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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與薔薇 第5章(2)

「結夏?!」唐熙恩不敢置信地一叫,沖上前去扶她。

這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征愣震驚,每個人的目光都投落坐倒在地上的唐結夏身上,看見她白女敕的臉頰迅速地泛紅,然後是腫脹,那張一向都如玉般白女敕的臉蛋,以每個人都能辨識的速度腫大了一邊。

唐結夏卻看不見他們每個人的臉,有好半晌,她什麼也看不見,像是在黑暗中不斷有星星在閃爍,什麼也听不到,因為她耳朵里都是轟隆隆的聲響,短暫的麻木之後,是難以忍受,像發熱般的痛禁。

好痛!

她嘗到了嘴里有血味,以舌尖舌忝了疼痛的來源,舌忝到了一個傷口,是剛才被打的時侯,被她自個兒硬生生咬破皮的。

「結夏,起來。」唐熙恩扶起佷女,不敢回頭看她的二哥與二嫂,只是心疼地撩開唐結夏頰畔的發絲,檢視她的傷勢。

唐結夏沖看伯母一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後揚起美眸,直視看她一向嚴厲的大伯,「請大伯不要怪森哥哥,他沒有勉強我,是我自願要與他發生關系,不是他的錯。」

每個人听完她所說的話,都忍不住要在心里苦笑。

誰不知道她這些年來對唐森的愛幕,他根本不需要勉強她,只需要一點勸誘……不,或許連勸誘都不必,只要他一句話,一個命令,就能讓她乖乖獻上自己寶貴的身體,任由他擺布!

而這一點,才是教他們難以原諒唐森之處!

他們一直以為,唐森絕對不會喜歡上結夏,他們之間相差得太遠,性格截然不同,結夏都已經追在唐森後而那麼多年,還不能得到他的眷顧,他們自然以為往後也該是如此才對。

卻沒想到?!是他們大意了!

好半晌,唐森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唐結夏逐漸紅腫的臉上移開,他知道她愛著他,但看著她想也不想就替他捱了那巴掌,嘴角都已經隱隱出血了,還搶看要為他說話,相較于他對她所做的事,這瞬間,他的心沉沉的難受。

在他的心里,有震撼,有不舍,有漸愧,還有一些他無法言喻,但確實存在的感情,這時,她似乎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側過腫了半邊的小臉,想對他綻開笑容,但是畢竟是涯了一記毫不留情的巴掌,嚴重的腫脹讓她的笑看起來就歪斜而滑稽。

「二叔。」

在唐森回過神之際,已經開口喚了他二叔唐堯風,別開了眸,再不忍心看唐結夏此刻狼狽的模樣。

「請二叔給我和結夏兩年的時間,如果她滿二十歲時,我們仍舊在一起不想分手,我和她就訂婚,她大學一畢業我們就可以結婚,我向你保證會對她負責,但余下的事情,就請你們不要插手再管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他們也都曾經年輕過,也都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以唐森不羈的個性,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十分讓步了,唐厲風等人互視了一眼,最後只能點頭同意。

但不知怎麼回事,唐結夏听了他的保證,她的心里卻不開心,看著他別過的側臉,等著他再回頭看她,但最後只看見他說完話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大廳,看看他逐漸遠去的修長背影,她的心涌起一陣無法控制的失落。

能夠與唐森訂婚結婚,一直以來就是她這人生里最大的夢想,但他只說要對她負責,字句里沒提過半句……喜歡。

但她只是笑了笑,掃視了幾位長輩一眼,最後投給父母歉意的一顧,待他們回神時,她已經撥腿跑開,追看唐森而去。

「這結果,你滿意了嗎?」

秋天的涼風一起,吹下落葉如雨,其中,還有唐牧遠徐靜之中帶著冷例的嗓音,問向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唐爾謙揚唇笑笑,讓他一雙從父親血脈里繼承過來的深綠眼眸,宛如寶石般閃亮,「你怪我故意讓靖遠知道,讓他鬧出這一出戲嗎?」

「怪你?不,我怪自己太輕信你,才會讓你知道那天我踫見的事。」說完,唐牧遠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唐爾謙從後面擒住了手腕,他們的身量相當,如果他出手未必不能甩開這人的掌握,但他現在怒極反倒轉冷,連與他動氣都懶得,只是淡淡地說道。「你放手。」

唐爾謙置若未聞,仍舊牢牢地握住,感覺著他壓抑住的緊繃,「你怕他因此記恨上你了,是不?」

話落,他上前一步,伸出另一只手,為唐牧遠拂掉落在肩上的一片枯葉,動作無比自然,仿佛已經習慣了與這人的踫觸。

「你住嘴。」唐牧遠掙看想抽回手,反倒被他給握得更緊,那充滿佔有yu|望的力道,幾乎令他的肌膚骨頭隱隱生疼。

「別生氣,听我把話說完了再走不遲。」唐爾謙斂眸,注視著自己握住唐牧遠手腕的大掌,似有心若無意地用拇指月復心,輕揉著他腕上的青色血脈,「倘若那個男人因此恨你,你心里可能還會高興一點,但是,他從來就不把你放在眼里,牧遠,你不像結夏,你羨慕自己的妹妹能夠毫無顧忌的追在他的身後跑,但你變不成她,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難道還不明白這道理嗎?」

在外人的眼里,他唐牧遠看似溫和儒雅,謙沖無害,但是,唐爾謙比誰都清楚這人的性子高傲得不得了,而同樣的這份高傲,在唐森的身上也擁有,也同樣未曾想對誰妥協過。

「所以,你就故意將事情鬧開,想徹底斷了我的念頭嗎?」說完,唐牧遠回過頭,沉冷地盯著這些年來總是追隨在他左右的男人。

在唐牧遠的心里很清楚,這些年來如果沒有唐爾謙的突助,他要取唐森的地位而代之並非如此簡眾。

所以,在他的心里,信任唐爾謙,信任到讓他知道自己愛男人勝過愛女人,但他對唐森所抱持的那份糾結情感,卻是這人眼利心細瞧出來的。

雖然兩人沒把話撕開了說明白,但唐牧遠一直覺得從那天之後,自己就像進被唐爾謙給握住了把柄,在有些事情上,他只能無奈地任由這個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堂弟擺布。

「如果我說是呢?」唐爾謙苦澀笑笑,放開了掌握,似乎知道這人已經不會一怒之下離開,會留著听他把話說完,「當初你來找我,要我幫你,在我心里,你絕對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所以,這兩年來我不遺余力的為你打點拉攏,就連我親爺爺那里的人脈也都用上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倘若你還對唐森抱著一絲妄想,想要為他撤手,也行,你只要一句話,我當作從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但是,我想問你,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半晌的沉默,誰也沒開口說話,只是以復雜的眼光看著彼此,最後,是唐牧遠嘆了口氣,開口打破沉默。

「當初說好了是你听我的,以後,沒有我的盼咐,不許你擅作主張,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

「好,以後一定听你的。」唐爾謙咧嘴笑了,一臉的討好,明顯地松了口氣,知道他的意思是這事情就到此為止,不想追究了。

「嗯。」唐牧遠唯起一抹拿他沒轍的淺笑,任由他一個箭步上前,吻住自己的唇。

雖然,對方沒有響應,但是唐爾謙卻上癮似地纏吻著,直至被不耐煩地推開為止,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距離看似親昵,其賣,唐牧遠最多也只肯讓他親吻而已,得更進一步,是休想了。

終究,在他的心里,還是惦看那個人。不過,唐爾謙聳肩笑笑,毫不在乎地追上唐牧遠轉身離去的腳步,至少,只有他才能看見這人不戴微笑面具的真實表情,唯有他這就夠了。

在他們唐家里,誰都知道,她唐結夏是一旦認定了目標,就會像是瞎了似的往前直進的人,就比如,她喜歡唐森的傻勁,誰也勸說不回。所以,她知道,她與唐森在一起的事情,誰也不看好,但是也沒有人想要多費唇舌勸她,就像唐冬讓常喜歡喊她「唐小八」,因

為她之于唐森,就像是真人版的「忠犬小八」,就算是千辛萬苦將她帶走,她也絕對會找到回去的路,回到她的「主人」身邊。

暑假過後,唐結夏升上了高三,終于知道「高三生」的生活真不是人過的,大考小考不斷,比起段考,復習考因為範圍廣,能測出真正的學習程度,所以變得相對重要,隨看第一次基測日子越來越接近,她覺得自己的生活也越來越「如火如茶」,開始有點吃不消。

不過,為了履行她對父母不因戀愛而耽誤課業的承諾,也因為想要留在唐森身邊,就必須考上台北的大學,所以,她比以往都要努力。

當然,還有一個不為人知,她也不想對別人說明的「原因」,那就是唐森半帶恐嚇的威脅。

必于這半年來,她的課業進步,名次節節高升,他不無貢獻,比起從前總是得到他撩嚴厲的拒絕,現在,只要她肯厚著臉皮去問他功課,他都會肯教導她,但是,有一天晚上,在他花了一個小時,才終于讓她明白一條困難的幾何公式之後,冷笑對她撂了話。

唐結夏,我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如果你敢浪費我的時閱,沒在基測拿到好成績的話,考完就不必過來見我了!

在那當下,她當然是被恐嚇到了,不必再去見他?

那不是擺明了要跟她分手嗎?!她當然不可能允許這種清況發生,而她也知道他一定是說到做到。

所以,托他恐嚇……不,是花費心思教導功課之賜,她順利在第一次基測就得到好成績,最後考上原本是考古學系的人類學系。

對于她選的科系方向不是歷史就是考古,她的父母家人似乎了然于心,那當然是因為唐森再歡玩古董,但他們都不表意見,畢竟以她原本的成績,最後能考上知名學有,也已經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了。

以某種程度而言,唐堯風是相常溺愛結夏這個女兒,他不喜歡她與唐森在一起,但是,既然已經成就了事實,他就希望能有好結果。

不過,在她高中畢業之前,一直被管束得很嚴,一直到了上大一之後,唐堯風才許女兒每個星期可以在老宅里陪唐森渡過周末,雖然,她一直抗議,想要爭取決定時間的自主權,因為被限定只能是周末,但唐森其實有大半時間是不在台北的,而他在台北的時間,她又不能來過夜,這教她覺得很嘔。

但,她知道,疼愛自己的父親也讓步了,她不能得寸進尺。

「喵……」

「噓。」

一人一貓,坐在老宅偏廳里的長沙發上,前頭的平面螢幕正在播放著開膛破肚的恐怖電影,唐結夏蜷著雙腿,緊摟著大抱枕,听到身旁的胖黑貓叫了聲,她立刻比手指噤聲。

森陪她看一場午夜電影,看完之後心滿意足地摟著他睡覺。

不過,他從來沒空,比如今天是周末,他直到半夜十二點還沒到家,听說是合作的廠商臨時出了點狀況,他只能更改班機,延後回台北的時間。

一直以來,就沒有人知道唐森現在究竟在做什麼,與他親近之人嚴日和或唐放歌等人,也都是守口如瓶,就連她都心里有數,「唐氏」的接班人之位,以大伯明顯的表態,幾乎八九成篤定是由她大哥唐牧遠來接手,公布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而已。

但是,對于繼承人之位讓她大哥奪去,森哥哥真的不介意嗎?好幾次她都想要追問他這個問題,不過,他總是沒時間听她好好把話說完,又或者,他催爾能夠耐心听她把話說完,卻只給她一句「與你無關」的回答。

這一年來,他們看似相處的時間很多,可是,其實很多事情他是不會告訴她的,最近,她常常在兩人之後,偎在他的懷里,明明是毫無距離的親昵,她卻覺得悵然若失,感覺真正與自己親近的,不過就是他那一副溫熱結實的軀體,再多,也沒有了。

「喵……」胖黑貓—就是當初唐森喂它魚肉的那只黑貓,這半年來,很自動地成為唐家老宅的家貓,愛來就來,愛去就去,很多個周末夜晚,其實都是它代替沒時間的唐森在陪她看電影。

唐結夏一听它這叫聲,就知道它嘴饞了,從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了幾顆貓飼料放在桌上的碗里,就見它靈活地跳上桌美味地吃了起來。

「玄,你不能得吃得更胖了,我快要抱不動你了。」她瞪著它飛快吃完碗里的飼料,滿意地往她手邊偎過來。

玄,是唐森為它取的名字,玄色即是黑色的古代稱喚,而這貓的毛是黑的,叫小黑之類的名字,不若一字「玄」來得貼切好听。

「喵。」玄依然是一副露出小半截舌頭的霏笑樣。

「我知道你听得懂。」

「喵。」裝傻。

這時,音響伴隨著螢幕畫面里傳來淒厲的尖叫聲,嚇了唐結夏一跳,她伸手想要抱住黑貓。

但是,它卻像是察覺了什麼,一溜煙地跳下沙發,往門口走去。她順看它的腳步,望向了門口,就看見唐森不知何時已經到家,提著簡單的行李要往二樓走去,路過偏廳門口時,轉眸淡然地投進了一眼,對于那螢幕上腥紅的畫面頓不以為然,但是習慣了。

他知道她愛看電影,不過,比起電影,他其實比較喜歡看書,而且不喜歡自己的思考邏輯被畫面牽看走,夏別說很多時侯,有些電影的劇情根本找不出邏輯可言,但他懶得對她說明白這些。「森!」

這時,電影里又是一陣驚心動魄的尖叫聲,她愛看恐怖片,卻不是惆膠大的人,她從沙發上跳起來,連看也不敢看螢幕一眼,就抄起遙控關掉,然後追上唐森,一雙縴臂從背後抱住他,死賴看不肯放。

「唐結夏你這只猴子,放手,你這樣我不能走路了。」被她拖住腳步,讓他有些不耐煩。

「不放,剛才那部影片好可怕,好多人被殺掉,我會害怕。」她再度拿出看家的無賴本領,說什麼都不肯松手。

「唉。」唐森沒好氣地回眸,鐲八她頭頂一眼,惡神情仿佛在女敕笑她明明沒屹子還敢看恐怖片,拉了兩次沒能松開她的手,最後只能嘆了聲,任由她抱著自己,拖著她這只跟屁蟲上樓了。

在他沒能瞧見的背後,唐結夏見詭計得逞,女敕唇彎起了笑,在她的心里,已經把那天的失落給遠遠拋在腦後,她剛過十九歲生日,離二十歲生日不遠了,到時侯她絕對會厚看臉皮要他跟自己訂婚,然後也一定厚看臉皮在大學一畢業就求他跟自己結婚。

再然後,她可以花幾年的時間,讓唐森徹底喜歡上她,最後,花一輩子的時間,讓這人喜歡著自己,就像自己喜歡看他一樣。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一定不會跟他分手,一定、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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