真的這麼嚴重,為什麼昨晚紀于恆不責怪她,反而還順著她,跟她一起教訓那個副總?是紀于恆自己也沒料到事情的後果,還是他明明知道,卻刻意幫著她呢?
一整個早上,余巧宣都在想這件事,想得她的腦袋都快炸開了。
下午她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同事跑過來傳話給她,說總經理請她下班之前到他的房間找他。
余巧宣正愁著理不出頭緒,既然他主動找她,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問清楚。
「總經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余巧宣打完卡下班之後,便來到紀于恆的房間。
「先坐一下吧,現在你已經下班了,不用這麼拘謹。」紀于恆放下公文,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他幫余巧宣在茶幾旁拉開一張椅子,請她就座。
「喔,謝謝。」余巧宣微微點個頭致意。
紀于恆隨後也拉了張椅子在余巧宣身旁坐下來。
就在余巧宣等著他開口問她昨晚的事的時候,他竟做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動作。
「會痛嗎?」他撫著她的臉頰,用拇指模了模她臉上那道被指甲劃出來的傷痕。
「呃?」紀于恆這個無預警的親昵舉動,讓余巧宣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