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徹終于打算在溫听暖的公寓里住下來了。
知道了喬徹的決定,溫听暖深怕對方後悔,當天晚上就挽起袖子開始幫他整理東西。
然後,一張照片輕飄飄地飛了出來,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大概十多年前的喬徹王子,意氣飛揚的眉眼,帶著肆意的笑容,那與生俱來的光芒甚至比太陽還要耀眼,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的手搭在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生肩上,她有齊肩的黑色長發,襯得一張瓜子臉蛋小巧精致,細長的眉眼,眼底有魅惑的光,長長的睫毛彷佛一只只鉤子,幾乎能把人的魂魄都給勾走。
兩個人太美好,美好得彷佛天造地設,人間就此一雙,誰都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余地。
溫听暖的心揪了起來,心底還是咕嚕咕嚕地冒酸氣,她咬緊嘴巴,眼眶里迅速地騰起了一層水氣。
喬徹正忙得暈頭轉向,沒發現boss大人的異樣,等到晚上他洗好澡,打算爬上床繼續做的運動時,才發現小女人不在主臥室。
他有些奇怪,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去敲隔壁的門,果真,里面傳出小女人甜軟的嗓音,「反正我長得不好看,你就不要來看我好了!」
這話說的真酸,明顯是生氣了。
然而喬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了boss大人,他在門外好說歹說,里面的那個人硬是不肯來開門,倒是哇哇大哭起來。
他怕極了對方的眼淚,又心疼,「好好,不開門就不開門,我走。」
但他還沒走三步,門「喀當」一聲被拉開了,「不準走!」
喬徹轉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真是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他都要心疼死了,「怎麼像只小花貓似的。」
這一句幾乎就踩到了地雷。
溫听暖听得臉色大變,「對呀對呀,我反正就長得不好看,你當時也看不上我。現在我們還沒在一起多久呢,你就開始嫌棄了。哼,我才不是好心人,既然你來到我身邊,我就死也不會放手的。」
她來勢洶洶,像一枚發射出來的小炮彈,喬徹硬是被撲得一連退了好幾步,還沒站穩,一張照片就落在了眼前。
這是多少年前的了,喬徹有點怔忡。
這表情落入溫听暖眼中,卻明顯有了其他的解釋,她生氣地把照片扔進垃圾桶,「你不準看她,只能看我,你是我的,我的!」
喬徹想去撿照片,卻被溫听暖拖住腳步。
「你不準撿,不然、不然我就把它撕碎!」溫听暖慌了,口無遮攔地威脅。
喬徹一把揮開她的手,「死者為大,你懂不懂?」
溫听暖沒來由地有些委屈,但是看到自家的男人在維護一個比她漂亮的前女友,心里感覺更加淒苦,真是要難過死了。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反正我就是一個醋缸于,要是你敢撿起來,我、我就把這張照片扔進碎紙機里!」
喬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管後面小女人的阻攔,彎腰就要去撿,剛踫到一個角,另外一個角卻被溫听暖捏住了。
「放手。」
「不放。」
溫听暖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喬徹也不跟她廢話,用了點力想直接扯過來,想不到對方也加大了力道,一張有十來年歷史的照片哪里禁得起兩人的拉扯,只听「嘶」的一聲,瞬間變成了兩半。
大概太過驚訝,喬徹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溫听暖,彷佛自己被撕成了兩半似的,哇哇哇地嚎啕大哭起來。
喬徹回過神,看看那撕成兩半的照片,再看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女人,良心過意不去,他放柔了表情,把小女人攬入懷中。
「好好好,是我不好。」
這一來,小女人越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喬徹嘆了口氣,忽然福至心靈,明白小女人的一反常態了,「我不喜歡她了,或者說,我從來沒有愛過她。當時我年輕,難得遇上一個讓我覺得各方面都十分優秀匹配的女人,自然而然我們就在一起了。現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最好看的,誰也比不過你。」
「真的?」溫听暖抽抽噎噎地問︰「以後只準看我,記著我的好,要一直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好。」
「不準欺負我,不準喜歡其他的女人。」
「好。」
溫听暖又瞅了他一會,大概覺得他的話真實性十足,淚痕交錯的小臉上終于綻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彎腰撿起那兩張撕碎的照片。
「不用管它了,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喬徹以為她真的會把這兩張照片扔進碎紙機里。
「我知道啊,我打算把它黏起來。」溫听暖說做就做,轉身就去拿來了膠水和膠帶,動手貼了起來。
喬徹被她的行為弄得莫名其妙,「你不吃醋了?」
溫听暖瞪他一眼,「死者為大,她都死了,我有什麼好計較的。人家母親也不容易,你那兒還有什麼其他照片的,都找出來,明天你就把這些都寄給人家母親吧,好歹多個紀念。」
喬徹點頭,「這倒是。」
溫听暖嘿嘿的笑。
喬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中了boss大人的圈套,表面上是為他著想,實際上則是杜絕了根源,把照片寄出去,以後喬徹就再也看不見了。
誰都不能跟她搶喬王子,就算是死人也不行,溫听暖沒有絲毫愧疚地想。
溫听暖知道自己中了名為喬徹的毒,但她樂在其中,完全不想有所改變,這樣很幸福,那就夠了。
轉眼到了周六。
喬徹對待自己的態度明顯隨意多了,隨便找了一套西裝就往身上套了,倒是溫听暖在換衣間換來換去,最後還是趕緊又去百貨公司新買了一套。
婚禮采用露天式,很簡單,也很溫馨。
喬徹和溫听暖一到會場,新郎和新娘就迎了上來,「哥,真有你的,嫂子比報紙上好看多了,你本事不小呀。」
今天溫听暖為了出席婚禮,著實打扮了一番,摘掉了黑框眼鏡,換上隱形眼鏡,露出兩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十足青春亮麗。
「謝了,你哥的眼光能差嗎?」喬徹大言不慚,從口袋里模出一個薄薄的袋子遞給喬明,「這是紅包,意思意思喔。」
「哥,你真客氣,我們兄弟倆還講究什麼。」喬明呵呵笑,咧著嘴巴打開紅包,發現里面只裝著一百塊的紙鈔時,整張臉頓時僵了。
「哥,你開玩笑的吧?」
喬徹拍拍他的肩,「你也說了,我們兄弟倆還講究什麼?本來給你準備的紅包用來搞定你大嫂了,事有輕重緩急,你覺得哪個重要?」
「哥,你……」喬明一張臉變得苦哈哈的,新娘子在一旁捂著嘴巴偷偷笑。
「我可準備了大紅包喔。」溫听暖紅著臉,眼神流光溢彩,「再乖乖地叫一聲大嫂,這個就給你們了喔。」
這個紅包厚厚的,明顯不是一般的分量。
兩個新人齊聲一起開口︰「大嫂、大嫂、大嫂。」甜死人了。
溫听暖听得心花怒放,高高興興地把紅包給了垂涎許久的兩人,他們忙不迭地打開了紅包,厚厚的一疊全都是最大面額的。
「嫂子,你太棒了!」
喬徹望著敗家的boss大人,「你的錢也太好賺了。」
溫听暖瞥他一眼,「那你要不要賺啊?」
「嗯?怎麼賺?」
溫听暖紅著臉,眼楮閃閃發光,如同寶石一樣,「說一句我愛你,我就給你一張最大面額的鈔票,怎麼樣?」
「不怎麼樣。」喬徹搖頭。
「啊?還不夠,不然兩張?」
「完全沒必要嘛,反正你都是我的了,我還要你的錢做什麼?不過,如果換一樣東西來交換的話,我可能還會考慮。」喬徹意有所指。
溫听暖腦子里出現了每天晚上的健康運動,耳根馬上燒了起來。
「你臉紅什麼呀?我只是想說,如果我說一次我愛你,你就吻我一下的話,我就考慮考慮。」喬徹做出不可思議的樣子。
丙然是她想歪了嗎?她果然太色了嗎?溫听暖連脖子都要淪陷了,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泛上了粉女敕的顏色。
「你正經一點!」
忽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溫听暖一听到這聲音,連忙轉身,果然看見了一對中年夫妻,男的腰桿筆挺,女的溫柔婉約。
「伯父伯母好。」
「乖乖,我家的逆子當真是前世修福,才能遇上你。」喬父看著她清秀的模樣,越看越喜歡,轉眼卻狠狠地給了自家兒子一眼,「都是沒出息的,看看人家小姐,年紀輕輕就是跨國公司的總經理,都學著點啊!」
喬徹、喬明連連稱是。
那邊喬母拉著溫听暖的手,「你們兩個商量過沒?什麼時候叫我聲媽呀?」
溫听暖低聲說︰「這得看喬徹的意思。」
喬徹抬眼看她,「真的?」
喬母和溫听暖兩人的對話聲音都不大,但喬徹卻像是得了順風耳的真傳,竟然听了個一字不差。
知子莫若母,喬母對喬徹使了個眼色,「這還要分真假呀?」
溫听暖隱約威覺到某些陰謀,喬徹突然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手里變出了一只鑽石戒指,款式簡潔優雅。
「暖暖,請嫁給我。」
「你……你說真的?」
溫听暖捂住胸口,里面那一顆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劇烈極了,好像隨時都會從喉嚨口蹦出來一樣。全身血液也好像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燒得整個人都體溫飆高,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
「請嫁給我,暖暖。」
喬徹認真地仰望心目中的女神,眼神堅定如鐵,俊美的五官迎著暖暖的陽光,整張臉彷佛都在發光一樣。
但是,像太陽一樣耀眼的他眼中,只有一個小小的她。
她剛張嘴,就先流下了眼淚,晶瑩的淚水滑過嘴角。
「暖暖?」
小小的身體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死死也不肯松開,邊哭邊點頭,就怕稍稍來不及就會錯失機會,「我願意,我願意!」
喬徹微笑,雙手也摟住了對方的肩,「我真高興你能答應,不過能先松開手嗎?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