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啊——」
一聲驚叫響徹雲霄。
談璽訝異地看著掩面尖叫的鐘鈺堇,她的反應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鈺堇,你怎麼了?」
鐘鈺堇微微抬頭,才瞄了他一眼,就像見鬼似地又把自己的臉藏在手心里。
「鈺堇?你到底是怎麼了?」談璽完全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順利完成大學學業之後,談璽決定先服完兵役,再依照他已經建構好的藍圖,成為一個服裝設計師,接掌父親的工作室,並與鐘鈺堇一起組成一個甜美幸福的小家庭。
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幸福快樂的未來,在此之前,短暫的別離是必要的,雖然談璽長得「美艷絕倫」,但體檢的結果是甲種階級的好體格,國防部是不可能放過這樣的好人才。
因此,他前來與鐘鈺堇見分離前的最後一面。
可是鐘鈺堇卻始終與他保持著三公尺的距離。
「你……你的頭……」鐘鈺堇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
「頭?」
談璽模模自己剛剃的三分頭,他是頭一次嘗試這樣的發型,現在這模樣可沒有人會再把他當成女人了,「這是當兵前的必要手續啊,怎麼了?」
鐘鈺堇簡直快要哭出來了,美眸中含著閃閃淚光。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嘛!」
在她眼中的談璽永遠是那副大美人的模樣,就算在她知道他真正的性別之後,談璽的打扮仍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如他自己說過的,把自己弄得美美的是他的興趣,愛看美人的鐘鈺堇自然是樂觀其成,如今卻驚見談璽這樣「糟蹋」自己的美貌,讓她怎能不驚恐不已。
談璽有點明白了,鐘鈺堇的反應讓他覺得好笑,涼嗖嗖的後頸也確實有點不習慣。
「我這個樣子不好嗎?」
「不好!」針鈺堇說得很直接,「當然不好!你的頭發本來那麼漂亮,可是現在……」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談璽只有苦笑著再模模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沒想到鐘鈺堇會這麼排斥他這個樣子。
「是不是變丑了?」
丑?鐘鈺堇倒沒有這樣的感覺,不管談璽變成什麼模樣,她都不以為這個字可以用在他身上,只是一向俊美得宛若神祗的他突然換了個樣子,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丑是不至于啦!我只是不習慣而已。」鐘鈺堇只能這麼說。
談璽雖然削掉那一頭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長發,卻未因此損及他的俊美,反而由于少了那層掩護,使他看起來更是英偉俊朗,比起以往的柔美,現在的他顯得更有男子氣概,這個樣子是絕對不會有人再將他誤認為女性了。
只不過,鐘鈺堇似乎還是很難接受。
從來沒有想過「美艷」的談璽也有這麼像男人的時候,真的好不習慣,她還是喜歡看他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樣子。
由于飽受驚嚇,鐘鈺堇似乎連即將面臨的離愁都沖淡不少。
送行的行列中,談家與鐘家的所有成員都到齊,不只是人數取勝,俊美的男女主角更是許多視線注意的焦點。
雙方家人聚集在一旁看這場好戲,當他們看到談璽削短發的樣子時也不免嚇了一大跳,很想看看鐘鈺堇會有什麼反應,所以故意不讓她先有準備,直到送行時才讓她見到談璽。
光是那一聲尖叫就不枉他們的期待。
「老姊啊,璽哥把頭發剪成這樣,你總不會又弄不清楚他的性別了吧?」鐘裕岷不放棄任何可以嘲笑姊姊的機會。
鐘鈺堇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
巴!」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的笑話大家都清楚得很。」鐘裕岷吊兒郎當地聳聳肩,不知是否受了談璽的影響,上了大學以後,他也留長頭發,不過比起談璽的陰柔,鐘裕岷的扮相要陽剛得多,有點像古時候的俠客。
鐘鈺堇氣得嘴都嘟起來,其他人則在一旁偷笑,看來,鐘鈺堇十多年沒發現談璽是男兒身的事實將成為兩家未來三、五十年茶余飯後共同的笑話,被取笑的鐘鈺堇只怕永無翻身之日。
「我說鈺堇啊!你怎麼不快點跟璽兒養個女圭女圭呢?」翁明箏可憐兮兮地道,她想要個女娃兒來疼已經想好久,偏偏已經娶妻的老大跟老二都只會生兒子,她已經快被那些男女圭女圭煩死了,只有把希望放在談璽跟鐘鈺堇身上,原以為已經越過最後防線的兩人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只可惜不但女圭女圭沒著落,連期盼已久的媳婦兒也還沒進門,現在談璽都要去當兵了,以後還有誰能讓她「玩」呢?
「這……還不到時候嘛。」鐘鈺堇雙頰微紅,和談璽戀愛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她也舍不得讓個女圭女圭來破壞氣氛啊!
「媽,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吧?」談璽無奈地看著母親,還沒結婚就催著他們生孩子,這是哪門子的媽啊?繼而柔聲地對著鐘鈺堇說︰「鈺堇,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不來跟我說聲再見嗎?」
「喔。再見。」鐘鈺堇很無情地道了這麼一句,心里雖然很舍不得,但應該直撲他懷抱的腳步不知怎地就是跨不出去。
「鈺堇,你不給我一個離別的擁抱嗎?」談璽當然猜得到她遲疑的原因,就是不肯放過她,雖然他們昨晚已經為即將來臨的別離好好地盡訴情衷,但他還是希望能藉這最後的機會再抱一抱她。
「呃……」鐘鈺堇一臉不太情願的模樣,面對談璽大張的手臂,頭一次沒有立即飛奔向他。
「鈺堇,你再不過來,我就要走了喔!」談璽催促著,「等我走了以後,你可能會很久都抱不到我了喔!」
一想到未來要分離那麼久,鐘鈺堇總算忍不住撲進他的懷抱,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這樣就可以不必看到他的發型了。
悶著聲,她說︰「阿璽,你要快點回來啊!」
談璽緊緊地摟著她,盡避知道雙方的心意都不會改變,但分離的痛楚卻同樣刻骨銘心,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的時間,不只是鐘鈺堇不想接受事實,就連他也難以承受這樣的空虛。
「我會的,只要一有假,我一定會回來看你,也會每天打電話、寫信給你,兩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你只要專心等我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干脆把她打包一起帶走,真的好舍不得啊!
鐘鈺堇雙手緊揪著他的襯衫,悶在他的懷里說︰「阿璽,這兩年你一定要好好把頭發留長,不然等你回來我一定不理你。」
談璽有點啼笑皆非,怎麼他在兒女情長的時候,她卻只顧著他的頭發?
「鈺堇,難道我不留長發你就不喜歡我了嗎?」他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鐘鈺堇抬頭瞪了他一眼,像是埋怨他居然將她的心看得這麼膚淺,但對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讓她又受不了地把臉埋進他的懷中,「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美好的,我只是希望現實與理想不要有太大的差距,你還是留長頭發比較好看,可以嗎?」
談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我答應你就是。」
雖然他還挺滿意自己現在的模樣,但還是要以鐘鈺堇的喜好為依歸。
「好了,你也該走了。」鐘鈺堇輕推他一把,如果談璽沒有剃掉長發,說不定她會多粘他一會兒,但現在她只想趕快忘掉這場「惡夢」,等一覺醒來她眼前就又會出現她最愛的阿璽。
「別哭,鈺堇,我會心疼的。」談璽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
「我沒有哭啊!」鐘鈺堇否認,她根本沒發覺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泛濫,只覺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談璽直視著她的眼眸,承諾著。
事實上,談璽也果然很快就回來了。
入伍之後,經過新兵訓練,談璽便被分發到北部市區的營地,與兩家的所在地只距離十五分鐘的車程,加上分派的單位十分輕松,又是上下班制,讓他幾乎可以天天回家吃晚飯。
根本就像沒有離開一樣。
~~~
「阿璽!」鐘鈺堇撲入談璽的懷抱中,像只小貓般地膩在他的懷里撒嬌。
「好了、好了,我還有事要做呢!別再纏著我了。你不是還有一場彩排嗎?」談璽無奈地伸手輕擁著鐘鈺堇,看著眼前尚待修改的新裝,看來今天恐怕又要熬夜了。
當完兵的談璽又恢復長發飄逸的瀟灑,只因為鐘鈺堇喜歡看他這個模樣。
而談璽也進入父親經營的工作室,以實力迅速成為主力的服裝設計師,開始他的事業,已經辦過數場成功的服裝發表會,鐘鈺堇就如曾經承諾過的,以當紅的姿態擔任主秀,相輔相成的兩人順利地打下一片天地,談璽的作品向來是讓伸展台上的鐘鈺堇更加耀眼的主要功臣。
不過,耀眼的可不只是鐘鈺堇一人而已。
蓄回長發的談璽比以前更「美」,中性化的裝扮與完美的五官讓他成為許多男女愛慕的對象,由于業界中常有許多同性戀情的事跡傳出,因此不管對象是男是女,都對他有異常的「興趣」,幸好談璽的意志「堅貞」,不論任何人的明示暗示,都無法得到他的回應。
因為他的心早就有了主人。
「人家彩排早就結束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鐘鈺堇嘟著嘴抱怨道。
「怎麼會呢?我不是最疼你的嗎?」談璽可不接受這樣的冤枉。
「你只是嘴巴說說而已。」她一臉不悅,「不然你怎麼都不問我的工作怎麼樣?就只顧著你自己的事。」
「好好好,我陪你聊天,這總可以了吧?」談璽舉白旗投降,面對愛嬌的她,他是怎麼也無法放著不管。
「哼!這麼勉強。」鐘鈺堇嘟囔著,「沒誠意。」
「不勉強、不勉強。」他陪著笑臉,「陪鈺堇聊天是我最快樂的事,怎麼會勉強呢?」
鐘鈺堇這才輕笑出聲,「這還差不多。」
談璽一把將她拉下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與她親見地頰貼頰,「今天工作時發生了什麼事嗎?」
鐘鈺堇舒服地賴在他的懷中,「阿璽,我告訴你喔……」她說了一堆工作時發生的趣事,只有談璽是她最想分享的對象。
「對了!大後天我要和幾個好朋友一起吃頓飯,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讓你見見她們。」
「這有什麼問題?」談璽愉快地答應,「你的好朋友當然也是我的。」
鐘鈺堇輕聲笑著,「她們看到你的時候一定會很驚訝。」
珍、雅俐、菲妮三個一直對「璽兒」這個新進的設計師相當有興趣,因為听說「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只是無緣親見,鐘鈺堇也沒有透露過談璽與自己的關系。
談璽對任何人的訝異都無所謂,只是摟著鐘鈺堇問︰「鈺堇,我們什麼時候才要舉行正式的婚禮呢?」
他是不很急啦!不過家里那幾個都快等不及了,尤其是那個當媽的,看到他就嘆氣,讓他想假裝沒這回事都不成。反正只要開口問問,到時再推托未來老婆不同意就行了。
「好吧。」
「啥?你說什麼?」她的反應讓談璽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
鐘鈺堇嬌媚地笑著,「是時候了。還是,」她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你只是想听我拒絕而已?」
「不不不!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可是你怎麼會……我是說……」談璽語無倫次地道,就是說不清自己的意思。
「沒辦法啊。」鐘鈺堇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骯,道︰「這里有個人急著要出來嘛!」
「你……」他張口結舌,一臉蠢相地瞪著她,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已經……有……有了……」
「你干麼這麼緊張啊?我們幾乎每天晚上都那麼‘努力’,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嘛!難道你不想要嗎?」鐘鈺堇有些哀怨地看他。
「我要!我要!」談璽認真地宣告,「我剛剛只是太意外了,天啊!我要做爸爸了,那婚禮可要快點舉行才成……」
「喂,你很現實喔!」鐘鈺堇有些不滿,「每次求婚都那麼敷衍,知道有孩子才積極,過分!」
「不、不是!」談璽為自己辯解,索性拉著她到他專屬工作室旁的小房間。
「這……」鐘鈺堇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個小房間,一則是沒有必要、二來是談璽老是神秘地將這扇門關得死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進來過。
一件套在人形架上的白紗禮服就這麼靜靜地出現在眼前。
「這是我為你設計的結婚禮服。」談璽自她身後緊緊地摟著她,深情地說︰「喜歡嗎?」
「好美。」鐘鈺堇輕嘆著,現在她知道談璽為什麼會那麼說了,「我一定要在身材沒變形之前穿上它!」
談璽微笑,「我只會為一個女人設計婚紗,我希望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沒有人能比得過你。」
鐘鈺堇轉身回擁著他,感動地道︰「擁有你的愛,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麼,我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吧。」他迫不及待地要讓所有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悅、他終于能將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了!
「別急嘛!」鐘鈺堇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你不覺得在讓其他人打擾我們的世界之前,應該多把握一點獨處的時間嗎?」
談璽眨了眨眼,會意地笑笑,「說得也是。」
「那……」鐘鈺堇望著他的雙眸中有著甜蜜與喜悅,談璽不用她催促,低頭將唇靠向她的。
「我愛你。」他的唇吻上了她。
而在工作室的門縫,瞬間閃過一道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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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一向有如燎原野火,只要有一點星星火光,很快就會成為眾人口耳相傳的小道消息,而且愈傳愈夸張,在當事人都還不清楚的時候,便已傳遍所有不明所以的人們耳中。
「蘇,你可來了。」
鐘鈺堇一手與談璽緊緊交握,一面愉快地向著三個已經坐定位的好友揮手招呼,「抱歉,我來遲了。」
「我不覺得你真有抱歉的意思。」菲妮淡然地開口。
「哎呀!晚點到才有主角的味道嘛!」鐘鈺堇嘻嘻地笑著,順便招來服務生,準備點菜祭祭五髒廟。
「以前遲到的都是珍,現在你要繼承她的位置嗎?」雅俐媚然微笑,「那很簡單,只要負責我們這一桌的帳單,絕對沒有人會跟你搶著當主角。」
她們四人是鉤心斗角的模特兒界中,難得真心相交的好友,在業界中俗稱「四人幫」,四人均是頗負盛名的當紅名模,只除了珍已退下伸展台,轉為從事幕後工作,但四人的友誼仍是歷久彌新,並未因此變得淡薄。
每月一次的聚會也一直持續著,不管各自有多忙碌,但到了約定的時間一定都會到場。
「真謝謝你喔!」鐘鈺堇皺了皺鼻頭,看著靜坐一旁、小骯明顯突出的珍,「咦?珍,你家那個小老公怎麼舍得放著你這預產期將近的老婆不管啊?」
珍微微一笑,「我把他趕走了,等我打電話才來接我,最近他老是緊張兮兮的,煩都煩死人了,咱們姊妹的聚會總不能老是讓他跟前眼後的。」雖然是抱怨,但她臉上的神情仍是甜蜜的。
「說得也是,旁邊多個男人還真有點礙手礙腳的。」鐘鈺堇也毫不客氣地道。
「鈺堇……」談璽這時不得不出聲了。
「哎呀!人家不是說你啦!」鐘鈺堇伸了伸舌頭,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
「蘇,你還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雅俐好奇地看著一直陪在鐘鈺堇身旁的「美人」,當鐘鈺堇一出現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就是傳言中的那個人嗎?」
「什麼傳言?」比較起來,處于半退隱狀態的珍消息比較不靈通,常需要與幾個好友「互通有無」。
「你還沒听說嗎?」菲妮解說,「‘听說’咱們的蘇小妹妹最近跟某人正打得火熱,在人家的工作室里就辦起事來了。」
四人之中就數鐘鈺堇的年齡最小,常會被她們戲稱為小妹妹。
她故意強調「听說」這兩個字,看著鐘鈺堇曖昧地笑著,「蘇,有沒有這回事啊?」
鐘鈺堇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因為她從來沒有讓她們知道談璽的存在,她們認識的這兩年剛好是談璽當兵的時間,鐘鈺堇身邊因此呈現空虛狀態,所以她們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有對象,如今卻意外听說關于她的傳言,以好友的立場自然會有些不滿。
鐘鈺堇聳聳肩,「哪有那麼夸張啊!其實我早知道難免會有這種傳言出現,所以今天帶他過來就是要讓你們見見他的,而且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什麼事?」三個好友異口同聲地間。
「我要結婚了!而且要暫別模特兒界一陣子,好好在家里待產。」鐘鈺堇口出驚人之語。
「什麼?!」這個宣告完全出乎幾個好友的意料之外,不由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嘆。
「難不成……」雅俐看著談璽,「她……他會是孩子的爹?」
「答對了!」鐘鈺堇笑著回答,「所以我才會帶他來見你們啊!」
「他……是男的?!」珍張口結舌地瞪著談璽,三個人如出一轍的訝異神情讓鐘鈺堇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廢話!」鐘鈺堇勾著談璽的臂膀,噘著嘴,「兩個女人生得出小孩嗎?」
菲妮搖著頭,「我看得出你們是‘一對’,本來還以為…•」
初見談璽的人多半都會弄錯他的性別,而業界中有很多設計師、模特兒的確常有這種異常的戀情傳出,有些男設計師非常娘娘腔,也有把頭發削得短短的扮成男性的女模特兒,對這樣的情況大家幾乎都已經習以為常,看到談璽與鐘鈺堇之間的親昵,當然會產生誤會。
「以為我們是同性戀嗎?」鐘鈺堇的反應十分直接,「無所謂啦!反正你們也不是頭一個了,我也沒那麼多精神跟每個人解釋一遍,只要我在乎的人能夠明白就好了,所以我才會讓你們先見見他,別老是听那些不切實際的傳言,偶爾也當一下智者嘛!」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笨蛋!」雅俐沒好氣地道。
「我可沒說。」鐘鈺堇故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你自己說的。」
「你……太可惡了!」雅俐張牙舞爪地想教訓她。
談璽摟著鐘鈺堇,笑看著她的一班好友,干脆接口,「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請。」菲妮代表口話。
談璽微笑地看著鐘鈺堇的三個好友,「前兩年因為我正好在當兵,不能時時陪在鈺堇身邊,也沒有機會見各位一面,如今便在此謝謝三位在那段時間幫我照顧鈺堇,不勝感激。」
「哪里,不用客氣。」雅俐毫不謙虛,听到談璽說話的口氣,誰也不會再把他當成女人了。
「她們哪有照顧我啊!」鐘鈺堇在一旁抗議,「不欺負我就已經很好了。」
「喂,蘇,你說話可要憑點良心啊!」珍微微笑著,「如果不是我們,你怎麼知道要如何選擇好老公呢?」
「哼!」鐘鈺堇不服氣地用鼻子哼氣,「我早八百年前就挑好老公了,才不用你們多事呢!」
「哦,那麼他符合我們的標準嗎?」菲妮開口問。
「那當然!」鐘鈺堇驕傲地獻寶,朝談璽看了一眼,道︰「阿璽,告訴她們你都會些什麼。」
談璽曾听鐘鈺堇說過珍的婚姻是如何展開的,便微笑地說︰「我會縫紉、刺繡、做一桌好菜,家事幾乎都是由我一手包辦,而且溫柔、體貼,任何事都以鈺堇為主,這樣可以算合格了嗎?」
雅俐點了點頭,「嗯,不錯,果然符合我們‘大女人俱樂部’的宗旨,蘇,沒想到你比珍還厲害,居然從小就開始培養人才了。」
「那還用說!」鐘鈺堇得意地道,「你們現在才知道我是元祖宗師嗎?要拜師的就快點來,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報名費就打個八折好了。」
「你還真敢說啊!」菲妮哼了兩聲,「把一個好男人藏了這麼久,都不敢讓我們知道,現在居然還想叫我們拜師?」
鐘鈺堇理直氣壯地挺胸,「雖然說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但這可是兩回事,萬一你們看上了我的阿璽,豈不是教我兩面為難嗎?當然得先藏好才行。」
珍瞧著她的模樣不禁噗哧一笑,「我真是敗給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高明,實在令我甘拜下風。」
「知道就好。」鐘鈺堇嘻笑著。
「喂,才夸你幾句尾椎都翹起來了。」雅俐咧嘴笑道,「你可別小看了我們,若要找個‘小男人’來服侍自己,我和菲妮不見得會輸給你們呢!」
「哦?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嘍!」鐘鈺堇故作期待的表情。
「呃……」雅俐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與埋怨地看著她的菲妮面面相覷,她們現在這種單身女貴族的生活過得正是愜意自在,何必自找麻煩地多個人來攪和。
「你可別說後悔了喔!」鐘鈺堇故意說著。
「我……我哪有。」雅俐死要面子地不肯改口。
「雅俐,就算你真要去找男人,也不用把我一起拖下水吧?」菲妮發出抗議。
「不管,要死大家一起死,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落單吧。」雅俐一副很好心的樣子,其實只是要拉個墊背的罷了。
「你們不用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身邊有個人照顧又不是什麼壞事,何況以你們的個性,有哪個男人壓得過你們,別被欺負就很好了。」珍在一旁搭腔,「而且你們不也說過嗎?男人是用來寵自己的,難不成你們連給自己找個好老公都做不到嗎?」
「對啊、對啊!」鐘鈺堇也跟著道,「你們該不會連這一點都辦不到吧?」
「別說了,這種無趣的激將法你們也使得出來,真是佩服。」菲妮口吻淡淡地表示,「我接受挑戰就是了,反正我也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才受得了我。」
連菲妮都這麼說了,雅俐也不好退縮,只好道︰「看來,真的有人要倒霉了。」
談璽與鐘鈺堇相視一笑,互握的雙手更緊了一些。
他相信,踫上她們的男人絕對不會太好過的——就像他一樣。
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也會跟他一樣,甘之如飴。
*想知道鐘鈺堇的模特兒好友燕珍沁與聞人裴的浪漫情事,請看《買個情郎愛一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