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公子歐陽凌在雨中站在蔻香園門外一事,自然是轟動整個秦淮河。
幾乎是每個人都以為歐陽公子喜歡年紀大的女人,初听傳聞,崔巧巧簡直氣炸了,躺在床上一整天不起,同時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抽絲剝繭,她不相信徐燕燕迷得了歐陽公子,她認為其中必有蹊蹺!
她派人守候蔻香園,來人回報有個書生走進去,但進屋之後,他卻听到兩個女人的對話聲,談了些什麼听得不是很清楚,隱隱約約有听到歐陽公子四個字,之後他跟著走出蔻香園的書生,一路跟到夫子廟,塞了幾文錢給看門的小和尚,得知書生名叫夏舒……崔巧巧越想越生氣,不毀掉夏舒,她誓不為人。
備好一桌酒菜,叫人把喻令浩從夫子廟的被窩里挖出來,在等待的時間中,她從奩匣子取出一包藥粉,倒入酒壺中,輕輕搖晃,從她美臉的眼眸射出一股陰險的毒光……在听完崔巧巧的哭訴後,喻令浩終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他不是笨蛋,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覬覦歐陽凌的女人,但他是個狡滑的狐狸,當著崔巧巧的面,大罵歐陽凌沒眼光,然後收下崔巧巧的銀票和吹煙管,拍胸膛保證--今晚讓夏舒破身。
喝了三杯酒之後,喻令浩腳步輕飄飄地走回夫子廟。
走著走著,喻令浩忽覺胯下的蠢蠢欲動,一股欲火幾乎就快要噴了出來,他需要找個女人發泄,在夫子廟里,正好有個現成的女人……躡手躡腳來到夏舒的窗外,舌忝了舌忝手指,將紙窗鑽出一個洞,插入吹煙管,一陣迷煙飄了進去;見時間差不多,他蒙住臉,走到門口,門是闔上的,他正煩惱該如何打開門時,手一個不小心踫到門,門沒落閂,一堆便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夏舒不在床上,她的書僮躺在另一張床上。
夏舒是女的,書僮當然也是女扮男裝。
彼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是女的都好,更何況這個書僮總是用鼻孔對著他,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今晚正好讓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他一面月兌惜春的衣服,一面毛手毛腳,他正想坐到她身上,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心想應是夏舒,他決定先躲起來,等夏舒聞多了迷煙,身子一軟,他再來個一箭雙雕!
茶喝多了,夏舒一晚上達跑了幾次茅廁,一進房,她感到頭有點暈,但沒有起疑,一個轉身,看到惜春衣不蔽體,嚇一跳道︰「惜春你怎麼穿這樣睡覺!」
見惜春沒回答,她走近推了推惜春的肩膀。「惜春!惜春!」
還是沒回答,夏舒感到一陣頭暈,坐到惜春身旁,手按在太陽穴上揉著,喃喃自語︰「奇怪?怎麼睡得這麼死!」
突然,夏舒被兩條巨臂從後抱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夏美人,好久不見!」喻令浩色迷迷地說。
「放……放開我!」夏舒想大叫,可是喉嚨發出的聲音和身體其他部位一樣虛軟無力。
「放就放,反正你已是煮熟的鴨子,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喻令浩你在干什麼?」
「月兌衣服。」喻令浩迫不及待地站在夏舒面前寬衣解帶,他雖然受到迷藥控制,但手腳還是很靈活,一下子就月兌個精光。
「你無恥!」夏舒想閉上眼,但她又怕他乘虛而入。
「今晚真幸運,一次開兩個花苞。」喻令浩伸出魔爪。
「你別過來,不然我要大叫了。」夏舒別過蒼白如雲覆的臉頰。
「你若是叫得出聲早就叫了!」喻令浩反手扯下夏舒束發的繩帶。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女扮男裝?」夏舒胃痛得翻攪。
「今晚,是崔巧巧告訴我的。」喻令浩手指似地劃過夏舒的眉心。
「別踫我!」夏舒眼中燃燒著怒火,但她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
「我不僅要踫你這,還要踫你那。」喻令浩手還打算往下移。
「拿開你的髒手!」一陣鼻酸,淚水奪眶而出,同時也擠出一道力氣,夏舒忿忿地將喻令浩推倒在地。
喻令浩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空氣中的迷煙變薄了許多,他隨即拉下面巾,一個大步將夏舒甩到她自己的床上,邪氣地說︰「今晚讓你嘗嘗老子的厲害!」
「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夏舒像受到驚嚇的驢子般踢腳。
「你再不听話,可別怪我不客氣。」喻令浩威脅。「你若乖乖順從我,我保證會憐香惜玉,若你再這樣,痛死你活該!」
夏舒反過來警告他。「如果你敢非禮我,歐陽凌一定不會饒了你。」
「他才不會要一只破鞋,而且我會說是你勾引我的。」
「他不會相信你的。」
「我現在哪有空管他,我只想管你。」
喻令浩一個欺身,將夏舒壓在身下,眼看著他的嘴對準她的唇而來,她想偏過頭,但下巴被他抓牢,這一瞬間她只想咬舌自盡,忽然一陣門撞擊牆壁聲傳入,眼淚如雨般滾落她的臉頰,她知道她得救了……
蔻香園之約,讓歐陽凌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
他試著不去想「拒絕」這兩個字,他滿心希望答案是肯定的,只要她一點頭,他立刻派人到夫子廟,請夏舒也到蔻香園,他要把他的喜悅分享給夏舒,他敢打賭夏舒一定會祝福他娶到美嬌娘。
懊把眼皮閉上了,他命令自己快睡,就在這個時候,隔壁傳來一聲尖叫,他毫不考慮地跳下床,光著腳沖過去,一開始並沒看清床上晃動的人影,但人很明顯的身上一絲不掛,他直覺反應有人正對細皮女敕肉的夏舒下手……
「住手!」歐陽凌一聲暴喝,沖到床前。
「倒大楣了!」喻令浩整個人驚醒,迅速拉起夏舒並躲到她的背後。
「是你!喻令浩!」歐陽凌又生氣又訝異地睜大眼,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原來朝思暮想的佳人跟自己只有一牆之隔,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必須盡快英雄救美。
「你別靠過來,不然我勒死她。」喻令浩的手臂橫在夏舒脖子上。
「你若是敢傷她一絲一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歐陽凌目光凶悍。
「歐陽公子你先听我解釋……」喻令浩困難地吞咽口水。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是崔巧巧的毒計,她騙我喝下放了chun\藥的酒……」
「我不想听,你立刻給我放了夏舒。」歐陽凌的聲音充滿命令和殺氣。
「歐陽公子你饒了我,我也是被害者。」喻令浩不敢違抗。
因為迷煙在體內作祟的緣故,在喻令浩放開她,跪地求饒的那一刻,夏舒就像沒有骨頭的布女圭女圭般半斜半癱地靠著牆,兩頰還留有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不忍,也叫人心痛。
「畜生!」怒火攻心,歐陽凌把喻令浩當死狗似地猛踢。
「不!小的連畜生都不如!請歐陽公子盡量踢!」喻令浩能屈能伸。
「踢死了你,我還嫌弄髒了我的腳。」歐陽凌警告。「今晚的事,你若是敢泄漏半點口風出去,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碎尸萬段。」
「我以人頭發誓,守口如瓶。」喻令浩舉起右手。
「滾!快滾!」歐陽凌指著門。
喻令浩抱起地上的衣服,光著身體跑出去並把門掩上。
一聲嘆氣,歐陽凌背對著夏舒,面向著門,心里有著某種程度的掙扎,夏舒明明知道他為情所苦,卻佯裝視若無睹,這種玩弄人于股掌的心態,他應該讓她受到教訓,但她現在已經受到莫大的教訓,他實在不忍心這時在她傷口上撒鹽。
歐陽凌轉過身,看到她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心中的不忍擴大,他走向床邊坐下,以自我解嘲的語氣問道︰「我應該叫你夏小姐,還是惜春小姐?」
「我是叫夏舒,惜春是阿福的本名。」夏舒低聲道。
「你有沒有受傷?」歐陽凌關切地問。
「沒有。」夏舒感激道。「多虧你及時趕到。」
「需不需要我做什麼事?」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歐陽凌立刻走到桌旁,一拿起茶壺就發現壺是空的,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在這一點點時間中,夏舒伸手撫了撫頭發,地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可怕,她覺得很傷心,但她不願淚水奪眶而出,不想讓他著見她的脆弱……「來,我喂你喝。」歐陽凌倒好茶來到床邊。
「我自己來。」夏舒虛弱的語氣中透著無比的堅強。
歐陽凌明白她好強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將茶遞到她手上,看著她喝茶。
當他打算以溫柔的目光凝視她時,一股熱流突如其來地貫穿他全身,雖然他知道這樣盯著很不道德,但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就是無法將視線從她因拉扯而微敞的衣襟移開。
他想像著她那雪白的酥胸,玫瑰色的乳暈,他好想探手進去,輕輕她的,看著它們變硬變紅,然後他再用手心覆蓋她的,溫柔地搓揉……夏舒喝完茶,發現有異,循著他目光的焦點,她低下頭著見自己微微敞開的前襟,她的臉頰立刻變紅,趕緊抓住衣襟,卻不是用一貫的反擊語氣,而是以懇求的口吻說︰「請你把頭轉過去。」
「對不起。」歐陽凌照她的話做,並暗自咒罵自己。
夏舒顫著手指想將衣襟拉好,卻想到喻令浩的惡行,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滾了下來……悲從中來,一發不可收拾,她像個無助的小女孩開始輕顫、啜泣……「你怎麼了?」歐陽凌听到聲音不對,立刻回過身緊摟著她。
「我好恨!」夏舒咦咽著說。
「沒事,你還是清白之身。」歐陽凌柔聲安撫。
「我覺得自己好髒!」夏舒鑽進牛角尖里。
「你一點也不髒,髒的人是喻令浩。」
「我好想拿刀子把他模過的地方都刮掉。」
歐陽凌輕輕撥開幾撮掉落在她額前的頭發,將它們繞到她耳後,溫柔地撫模她的臉頰,懇求地說︰「別傻了,那麼做只會傷害自己,我會心痛的。」
「我希望他會得到報應。」夏舒心有不甘。
「會的,明天我就花錢買通幾個官差,把他送進宮里當太監。」
「太好了。」夏舒吸了吸鼻,眼眸還是有一層霧水。
「快別哭了。」歐陽凌贊嘆道。「不過你哭的樣子很美,像帶雨梨花「人家傷心得半死,你居然還說風涼話!」夏舒噘起嘴瞪他。
「口還渴不渴?」歐陽凌詢問。
「渴。」夏舒點點頭。
「嘴巴張開。」歐陽凌突然命令。
「你又沒端茶來……」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就被溫暖濕潤包圍。
「我想你想得好苦。」他的舌尖深入她的唇齒里。
「嗯……」她合上眼,發出羞怯的淺吟。
深吻,深深的吻,使他想要更多,但在這種時刻,任何親匿的動作都會使她聯想到喻令浩,于是他很快地停止,改以擁抱安撫她受創的身心。
躺在他懷中,她深刻地感覺到他的強壯是如此值得依賴,她不由得後悔自己不信任他,如果她早點相信他,今晚就不會發生……
天就要破曉,在柔和的曙光下,他低下頭看著躺在他臂彎里的女人,他有好多話好多話想對她說,可是折騰了一夜,她一定累壞了,她需要好好地補眠,他以乞求的語氣說︰「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答應我,從今以後只能想我。」
「是,青天大老爺。」夏舒露出不想讓他擔憂的笑容。
「別想太多,睡一覺就沒事了。」歐陽凌心兒一縮,看出她強顏微笑。
「天快亮了!」夏舒忽然從他腿上跳了下來,連忙替惜春蓋上薄被。
「老天!我真不想走。」歐陽凌依依不舍地伸了伸腰。
「快走吧!免得讓人看見了,有理也說不清。」夏舒催促著。
「晚上我們照樣到蔻香園。」歐陽凌臨走時叮嚀。
「我懂,這件事當作從沒發生過。」夏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喻令浩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她有可能就這麼忘了嗎?但她至少會做到絕不讓惜春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掀開薄被,夏舒飛快地穿好昨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