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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聖女(下) 第十三章 十面埋伏(2)

「你就是戀童。」

葫蘆還沒應聲,反倒是身後傳來一道男音,溫暖的擁抱,教她抬眼笑睇著他。

「你來啦,戲武和若真呢?」

「等他們把功課先做完再說。」他佔有性地圈抱住她,在她額上烙著吻。

「喂……」潘急道翻著白眼。

「夫妻恩愛也要有個限度,再者你們尚未成親,象樣點。」

「不愛看,你可以口去。」衛凡無所謂地聳肩。

「這是你對待未來大舅子的方式?」

「那種聖旨,我去向皇上要就行了,不勞你奔波。」言下之意,就是一點都不感謝他,甚至還嫌他雞婆。

「你這家伙未免太囂張了一點。」真是的,這種死德性要他怎麼受得了。

「還比不上你派來的那些侍衛囂張。」衛凡哼了聲,大剌剌地在兩人的中間落坐。

「前門後門,東廂西廂,北院主屋全都是你的人……該徹走了吧。」

「你去找皇上說去。」潘急道品茗,懶得理他。

「至少撤掉一些。」

潘急道掏了掏耳朵,見幾個丫鬟手上端著木盤而來,只見那一碟碟的金棗包上頭淋著金絲,稱著白女敕香彈的包子皮,教他饞了起來,待東西一上桌,立刻動手抓了一顆。豈料都還沒拿穩,隔壁一只大手隨即攔截了過去。

「喂!你眼楮瞎了,沒看到桌上這麼多碟,硬是要搶我手上這一顆。」潘急道沒好氣地吼著。

衛凡邊慢條斯理地嘗著葫蘆的好手藝,邊搖頭嘆氣著。

「這等武藝竟是宮中太尉,這皇上、皇後的安危真是教我擔憂。」

潘急道死死地瞪著他,猛地出手,卻見瞬間眼前幾個碟子全都挪移到衛凡面前,他出手再搶,卻被反拍著手。

「你不要太過分了!」他生氣了,竟連顆金棗包都不招待他。

「連顆包子都搶不到……你要不要考慮提早告老還鄉?」

聞言,他眼角抽搐著,還沒開火,就見葫蘆輕而易舉地從衛凡面前,取了一個一碟子擱到他面前。

潘急道見狀,拿起金棗包,很故意地在他面前,用力地咬上一大口,接著兩三口就把拳頭大的金棗包都塞進嘴里。

衛凡涼涼看他一眼。

「幼稚、粗魯,不懂品嘗。」

「誰敢跟你比啊?」幼稚鬼竟然連顆金棗包都不與他分享。

「由此可見你的武藝遠不及葫蘆,你還是辭官吧,否則哪日宮中發生撼事,你可是難辭其咎。」

「你這張嘴……」

「潘叔叔!」

罵語還在舌尖上打滾,突地听見衛玲瓏嬌柔的喚聲,教潘急道立刻換了張臉,回頭張開雙臂,結果就見小丫頭動作利落地閃過他,撲進胡蘆的懷里。

「登時,潘急道覺得這四月天好冷,他的胸懷好空虛,好寂寞……」

「我去你的,在我耳邊說什麼書?」他惡目橫瞪旁邊說話的衛凡。

「趕緊成親吧。」衛凡很哥兒們地拍拍他的肩。

潘急道怒瞪他一眼,徑自拿著金棗包大吃特吃。

葫蘆早已習慣了兩人斗嘴,一切由著他們,自己拿了顆金棗包給女兒,催促著其他人也一道嘗嘗。

「夫人,不用了。」幾名丫鬟不敢逾矩,乖乖地退到涼亭外。

葫蘆也不以為意,拉著如霜和御門一道品嘗,一人一顆包子,配著她一絕的金棗茶,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欸,這碟子里怎麼有彩沙?」潘急道拿起一顆金棗包,發現碟子周圍,甚至是石桌上都有淡淡彩沙。

「葫蘆,你又開始玩沙畫了?」衛凡訝問著。

「沒啊,我近來哪有空玩?」話是這麼說,但待她湊近一瞧時,果真瞧見桌面上有著白色的彩沙。

正疑惑著,余光瞥見衛玲瓏猛地抱住肚子。

「玲瓏,怎麼了?」葫蘆趕忙將她抱進懷里,感覺她一身冷汗涔涔,彷佛忍受這痛楚已有一會兒了。

「不舒服。」衛玲瓏氣虛喃著,偎在她的懷里。

「哪兒不舒服?」衛凡查看著女兒的氣色,卻驚覺她的臉色快速翻黑著。

「不舒服……」

「找大夫!」他吼著。

「是!」御門走了兩步,也突覺身子不對勁。

「……」翻急道無力地往衛凡肩上靠著。

衛凡驀地回頭,只見潘急道額上布滿細碎冷汗,同時,就連自己也不對勁,隨即看向葫蘆。

葫蘆卻像是沒事般,不解地看著他們。

「怎會有毒?」這些金棗包都是她親手做的,就連包子上頭的拔絲都是她調配而撒的,怎會有毒?

況且……她也吃了包子,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然,比她還晚吃包子的如霜都已經難受得蹲在石椅旁……她心底莫名顫懼著,抬眼,對上涼亭外一名丫鬟的視線,她的神情和她一樣驚懼,好似看見了多不可思議的情景。

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下的毒……意外她竟沒事?可是……為什麼?

「還不趕緊去找大夫?!」衛凡瞪著涼亭外的丫鬟。

幾個丫鬟聞言,趕緊前去找大夫,適巧和戲武及若真擦身而過。

「發生什事了?」若真問著。

「他們中毒了……」葫蘆吶吶道,緊抱住衛玲瓏。

「嗄?!」

丫鬟閃立即找來大夫,大夫診治過後,發現大伙中的是同一種毒,毒名為生附子,極易取得的一味中藥。

幸好毒量不多,只會讓人覺得難捱而不及致死,而衛玲瓏年紀最小,于是發作得最早,也怕毒性傷得最深。大夫開了藥方,戲武便立刻上街去抓藥。

「夫人,大夫都說不礙事了,你別擔心。」躺在錦榻上的如霜,氣若游絲地安慰著。

「怎會這樣?」看著面無血色的衛玲瓏,葫蘆愧疚不已。

「夫人,你可有察覺任何異狀?」

「異狀?」

「好比你在做金棗包時,是否有誰在你身邊行動鬼祟?」如霜擔心的是府有無二心的丫鬟。

葫蘆垂著眼,想起在亭外的那名丫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丫鬟就是當初進廚房抱怨顏芩難伺候的丫鬟,對方那眼神教她覺得不對勁,懷疑這下毒事件與她有與,卻無從理解她的動機。

「夫人?」

「你別擔心,這事我已經差若真處理了,應該……」

話到一半,門突地被人推開,葫蘆趕忙起身。

「二娘,你怎麼來了?」她明明交代府里的人別拿這事驚動二娘的。

「怎會發生這種事?」聞訊趕來主屋的盧孟梅低聲詢問著。

「二娘,我也不知道……他們吃了我做的金棗包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葫蘆將所有中毒的人集中在主屋廂房和寢房里,擔憂地以濕布巾覆在衛玲瓏的額上,只盼能緩解她的不適。

「可有差人將廚房里的物品全都扣住不動?」

「有,小爺派了丫鬟處理了。」

「藥方可抓回了?」

「有,已經在熬了。」不久前戲武回來,已經進廚房熬藥了。

「爺呢?」

「他、阿潘和我大哥都在他的寢房里。」

「……你去瞧瞧他們吧,玲瓏和如霜就交給我了。」

盧孟梅話一出口,躺在錦榻上的如霜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跟葫蘆暗示。盡避夫人對姨老夫人沒有防心,但不用主子吩咐,她也對姨老夫人再三戒備。

「這樣好嗎?」葫蘆低問著。

當然不好,如霜無聲喊著。

盧孟梅掀唇笑得自嘲。

「當然,你會對我有所防備也是應該的,畢竟我……」

「不是。」葫蘆緊握住她的手。「二娘,你這兩日都沒到外頭走動,就連三頓膳食都吃得不多,我擔心你是不是身子不適。」

她微詫地看著葫蘆,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地關注自己。

「放心,我不礙事。」盧孟梅深吸口氣,輕拍著她的手。

「玲瓏這孩子嘴甜得教人疼入心底,我會好生看顧她,倒是你,也想去瞧瞧爺他們的狀況吧。」

「二娘……」葫蘆無比感動。

她正分身乏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二娘肯幫她自是最好。

正要起身,便見戲武適巧端著藥進房,她忙問︰「藥熬好了?可有送三份到小爺的房里?」

「若真送過去了,潘大人正在和魯副官談話。」戲武將剛得知的第一手消息道出,再趕緊端著藥吹涼。

「還有,若真說,你要找的那個丫鬟,他怎麼也找不到。」

魯副官是負責守在衛家的太尉副官,今日出事,潘急道八成曾要魯副官追查。

「我知道了。」她粘點頭,得知入鬟私逃,表示事實八成和她猜想的一樣,不由得想她離開了也好,省得又在守里作亂,只可惜無從得知誰是幕後主使。起身,她壓根沒瞧見如霜直朝自己眨眼楮,徑自看向盧孟梅。

「二娘,玲瓏和如霜就宋煩你照料了。」

「去吧。」

「葫蘆離開房間,適巧瞧見魯副官離開,她朝他點點頭,隨即轉進衛凡的寢房。

一進房便見御門拖著不適的身子,正準備把藥遞去給主子。

「大哥,我來。」她忙喊道,將藥碗接過手。

「葫蘆,你怎麼來了,玲瓏誰看顧?」躺在床上的衛凡正使勁撐起上身。

「你別擔心,有二娘在。」她端著藥碗坐在床畔,輕吹著湯藥。

「你把玲瓏交給二娘?」

「別擔心,沒事的。」她吹涼湯藥,輕柔地喂著他。抬眼環顧四周,才發現壓根沒見到若真。

「若真呢?」

「我給他一個任務。」躺在錦榻上的潘急道說,面如土色,笑容卻依舊迷人。

「那個……夕顏妹妹,可以端一碗藥給我嗎?」快,否則他覺得他快死了。

葫蘆趕忙起身,端起桌上兩碗藥,分別遞給他和御門。

「誰要你貪吃吃那麼多。」衛凡幸災樂禍著。

「我是舍身救人,別不知感恩。」

「那是你蠢,我拚命地擋,你還是拚命地吃。」他搖頭嘆氣。「你都不知道我用心良苦,就怕你吃多死得快。」

「我去你的!」潘急道笑罵著,渾身乏透了,但有他斗嘴就覺得沒那麼倦了。

「你們兩個,就連身子不舒服都還要斗嘴嗎?」葫蘆一手叉腰,一手像茶壺狀地來回瞪著他們。

「是他先招惹我的。」潘急道呿了聲,接收到葫蘆冷怒的眸色,乖乖閉上嘴。

「現在都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你們還有心情談笑風生?」就算她知道是誰作亂,但不知對方用意,仍教人無從防起。

「別擔心,阿潘已經派人追查了。」衛凡疲憊地倚在床柱上。

葫蘆垂著眼,怎麼也拂不去內心的恐懼。眼看四月就要過了,為何偏在這當頭出了這事?

「夫人。」

外頭傳來喚聲,葫蘆回就見戲武推開門。

「怎麼了?」

「有丫鬟稟報說後院那兒有古怪聲音,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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