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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家奴 第4章(2)

蘇蓮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里,而這個懷抱還傳來濃濃的酒氣。

死了!不會遇到個醉色鬼吧?

蘇蓮瘋狂地掙扎起來,但那摟住她的臂膀堅硬如金石一般,怎麼扳都扳不開,最後她狠狠地在此人臂上一咬,那手臂才微微放松。

趁著這個機會,蘇蓮連回頭看都沒,就要往外跑,卻被那大手再一次拎回來。不過這一次她順勢轉了個身,與那人面對面,想用力將人推開,卻在看清此人的時候,呆立當場。

自然,毫無動靜的她又被摟入那個堅實的懷抱里。

「王……王爺?」蘇蓮呆呆地看著渾身酒氣的凌庭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很眼熟。」凌庭卿一說話,就透出濃濃的酒味,眼神也有些渙散,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

「我……王爺,你認錯人了!」蘇蓮篤定他一定醉了,覺得她臉熟就隨手抓了來,于是心一橫,硬著頭皮不認。

「不,我認識你。」他茫然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看得她渾身發毛,但開口說出的話,卻令人氣結。「你是小桃紅?小春花?還是小秋月……」

听他一說就是連串的人名,而且個個听起來都是大張艷幟,令蘇蓮氣苦地鼓起臉,想都沒想就月兌口道︰「都不是!我哪有那麼俗氣的名字,我的名字可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蓮……」

「小蓮兒?」凌庭卿深沉地笑了起來,又將她摟緊了點,「小蓮兒,你若不識得本王,又怎麼會喚我王爺呢?」

蘇蓮一听,不由得張口結舌,但對有些遲鈍的她而言,緊急的時候犯下這種錯誤,根本是無法避免的啊!

「你真的很眼熟,像是本王身邊的人……」他大手摩挲著她的女敕臉,像在欣賞她粉雕玉琢的五官似的。

蘇蓮被他模得一陣麻癢,但又不敢推開他,只希望他不要一直糾結在她的身分上,只得期期艾艾地道︰「蓮、蓮兒只是遠遠見過王爺一面,不是王爺身邊的人……」

「哦?只是見一面就記住我了,看來你很喜歡我?」

蘇蓮的臉兒浮上緋紅,似乎被他說中了心事,即使他現在酒醉搞不清楚狀況,認不出她是蘇蓮,好像也把身著女裝的她當成聆香樓的人了,但她可是清醒的呀!

「是、是啊,蓮兒……很喜歡王爺……」蘇蓮頭一低,算是藉著他酒醉的機會,說出自己的心聲。「可是王爺,不知道喜不喜歡蓮兒……」

「你怎知我不喜歡。」像在玩賞自己最心愛的寶玉,他珍而重之地抬起她的小臉,「小家碧玉,面目清麗秀美,氣質干淨可人又不失英氣……你不就是嗎?」

蘇蓮听著覺得耳熟,突然想起這段話的由來,美目中迸出欣喜,但下一刻,他的臉突然靠近她,一記深吻就覆了上來。

她的眼睜得又圓又大,不敢相信他做了什麼,而凌庭卿那強勢的吻,根本不讓她有絲毫的機會逃離,連分心都不行。他的大手撫下了她的眼,讓她閉上,接著捧著她的臉蛋,另一手勾緊她縴細的腰肢,讓她貼近了他,方便他恣意地擷取她的美好。

那如同霸王般的氣勢,潮水般的掠奪,讓她只能臣服于他的深吻之下,她如同一個被卷入漩渦的人,整個腦子昏沉沉的,除了緊抓著他這塊浮木,別無選擇。

而凌庭卿要的,可不只這樣。他將她放上了大桌,一只大手由她的後腰開始,帶著滿滿的撫模著那窈窕的嬌軀,先是揉捏著小巧而挺翹的臀,讓她下月復都忍不住生起一股令人麻癢的熱氣,接著緩緩而上,解開了她的衣帶,就這麼凶猛地探了進去,隔著內兜兒探索她未經人事的敏感地帶,要不是他一邊吻著她,相信她真的會尖叫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凌庭卿終于放開了她,眸深如海地與氣喘吁吁的她對視。她的大眼水汪汪地,已經分不出里頭飽含的是渴求,還是心怯,讓凌庭卿深呼吸了幾回,才抑止住體內熊熊的情火。

今日與她的親密接觸,引發了他的欲火焚身,這不能怪他,至今他已經看了她快六年了,等著她由一顆青澀的果子成了嬌艷欲滴的蜜桃,又難得地恢復了女裝,如今她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勾引他,他一直忍住守在她身邊沒有更進一步,卻不代表他不想入非非。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在當下將她就地正法,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就算要吃她,也要天時地利人和,至少得是她心甘情願。眼下她顯然以為他醉了,才沒有用力的掙月兌,但他要的可是兩人都清醒著、明明白白的知道擁有彼此。

他想過是否要在此時揭穿她的身分,但又覺得讓她繼續假扮小太監,逗弄著她的感覺很有趣,而且以小太監的身分,她才能隨侍在他左右,因此最後還是決定晚點再拆穿她。

「小蓮兒……別忘了,你是我的,本王已經等了了太久太久……」他捧著她的下巴,烙印似地印上一吻,隨即放開。

蘇蓮呆愣愣地任他為所欲為,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樣的對她來說,太陌生也太突然了,那不只是一道浪當面打在她頭上,而是像海嘯一般,一次將她卷入深深大海,她差點都忘了怎麼呼吸。

但他突然住了手,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希望他繼續下去,還是希望他停止。今日她原本以為自己清白不保,但搞清楚了對象是他,所以才不再掙扎,要是換了個人,她一定寧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對方踫一下。

但是兩人都已經這麼親密了,她也怕他認出自己,會不會氣她扮太監騙他……基于心虛,她一直偷覷著他的表情,判斷他是否已經酒醒,還是發現了什麼蹊蹺。

想不到,剛剛還吃足她豆腐的男人,居然砰的一聲倒在了大桌上,像是完完全全的醉倒了。

「王爺?」蘇蓮怯怯地推推他,「真醉倒了?」

「別吵!自己從後門出去。」凌庭卿隨手指了一個方向,繼續呼呼大睡。

原來這里還有後門,那她的退路就沒有問題了。只是……

水眸又瞥回凌庭卿身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蘇蓮忍不住伸手去觸模他臉上剛毅的線條,還有身上那有力緊實的肌肉,帶給她難以言喻的歡愉與剌激,方才那羞人的親熱,如流水般在她腦海里走了一遍,越回想就越令她臉紅心跳。

「討厭!臭王爺……」突然間,她賭氣似地偷打了他一下,「居然把我認成是小桃紅還小春花了,听起來就是很媚俗的名字,至少也要認成如玉吧!」

她還本能地看了下胸口,較量似地抓了兩下。「我覺得我也不輸她,王爺你說是吧?」

沒回答就是默認了。蘇蓮自我安慰完之後,也不敢多待,確認凌庭卿是真的醉翻了,她便整理了下衣著,偷偷模模地出了房間,由他指的方向溜走了。

直到房門被關上,醉趴在桌上的男人才緩緩起身,眼中灼灼的目光晶亮有神,哪里像是個醉漢。

只是凌庭卿好氣又好笑地模了模被她打了一下的肩頭,苦笑了出來。

「是不輸給如玉啊!這麼在意不早說,本王剛剛就可以證實給你看……」

龍騰王朝三百二十七年初秋,皇帝李敦業親征南疆,于鬼頭族交戰于邊境石原城外。

經過一整個冬天的休整,鬼頭族人兵強馬壯,反而是李敦業由北方京師帶到南方的軍隊,長途跋涉外又要兼顧皇帝的舒適,走走停停,花了超過四個月抵達南方

時,將士已然疲憊至極。更不用說北方的涼意入骨一到南方變成濕暖難當,水土不服比比皆是,連過得最養尊處優的李敦業都有些受不了。

這種情勢下的交戰,結果可想而知,龍騰王朝的軍隊被打得潰不成軍,石原城在一個月之內便淪陷。更慘的是,親征鬼頭族的李敦業居然落入敵人之手,該役戰死兵員數萬,官員數百,看來龍騰王朝會有好一陣子處于國力衰敗的情況下。

表頭族俘擄了最有價值的人質,自然便向龍騰獅子大開口,擔任監國的李昀碩接到父皇被擄的消息時,還同時看到了鬼頭族的勒索清單,又驚又懼的他差點直接昏過去,甚至大逆不道的想,干脆就讓父皇死在南方,他直接稱王繼位算了!

像這樣的大事,李昀碩自然不敢做主,而他優柔寡斷沒經過什麼大事的軟弱個性也在此顯露無疑,因此這件事直接提上了朝議,由百官做決定。

「該死的鬼頭族陰險狡詐,居然將父皇擄走。父皇如今在鬼頭族受難,他們乂要求大筆錢糧贖人,你們說怎麼辦?」

「啟稟太子,這皇上是一定要救的……」戶部侍郎唐謙跳了出來回答。

「廢話!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如果拿了錢糧又不放人,怎麼辦?」李昀碩現在最頭大的就是這個。

「太子殿下,臣提議不如由威盛王爺率領凌雲軍,帶著那些錢糧至鬼頭族贖回皇上,畢竟威盛王爺在南疆威名赫赫,二十一歲就大敗過鬼頭族,應有足夠的恫嚇作用。」那唐謙又說道。而他的發言也是在場眾多人的心聲。

「不行!」李昀碩想都不想就否決,「誰都可以,就他不行。」

「請殿下明示,為什麼不行?」唐謙有些不滿地皺起眉,他對皇上恭敬,不代表這位紈褲太子的自私心性他也要照單全收。

在這大殿之上,不服太子的人可多了。

「因為……因為……」李昀碩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卻忍不住在心里計較,凌庭卿的勢力與名望已經這麼大了,萬一他真把父皇無恙的帶回來,不就等于再給他機會名揚天下?

他才是太子,要名利雙收的,應該是他才對!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上的某個方向,朝那里的大臣眨了眨眼。那方站的是都察院的官員,李敦業平時上朝時若有人違背或頂撞了他的意志,他總會做這個動作,讓都察院的人出來說話。

畢竟都察院監察百官,每個官員或多或少都有把柄在他們手里,只要都察院的人說話了,官員多少會讓步。李昀碩多年跟隨父皇早朝,自然把這些小技巧都學了起來。

然而這次,都察院那方的官員竟然視而不見,一個個垂首翌,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這下可氣煞李昀碩了,平時有這種機會,他們不都搶著表現的嗎?尤其是那個都察院御史,聲音可大著呢……

思緒至此,李昀碩突然一怔——那都察院御史,不就是莊仲濤?而那個姓莊的家伙,正關在他東宮的地窖里,被嚴刑拷打中呢!

難怪都察院沒人敢出頭了,連忠于皇上的御史都被太子吊起來打了,誰知道出了頭會不會又引來什麼禍患。

這下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李昀碩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此時堂下突然傳來一個老邁清朗的聲音,立刻讓他如獲大赦。

「啟稟太子,老臣倒是有一個建議。」陰厲此時站了出來。

「太師有何高見?」李昀碩雙眼都亮了起來。

「老臣以為,這次可由太子親自運送那錢糧去迎回聖上。鬼頭族要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但若能帶回聖上,在史冊之上,必當留有太子勇敢慈孝之名。」陰厲說得極有誘惑力,正中紅心地打中了李昀碩的心思。

是啊!與其讓別人立功,不如讓自己來!

「這倒是個好方法。」即使心里已經贊成了,但表面上他仍是要裝蒜一下,這便是官場虛偽的文化。

本以為此事可以就此底定了,想不到唐謙又跳了出來。「臣以為,太師之提議,萬萬不可!」他一臉凝重,就差沒撞柱示忠了。

「先不論太子這一去,誰來監國,萬一聖上營救不成,太子也遭遇危難,那麼本朝可就群龍無首了!」

「老夫忝為太師,可代太子監國……」陰厲皺起眉,毛遂自薦,想不到又被頂了回來。

「史無前例,不可妄行。」唐謙一把撩起官袍就跪了下去。「請太子三思,此次由威盛王爺前去,才是最十拿九穩的辦法。」

李均碩正想發飆,想不到以唐謙為首,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官員都在此時站了出來,集體下跪。

「請太子三思,讓威盛王爺南行!」而且,居然眾志,心地同聲說話,這代表他們信任的,還是威盛王。

這簡直是嚴重威脅到李昀碩了,他氣得咬牙切齒,憤恨的目光射向了立于大殿一隅,雲淡風輕的凌庭卿。

可是氣歸氣,李昀碩也很清楚形勢,忠于皇族或拍馬逢迎的官員,有一大部分都跟著李敦業南征,死在石原城了,留下來的官員,幾乎都是不受待見的改革派,每回奏章都在針砭朝政,要求革新,而就算迎回了李敦業,這群官員未來也不得不暫時會成為朝中的中流砥柱。

他龍椅還沒坐熱,甚至還沒坐穩,得罪這群大臣,絕對是不聰明的事。

「好吧!」在眾人的壓力下,李昀碩再怎麼恨,也不得不妥協。「南行之事,便由威盛王爺前去,希望凌卿不要讓本宮失望。退朝!」

說完,他極沒風度地站起來走人,連給凌庭卿出來領旨的時間都沒有。

百官對此不禁大搖其頭,而陰厲則是一臉陰沉地看著這一切。至于在風暴中心的凌庭卿,卻是最自在的一個人,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蘇蓮告發莊仲濤的成果終在此時發酵,如今看起來,真是神來一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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