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府大廳里,顧老太爺與顧老夫人正在用早膳,顧上溯走了進來,對他們恭敬地喊了一聲︰「爺爺、女乃女乃。」
彼老太爺和顧老夫人還氣他上回私自把婚事作罷的事情,冷著臉沒有理睬他。
彼上溯倒也不在意,「爺爺、女乃女乃,上溯把鐲子留在歡兮那兒了。」
說完他就打算離開。突然間,啪的一聲,顧老太爺將手中的碗摔在顧上溯前面,止住彼上溯離去的步伐,中氣十足地喊道「婚姻大事,豈容你這麼兒戲!」
彼老夫人一反常態地沒有維護自己的孫子,一個人安靜地用餐。
彼老太爺氣得抖著胡子,「當初不肯,說要作罷,現在又說要人家姑娘,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是這麼教你做人的?」
彼上溯一聲不吭,看著腳邊破碎的碗,輕輕地說︰「孫兒知錯了。」
「錯?你現在認錯,就算人家姑娘願意,姑娘家的人可願意?」顧老太爺完全忘記,當初是自己硬要插手這件事情,神情威武地說個不停。
「爺爺。」顧上溯挺直了背脊,正經地看著爺爺「娶就娶她,不娶,誰都不娶。」
彼老夫人吃飯的動作一頓,悶不吭聲地看著他,半晌才開口,「上溯,這回可是你自己要的。」
「是。」
「若是人家不願意……」顧老夫人把話說白了。
「那上溯就對不起爺爺、女乃女乃了。」顧上溯微嘆一聲,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這個兔崽子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對不起我們了?」顧老太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孫子的意思便是你沒有曾孫抱了。」顧老夫人感慨地搖搖頭。
彼老太爺臉色鐵青,「什麼?」
「所以……」顧老夫人看向他,眼里隱隱有著笑意,「這樁婚事一定得成。」
彼上溯瀟灑地走出大廳,立在門口的小東立即跟了上來,「主子,去哪里?」
「余府。」讓她無後顧之憂、讓她知道他的真心,如此她才會漸漸地淡忘之前的羞辱。
「余小姐應該不在府上吧。」小東現在是看清自家主子對余小姐的情感了,原來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畢竟何總管就因為在這事上多嘴,被主子懲罰了,他可不想步上何總管的後路,但現在他很確定,他家的主子真的對余小姐很有意思,而且要娶回家護著、疼著。
彼上溯沒有說話,坐上了馬車,過了好一會兒,馬車停在了余府門前,顧上溯對著小東說︰「你不用進來了,等等我就會出來。」
「是。」小東听話地在馬車邊等著。
彼上溯進了余府,門僮進去傳報了一聲,余父立刻殺氣騰騰地走了出來,凶狠地對著他,「你來干什
彼上溯與余父也打過幾次照面,他恭恭敬敬地作揖,「余老爺。」
「哼,無事不登三寶殿,顧公子還是說明來意的好。」余父極想把他給趕出去,可畢竟人家上門是客,地位權勢又不低,他得罪不起。
看著余父忍氣吞聲的模樣,顧上溯手一掀長袍,單膝而跪,「上溯這次上門是專程來謝罪的。」
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輕易下跪。
看到顧上溯這一架勢,余父嚇得後退了一步,「你、你這是做什麼?」
余母在後面看了一會兒,悠然地走了出來,「顧公子既是來謝罪的,不知是何罪呢?」
余父心軟地想上去扶起他,被余母的手肘一頂便沒了動作,愣愣地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罪一,錯待佳人;罪二,不識本心;罪三,痴心妄想。」
余母一听笑了,「罪之一二,我倒是懂,這罪三……」
「余夫人,上溯這一次親自上門求親,自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他不卑不亢地說。
余母眯起眼楮,「顧公子風流倜儻,我的女兒高攀不起。」
「沒有高攀之說。」顧上溯堅定地否決了。
余母盯著他,「哦,那顧公子是什麼意思?」
「在下痴心妄想、厚顏無恥,在此鄭重地懇請余老爺、余夫人將歡兮的一生托付給在下,上溯必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他的承諾讓余母緩下了臉,「歡兮被你退婚的事情沒有傳出去,是你做的吧?」
「是。」
余母這才真心地笑了,她上前扶起他,「退婚之事,就當是過眼雲煙吧。」
彼上溯面露喜色地對他們一拱手,但余父在一旁添上一句︰「若是求親就算了。」
余母笑而不語,這一回她是站在夫君那一邊的。
彼上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在下是認真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在下告退了。」
他一走,余母心情不見低落,反而越發的高昂,余父笑說︰「怎麼了?」
「好事將近,我能不開心嗎?」
余父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不明白地望著自家夫人。
彼上溯走出余府,坐上了馬車,小東低聲地問︰「主子,是否要走了?」
小東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讓人把馬車停在余府的不遠處,遲遲不肯離開。
彼上溯沒有說話,一雙眼楮透過簾子盯著外頭,須臾,一輛華麗的馬車到了余府門口,顧老太爺與顧老夫人下了馬車,相扶相持地走進了余府。
懸掛著的心緩緩地放下來了,顧上溯嘴角輕輕一扯,他是囂張跋扈了,折騰了若干人,「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