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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朕吃到了 第6章(2)

朱赫這才脊背一涼,前後想想才算回過神來。

皇後字字句句可不都是在挑撥自己跟文知藝鬧事嗎?

她剛才說的萬一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她可吃不完兜著走,而且那些話不單皇後、文貴妃听到,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若說現在大家都嫉恨文知藝,可以前的自己也是她們的嫉妒對象啊!她也經常得罪人,保不準誰就暗地里給她一刀,昨日皇上就訓斥了她,今天再听她說這樣的話,只會更加厭惡她!

可讓她向那賤貨道歉低頭?

絕對不可能!

不管章京氏如何拽朱赫的袖子,她就僵硬地站在那里,直到大家都散了,她仍是一個抱歉都沒說出口。

文知藝帶著文畫和陳嬤嬤出了皇後的寢宮,文畫這才憤憤不平地說朱赫霸道,連老成的陳嬤嬤也覺得實在過分。

「娘娘,咱們就算再伏低做小,那個朱貴妃都能雞蛋里挑骨頭。她要想搶你的寵,去對著皇上使勁嘛,何必給你使絆子?」

文知藝輕輕一笑,淡淡說道︰「她這種的反倒沒什麼,壞心眼我還能看得出來,只怕有那不會叫的狗,一咬起人來才要命呢。」

文畫被主子一句雲淡風輕又意有所指的話弄得模不著頭腦,詢問地看向陳嬤嬤。

陳嬤嬤不敢吱聲,只指了指皇後寢宮的方向。

文畫這才恍然大悟。「娘娘,你是指……」

文知藝不準她說出來,只囑咐兩個最親近的人。「以後萬不可與皇後和朱貴妃的人頂撞,萬事都要忍,我們才能在這個宮里好好活下去。」

陳嬤嬤和文畫齊聲道︰「娘娘放心,奴婢知曉了。」

這邊皇後的請安才散,皇帝那邊就接到了匯報。

同福一五一十地把眾位妃嬪說的話都告知鬼戎,鬼戎听到娜仁的話便臉色沉郁,不知在想什麼,听到朱赫所言,又氣得一下子站起身。

「這個愛嫉恨的女人,光會欺負弱小,竟然還怨起朕來了。朕的人豈是那些徒有其表的敗絮能比得上的?!」這敗絮自然指的就是文知藝的姐姐文知書了。「那文貴妃又怎麼說?」

同福趕緊把文知藝後面說的一番話學了一遍,鬼戎眼里立刻有了笑意,到最後听說文知藝夸他是英雄、天上的雄鷹,又假托他的名義歸還了宮印等,更是露出得意又滿意的表情。

他心情頗好地對同福炫耀,「看到沒?只有她一個知曉朕的想法,又明事理,知道給朕做面子。朕成天那麼多事,哪里會去管後宮的事?但她一點也不貪戀權勢,皇後才進宮第二日,就把手里的東西都交了出去,真是個小傻瓜,也不為自己多想想,朕怎麼能不多疼著點?」

皇上這算是信任他了,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就算這話听得同福下巴都要掉下來,但還是維持著一個奴才應有的表情,仔細傾听,再適時表現出同意的模樣。

「皇上說的是,奴才在後宮伺候這麼久了,就從沒見過像文貴妃娘娘這般好的。」

表戎聞言笑了,不過沒一會兒想到娜仁和朱赫,臉又冷了下來。

同福也不知道主子這又是怎麼了,也不敢打擾,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著去了。

今日晨起,文知藝醒得比平日早些,一睜眼,竟見到鬼戎還在。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就問鬼戎,「萬歲爺今日不用上早朝嗎?」

表戎正站在床榻側,讓陳嬤嬤伺候他穿龍袍。見她醒了,就轉頭對她笑。「今日晚些無妨。」

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嗎?

文知藝也沒仔細琢磨,就接手陳嬤嬤的活,跪在床邊幫鬼戎穿衣服,戴肩領的時候,為了配合她現在的跪姿,他還特意彎了腰遷就她。

文知藝笑出聲來。「萬歲爺這姿勢可好?」

「調皮,竟然敢調侃朕。」鬼戎將她攬近些,低頭看著她仔細給他系腰帶,然後把自己親手給他繡的香囊掛在腰上。

「萬歲爺仔細些,這次的香囊可別再掉了。」文知藝系完香囊,抬頭看他,眼楮里閃著點點的光,映著她雪白的小臉,煞是美麗純淨。

他忍不住就低下頭去,高大頎長的身軀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罩住,吻上她的小嘴。

在一大早,趁服侍的奴才們不注意偷個香吻,看著她整張小臉漸漸被羞澀暈滿紅霞,他的心情是再好不過了。

等終于親夠了,看她快喘不過氣來,他才大發慈悲地放了她。

「你的萬歲爺什麼時候丟過你親手做的東西了?還不是你鬧著朕玩,把那香囊藏起來,故意不讓朕找到。」他捏捏她雪女敕的臉頰。

「是不是不好意思送新的香囊給朕,故意找借口?」

文知藝忍不住氣呼呼地鼓起嘴巴,嬌聲道︰「臣妾什麼時候藏了?萬歲爺就會冤枉人。」

表戎見她不承認,就撲上去呵她的癢,她全身都很敏感,立時尖叫起來,在床上像尾離了水兒的魚兒般扭個不停。

「看朕給你找出來!壞丫頭,那個香囊不想給朕是不是?朕非要找出來!」鬼戎上下搔她的癢,把她的小身子在床上翻了天的倒騰。

「呀!臣妾、臣妾沒有……」

「你剛才偷偷藏起來,當朕沒看見嗎?!」他大手從她的襟口翻出了那個失蹤的香囊,心道小狐狸弄的這些小動作真是培養情趣用的,這不就現成的例子嗎?

表戎把香囊扔到一邊,一雙虎目射出熾熱的光芒,緊緊鎖住壓在身下衣衫不整的小女人,見她俏臉粉紅,羅衫凌亂,前襟有些敞開,里面水綠色的肚兜上一雙鴛鴦好不恩愛,裹著她兩團嬌軟,烏黑的長發散亂在大紅枕上,把他迷得一陣心跳快得離譜。

「朕真不想離開你。」

她吃吃笑著。「不行,你可是皇上呢,哪能整天就想著吃臣妾的胭脂。」

「嗯,是想整天只吃著你的胭脂沒錯,你小嘴上的胭脂怎麼就那麼香甜呢。」

說著,他又吻上來,凶猛的吻吮得她唇瓣都有些麻了,侵略性十足,一雙大手也覆上了她的胸口,毫不憐惜地揉捏。

唇移到她耳邊時,他呼出的熱氣噴到她臉側,讓她敏感地起了雞皮疙瘩。

「你那里長大好多,都是朕的功勞。」

「怎麼是萬歲爺的功勞了?」她盡量克服羞澀,小聲反駁。「是臣妾自己身體發育,萬歲爺真壞,連這樣的功勞都要搶。」

「沒有你的萬歲爺疼你,你能長大這麼多?行房時也不再喊疼了,朕的小藝娘到底是長大了呀。」

這男人實在太色太壞了,文知藝徹底敗下陣來,不好意思反駁,只垂了長長的睫毛,露出嬌態來。

表戎與她纏綿不斷,外面的同福便大著膽子催人。「皇上,早膳到了。」

「傳進來吧。」他自己起身不算,還要硬拉著她一起起來。

文知藝拗不過他,只得叫陳嬤嬤和文畫伺候她穿衣梳妝。

表戎見飯菜還沒擺好,就饒富興味地站在她後面看她打扮,一邊跟她閑話家常,「藝娘可知為什麼近日朕去得晚些也無妨?」

文知藝就在鏡子里瞥了他一眼。「為何?」

「十月初八快到了,大夏人大概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日子,但卻是我們青金的大節日,叫「旅慶節」,藝娘可知道?」

表戎讓文畫到一邊去,親手拿了一朵素淨的芍藥絹花插在她鬢邊,離開時親了親她的鬢角。

她甜笑著望了他一眼,答道「臣妾以前在書里看過,大約記得是青金部族第一次統一的日子,是青金最重要的節日。」

「正是,朕昨日提起,還有些大夏臣子奏議反對,說這個日子並不是三族共有的,勞民傷財,讓朕三思。」

表戎說著,臉就有點陰沉。「你們大夏人說祖宗規制不可變,難道朕這里的規制就要廢除了嗎?那跟著朕打江山的青金兄弟會有多寒心?」

這個文知藝真不好置喙,便不接這個話題,岔開道︰「那皇上今日不早朝是生那些臣子的悶氣了?」

她只是開玩笑,沒想到鬼戎真的「哼」了一聲,牽起她的手走到外室用膳。

「朕只是讓他們好好在宮里的書庫看看典籍,學學聖人的禮儀和規矩,他們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

說完,便看到文知藝坐在那兒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他安撫地拍拍她。「莫怕,你父親還不敢直接跳出來跟朕對著干。」

文知藝這才放心,他父親善鑽營,是那種順勢而為的人,給的權力太大,他一定會鬧出亂子,雖然皇上上次給了定心丸,她還是有些擔憂。

「那臣妾就放心了。臣妾不求家族榮耀富貴,那些都是虛的,只求父親母親能安安穩穩到老便是。」

表戎點了點頭,給她夾了菜。「等旅慶節那日,你叫你的母親和姐妹進宮來,好好熱鬧熱鬧。」

文知藝的筷子停了下來,鬼戎有所感,捏了捏她的小臉,深邃的眼楮看著她道︰「你親生的姨娘也叫進來一起。」

文知藝心猛地一縮,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在鬼戎還沒反應過來前,她已蹲跪在他膝前,想開口表達自己有多麼感激、多麼感動,但心里翻騰得厲害,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表戎趕緊扶她起來,手指將她臉頰上的淚拭干。「這是好事,怎麼就哭了?」

她主動偎到他懷里。「臣妾是感動,覺得皇上對臣妾實在太好了。」

表戎暗訝,只不過叫她姨娘進宮來陪陪她說話,他一抬手的事而已,就讓她這樣感動,她也太容易滿足了吧,遂拍拍她肩膀。

「你若喜歡,常常叫你姨娘進宮便是,不值得你掉淚。」

想了想,文知藝還是搖搖頭。「臣妾先謝謝皇上,但臣妾已是皇上的人,招人進宮總要符合規矩,姨娘畢竟只是父親的妾,臣妾就算再想也不能壞了規矩。這次能趁著宮里大宴讓她進來看看,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表戎不由得笑她。「你這小迸板,成天追著朕規矩來規矩去的,什麼規矩到你那里都比天還大了,連朕都要拘著。」

文知藝橋嗔地瞪了他一眼,很有理地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兒個臣妾倚仗著皇上的寵,在這宮闈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明兒個誰再被皇上寵上,比照著臣妾來,這宮里就沒規矩了。若讓臣子們知道,要怎麼看皇上?一屋都治不好,怎麼治理天下?」

他無奈地說︰「你呀,朕寵你一個就夠了,哪還有余力再去寵別人?朕看先治治你這個牙尖嘴利的小東西才成,免得什麼道理都被你佔了去!」說著,就用大手捏著她的小下巴,作勢要抽打兩下。

文知藝見他心情好,臉上表情也是玩鬧的樣子,大著膽子,輕輕咬他的虎口,把鬼戎弄得心口酥麻一片,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那後宮的印記真不該還給皇後,讓你這個不近人情的小迸板管著才是,就算管出事情來,鬧到朕面前,這張小嘴把理都佔全了,朕也要被你唬住,什麼都向著你。」

這個她可不敢接話。

皇上這麼說雖然有些玩笑性質在內,也是因為皇後不熟悉宮務,這段時間三天兩頭出錯,雖沒出什麼大亂子,可小錯不斷,不是月俸分錯了,就是膳食沒按照位分來,皇上知道後,每次就要在她面前說幾句「皇後精明的都不是地方」、「沒腦子,蠢。」之類的話

「朕讓你協理六宮事宜可好?」這話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有此意。

文知藝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奴懶得很,沒事就喜歡看看書,曬曬太陽,繡繡花,整天沒事想想做什麼好吃的喂飽萬歲爺,等著萬歲爺晚上來奴這里說話。」

「藝娘過得好悠閑啊,朕都有些眼紅了。」

她于是昂起小下巴,仿佛多了不起似的。「這點萬歲爺可是比不上奴,奴有個努力的好丈夫依靠,才能過得如此愜意,萬歲爺要去哪里找依靠呢?」

表戎的眼神深邃起來,明顯被她的話感動了,臉上也不是平時那種看不出太多情緒的表情。

這樣的他,看起來有些像孩子。

文知藝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用瘦弱的雙手圈住他,讓兩人靠得更近。

他親了她雪頰一下,低頭深深地看她。「朕有藝娘可以依靠,藝娘只要永遠這樣依靠著朕,朕就覺得很開心了。」

文知藝傻傻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隱晦地示愛了,心髒跳得厲害,聲音大得嚇人,他們靠那麼近,真不曉得他有沒有听見這聲音。

看她那傻樣,鬼戎貼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楮。「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誰吃掉了?」

她這才找回說話能力,可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一句,臉兒先紅了,實在是這人的眼光讓人招架不住,那麼深邃又充滿情意,讓人心里竊喜的同時,又慌得不成樣子。

她腦子里亂糟糟,也說不出什麼,哼哼唧唧半天,再不敢看他,垂了腦袋,細細地「嗯」了一聲。

他起了逗她的。「嗯什麼?藝娘是願意當朕的依靠,也願意什麼都依著朕了?」

「奴都听萬歲爺的。」她才點完頭,就覺得不對,怎麼變成什麼都依著他了?

傻乎乎地抬起頭,她眼帶疑慮地看著他,但都點過頭了,也不敢說什麼辯駁的話。他是皇上啊,自然什麼都要依著他,可又覺得自己被,惡了。

他笑了,眉眼都仿佛要飛起來一般,抱著她舒心地道︰「咱們以後就要這樣,有什麼話都要告訴朕,朕有煩惱也告訴你,不能互相瞞著,生了戒心。」

這樣,她會越來越依賴他,從而愛上他吧?

在權力的巔峰之上,在這深宮之中,有哪個女人是單純只愛他這個人的呢?爭奪他的寵愛,無非是想鞏固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他看到了她不一樣的地方,對她動了心,只希望她永遠保持這樣,讓她能在朝夕共處之中徹底地愛上他,完全成為他一個人的。

可鬼戎卻沒有想到,讓她沉淪的同時,自己也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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