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曜臣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辣椒,你是一個成年男人,而且你已經要邁入而立之年了,你不能因為要滿足一時的沖動就掐死自己的未婚妻,不然第一,五十年後你就得一個人到醫院去拿慢性病的藥;第二,你就得因為過失殺人去吃免錢的牢飯,然後當你二十年後出獄就會發現世界變了,然後你還得再花好一段時間去適應新的世界……最最短程的考量,如果你真的掐死眼前這個該死一百萬次、還用小鹿班比似的無辜眼神盯著你的女人的話,你還得再花一番工夫去找另一個女人,這其實是很麻煩的……
左曜臣在心中不停的胡思亂想,這不是他所願意的,只是他要是不想的話,下一刻的動作肯定就是把手放在那根爛木頭的脖子上!
深深吸一口氣,他才很克制的開口,「木頭,但你也沒說不嫁給我啊。」
「啊……真的嗎?」
「對。」他很是認真的點頭。
「那現在補說好了,我沒有要嫁給你。」她自然的態度活像她的拒絕只是在跟他聊天氣。
「向、右、宜!」
他氣得臉色通紅,臉上都快出現裂痕了。
「啊啊。」她皺成八字眉,「……好嗆。」
〔你為什麼不嫁給我?說!」左曜臣一把攬住她,把她鎖在懷里牢牢的不可動彈。
「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所以我們現在結婚正好。你看我已經二十九了,再不結婚的話,以後我就老得必須拿著一大堆錢去娶大陸新娘。」
他在胡說些什麼啊?向右宜瞪著他。「娶大陸新娘又不用一大堆錢……」
她前兩天就有看到廣告,十五萬辦到好!
此話一出,換他瞪她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去娶大陸新娘吧?!」
〔你自己說的啊……」她很無辜耶!這明明就是他自己講的,他干嘛又瞪她?
「回到正題,」懶得再跟她生氣,左曜臣陰狠的眯起眼,「你為什麼不嫁?」
「呃……」她這一聲分明就是不想講嘛。
「說!」他耍狠。
「因為我不想養貓、狗和鸚鵡嘛……」向右宜說得很小聲、很小聲,小小的肩膀也縮著,似乎以為這樣就能保有自身脖子的安全,不會被扭斷。
「什麼束西?」什麼貓啊、狗啊、鸚鵡的?
「就是我……我不想養貓,就是Cat的那個貓啊……」她非常認真的對著他解釋。
「去你的,向右宜,我又不是白痴!吧嘛跟我解釋這麼多?」他惡狠狠的凶她。
「我要知道的是你不嫁給我關貓、狗、鸚鵡屁事?!」
「啊……」她像是抓到他小辮子似的指著他,「你講粗話……」
「去你的、去你的、去你的!」他絲毫不在意的聳肩,「需要我再多附贈幾句嗎?」
向右宜皺皺眉頭,呆了兩下後才笑他,「去你的才不是粗話咧,你這個白痴。」
去你的不是粗話?她這樣一講,左曜臣也呆住了,那這樣的話,他就沒有講粗話啦!
「要不然我剛才講了什麼粗話?」
「你說「關貓、狗、鸚鵡屁事。」」她搖搖頭,「真髒。」
左曜臣活像是看到怪獸似的瞪著向右宜,「你這個女人的價值觀真是有夠怪的!」
他從來沒看過哪個白痴說「去你的」不是粗話,「屁事」才是粗話。
不過在眼前的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根腦袋里只裝木頭渣的木頭。左曜臣這麼安慰自己。
向右宜呆呆的盯著他,然後嘴巴又月兌離大腦控制似的動了起來。「價值觀是一種明確或晦暗的觀念,用來說明個人或……」
驀然發現話題又偏離主題,左曜臣氣急敗壞的打斷她的背誦,「去你的!不要又想轉移話題!講正事!」
「啊!好。」向右宜也很合作的回應他,不然這株辣椒又要嗆她了。「可是我忘了什麼才是正事耶……」
「你不嫁我跟貓、狗和鸚鵡有什麼關系?!」他一字一句從齒縫里硬擠出來。
「喔,那個啊……」她指著他,「你保證不生氣?」
「好,我不生氣。」
左曜臣分明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他明明就氣得要命了。
「那……也不罵我?」
「好,我不罵你。」只吼你,他默默的在心里加話。
「也不能‘體罰」?」
「再說。」
眼見談判破裂,她一擊掌,「那好吧!不講了。」
「向、右、宜。」他很輕、很輕的說。
「好嘛、好嘛,我說啦……」她雙手舉起做投降狀。「我不想養每天早晨咆哮的狗,整天下午發誓的鸚鵡,和每晚夜歸的貓……」
「這他媽的跟嫁給我有什麼鬼關系?!」左曜臣被氣到快爆炸了。這個女人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他真的很想把她的腦袋剖一半好好研究一下,最好再換個又新又正常的!
〔你听過一句話嗎?」她輕輕眨眼,「瑪莉.克雷妮說的。」
「我管他是瑪莉什麼泥說的!你最好把話給我解釋清楚,」他看起來就快要炸成碎片了。
「我從未結婚,因為家中養有三只寵物與丈夫具有相同的用途。我有只每天早晨咆哮的狗,整天下午發誓的鸚鵡,和每晚夜歸的貓。」
「媽的!我要砍了她!我要砍了那個慫恿我老婆不嫁我的女人!」
左曜臣真的瘋了,這家伙連那個說這句話的人是何方神聖他都不知道,還揚言要砍人家……
「事實上並不只是她……」向右宜小小聲的說,雙手食指悄悄的把耳朵堵住。
「不然還有什麼?你那顆小腦袋瓜里到底還裝了些什麼神奇的鬼東西?!」
「我也不希望你的神經被抽光啊……」
「這又是哪句話了?」他已經很能釋懷了。
「我覺得還是別講比較好……」向右宜眼楮眨巴眨巴的望著他。「感覺你已經很生氣、很生氣了耶……」
左曜臣深深的呼吸。「沒有關系,你講。」
反正一天氣一次、氣兩次和氣很多次已經沒有差別了,換言之,他視死如歸。
「丈夫,是一個男人在神經被抽出後所剩下的部分。」她很苦惱的看著他,「神經被抽出以後你就沒知覺了耶……」
左曜臣的頭頂已經快要冒煙了。
他當然也知道這句話是在影射些什麼。「我不會這樣。」
「啊?」她以為他又會被她逗得大吼大叫了,結果竟然沒有。
「結婚以後,我保證我不會做狗、貓和鸚鵡做的事。」左曜臣舉起右手,以童子軍的手勢發誓。「我的神經也會乖乖待在它們該待的地方。」
眨眨眼,向右宜微偏過頭,「真的嗎?」
「我保證。」他秀了秀代表童軍「智仁勇」的三只手指。
「可是林肯也說︰「婚姻不是天堂或地獄;它只是煉獄。」耶……」支著下巴,她一臉好猶豫、好猶豫的樣子。
「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林肯會被暗殺了。」左曜臣硬生生的扯出硬僵的微笑。
「還好他死了,不然我會去砍他……真的會!」
「哈哈哈……辣椒,你不用去砍人啦!你只要站在別人面前就能嗆死人了!」向右宜不知死活的嘲笑眼前這個男人。
就在下一秒,她的腰肢再次被箍得死緊,唇也被攫住……他又開始了他迷人的「體罰」後,她才突然想起……
啊啊,她忘了男人是很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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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十分,左曜臣一如往常的進辦公室。
厚重大門外的兩個女人也好整以暇的期待他如殺豬般的吼聲。
可惜的是……沒有。
宋清芸狐疑的拔下耳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望向那扇應該會有些什麼動靜的門。
「將棋姊,今天辣椒怪怪的喲。」
邊吃零食邊蓋章的孟將棋倒不像宋清芸那麼緊張。「可能是他還沒看到那份夾了男人果照的公文吧!我把它放在中間的位置。」
宋清芸點點頭,又繼續悠哉的喝Melange。
哎呀,她真愛這份工作!既能領到不錯的薪水,又可以欺負老板、看老板像根辣椒似的「爆香」,然後還可以隨時隨地沒有拘束的喝到她最愛的咖啡。
十分鐘後,宋清芸嘗完最後一滴汁液,那扇門後依舊沒有動靜。
「奇怪了,平常那種泳裝美女照就可以把辣椒氣得像猴子似的亂跳亂叫,怎麼今天我還特地給他‘沙米思」一下,放全果的男人照給他養養眼,卻沒沖出來咧……」這下子換孟將棋碎碎念了。
「是啊,將棋姊,會不會是因為果男有的他都有,所以……」
「拜托!清芸啊,雖然‘都有」,可是尺寸也是‘有差別」的好不好?」孟將棋瞥了她一眼,隨手抓一把爆米花塞進嘴里。
「可是台灣男人的尺寸不都是「那個樣子」的嗎?」
不是她故意要「看短」自己國內的同胞,可是那種補藥啊、補酒盛行得太不像話了,才讓人有種「他們都很短」的錯覺。
「錯了!清芸……」孟將棋眯起雙眼看著她的臉,「你知道要是木頭在這里會怎麼講嗎?」
「木頭姊會怎麼說?」宋清芸興奮得雙眼燦亮。^
她從來就沒看過木頭姊這種奇怪類型的女人,只可惜她離開公司了,不然如果她能像以前一樣每天看「木頭氣辣椒」、「辣椒嗆木頭」的戲碼的話,那日子肯定會更加充實。
「她會這樣子喔……你看好。」孟將棋學著向右宜呆滯的把臉偏著仰望天花板,然後輕輕的從唇瓣逸出一聲,「啊啊……」
「好像!好像!」宋清芸高興的拍拍手。
「根據研究報導指出,台灣男性的海綿體平均長十七點六公分,而且經過實驗過後的結論,在在都指出身高和海綿體的長度呈現正比的關系,意思就是,身高越高,海綿體基本上就會越長。」孟將棋非常認真的在學向右宜「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