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卻不代表不存在。
離開燒烤店之後,堅持送秦兆艷回到家的官少飛叫來計程車,硬把急著揮手說再見的她塞進車里,然後他也跟著坐進去,交代了司機開往秦家的方向。
「喂!你很霸道欸!我就說不用送,又不順路,這樣子送來送去的,多麻煩呀!」她一跌坐在後座,不斷碎碎念,表示抗議。
「繞一下路而已,哪有什麼?確定你平安的回到家了,這樣子我才會比較放心。」他漫不經心的回應,語氣中依然透著堅持。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我沒有那麼嬌弱,也不需要別人保護。」
「真的是這樣嗎?」他不以為然的反詰。
嗯?歪著頭,睨了他一眼,秦兆艷馬上意會到什麼,臉色一垮,訕訕的開口,「是啦!今天晚上是有那麼點……意外,那是我一時低估對方,否則……我一個人就夠了,根本輪不到你出手。」
「好好,你不嬌弱,你是神力女超人,今天晚上只是一場意外,你只是一時失手,所以我才有表現的機會,那……現在就當作再滿足一下我表現的,你假裝讓我再保護一下,一下就好,很快就到了。」
「假裝的?」她瞬間睜大雙眼。
「嗯,假裝。」他點了點頭。
她那張紅通通的臉龐馬上綻放笑容,頻頻點頭說好,笑得可樂了,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游戲。
闢少飛對著一臉傻笑的她翻了下白眼,十足無奈的表情,卻也忍不住笑了。這逞強的丫頭,分明是醉了,可是……卻醉得這麼的可愛。
忽然,車子一記急轉彎。
「啊!」秦兆艷發出低呼,身軀跟著搖晃起來。
闢少飛及時探出臂膀,環抱住她,讓她整個人仰倒在自己的懷里。
車廂內出現了短暫的靜默。
猛然掉入他胸懷的她睜大了眼,不住的掮動長睫毛,呆呆的仰望著他俯低的臉龐,任由他身上那股夾雜著酒精的男性氣息直接竄入鼻腔。
最要命的是,他環繞而過的手臂在不經意間壓覆住她的胸脯,隔著衣料的磨蹭,持續傳遞著一波波幾近灼人般的熱度。
夾雜燥熱的窒迫感讓她一時之間呼吸不順暢,忍不住大大的吸口氣,卻只是讓他的氣息繼續飽和在鼻腔、肺腑之間。
他的俊容在她的眸底擴大,性感優美的唇瓣也幾乎拂上她的,在這一刻,她的大腦里竟然出現了某種想像……
如果他就這麼給她親下去的話……
親?他親她?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她是怎麼搞的?不過就是……就是不小心跟他稍稍過度親近了一下下,她的大腦神經整個崩壞了嗎?
嗯,果然是這樣!原來「男女授受不親」是有其道理的。
「歹勢,歹勢……還有,你們要記得系上安全帶啦!」司機老大適時的開口。
是啊!安全第一,而且還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驚覺自己居然對男人想入非非之後,暗暗作祟的羞恥感也開始催促著秦兆艷接續的動作。
她忙著推開他,忙著挪座位,忙著抓安全帶……試圖一氣呵成的動作,卻讓再度人仰馬翻的她整個歪陷于椅座之內。
這時,官少飛實在是看不下去,已經無法忍住不出手了。
他一把將她抓回身邊,然後逕自幫她系著安全帶。
「我……那個……不用啦!」秦兆艷結結巴巴,意圖制止他。
「什麼不用?小姐,這是規矩,你就乖乖的系好安全帶,OK?」
「不是啦!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她不是不想系安全帶,只是明明有三個座位,她不用這樣挨坐在他身畔,更不用他動手幫忙什麼啊!
他側著身子,俯湊而來,一只大手在她的腰間模索移動著,緊緊挨靠的大腿也在不經意間摩挲著她的,即便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她卻發現自己可以這麼鮮明的感受到,甚至還隨之心跳失序。
她忍不住偷偷覷著他,一度抓錯扣環的他正在重新動作,專注讓他那向來輕率不羈的臉多了抹沉穩,不見戲譫的眉宇間也顯現出祥和及溫柔……
哎呀呀!這男人怎麼……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的……可口?
可口?她怎麼又神經秀逗了?暗暗吁口氣,快速溜轉的兩只眼珠子干脆往上吊,看哪兒都好,就是別去看他!
她以為視線的調離就可以稍緩自己的再度失常,但……在這密閉的空間里,他就這麼緊緊挨在她身畔,讓她的每道呼吸都戈納著他的氣息,他的腿緊貼著她的,隔著衣料傳送的體溫也在張揚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從未感覺到這種詭異且曖昧的氛圍,秦兆艷開始覺得莫名的暈眩,而且還愈來愈強烈……
「你是怎麼了?還好吧?」嚇人嗎?官少飛瞪視著眼珠子翻白的她。
靶覺怎麼了?可以說出口嗎?是有沒有這麼多說不出口的感覺呀?忽然感覺這樣的自己已經是有失光明磊落,她狠狠的蹙起眉頭。
「我不好!我頭暈!」拉回視線,她心一橫,照實回答。
解決問題,首要就是要面對它!
「頭暈?暈車嗎?那你……想吐嗎?」他馬上瞪大眼。
「嗯……想。」他的緊張引導了她某種思路,最後決定了這個答案。
「想?那……」
那怎麼樣?正襟危坐的她溜了他一眼。
「怕了喔?所以我還是坐過去一點比較好。」她說出早已盤算好的話,只是狀似平靜的語調隱約透著些許低落。
伸出手,她正想解開安全帶,下一刻,她的頭已經被他一把按住。
闢少飛伸著長臂,攬過了她的肩膀,攤開大大的掌心,將她的頭顱一按,直接按往他的肩頭上。
「那你就不要再亂動,安靜的坐好。」無論是鴨霸的口吻,還是緊鉗的掌力,他擺明了不給她稍稍動搖的空間。
「可是……你不怕我等一下吐在你身上嗎?」
「我比較怕你往我的臉上吐口水。」他一本正經的說。
她一時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會笑了?那現在感覺是不是好一點了?」他歪了下頭,望著她的笑容,嘴角也跟著自然上揚。
「嗯……」沒有,沒有更好一點。這算好一點嗎?他的長腿依然親密的輕刷著她的大腿,而她的一顆心在胸膛里更加評評的敲擊著,她還是暈,而且暈得更厲害了。
可是,心頭卻暖暖甜甜的?所以……這樣的暈,其實感覺也不壞?
「嗯,好一點了。」她抬起眼眸,對上滿臉關切的他,由衷的綻開笑容。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說了實話,因為她自己也不確定這樣子到底算好了還是不好了。
可是看在官少飛的眼里,暗暗叫好。
瞅著她那燦爛的笑容,讓他頓時舒暢無比的心頭是一整個好啊!
這樣的好心情一路陪伴著他,直到送她回家,然後他不經意的抬起頭,望見了夜空中那輪新月,直接想到的還是秦兆艷那對笑彎的眼。
是啊!是她的眼楮……想著她今晚的模樣,在一杯酒下肚之後,那像是被酒精煲過的兩處隻果肌包加粉女敕艷紅,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也不時笑成了兩道月牙……
他想到她因為放聲大笑而燒紅的臉龐,不禁勾起嘴角,跟著哼笑出聲。原來他跟她之間不是只能武術交流,而是可以談心的,甚至可以談得這麼自然而愉快?
繼而想到她在車內那種略帶別扭的小女人模樣,更讓官少飛開始有種很奇妙且復雜的感覺,像是滿足和驕傲,又像是喜悅和甜蜜,心頭更是明顯的感覺到某種評動……
心動?他對她心動?他竟然對她感覺心動?!
這算是……另類自殺嗎?
瞬間驚覺到什麼的他,對著頭頂上的那輪月兒瞠目,半晌之後,他倒抽一口氣,低下頭,再也不去多看月亮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
都是月亮惹的禍!
第二天,一大清早,官少飛就知道原來是自己錯怪了月亮。
一通顯示「秦兆艷」來電的手機一鈴聲,硬生生的戳入他迷蒙的意識。「欸,是我啦!我昨晚沒睡好……」秦兆艷疲憊的聲音像是在呻/吟。
「喔!」她半夜不睡,又去抓小偷嗎?不過以他現在垂死般的感覺來說,覺得她比較像是抓交替的鬼差。一大早的,她到底又想干什麼?他沒好氣的出聲,「我說大小姐,你自己不想睡,但是也不要吵別人啊!」
「喂!我是想睡卻睡不著,好嗎?而且什麼叫做吵別人?你怎麼可以算是別人呢?我會失眠都是因為你欸,我整個晚上都沒睡好,都是因為在想你……」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她的話之後,隨即傳來他的低吟聲……
「哎!」
「喂喂,官少飛!你怎麼樣了?」她在電話線那頭連忙追問。
不怎麼樣,不過就是用不一樣的姿勢起床而已。听見她說的那串話,官少飛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
他揉著疼痛的手肘,抬起眸,望了一眼窗外的那片晨曦。
天亮了。月亮也不見了,更不合乎狼人變身的時刻了,可是她……她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她在電話里說她想他想得失眠,這樣的告白,那……他……
評!評!評!還沒能反應什麼之前,他清楚的听見自個兒的心口就這麼一直劇烈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