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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觀發財終卷︰罪婦大過天(下) 第五十九章 一門心思的寵愛(2)

她的僵硬讓阿觀起疑,追問︰「你怎麼知道那些是我想要的?」

月季咬了咬牙,順過氣後道︰「奴婢不知道那是不是主子想要的,只想著要哄主子開心,大夫說了,過完年後就不能由著主子任性,成天到晚睡不停,所以我們幾個商量著,想多找些好玩的、主子愛的,讓主子動動手、動動腦,別繼續發懶。

「主子也別心疼,那些顏料的確不便宜,商鋪老板說,那是京里一位很有名的畫師訂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都遲了兩個月還不來拿,想來是不需要了,奴婢付銀子時也舍不得,可為了讓主子開心,這筆錢不能省。」

月季背過主子時,悄悄地皺起眉頭,她撒謊是越來越上手了,信手捻來就是一篇謊話,她得拿張紙,把講過的謊話一一記錄下來,免得下回主子再問起,她忘記自己說過什麼。

「所以那幾箱子書,也是為討我開心?」

那些書更怪,這年頭要搜羅到這麼多的雜書游記可不容易,如果月季買回一堆「女子持家重點」、「女子道德規範」、「女子勾心斗角立足記」、「中饋主持三部曲」,她還能夠理解。

這時代,紙貴、印刷也不便宜,很少人舍得拿來印制這種冷門書籍,能張羅到二兩本已經是天大本事了,她怎麼可能一口氣抬回幾箱子。

「可不是嗎?待開了春,主子就可以每天走到後園的涼亭里,在那邊讀上幾本書再回來,既能運動身子,心情也好,難道奴婢買錯了,主子並不喜歡那些書?」

「我喜歡,可那麼多雜記,恐怕得跑好幾個省城才湊得齊吧,你哪有時間到處閑晃?」

月季頓了頓,腦子轉過幾輪,柔聲說︰「這就是主子和小主子的福氣了,前陣子皇帝抄家,那個貪官家里擺了好幾箱書,想來他性子雖貪卻也是個愛讀書的。

「這書呢,又不像銀子、古董,可以沒入國庫,因此被衙役拿到大街上叫賣,主子也曉得,雜書買的人本來就少,那些與科考有關的書全賣光了,剩下一堆雜書,降了價錢也賣不出幾本,琉芳是個貪小便宜的,就把它們當青菜蘿卜,一口氣全給買下。」

月季悄悄嘆氣,她真想求王爺別再往這里送東西,應付主子一個問題已讓她心力交瘁,這樣接一蓮三來,可不是要她在大寒天里飆冷汗?

阿觀狐疑地看住月季,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不對,可又說不真確是哪里有問題。

「那……我睡覺的時候,你們都守在旁邊嗎?」

「呃!」月季被自己的口水噎著,漲紅了臉,硬吞下口水,她笑道︰「自然是在的,主子睡覺的時候,我和曉陽她們幾個輪流守在主子身邊。」

「可我老覺得睡覺時,有人抱著我,那人……」

「是奴婢!」

月季的聲調高揚,反應激烈,月季發覺阿觀的眼光里盡是懷疑,連忙擠出笑臉說︰「主子常作惡夢呢,每回作惡夢都要奴婢從身後抱住,主子才能安然入睡,想來,主子一定是夢到自己還被關在天牢吧。」

從身後抱住?是嗎?她怎覺得自己都被收進某人懷中?

打狐狸精,不能打一下停兩下,得窮追猛打方能打得它現出原形,因此阿觀決定追問到底,追出一個她們都心知肚明卻獨獨瞞著自己的真相。

曉陽、曉初出現,解救了月季。

她們的驚呼從外頭傳來,兩人手里各抱著幾件皮子。

「主子,你瞧瞧,咱們買的毛皮漂不漂亮,可以給主子做件斗篷,穿起來一定暖得很。」

看到那些皮子,阿觀驚呼出聲,沒見過豬走路,她好歹吃過豬肉啊,那東西……肯定貴到讓人流鼻血。

「這是你們去買的?天,肯定很貴吧。我才賺幾百兩銀子,哪禁得起你們這樣浪費?不行、不行,像你們這樣沒節制亂花錢,早晚咱們要喝西北風,省著點吧,把東西給退回去。」

「主子別擔心,你的嫁妝鋪子收入可不少呢,何況各處莊子的收益也不壞,哪就差這麼一點銀子,何況開春後,天氣還冷著,主子得活動筋骨卻不能凍著咱們小主子。」

曉初寬解她。

「是啊,今年花費多一些,是因為主子剛搬進來,自然得添些物件,待明年就省了,主子,別小氣嘛。」曉陽走到她身邊,摟著她撒嬌道。

「主子那麼會賺錢怕什麼,何況帳在我手上管著呢,難不成主子還不放心我?」月季把毛皮攤開,披在主子身上笑道︰「瞧,一絲雜毛都沒有,這毛皮很難得呢。」

「就是、就是,這是雪狐的皮毛,要獵得一只就不容易了,就算多花點銀子有什麼關系?主子,您的豪氣到哪里去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這可是您說的。」曉陽笑道。

阿觀眼光定在曉陽身上,她幾時能詩會文啦,自己不過講一次的詞兒,她便牢記在心?

曉初走上前勸道︰「主子快別擔心了,這賺銀子養家的事兒,如果主子膩了、厭了,還有咱們幾個呢,不是我夸口,咱們繡的帕子現在可是千金難求,光靠我們幾個賺錢來養小主子,也不會讓小主子給餓著。」

英姨從外頭端進食盒,笑道︰「她們說得都沒錯,你就放松心情好好養胎吧,那些金錢銀錢的事兒,等著孩子落地再來打算也行。」

阿觀望向英姨,她眼里有長者的溫暖與慈輝,滿屋子女人都是沒成過親的,想到懷孕大家多少會慌張,有英姨在,大家全安心多了。

她端過湯汁,雖然不能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阿觀還是很豪邁地一口氣干了。

「就是就是,那些銀錢糟心事兒有月季管著呢。外頭席面已經準備好,莊園里所有下人都在等著和主子一起吃年夜飯,等著主子的賞銀。」

曉陽爬到炕上替主子梳理頭發,月季去尋來衣裳,今兒個,大家要痛痛快快地吃喝一場。

阿觀笑了笑,也是啊,又一年了,好快,她已經在這個時代里過了兩次年,這一年多發生好多事情,多到讓她難以消化,可再難消化,自己終究是一路走過來。

以後會漸入佳境的,她想。

吃過飯、發完賞銀,今年除了曉陽四個,還加入綠苡、紅霓,英姨叮嚀幾句,讓她們別鬧得太晚。

月季應下,扶著阿觀回到主屋,曉陽幾個就熟門熟路地把屋里的東西全移到一處去,抓起用布做的麥克風塞進阿觀手里,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桌上,坐穩。

看見這陣仗,阿觀還能不明白她們想做什麼。

臉上飽含笑意,看著她們去擺弄。

曉陽升級成了大姐頭,她拿出預備好的長枕頭,一人發一個。

綠苡、紅霓哪里曉得她想做什麼,只听曉陽抬胸挺胸、大聲宣布說︰「待會兒要是被誰打到卻沒打回來的,就得把紅包拿出來還給主子。」

話才落下,曉陽便下狠手,一棒子打到曉初身上,曉初哪會客氣啊,舉起抱枕,東打曉陽、西砸綠苡,這種游戲不需要太多解釋,新成員沒兩三下就弄懂規則,大伙兒玩在一起,歡鈴笑聲遠遠傳出去。

游戲是阿觀發明的,她會客氣?拿起麥克風,站到桌面上就要引吭高歌、大聲歡唱。

沒想到幾個丫頭顧不得玩,立刻拋下長枕,圍到桌邊。

「姑女乃女乃,您饒了咱們吧,您有孕在身,萬一摔著怎麼辦?」紅霓說道。才來幾天,她已經讓曉陽幾個感染,對主子說話沒個奴才樣。

「可不是嗎?主子,您坐著唱不成,何必非要站起來。」琉芳滿臉苦惱。

「是啊,你站著唱歌,咱們戰戰兢兢的,哪玩得起勁。」曉陽道。

阿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得不嘆口氣,順應民意。

雖然坐著唱,氣氛較難炒熱,可誰讓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唉,那個齊穆韌,離開就離開了,卻不干脆一點、瀟灑幾分,還留下個小生命牽絆住她。

「知道了!」她無奈地乖乖坐下,開唱。

愛人你是在佗位,無留著批信,無留半個字,啊……愛人無見你的面,親像風在透,親像針在偎……

要討我的愛,好膽你就來,賣放底心內,怨嘆沒人知,思念作風台,心情三溫暖,其實我攏知,好膽你就來……

甭獨萬歲,失戀無罪,誰保證一覺醒來有人陪,我對于人性早有預備,還不算太黑,獨身萬歲,失戀無罪……

不能扭腰擺臀,她就揮舞雙臂、抖肩膀,她卯足全勁、一首接過一首,發泄著胸中不滿,竭盡全力嘶吼,告訴自己,她已經自由!

庭院里,齊穆韌坐在石椅上,看著燭火投映在窗上的影子,听著她歡快的笑唱,他心底想著︰沒關系,這樣就好,就算不能在一起,但能守護她的幸福、她的快樂,他便由衷幸福。

他身邊坐著英姨,英姨溫暖地笑著,像小時候那樣待他極為溫柔。

「穆韌,你有眼光,阿觀是個好女人,值得你疼愛。」才來到阿觀身邊幾天,她便喜歡上阿觀的性子。

「英姨,謝謝你替我照顧阿觀。」

「我不只要替你照顧阿觀,還想照顧你的孩子、你在意的一切。」

英姨望著齊穆韌,他們兄弟不是她生的,卻是她一手帶大,看著他們如今的成就與光環,她與有榮焉。

一陣耳語,齊穆韌轉頭,看見來湊熱鬧的外公和弟弟。

齊穆笙坐到英姨身邊,兩手環住她的肩膀,她之于他們就是娘親。

「我就說吧,可惜我那個砸重金布置的園林,那是多少心血蓋起來的新宅院吶,居然沒有人肯在那里守歲,全聚到這里吹冷風,真是瘋了。」齊穆笙故作埋怨。

齊穆韌和姜柏謹互視一笑,沒理會他的埋怨。

姜柏謹細細听著阿觀的歌聲,說道︰「這家伙真不長進,唱來唱去就這幾首,也不肯多學些新的。」

話說完,姜柏謹自己都覺得好笑,都已經穿越到這里,她要去哪里多學幾首新歌曲?

「你們那里的人都唱這種歌?天,真是慘不忍睹。」齊穆笙滿臉的嫌惡。

「怎麼會,我覺得很好听。」齊穆韌深情款款地看著坐在桌上扭動身軀的阿觀。

齊穆笙皺眉瞥了二哥一眼,搖頭夸張嘆氣地說︰「天!迷戀成這樣,二哥沒救了。」

姜柏謹拍拍齊穆笙的肩膀說道︰「放心,沉溺在幸福里的人,半點都不需要旁人的解救。」

齊穆笙本來想告訴二哥,那個奇怪的二十一世紀浴室馬桶已經蓋好,新宅子里配了五套,可是看著二哥陶醉的神情,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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