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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觀發財卷一︰宅斗不及格(下) 第十五章 浮上台面(1)

阿觀突然從夢中驚醒,又是滿身汗水淋灕。

真是的,每次夢到葉茹觀,她都會驚出滿身冷汗,最糟的是,夢見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從她小時候受過的惡毒待遇,她被兄弟姐妹嘲諷欺凌,她欺負奴婢、打罵齊穆韌的侍妾,到她一刀刀戳向死透了的小動物……真是出暴力恐怖片啊。

阿觀不再覺得她是個變態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那樣苛待下人,不正因為她從未被人厚待?在充滿荊棘的環境中長大,她若沒有一身粗皮厚肉,沒有發展出更堅銳的護盾,她憑什麼能夠安然生存。

拭去身上的汗水,從外面匆匆進屋的琉芳和曉初臉上都帶著緊張。

「怎麼了?」她直覺問。

「大夫人要見主子。」

大夫人曹氏?她見自己做什麼?跟那位初初懷孕的陳氏有關嗎?

領著曉初和月季來到景和居,她終于見到曹夫人,她是老王爺的正妻,齊穆韌的嫡母,也是阿觀夢里所見那位口口聲聲說齊穆韌是雜種的婦人。

阿觀不明白,她怎會心血來潮,突然想見見有名無分的二房媳婦?但曹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來傳話,阿觀再大膽也不敢不理會,怎麼說,人家可是前任王妃,整座王府里身分上唯一壓得過自己的女人。

她讓曉初好好替自己打扮一番,才前往景和居。

景和居和其他院落不同,並沒有太多的花草,院子里種的幾乎都是多年老樹,林子中央有座涼亭,那里是夢中葉茹觀被嚇得半死的地方,阿觀記憶深刻。

回想曹夫人和孫姨娘的對話,她越走越心驚,不斷猜測自己對她們有什麼用途?一枚棄子、一個不受重視的女人,就算掛著正妃頭餃,威力不足也很難拿來當槍使吧?

難道她們想挑撥自己去鬧,把齊穆韌和齊穆笙這對雙胞兄弟的真實身分給揭出來,好讓她的兒子名正言順襲爵?

如果是的話,她們未免太高估她了,她的脾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來犯我,我就躲到他們犯不到的地界。

從以前她就是不會爭、不愛鬧的女人,不然怎麼會痛恨古文,卻乖乖跑去念中文系,不然她怎麼會榮登犯賤界的一姐寶座?

進入大廳前,阿觀一臉愁眉苦臉。

雖然都想離開王府,但她和葉茹觀作法不同,葉茹觀積極而努力,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也要從牢籠里飛出去,但她選擇耐心等待,相信齊穆韌是個有規劃、有步驟的男人,如果他的結論是以「無出」為由將她休棄,那麼她就得多給他一點時間,造就飽和借口。

況且她是穿越人,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太少,就算她身懷鉅款,恐怕離了王府這張保護傘,很快就會讓人安下罪名,把她從富婆變成負婆,所以在她還沒模清楚這個時代之前,王府仍是她最好的選項。

走進大廳,向曹夫人請安後,她靜靜退到一旁。

阿觀悄悄地觀察曹夫人和她身邊的孫姨娘,听說曹夫人出身良好,而孫姨娘是她的陪嫁丫頭,在她懷上齊穆風時,開了臉給王爺做通房,後來不辱使命生下一子一女。

阿觀沒見過孫姨娘的孩子,不過听月季說︰那兩個主子性情溫和,沒什麼見識。

曹夫人不怕外人說話,雖然王府不缺銀子,她卻也不讓庶子庶女讀書習字。

可見得曹夫人聰明,知道人越笨越順從,為削減庶子庶女的競爭力,她寧可背負妒婦名號,也要逼他們當文盲。

既然如此,為什麼齊穆韌和齊穆笙能夠念書?她有些疑惑。

曹夫人很福態,因為胖,肉把眼楮擠成眯眯的兩條細線,嘴唇厚嘟嘟的,還有小小的雙下巴,笑起來令人倍感親切,如果不是葉茹觀偷听過她和孫姨娘的交談,阿觀定會誤將她當成慈祥善解人意的好長輩。

至于孫姨娘,她也不太瘦,只不過和曹夫人站在一起就顯得身段縴細而窈窕,她的眼尾微微往上吊,嘴角處有顆黑痣,看起來有幾分刻薄。

兩個老婆都長得不大漂亮,可見得老王爺是個重視內在美甚于外在美的男人。

視線轉開,她望向大廳里另外幾個女人,她們看著自己的眼光中帶著畏怯,是害怕挨打吧?

阿觀知道她們,在說不清是自己的夢境還是葉茹觀的記憶里,她們沒少吃過葉茹觀的苦頭。

為造就妒婦惡名,葉茹觀不時向她們挑釁,打人巴掌是小事,虐待人家的貼身婢女是天天上演的劇碼,當時曉陽和曉初扮演的就是容嬤嬤角色。

很的那位是文氏,據說就是她的孩子被葉前觀弄掉,她有一雙含情脈脈的溫柔眼楮,滿臉乖巧又楚楚可憐,奇怪,這麼我見猶憐的人,葉茹觀怎麼舍得動手。

家世最好、老爸當六品官的是徐氏,她的容貌不壞,但在一群人當中並不特別突出,倒是眼角眉梢流露出幾分高傲。

氣質清冷,面無表情,很適合演小龍女的是方氏;而眉眼有幾分像陳妍希,看起來天真可愛的是陳氏,也就是听說懷孕了卻又不可能懷孕的女人。

曹夫人居然沒有讓陳氏坐下?阿觀有點擔心,萬」這回孩子又沒了,不知道會不會算到她頭上?唉,如果她有這麼神的話,就可以掛牌當婦產科醫生了,不過只能管夾女圭女圭的那部分。

阿觀試著朝她們發出善意微笑,沒想到她不笑沒事,一笑,四個侍妾竟然動作一致,向後退兩步。

厚!原來她的笑容還能夠拿來退敵?下回齊焱王朝有難,她不介意奉獻笑臉兩枚。

阿觀滿腦子亂想時,門口進來一票女人,她們簇擁著柳氏進門,直到進了屋子,才規矩地分列站好。

柳氏打扮得相當貴氣,緋色通底描金絲夾襖,裙子上繡著大朵大朵的富貴牡丹,脖子掛著金項圈,項圈中嵌了幾顆鴿子蛋大小的綠翡翠,緊緊的發髻上插著鎏金瓖珍珠三步遙簪子,腕間戴著一串蜜蠟珠子,顆顆都有拇指甲大小。

她站在阿觀的對面,身旁還有一名女子,她們齊齊向曹夫人屈身,說道︰「柳氏、夏氏給大夫人請安。」

夏氏?傳說中楚楚可憐、娉娉裊裊、文弱得像病西施一樣的嬌柔美人?阿觀轉頭注視她,這一看,心卻狠狠撞擊幾下……

她的呼吸明顯加快,血壓狂竄,如果她害怕,應該是怕那位主持中饋、掌控錢糧,長得宜家宜室、端莊秀麗、高貴華美、氣勢十足的柳氏才對,可她沒被柳側妃嚇到,卻在看見夏側妃時,兩腳一陣哆嗦,有了尿意?

不是她,但是那雙眼楮……她想起和自己一起躲在大樹後面偷听曹夫人和孫姨娘壁腳的女人,那個女人的眼神像刀子,直直射向葉茹觀。

阿觀不知道自己怎會有這樣的聯想,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為什麼……

深呼吸,她告訴自己淡定,夏氏不是壁腳女、壁腳女不是夏氏,她提醒再提醒,自己的恐懼只是出于無聊直覺與錯誤的第六感,夏氏是可憐的林妹妹,不是厲害能干的璉二女乃女乃,千萬別自己嚇自己。

緩和了呼吸,她偷偷瞄了夏氏一眼,沒想到夏氏發現阿觀的眼光後,竟然對她微微一笑。

夏氏本就是個美得讓人心疼的女子,這樣一笑,立刻春暖花開、蜂蝶紛紛過牆來,讓阿觀忍不住也朝她笑,看著她柔柔的柳眉,小巧的紅唇,精致典雅的臉龐,教人怦然心動啊!

她本來就對美麗難以拒絕,這個招人疼的小美人啊……如果手邊有筆,她真想當場畫下。

曹夫人對著柳氏溫溫一笑,似真似假地抱怨,「咱們家柳女乃女乃好大的架子,居然讓長輩等上半天。」

「大夫人千萬別惱,我在夏妹妹那里,嬤嬤們找了好大一圈才尋到媳婦,夏妹妹的身子弱,還是服了藥才陪媳婦過來,想替媳婦在母妃面前美言幾句呢。」

柳氏的口氣溫婉柔順,可眉目間那股子不屑,便是阿觀這種狀況外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曹夫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只不過曹夫人是在大家族中風里浪里活過來的人,怎會輕易被擺弄激怒。

「是啊,夫人千萬別怪柳姐姐,都是媳婦不好。」夏氏的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柔媚,听得人骨頭都酥了,哪還有火氣。

「行了,別都站著,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話要同你們說說。」曹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追究。

柳氏、夏氏走到桌邊,傍著曹夫人坐下,孫姨娘和四個侍妾都沒坐,圓桌只配四張椅子,阿觀直覺上前,要坐在最後的椅子上,沒想到柳氏搶快一步說︰「陳妹妹,還不搬張椅子坐,你是有身子的人,王爺子嗣為重,孩子可是最寶貝的,千萬莫講究虛禮,委屈了孩子。」

語出,柳氏身邊的大丫頭璃芳就搬走最後一張椅子,走到陳氏身邊放下。

「是,婢妾遵命。」陳氏在丫頭的扶持下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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