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雲墨將裴守元完好如初地帶回玉陵城。
裴氏夫妻相見,一家五口團聚。
小別勝新婚!兩個月沒見,雲墨像是餓壞了……
兩具汗濕的美好身軀緊緊相貼,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
「謝謝你,救我爹爹。」她主動親吻他,他閉著眸,享受著她的柔情。
柔軟的縴手滑過他耳後、頸項、喉結、最後來到扁平的胸膛上,他低低的發出shen|吟,俊顏上泛起潮紅,連眉眼都帶著愉悅。
這兩個月的奔波,他黑了,也瘦了,從驪京到玉陵,又從玉陵到斷橫山,再從斷橫山到麓城,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
但,她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真的……那樣就把戚崇給騙了?」
眾人沒有不好奇雲墨是如何能把裴守元帶回來的,他很低調地說了四個字︰投其所好。
戚太師的大兒子戚賢愛權;二兒子戚崇愛財;三兒子戚威愛美色,戚太師呢?戚太師最愛裝文人,因為財、權、美色都有了,想要的自然是天下墨寶。
戚崇獅子大開口,不僅要軒轅侯府在西邊的產業,而且還要範夫人的墨寶。
後來呢?
「西邊的產業,其實早被皇上的爺爺借走了。」
當今聖上的祖父那時還是韓王,要起兵造反,需要大量的銀兩,借到雲家頭上,打了欠條,將雲家當時在西邊的產業全部討走,韓王好面子,借款時與雲家約法三章,此事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泄露。
韓王後來如願得了天下,但該還的還沒來得及還,稱帝的韓王就突然暴斃,那事兒就順理成章地擱下了,雲家的人倒也不怕債主沒了,這帳就會煙消雲散,反正還有其子其孫萬萬代,利滾利,越滾越大,自個兒活得越久,那皇家欠雲家的債就越豐厚。
所以戚崇拿到手的其實是先皇的欠條,姓戚的有本事、有膽子,就去幫忙找當今天子要這筆胡涂帳吧!
「老侯爺怎麼會願意把這欠條給你呢?」櫻寧仍是不解。
是因為有人找上門大罵了雲萬里一通。
雲墨想起當日情形,仍有些忍俊不禁。
「範夫人,是你外婆。」
「嗯。」櫻寧點頭,外婆在外公去世後四海游歷,走遍大江南北,異域高山,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到家鄉了。
「你外婆是我爺爺的舊友,其實我懷疑,他們倆年輕時是不是有過什麼……」
四年前,祖父與櫻寧之間生過嫌隙,依櫻寧的脾氣,只怕是不願輕易地隨他回驪京,他夜夜纏著她,就是盼著能讓她快點有孕,生米煮成熟飯,他的櫻姐姐只能嫁雞隨雞了。
而依祖父的個性,侯府有了曾孫,而且不是艷娘那種弄虛作假搞出來的冒牌貨,心里必然喜出望外。
沒想到,就在他心急如火地趕回侯府時,竟然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美婦,在大罵自己那一輩子說一不二的牛脾氣祖父。
原來四海游歷的範夫人在收到女兒的信時,正好到了離驪京不遠的鄴都,一怒之下就殺到侯府去找雲萬里算帳。
「雲萬里,你以前不過是個一身銅臭、目不識丁的土財主,憑什麼現在瞧不上我的外孫女兒?」範夫人是多凶悍的人,指著雲萬里就是一通大罵!
「阿瑤,你別惱,是我錯了,我並不知道她是你外孫女……」雲萬里一生真正傾慕的只有這個比自己年長好幾歲的女人,偏偏有緣無分,一別三十年,到老方相見,那分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不經意流露出,仍然令他怦然心動。
「這什麼話!」範夫人卻並不買帳,繼續訓斥︰「不是我的外孫女,若是別家的閨女,就可以讓你這勞什子破侯府隨意欺負?」
「不是、不是!」雲萬里自知有愧,百般檢討,最後道︰「阿瑤你說怎麼辦吧,我都听你的。」
「你這人越老越胡涂,倒是你家這孫子我挺喜歡,做我外孫女婿不錯!」範夫人總算出了氣,笑吟吟地看一眼正站在一旁看好戲的雲墨,雲萬里見她心情好轉,剛松了口氣,可下一秒,便又見心上人瞪著自己,「現在要去救我女婿,你幫不幫忙?」
幫!哪敢不幫!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幫呀!
當下雲萬里就將先皇的欠條拿了出來,還怕被戚祟看出端倪,又另給了好些連雲墨都不知的體己,雲墨這才知道雲家多有錢。
而所謂範夫人的墨寶,雲墨則很大方地送了三大箱,里頭到有一張確是範夫人當下親手所書,不過卻是大罵戚家的話。
「戚氏為我,是無君也;戚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不知道那戚太師現在在家中已經鑒賞到第幾箱了,他記得自己當時是壓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層,估計著這進度,應該差不多了吧!
「為什麼要放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層呢?」櫻寧不明所以地問。
「戚太師一定找了不少名家幫助鑒寶,他一定會認出那一張絕對是真跡,可是被罵了又不甘心,只得忍著氣繼續找,待他將三個箱子全翻了個遍,發現確確實實只有這麼一張是外婆所書,而且還是擺明了罵姓戚的是禽獸,怒極欲狂,體內氣血沖涌逆轉,自會攻心。」
這下,戚太師就算沒氣死也會吐兩升血出來吧!
「你……」櫻寧不敢相信地慢慢張開了小嘴,「好厲害……」
精致的下頷被修長的指尖勾起,他的眼楮閃閃發光,像是具有穿透力的,鼻梁筆直,含笑的眉宇間在蠱惑間流轉出令人目眩的神采。
「櫻姐姐……」他挺腰,深深侵入花徑的粗碩重重地頂了她一下,又一下。
「嗯……」她嬌喘,他入的好深,她發出嬌泣,柔若無骨的身子瞬間繃緊,全身都在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愛你,櫻姐姐……愛了很久。」他傾吐愛語,深深吻住了那張柔女敕的紅唇,的律動漸漸加快。
心被巨大的幸福包圍了,太多、太多,她幸福地發出啜泣,主動抬起縴長美腿,纏在他的腰際,迎合著他越來越狂猛的沖撞。
春色濃,同心羅帶;結良緣,攜手相依。
他們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冬至剛過,一駕華蓋馬車從驪京城外駛進來,朝著軒轅侯府緩緩行駛。
行至侯府大門前,里面早有僕從迎了出來,馬夫將車慢慢停靠在路邊,車簾從里面掀開,披著灰色貂裘的雲墨從里面先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車中用白狐狸裘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抱出來。
「少爺,少夫人。」眾人整齊劃一地行禮。
雲墨應了聲,抱緊懷中的女子,低下頭,不知道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引得那身懷六甲的清麗女子將臉蛋埋進他懷里,笑個不停。
這一幕,極刺眼,落入對街一雙滿含妒嫉的眼里。
如果他早一點兒找到她,現在抱著她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玉中石每每午夜夢回,那如月中仙子般的女子總是魂牽夢縈,讓他無法忘卻。
「公子,咱們走吧。」侍妾們在身後柔聲催促。
玉中石嘆了口氣,不走,又能如何呢?
雲墨,他斗不過,無論是明里還是暗里。
但這並不是他肯放棄的關鍵,讓他死心的,是他那曾經訂親的未婚妻,那樣口齒清楚地拒絕了他。
正月初十,他趁著她帶丫頭們出府到南安寺賞梅游玩,煞費苦心地將那幾個丫頭調開,攔著她苦口婆心地勸說,一心盼她回心轉意。
「你就這樣想嫁入侯門?玉家雖比不得侯門,卻也是顯赫人家,斷然少不了你的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你嫁進去亦是正妻,你知道,在我心里……旁人哪里及得了你。」
她卻並不言語,站在雪地里,清雅月兌俗,猶如畫里的嫡仙,一雙澄清明眸看著他,仿佛無動于衷,又仿佛目中無人,他便忍不住怒上心頭,恨聲道︰「那姓雲的臭小子有什麼好?在京城里惡名滿天飛,做起生意來手段陰險毒辣,我玉家便是受他打壓,翻不了身,這些事,你……你不曾听過嗎?」
他那無緣的未婚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總算開口了,卻是替那人說話。
「玉公子這話實在是沒有道理。我家夫君年少創業,歷經辛苦,賺得盆豐缽滿,那是他該得的,即使有人罵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得饒人處不饒人,想必我夫君亦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何況「三人成虎,十夫揉椎,眾口所移,無翼而飛」,那樣的話語,我又何需非得听聞?」
一席話,噎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
望著那縴細的身影漸漸走遠,有人拍拍他的肩,回過頭,駭了一跳,正是雲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何況還有奪妻之恨,可偏他顧忌那人的身分,不敢有半點冒犯。
「小侯爺……」他只得故裝大方,「你會待她好嗎?」
「當然……」那男子意氣飛揚,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溫柔,「我的櫻姐姐這麼好,是一定要得到幸福的,不過,我愛的人,就只能由我親手給她幸福,至于別人,我不放心……」
他看著那不朝著那嬌柔身影大步追去,在冰天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們周圍漫舞,一個俊秀無雙,一個清麗出塵,宛如一雙壁人,耀花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