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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來偷妾 第8章(2)

餅了會兒,顧延霆昂首闊步的走進來,回到軟榻坐下,握住她的右手,在中指套上一個極其通透的翡翠嵌金絲玉指環。

「珊兒,嫁給我吧。」

這一次薛伊珊傻得更徹底了,先是手指上的玉指環,接著是顧延霆口中吐出來的話。

彼延霆明白此舉對她的震撼程度,這個時代想必沒有求婚這種事,可是擁有現代靈魂的他覺得應該如此,有求婚,再結婚,這樣的婚姻才算得上是兩人共同建立……其實他更想單膝跪下來求婚,不過,很擔心過度驚嚇會害她暈過去。

「我希望你真心想嫁給我,不是出于誰的陰謀誰的算計。」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解釋此刻的舉動。

原來如此!薛伊珊不再執著于他古怪的舉動,嬌羞的盈盈一笑。

「世子爺應該知道,我的心屬于世子爺,我的人當然也屬于世子爺。」

彼延霆溫柔的將她鬢邊的發絲塞到耳後。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了。」

「我只要世子爺平安無事就好了。」

「你擔心我不是侯爺夫人的對手嗎?」

「世子爺成為神衛營指揮使,姨母不會再輕看世子爺,但也讓世子爺成為她不

擇手段必須除掉的眼中釘,世子爺在侯府更要處處小心謹慎。」無論世子爺在外面多威風,侯府的內院幾乎掌握在姨母手上,姨母不但可以輕易對世子爺下毒,還有能力將自個兒摘得干干淨淨。

「近日我就會動手整頓松悅居,打發侯爺夫人的人,再請周總管從人牙子那兒買一批新的丫鬟婆子,由蘇嬤嬤親自挑選避教。」在她回致遠侯府之前,他必須將所有的麻煩解決掉。

聞言,薛伊珊總算放心了,可是不忘了提醒。

「想打發姨母的人,世子爺切莫動靜太大,若能不著痕跡就更好了。」

「是,娘子別擔心了,夫君會小心處置。」

「還有,世子爺不可以……」

她沒法子繼續羅唆的交代這個交代那個,因為顧延霆突然伸手一勾,接著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激/情纏綿,教她為他神魂顛倒,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

再忙,顧延霆也會來文王府見薛伊珊,當然,只能挑在夜深人靜之時。而因為

彼延霆偶爾需要與幾個近衛議事,薛伊珊索性將西次間小書房給他使用,端茶送點心一概由她親自伺候,也避免他們的談話被別人听見了。

「那個騙子最近又開始在勛貴之家走動了,而且名聲一下子就傳開來。」

彼文已經自行將那個算命仙稱為騙子,此人的底細都被他查出來了,還真的是一個專門騙吃騙喝的騙子,此外還有偷竊的前科。因為在家鄉欠了錢,流落京城,有一回藉著算命騙了顧延霽銀子,此事被侯爺夫人知曉,後來反將他收為自己的人,加以利。

「這是不是侯爺夫人的功勞?」

「正是,侯爺夫人想必又在策劃什麼陰謀了。」

彼延霆冷冷的唇角一勾。「她還來不及策劃陰謀,就該自食惡果了。」

「世子爺要采取行動了?」

彼延霆點了點頭。「那些與他結過怨的人都來到京城了嗎?」

「後日就到,他們一得知這位騙子在京城吃香喝辣,又有來京城經商的商賈願意免費送他們來,他們豈會放過他?」

「他們一來到京城,就想個法子將那個騙子的下落透露給他們。」

「是,世子爺。」

「最好利用他去勛貴之家騙吃騙喝之時,那些勛貴之家也該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了。」明明老算計危害繼子,趙氏竟然被視為仁慈寬容的繼母,這些勛貴之家被蒙蔽得夠久了。

「屬下知道。」

「他的惡行一旦被揭露出來,立刻暗中逮住他,千萬別教他逃出京城。」

「屬下派人守著,隨時可以逮住他。」

「侯爺近來可有進祥福院?」雖然他每日都會回侯府與父親下棋說上一會兒的話,可是為了塑造他對侯爺夫人恭敬有禮的形象,在父親面前絕口不提侯爺夫人,對于父親與侯爺夫人之間的互動,也只能令人暗中盯著。

「從溫泉莊子回來之後,侯爺除了進宮與皇上議事,都待在大書房,就是祥福院的後罩院也不去了。」

彼延霆了然的點點頭。「父親一直避免卷入黨派爭斗,就是不想惹皇上猜疑,她卻想方設法想搭上寧王,父親不冷落她,如何表明立場?」

「若是侯爺知道世子爺……」

「逮住那個騙子後,我馬上向父親請罪。」

略微一頓,顧文結結巴巴道來。「那個……屬下找到玉小姐和曹侍衛了。」

「太好了,他們在哪兒?」顧延霆開心的唇角上揚,正需要他們來湊一腳,就找到人︰這豈不是天助我也嗎?

「他們被玉家人藏在通州的莊子。」

「他們一直藏在通州的莊子嗎?」

「不是,玉小姐生病了,病得很重,曹侍衛不得不帶著玉小姐悄悄回到京城。屬下擔心玉家人將他們送走,于是派人暗中盯著他們。」

「很好,我要見玉書蘭。」

彼文就是擔心顧延霆知道玉書蘭的下落,會去見玉書蘭,因此猶豫不決是否該告知玉書蘭的下落。直至今日,深怕再不說出來教玉書蘭和曹侍衛跑了,無法向世子爺交代,方才說出口。

「我們今日就去見玉書蘭。」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宵禁了,世子爺此刻出城,今晚只能露宿野外。」

彼延霆聞言更來勁了,不禁雀躍的道︰「我很久沒露營了。」

「嗄?」

「我說,露宿野外正是操練的好機會。」顧延霆從書案後站起身,輕拍一下顧文的肩膀。「我們這就出城,我去告訴珊兒一聲。」

彼延霆快步走進內室,見到薛伊珊坐在軟榻,眼神有著淡淡的悲傷,心兒不由得一縮,連忙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教她直視他。「怎麼了?在想什麼?」

怔愣的回過神來,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眷戀。

「世子爺要走了嗎?」

「生病了?」顧延霆伸手模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沒有異常。

「沒事,只是有一點倦……世子爺不是要走了嗎?」

「是啊,我有要事必須立即出城一趟。」不過,看她的神色不太對勁,他實在不放心就此離開。「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世子爺……辦正事要緊,世子爺趕緊走吧。」薛伊珊強忍著到了嘴邊的話。

「我明日再來。」顧延霆例行性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飛快離去。

薛伊珊起身走到門邊,痴痴目送顧延霆完全消失在視線外,感覺自己的心正被一股不安佔據。雖然她曾經說過,該來的,終究逃不了,可是如今真的發生了,方知她有多麼害怕,世子爺會不會把玉書蘭帶回來?

她把他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世子爺都走了,主子怎麼還站在這兒發呆?」來尋主子的夏荷取笑的輕推薛伊珊。

「世子爺真的很愛玉書蘭嗎?」

怔了一下,夏荷的神情轉為謹慎。「主子怎麼突然提起玉小姐?」

「玉書蘭真的悄悄回到京城了。」

「什麼?」

「玉書蘭生病了,世子爺見了會不會舍不得放她離開?」見到病重的玉書蘭,世子爺應該不會再計較過去的恩恩怨怨……這段日子的相處,她看得出來世子爺正直剛毅,卻也仁慈寬容。

雖然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夏荷倒不忘好生安慰。

「主子別胡思亂想,玉小姐已非清白之身,還讓世子爺蒙羞,世子爺怎麼可能娶她為妻?」

是啊,她真是急糊涂了,可是……「世子爺可以納她為妾。」

「世子爺不是說後院不再添人嗎?」夏荷扶著薛伊珊回到內室,在軟榻坐下。

「奴婢不知道主子為何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但奴婢知道世子爺將主子當成寶貝。顧武總是嘀咕著說,世子爺究竟上哪兒學了那麼多花招討主子歡心?」

沒錯,世子爺如此用心待她,若她還懷疑世子爺的真心,那就太沒良心了。她對玉書蘭耿耿于懷,何不直接向世子爺問明白?說不定世子爺只是為了某些理由不得不見玉書蘭,她為玉書蘭傷心又傷神不過是庸人自擾。

見薛伊珊神情緩和不來,夏荷松……一口氣。

「主子是不是應該安歇了?」

「我想再看一會兒書。」

「自從來到文王府,主子就變成書呆子。」

薛伊珊一笑置之,拿起先前扔在一旁的書冊,可是眼楮看著書冊,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飛走了……明日見了世子爺,她一定要問清楚玉書蘭的事。

面對致遠侯,顧延霆一開始只當他是這個時代最大的靠山,可是幾個月的互動下來,他對致遠侯從心里生出孺慕之情。

其實,相對于現代的父親,致遠侯稱不上嚴厲,畢竟原主一出生就失去母親,致遠侯難免會傾注更多的愛在他身上,以彌補他失去的那份母愛。過去,原主不擅長與父親互動,父子關系稍嫌僵硬,可是換成他,父子經常促膝長談、交換意見,父子之情也就越來越深厚。

如今,他真心當致遠侯是父親,因此關心他的喜怒哀樂,關心他的感覺,也顧及到他的立場。他不會率性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總要仔細琢磨如何不傷他的心。

「雖然我知道你這個小子越來越沉得住氣,可是倒沒想到你如此能忍,連輸了三盤,還可以悶不吭聲。」

致遠侯忍不住先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若是我再不說,難道等我趕人,你才要開口嗎?」

彼延霆難為情的一笑。「不是,兒子還在思索如何向父親開口。」

「父子之間何須遮掩?你就直說吧。」

彼延霆走下軟榻,直挺挺的站在致遠侯面前,可是下一刻卻雙膝跪下。

致遠侯看起來並不訝異,可是卻問︰「這是為何?」

「父親再三叮嚀兒子,父親能夠受到皇上重用,是因為父親只效忠皇上,不參與任何結黨之事,可是,兒子竟然違背父親的心意投靠文王殿下。」

沉默了好一會兒,致遠侯目光銳利的射在顧延霆臉上。

「你勸我去溫泉莊子調養身子,是想支開我,好讓文王殿下可以將薛伊珊從致遠侯府帶走,是嗎?」

「是,可是沒想到夫人會動了將薛伊珊送給寧王的心思。」

致遠侯早就知道趙氏私下的動作,可是過去她一直謹守分寸,若非賞荷宴上鬧出那麼一出戲,沒有人會將顧延霽與寧王牽扯在一起。還好,皇上無意追究此事,只是淡淡的提醒他,若想護住老二,可別教老二陷得太深了,由此處就可看出,皇上對寧王的寵愛不過是假象。

「為了那個女人投靠文王殿下,你認為值得嗎?」

「若不是她,說不定兒子在隨皇上去北苑皇林狩獵之時,就死在老虎嘴下,父親還不認為她值得兒子下這麼大的賭注嗎?」

致遠侯眉頭一皺。「這是何意?」

彼延霆仔仔細細道出此事原委。其實,當初他刻意向薛伊珊道出狩獵之事,乃皇上授意,皇上教他在大臣不知此事之前,想方設法不著痕跡放出風聲。幾經思索,他決定由薛伊珊那兒將此事泄露出去,當然,若她沒出賣他,他再另謀他策。當時他並不明白皇上用意何在,直至文王殿下遭受老虎攻擊,方知皇上是放線釣魚,只是魚兒釣到了,卻只能由著魚兒繼續在網中游來游去。

致遠侯微微挑起眉,沒想到這個丫頭如此聰敏機靈!

「你就這麼喜歡她?」

「我要守護她。」

「她的身分不配。」

「若她能夠成為東昌侯夫人的干女兒,父親同意兒子娶她嗎?」

「文王殿下為了得到你的支持,還真是費盡心思。」致遠侯的口氣好像在諷刺似的,其實內心很驕傲,若非兒子有謀有勇,文王殿下也不會如此看重他,雖然兒子與文王殿下綁在同一條船上,他不免擔心,可是發生此事,皇七還是拔兒子成為神衛營指揮使,這就表示他們的結盟乃皇上默許。

彼延霆識相的閉上嘴巴,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我從溫泉莊子回來已經多日了,為何今日才提起此事?」

彼延霆神色一正,終于導入今日真正的主題。

「夫人收買騙子假冒算命仙,編造謊言宣稱兒子一世無妻之事,兒子想請父親作主。」

致遠侯神情一變。「那個算命仙是個騙子?」

「兩年前為兒子算過命之後,他就消聲匿跡,不久前又悄悄回到京城,兒子派顧文暗中跟著他,發現一些有趣的事。兒子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讓顧文繼續暗中守著他,免得他又偷偷溜出京城。」

「有趣的事?——」

「兒子想將他交給父親,由父親親自審問。」他不願意在父親面前指控趙氏和弟弟的不是,畢竟他們都是至親之人,理智上知道他們有罪,情感上卻難以割舍。

「他在哪兒?」

「兒子如今將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免得仇家危及他的性命。」

「仇家?」

「他祖籍太原,在當地原就是出了名的騙子,欠下不少銀子,得罪不少人,如今他活躍在京城的勛貴指甲中,吃香喝辣,教太原來此經商的人知道了,傳回太原,有不少人跑來這兒討債報仇。」

略微一頓,致遠侯顯然模清楚狀況了,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他活躍在京城的貴族圈子是夫人牽的線?」

「就兒子所知,確是如此。」

「你認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無論父親如何處置,兒子都無話可說。」

「若我輕輕放過她,也無話可說嗎?」

「是,只要父親能確保薛伊珊在侯府平安度日,順利為兒子生下子嗣。」他是堅守正義的警官,但不喜歡趕盡殺絕,認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也許相當愚蠢,特別是在這個權力至上的時代,不過,這麼做至少他心安。

致遠侯狀似不悅的皺眉。「我並未答應你迎娶薛伊珊為世子妃。」

「若非她,兒子不會極力爭取神衛營指揮使一職。」

「你忘了玉書蘭的事,我並沒有忘。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顛倒,這于你無益。」

言下之意,致遠侯反對薛伊珊不是因為身分,而是她對顧延霆的影響力太大了。

「若是父親知道玉書蘭很可能遭人設計,父親是不是可以接受薛伊珊?」

眼神一閃,致遠侯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了。「為何你認為玉書蘭遭人設計?」

「一日午後,玉書蘭在大書房飲下侯爺夫人送的毛尖,感覺全身著了火,可是大書房被人從外面鎖上了,出不去,此時,平日負責護衛的曹侍衛來尋人,听見她求救聲音,便開門進去……」

彼延霆沒再說下去,父親不難猜到後面的事,可憐的玉書蘭萬萬沒想到大丫鬟會被收買,如此難堪之事又說不出口,最後只能留書與曹侍衛私奔。

怔愣了會兒,致遠侯凝重的問,「你確定此事與夫人有關?」

「前些日子曹侍衛帶著病重的玉書蘭溜回京城,如今被玉家的人藏在莊子上,兒子與他們見過面,得知當初他們私奔原由。若是父親不信,兒子可以安排父親與他們見上一面,只是,他們受了不少罪,我不願意再為難他們。」

致遠侯閉上眼楮,像在思考如何處置侯爺夫人。

「父親別為難自己。」二十年夫妻之情,要父親對她狠下心來,太難了,可是不狠下心來,將來他的妻子孩子都沒辦法平平安安在這兒過日子。

許久,致遠侯睜開眼楮道︰「你先出去,我想獨自安靜想想。」

「是。」顧延霆站起身,行禮退出大書房。

「世子爺,事情如何了?」顧武急忙迎上前低聲問。

「不急,見過那個騙子,父親終究會拿出主意。」今晚他只是道出事情關鍵,

至于那對母子如何利用那個騙子做了哪些事,待那個騙子一五一十向父親陳述清楚,父親就不會再猶豫不決。父親不能也不會休了趙氏,但趙氏必須離開,這不只是為了維護顧家的名聲,守住彼家百年基業,更是為了顧延霽。

就他所知,若非趙氏,顧延霽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興風作浪。只要趙氏一直待在顧延霽身邊,顧延霽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壞事,甚至跟寧王拴得更緊。若寧王真的生出反意,顧延霽必死無疑。父親終究會看清楚這一點,想保老二,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趙氏。

「我們還要做什麼嗎?」

「那個騙子不見了,作惡的人必定心急,只怕正急著找到他,想將他偷偷送走或滅口,你讓顧文親自將他看牢了,接下來……」顧延霆抬頭看著滿天星斗,最後化成一個字。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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