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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窮小子 第5章(2)

她正要講,一張嚇人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心一驚,趕緊推開黏在她身邊的小伍;巨大的力量讓小伍摔了個四腳朝天,但誤會已經造成,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

從他妒紅的眼眸中,她看到一絲痛楚快速地閃過,她突然有股想唱國歌的快感。

他比她想像的還要在乎她,這表示他的確愛她。

了解到這一點,她好高興!只不過她不明白,既然郎有情、抹有意,就應該早日上床,以身相許才對,為什麼他遲遲不行動?想了一下,她懂了,是床的問題。

他沒錢上賓館,又不好意思讓她躺在他的破床上。

要解決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她的床就是最好的選擇!又大又有彈性的雙人床,只要按一個鈕,還有增加情趣的波浪效果,再點幾根香精蠟燭,光線美、氣氛佳,保證讓他樂不思蜀。

由此看來,她只要帶他回她家,所有的疑難雜癥就可以一掃而空!

但是,要用什麼方法帶他回家呢?

煩惱真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我花錢請你們來談情說愛的嗎?」白雲威怒斥。

小伍吃力地站起身。「對不起,以後不敢了。」

白雲威目光冷冷地一掃。「老張人呢?」

「醫院打電話叫他過去一趟。」小伍據實以告。

「他太太怎麼了?」白雲威眉頭緊蹙,臉色凝重。

小伍無奈地聳肩。「老張不肯說,叫我自己回公司。」

「他叫你去吃屎,你就吃嗎?」白雲威簡直像吃了火藥似的。

「我現在就趕去醫院。」小伍腳跟一轉,快速地抓起桌上的鑰匙圈。

「我去就好,你跟小洪去工作。」這就是老板的權利,他有權分派工作。

表面上,他是關心老張,但他完全只是假公濟私地想要引開小伍,真是好個調虎離山之計呀!

「謝謝你,淑芬。」老張靦腆地點頭致意。

「老張,你要節哀順變。」紀淑芬鼓勵似的安撫。

老張露出感激的微笑。「我知道,我會打起精神的。」講完這句話,老張便和小伍開著車,趕往桃園,重新投入工作。

那天,老張的太太病逝,在守喪的第七天,大家都前往靈堂去吊唁。

她從小伍口中得知,老張有兩兒一女,三個都還在讀書,而且都是申請助學貸款,因為老張賺的錢大部分都用在醫藥費上。

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錢多,包了五十萬的白包,名正言順地幫老張一家四口紓困,解決燃眉之急。

但她並未因此而自以為了不起,助人為快樂之本,才是她的本意。

不過,她這麼做對白雲威來說,無疑是種莫大的羞辱!

在一個公司中,婚喪喜慶包禮最多的,應該是老板才對,他覺得她是故意把他的面子踩在大象腿下。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盡可能地教訓她一頓。

「有錢真好!」這句話有如打開潘朵拉的盒子,釋出災難。

紀淑芬嗅到濃濃的火藥味。「我去上廁所,小洪,幫我接電話。」

「沒問題。」小洪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桌上的英文書上,佯裝專心。

看她大步地往門口走,白雲威突然想到整死她的好妙計。「你要跑去哪里?」

「西雅圖。」紀淑芬手正握在門把上,背後突地一陣冷風襲來,令她頸毛豎立。

「公司里就有廁所。」白雲威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手臂壓在門上。

「我不想危害你們長針眼。」紀淑芬以可憐兮兮的眼神求饒。

白雲威不為所動地說︰「上班時間,沒我允許,不準外出。」

「是,老板大人。」紀淑芬回到桌後,搬起椅子。

「椅子是用來坐的。」白雲威再次阻撓。

紀淑芬心有余悸地說︰「我怕門倒下來,把我壓死。」

「不準動椅子,壓死你算你活該。」白雲威的語氣像個暴君。

「因公殉職要賠很多錢,我怕老板大人會心痛。」紀淑芬有點生氣。

白雲威露出惡毒的邪笑。「你繼續講,得膀胱炎和尿褲子可別怪我。」

一連串的逼迫換來的是沉默。

她不想一直跟他作對,只好乖乖地順從命令,

進入廁所後,她先用抹布堵住被踢破的小洞,以防春光外泄;如果不是小洪在場,她反倒樂意讓他長針眼。

但麻煩的是,昨晚的生魚片不新鮮,害她肚子痛。身為名門淑女,讓人知道她拉稀臭死人,真是丟臉丟到月球上I

一陣嘩啦啦,帶水的臭彈一波接一波地投下去,四溢的臭氣,連她都被燻得快吐了,這時,廁所外傳來逃難的跑步聲。

一想到待會兒要走出去,面對他的冷嘲熱諷,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靈機一動,裝病是唯一的選擇。

于是她扭開水龍頭,往臉上潑灑水滴裝汗珠。

一走出廁所,小洪果然不見蹤影,而他倒是很冷靜地坐在原位上,不過卻是以鄙夷的眼光看著她,讓她真想把他眼珠挖出來……

早知如此,她當年就跟岳靖儷學鐵沙掌,讓他知道藐視她的下場!但現在她只能表演老太婆的走路姿勢。「對不起,老板大人,我要請病假。」她故作痛苦狀。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他立刻露出關切的表情。

她吃力地搖了搖手。「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堅持。」他起身走向她,不容拒絕地握緊她的手臂。

「不敢麻煩老板大人!」她整個人僵硬不動,深怕狐狸尾巴露出來。

「照顧下屬,是做老板的義務。」他毫無保留地表現出體貼入微的一面。

「請老板大人以公司為重。」她以大象腿勾住桌腳,像座四平八穩的泰山。

「你就是公司的一份子。」他強調他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沒別的意思。

這時,小洪傻呼呼地走進來,眼露好奇地問︰「你們在干什麼?」

白雲威冷聲地說︰「她身體不適,我要帶她去醫院。」

小洪搔著頭問︰「那去新竹搬家的事怎麼辦?」

「你打電話告訴客戶,晚一點過去。」白雲威指示。

「你們快去,請不要為了我耽誤賺錢。」紀淑芬曉以大義。

小洪附和地說︰「說得對,我們應該以公司的信譽為重。」

「人命關天,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白雲威顯得有點生氣。

「我媽替我算過命,活到一百歲不成問題。」紀淑芬乘隙擺月兌他。

小洪兩全其美地說︰「我們開車順道載她到醫院門口,不就OK了?」

真是聰明的孩子,這個建議正合她意!她拍了拍他的頭,預祝他金榜題名。

在白雲威眼中,她的動作充滿曖昧,若不是體諒她人不舒服,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發覺自己變得越來越陰陽怪氣,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都不順手。其實他不是很在意她跟別的男人要好,就算她不是處女,他也無所謂;即使她水性楊花,他還是喜歡她。

真正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太有錢了,他拿什麼配得上她?

除了好看的外表,他骨子里是個窮小子,他所憧憬的理想婚姻,是男主外、女主內的甜蜜小家庭,但光是要解決妹妹的難題,他就已經疲于奔命,存折里根本沒有多余的錢養家。

至于要他靠吃軟飯過活,更是萬萬做不到的事。

他心里很清楚,在她面前要擺出無動于衷,甚至是不屑的模樣,都必須付出很大的力氣。

真正的他,是個可憐蟲,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編織與她共組愛窩的美夢,一走進現實的世界,他總是刻意與她劃清界線,以策安全。

「查到什麼?」紀淑芬抱著心形抱枕,坐在沙發上。

「他單身,一個人住。」小三戒慎恐懼地坐在長毛地毯上。

「我要你查的是他妹妹的下落。」隔著桌子,大象腿很難踹到他。

小三一無所獲似地聳肩。「除了工作和回家之外,他哪兒都沒去。」

「早知道你辦事不力,我就找征信社幫忙。」紀淑芬咬牙切齒地斥責他。

小三從桌下拿出一只紙袋。「這就是微信社的調查報告,你自己拿去看。」

厚厚的一疊資料,里面記錄著他努力工作和毫無娛樂的悲慘人生,令她鼻酸。

里面還有不少張照片佐證。他經常穿著無袖的T恤,展露手臂上完美的二頭肌,讓她看傻了眼,手指在照片上來回地輕撫……她奸希望能親身體驗躺在他臂彎里的感覺。

有幾張照片的背景一樣,時間也差不多,都是他在便利商店里面,向同一名女店員買煙。由于照片是從外往里照,隔著貼在玻璃窗上的海報,女店員的模樣照得不很清楚,隱隱約約地,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小三早就注意到這幾張照片,以他多年的戀愛經驗,一個男人會經常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通常只有一種解釋——那個地方一定有吸引他的人!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干柴烈火,他都是靠這樣的模式搭建愛情的橋梁,而且屢試不爽。

看來她似乎察覺到她喜歡的男人是劈腿族一員,而他最能體會這種打擊︰他前一任愛人就是被他捉奸在床,那種感覺真是教人生不如死!

以她激烈的個性,他相信她極有可能用她的大象腿踹死他,所以他一開始就采取保命距離的坐法,完全是因為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好奇怪,這家店離他住處滿遠的。」小三語帶暗示。

紀淑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英一定是在這家店打工!」

「太好了!」小三松了口氣,幸虧他剛才沒亂說話,不然現在已命喪九泉。

「明天一下班,我立刻過去找她。」紀淑芬打定主意,快樂地彈指。

「你最近過得如何?」從她憔悴的面容看來,小三猜想她的愛情八成不順利。

紀淑芬依依不舍地把照片放回紙袋里,強顏歡笑。「老樣子。」

「你確實老了好幾歲!」小三不客氣地說,其實是好心提醒。

「你是不是想吃大象腿?」紀淑芬虛張聲勢地威脅。

「別再逞強了,快向他示愛吧!」小三指出。

「他是誰?」紀淑芬故作天真無知狀。

「照片中的男人。」小三覺得她的演技可以獲得爛草莓獎。

紀淑芬咬著指甲,難過地喃喃自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小三自信滿滿地說︰「從他看你的眼神,瞎子也感覺得出來他喜歡你。」

紀淑芬不認同地嘆氣。「他每天不是想把我活活氣死,就是活活累死。」

「他在逼自己不要流露愛意,真是個蠢蛋。」小三打抱不平。

「不許你羞辱他!只有我才行!」紀淑芬毫不領情。

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行為,這正是戀愛的表現!小三不會怪她,反而更加同情她。

看她滿眼的煩惱,似乎找不到突破對方心防的好辦法,他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的蠢蛋。

在她面前就有個免費的愛情顧問,她居然不懂得向他請教?!

不是他臭屁,他的屁一向是香的,因為他除了渾身上下噴滿帶有花草味、「天然的尚好」的古龍水,如廁前後也會先噴點古龍水……他想說的是,以他在男人堆中打滾的經驗,他絕對能幫她解決心中的困惑。

但他剛才已經踫了一鼻子的灰,可不想再自討苦吃,于是他起身走進廚房,從烤箱中取出散發著女乃酥味的餅干,放在插了朵紅玫瑰花的銀盤上。

本來他是不打算請她吃的,但他樂于讓她分享愛的滋味。

「你要不要來幾塊?」小三語帶炫耀。

「你又戀愛了!」紀淑芬沒有胃口地搖頭。

小三好心地說︰「吃一塊,這餅干能讓你振作起來。」

「你教教我,怎麼樣才能捉住男人的心?」紀淑芬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你已經捉住了,現在你只要像我一樣就行了。」小三老神在在。

「像你什麼?會做餅干,還是會洗頭發?」紀淑芬腦中一片混沌不清。

「就是什麼都不要做,等他自己來按門鈴。」小三堅信,解鈴還須系鈴人。

紀淑芬一臉的沮喪,簡直像只喪家犬。「那我可能會等到滿頭白發的時候。」

「你听我說,你們之間問題的關鍵就在——他是個窮小子,你是個富家女,有天差地別的距離。」小三頭頭是道地分析。「不過感情的事就像水到渠成,越防堵越容易泛濫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紀淑芬的喉頭因為突如其來的興奮和了解而緊縮,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三說的跟白雲威怪異的行為正好不謀而合!

他從小就討厭她有錢,長大後依然如此。說句老實話,他常在吃她與小伍和小洪的醋,她原先以為這是毫無意義的,但經由小三開導,她猛然明白,他是因為不能愛她而生氣。

仔細推敲,令他生氣的對象不是她,也不是小伍和小洪,而是他自己。

沒錯,一定是這樣沒錯!他一直在防止自己愛上她,就像大禹的爸爸用圍堵法治水,後果卻是泛濫成災,因此她只要等待就行了!

她有預感,她的春天很快就會來了,她感激地握住小三的手。「謝謝你,小三,听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你該走了,萬一讓我男朋友看到你,會造成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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