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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的天菜 第11章(1)

情人吵架會在哪里和好呢?

通常在床上,祈煜翔和苗秀芝也不例外。

那天祈煜翔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了,默然站在窗邊的苗秀芝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窗外,臉色蒼白,四肢僵硬。

自知不對的祈煜翔主動走過來道歉,他不只沒遵守和小佷女的約定,還把答應女友的事拋諸腦後,他做得最錯的是把兩人扔下,沒趕得及最後送別,失信于最愛的兩個人。

他不是不想趕回來,可是高茵琦一直抱著肚子喊痛,他要送她到醫院她不肯,只說歇一會就不疼了,說是受到驚嚇才心神不寧,想他陪伴緩緩神。

待到黃昏她又喊餓,麻煩他帶她到福華飯店吃牛排,想吃肉的孩子才長得健康。

這一吃吃到晚上九點,高茵琦很秀氣的小口吃著,細嚼慢咽,一口肉要嚼五十下才吞,她說嚼細點孩子才好吸收,他只好一邊看表,一邊慢慢等她吃完好送她回家。

而後她又不安心的要他查看門窗,害怕再有小偷上門,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

一直等到她累得睡著了他才有機會離開。

但是一回到家踫到女友的手,他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冰得像會凍人似的,他慌張的搓揉了十幾分鐘才回溫,緊緊的抱著她說了十幾句對不起。

「芝芝,我知道我做得有點過了,但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要我不管我做不到,你別和我嘔氣了,頂多下一次我會衡量自己的能耐,真能幫上忙才去。」稍晚,兩人躺在床上,祈煜翔率先開口。

「她說的話你深信不疑,我說的話你卻不肯听,認為我無理取鬧,煜翔,你可以問問你的心嗎?你愛的到底是誰?」因為一個孩子就能是非不分了嗎?

他一听,很緊張的翻過身,將女友緊緊摟在懷里。「我听我听,你說的話我都听,你這麼凶悍我怎麼敢不听,我愛的是你,芝芝,你絕對不可以懷疑我不愛你。」

「可是我懷疑自己對你的愛在消失,愛是相對的,我感覺不到你的愛。」她的心空蕩蕩的,像缺了一角。

愛情是甜蜜的,是歡喜的,是兩個人相愛的事實,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後,至少在愛的當下,能確實的感受到從對方傳來的愛戀,在想到那個人時會微笑。

但是她才剛嘗到一點甜蜜,隨之而來是滿嘴的苦澀和心酸,和想流而不敢流的淚水。

如果一段感情到了只有妥協和退讓的地步,那麼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委曲求全的愛情就不是愛情。

「胡說什麼?!我一直都在,你的愛也不會消失,我愛你愛得全心全意,沒有人能讓我停止愛你。」他突然有種恐慌,俯不斷親吻她冰冷的唇,雙手撫上渾圓雪峰。

他用身體的結合來連系兩人的感情,他愛得那麼深,愛得那麼濃,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一直都在?」她輕輕的笑了,笑聲空洞而嘲諷。

她徹夜不眠等他的時候他在哪里?

她點著蠟燭準備為他慶生的時候他在哪里?

她深夜晚歸被人跟蹤的時候他在哪里?

她等他回家吃飯等到胃痛的時候他又在哪里?

一次次的缺席,一次次的不在,他到底在哪里?

那個答案兩人都清楚,她不問,就等著他說。

但是他說了,又是令人傷心的開始,他永遠抓不到重點在哪里,只听得見嚶嚶哭聲。

「芝芝,不要嚇我,我真的只愛你一人,琦椅她只是學妹,我和她早就過去了,我不愛她,連喜歡也不是,我不過是可憐她的孩子沒有父親。」他親著、吻著,解開她單薄的上衣,輕撫她微顫的身軀。

又是孩子,她听得厭煩了。「琦琦?」之前還喊茵琦學妹,才過沒幾天就改口了。

「是茵琦學妹,我知道你認為前女友是愛情進行式的破壞者,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認識她後就曉得她其實沒那麼糟糕,就是運氣差了點,老是踫到不對的男人……」他極力為高茵琦辯白,實際上是安撫女友,藉此告訴她前女友構不成威脅,他從未放在心上。

還保證?早就信用破產的男人……等等,認識?!

苗秀芝微眯的貓眸閃過一絲亮光,現在放棄還太早,至少要等她看過那位高茵綺學妹再說,沒真正交手哪知高下,她總要知道自己的敵人是什麼貨色,把男友拱手讓人太窩囊,好歹也要踩人一腳。

思及此,她反將滿臉焦慮的祈煜翔壓在身下,慢條斯理的解開他的衣服,眼眸如絲的帶著勾人媚色,把男友勾得又驚又喜,兩臂一攤任其擺布。

她是一只貓,爪子輕輕撩撥,從男人上下滑動的喉結往下撓,來到結實的肩,撫向寬厚的胸膛。

粉舌妖嬈輕吐,似滑溜的小蛇舌忝過微帶咸味的皮膚,讓男人古銅色的身軀微微一顫,粗喘的申吟聲由他口中溢出,賁張的肌肉明顯一緊,線條分明。

終極的懲罰尚未到來,貓女郎的五爪握住那昂然的火熱,很輕很慢的套弄,又突然握緊……

「芝芝……」她上哪學來這折磨人的招數?他快受不了。

「慢慢來,不要急,有趣的還在後頭。」苗秀芝動作很輕很慢,似要讓他受不了。

她惡劣的想著,如果這時候手機鈴聲又響起,他是會選擇繼續,還是忍著匆忙起身,迫不及待的趕赴可憐又遇人不淑的茵琦學妹住處?

或許是報復時刻來臨,心里才想完,美妙的音樂鈴聲真的響起,讓即將奔向天堂的祈煜翔臉色一僵,額頭的汗水凝成水珠,流下他漲紅的臉龐。

「不要停,芝芝……」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停下來,他會死……

「這樣好嗎?是你連吃湯圓都會噎死的柔弱學妹,你還不趕快接手機,說不定天花板掉下來像老虎一樣大的壁虎,正壓在她可憐的肚皮上,等著超人一般的你去英雄救美。」果然世上是有報應的,教人想放聲大笑。

「芝芝……」祈煜翔滿臉通紅,喘得粗啞的呼吸聲幾近嘶吼。

「不好意思,我不耽誤你了,孩子要緊,千萬不能有一絲損傷,你趕緊起身著衣去看看,別又是沒了心跳聲。」她笑著看了他一柱擎天的下半身一眼,單腳跳下床。

好痛快,這口怨氣終于出了。

「你——」他咬著牙,瞪向彎身穿裙、扣上拉勾的曼妙背影,一用力便把嘴唇咬破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祈煜翔狼狽不已的往浴室沖,隱隱約約的傳來暗啞的低喘,在一聲宛如動物的獸吼後,一身濕的男人神色陰霾的走出浴室,臉上猶帶幾分羞惱。

「早去早回,記得替我帶一份早餐,我要燒餅夾油條、一杯熱豆漿。」她不要再等他了,要按照以往的作息早睡早起,沒有人值得她這樣傷害自己來等候,她要更愛自己。

苗秀芝想通了,他再勤往那女人的居處跑也不可能會愛上她,一個懷著身孕的孕婦肚子里裝的是別的男人的小孩,他還沒大度到願意當現成的爸爸,為了孩子接納孩子的媽。

所謂一碼歸一碼,孩子是孩子,學妹是學妹,他不會混為一談,唯獨這心軟的個性改不了,他可以同情未出世的孩子,卻不會憐憫造成這結果的母親,凡事有因才有果。

所以她也不管他們了,他肯回來當撿到,一出去就當丟掉,她何必為了這場可笑的鬧劇苦了自己,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如果覺得戲不好看就走了,誰想翻騰由誰去,她開開心心做她自己就好。

愛情有酸、甜、苦、辣、澀五味,身為自己的主宰,她有選擇吃或不吃的權利。

「早去早回?」早點去,早上回來的意思嗎?她就這麼不相信他?!臉色一沉,越想越悶,隱隱的惱意由喉口發出,他不加思索的拉起女友的手。「你跟我去。」

「我跟你去?」她一怔。

「反正你已經不用在家帶小孩,正好跟我去瞧瞧,免得你一個人胡思亂想,疑心這、疑心那的吃干醋。」他想只要她親自走一趟就不會老和他吵,她也在場就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想了一下。「也好,我也對你放不下的前女友頗感好奇,想見識她到底有多可憐。」

他一听,沒好氣的一瞪,對她的取笑不發表響應。

兩人有默契的換上外出服,以款式和顏色來說有點類似情人裝,不過他們自己並不覺得,只是喜好相同罷了。

斑茵琦的住處是大地房屋名下的房子,十七層樓高的公寓式大廈,每層以大小坪數隔成好幾戶,出入嚴格控管,七部電梯都裝有監視器,她住的是九樓。

和祈煜翔住的地方相比當然是小了很多,不到三分之一,但是對單身女人來說已經足夠了,苗秀芝之前的租屋處還沒這大呢。

獨立的蔚房和衛浴設施,客廳和餐廳采開放式,僅用玻璃隔開兩個空間,通行的路線十分順暢,不會造成孕婦任何的阻礙,地上鋪的是防滑的止滑墊。

按下門鈴響起不到幾秒,姜黃色的門板迅速被拉開,看不出有任何動作遲緩的縴柔身影看也不看來者就飛撲而來,楚楚可憐的明媚大眼噙著淚珠,要掉不掉、恰到好處的盈滿眼眶。

最重要的是她穿著一件幾可透視的薄紗睡衣,屋內的燈光往外照射,彷若沒穿的玲瓏胴體一目了然,充滿勾引意味,令男人瞧了無不血脈賁張,血氣往下月復沖。苗秀芝傻眼,有些佩服她不顧一切的勇氣。

祈煜翔怔愕,不敢相信她會穿得這麼清涼,他特別帶了女友前來,她這一副等待情人來探的模樣,教他怎麼和女友解釋,她就非要拆他的台不可嗎?

這讓他有些懊惱,若是沒有好理由,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好不容易讓女友相信的品格化為烏有。

「我是不介意你穿著一身若隱若現的透明薄紗來歡迎我,不過我們畢竟不熟,你的熱情奔放我消受不了。」

正覺得手感不對,柔軟得不像男人,又听見女人的輕嗓,高茵琦神情一變,倏地退開,滿是戒心的問︰「你是誰?」

「我……」苗秀芝本想笑稱是來推銷衛生棉的路人甲,但身後的男人早她一步開口。

「茵埼學妹,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苗秀芝,苗圃的苗,秀氣的秀,芝蘭生香的芝,她比你小一歲,你可以喊她苗小姐。芝芝,她就是茵琦學妹。」

祈煜翔面無表情的為兩人介紹,視線一直偏向左邊,看著插上粉紅玫瑰的仿古青花瓷,明顯的避開右手邊高茵琦暴露的穿著,有些為時已晚的避嫌。

「苗小姐,沒想到你會來,沒什麼好招待的,請你隨便坐。」主人客套的請來客進門,含淚欲滴的可憐相一轉為凌厲的妒恨,但是很快又轉成淒楚的委屈樣。

「不用客氣了,學妹小姐,你要不要去換一套適合待客的服裝?畢竟我男朋友剛在家里‘吃飽’,看到你這身因懷孕而豐腴的臃腫體態會反胃……啊!抱歉,說話太直了,懷孕是好事,我絕對不是說你胖得見不得人。」

苗秀芝假意心直口快的暗損了高茵琦一頓,人家會裝柔弱她不會裝傻嗎?只要不傷到孩子,祈煜翔那個笨蛋肯定站在她這一邊,他還沒傻到得罪女朋友。

聞言,高茵琦立刻哭得梨花帶雨。「學長,你不要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和苗小姐的約會,只是床上有一只好大的壁虎,我不敢進去,你陪我……」

當著人家正牌女友的面,她還想行引誘的手段,白玉一般的雪臂朝祈煜翔一伸,想象先前那樣拉住他的手臂,順勢將「驚慌不已」的發顫嬌胴偎向他胸口,假裝害。

雖然她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但凹凸有致的曲線尚未變形,平坦的小骯還未隆起,加上細細描繪的明艷妝容,她有自信將男人勾得神魂顛倒,只要給她一次機會。

自認為床技過人的高茵琦妄想以性為武器,讓祈煜翔離不開她,她認為以他心軟的個性若和她上過床,必定會負起責任,那她和孩子的後半生就有了依靠,以及享用不盡的財富。

至于姓苗的女朋友她一點也看不在眼里,長相普通、言談粗鄙,大剌剌的行為和不文雅的舉止,有哪一點及得上她?根本是嬌貴的幽蘭和路邊的雜草,沒得比。

「壁虎嗎?我來我來,我在鄉下連蛇都敢抓,壁虎算什麼。」還真讓她猜中了,比老虎大的壁虎。

苗秀芝動作粗野的抓住斑茵琦伸出的藕臂,用力將她拉進「陳尸」現場,刷刷刷的抽出十幾張面紙,覆蓋在看似已經死了很久的尸體上,一卷一包,丟進馬桶沖走。

一氣呵成,利落的解決號稱很可怕的怪物。

「苗小姐,你還真不像女人,那麼恐怖的惡心東西你居然敢用手捉,換成是我早就嚇個半死,沒有學長陪在身邊我一整晚都不敢睡。」高茵琦挑釁的瞟了一眼,暗諷她不是女人,男人見了就怕。

「那你以前是怎麼過的?女人呀,不要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尤其是別人的男人,再怎麼覬覦也不會是你的。」她沒猜錯,這個女人城府很深,又善于做作,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迷惑保護欲過盛的男人。

不冷不熱的譏誚讓高茵琦先是冷厲一瞪,繼而往床尾一倒,口中發出畏懼的尖叫,「啊——你……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跟學長真的沒什麼,你誤會了,他只是可憐我而已,我沒有要搶你的男朋友……」

「發生什麼事,我听見尖叫聲……琦琦怎麼了?為什麼倒在地上?!」听到尖銳叫聲的祈煜翔沖了進來,一眼就看見抱著肚子申吟的高茵琦,他急忙伸手要扶,但女友一聲輕哼讓他僵在現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斑茵琦佯裝堅強的忍著淚。「苗小姐不是故意推我的,她以為我和學長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一時情緒不穩才推了我一下。」

「芝芝,你……」他眼露責備,認為她醋勁不該這麼大,傷了高茵琦沒關系,不要連累她月復中胎兒。

「我沒有推她,是她裝模作樣想陷害我,祈煜翔,你要信了她的話,我和你之間真的無話可說。」苗秀芝坦蕩的眼中有著憤怒,她看見他眼里的遲疑。

「芝芝,她懷孕了,你不要為難她……」一邊是心愛的女友,一邊是懷有愧疚的學妹,他袒護誰都不對。

「我為難她?!」她氣到極點,重哼一聲。「好呀!她說我推她,那她敢月兌下那身睡衣檢驗嗎?如果我真的有推她,那麼她的身上將有我的指紋。」

話一出,在場的其他兩人全都怔住,高茵琦更是心虛的低下頭,她根本不敢應聲,若是照苗秀芝所言去做,她所說的謊言將會全部被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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