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天空下著毛毛細雨,整個天際都是灰蒙蒙的,石馨蘭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長發扎成一束高高的馬尾,神清氣爽的看著窗外,絲毫不被陰霾的天氣所影響。
「小馨,我看今天天氣不好,就不要出去運動了。」李玉玫看天氣這麼差,擔心的勸她不要出去。
「老媽,只有飄毛毛雨而已,而且地上都沒有建,沒有關系啦!下個月就要世界舞蹈比賽了,我不好好加強體能怎麼行呢?」
一年一度的世界舞蹈比賽是每個練舞人最想參加的,石馨蘭當然也不想錯過這次的比賽,雖然能揚名國際,不過她卻不在乎名利,最重要的是能觀摹其他各國選手的舞姿,這樣她的舞技才能進步,教給學員更新潮的舞步。
「那你自己要小心!」李玉玫知道石馨蘭一直是個獨立有思想的女孩,一旦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像她從小就一直很喜歡舞蹈,所以從幼稚園到大學都一直學舞蹈,到現在也有一點小成就了。
「嗯,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她笑著在石母臉頰上印上一吻。「我走了,掰。」
出了家門,石馨蘭來到往常練舞的地方,先做柔軟操後開始跑步、跳躍。
也許是因為自恃對環境的熟悉,而忽略了氣候不佳的因素,她在往後翻騰時一個不穩,落地時竟然扭到了右腳,叫了一聲後跌坐在地上,雙手撫著傷腳。當模到傷處時,石馨蘭痛叫了一聲,她知道得靠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回到家,所以先用右腳支撐,再把右腳輕輕放在地上,誰知這樣輕輕一放也痛得半死。
「哇!懊死,痛死了。」石馨蘭低聲詛咒,借以轉移痛得要死的感覺,那劇烈的疼痛令她跌坐在地上,原本整齊的頭發因為掙扎和冒汗顯得有些凌亂,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狼狽。
她低垂著頭想再次嘗試站起來,下一刻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懸空,落在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里。沒有多想,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石馨蘭發覺這個人抱得很緊,只好手腳並用的掙月兌想離開,甚至對他破口大罵了起來。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干嘛亂抱人,呀你!我又不認識你,真是莫名其妙!」掙不開他的懷抱,石馨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罵了再說。
石馨蘭抬起精致秀麗的小臉,臉上滿是驚愕,連身體都停止了掙扎。「是你!」她驚叫著指著他的臉。「你怎麼會在這里?」問完後,她驚訝微張的小嘴,還是張得大大的。
江承輯抱著這副散發著女性幽香的胴體,看著石馨蘭瞬息萬變的豐富表情,眼底閃過一絲好玩興味的光芒,卻不顯現出來,只是面無表情淡淡地對她說︰「我住在這里。」同時抱著她往那棟大別墅走去。
看他根本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石馨蘭連忙對他大聲喊著︰「放我下來!我才不要你抱。」怎麼那麼倒霉?明明是要找個地方來避開他,好安心的練舞,怎麼會練到他家的空地來了?
江承輯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叫囂抗議,依然穩穩的抱著她走向門口。
石馨蘭對他的充耳不聞感到十分的不滿,忍不住伸出手推著他的手臂,「喂!你這個人是耳聾啦?我叫你放我下來。」
她忍不住尖叫,因為他突然松手的動作,害她一個防備不及,差點要和地面接吻。從這種高度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于是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待驚魂未定的心髒慢慢的穩定下來後,才用力的打了他一記手臂。「你這個……唔。」
石馨蘭忍不住瞪大圓眸,不敢置信江承輯竟然吻了自己。從來沒有被人吻過的唇瓣就這樣被他緊緊的壓住,感官之間霎時充滿了男性的氣息,讓她意亂心慌、不知所措;不曾經歷過這種親吻的感受,讓她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石馨蘭正想伸手推開他的頭並且開罵之際,他早已移開了唇,並揚起一抹淡笑,對她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恰的女人?」
江承輯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石馨蘭為之傻眼。真設想到這個男人笑起來竟然好看到令她為之心動的地步,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她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
「沒有人說過,只有你。」她加重語氣的說。
聞言,江承輯的嘴角呈現上揚的弧度,挑眉對她說︰「喔!這麼說來,就只有我這麼有榮幸能讓你表現出恰的這一面羅?」他突然停下來低頭看她。
「榮幸你的頭啦!」她沒好氣的反駁︰「我的溫柔對你這種人而言是一種浪費,你只配看到我粉恰的一面,要不然我就會被你這種虛偽的男人欺負。」
「哈!炳!炳!」江承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什麼恰?她可是一個很溫柔又可愛的女人,根本就和那個字八竿子都打不著關系,要不是因為他,她的火氣怎麼會常常上揚?對于自己在面對他時失去理智而毫無氣質的表現,她都覺得很難以理解呢!
現下這個讓她完全變了個人的罪魁禍首,竟然敢當面說她恰?哼!正當石馨蘭想要和他理論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他家的大門口,而門口站了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老人,她忙著打量老人,沒有時間再和他多說什麼。
站在大門口的源伯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少爺竟然抱著一個女人開懷大笑?這……這是怎麼回事呀?難不成是他看錯了?少爺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怎麼會抱著一個女人笑成那副模樣?
源伯急忙拿下老花眼鏡仔細擦拭干淨,再瞪大雙眼,唯恐自己看錯了。
只見那個女人依然窩在少爺的懷里,一副不安分的模樣,直瞪大眼楮,看到少爺笑成那個樣子,就用力拍著少爺的手臂,並對他不滿的叫著。
「笑什麼笑?」
少爺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恢復為淡漠的死……喔,不,是老樣子。天啊!今天到底有多少驚奇在等著他這把老骨頭,他的心髒可經不起嚇呀。
石馨蘭在看到老人那副大驚小敝的模樣時,忍不住對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當看到老人的眼鏡又從鼻梁上滑下來時那副滑稽的模樣,更是調皮的對老人揮了揮手,讓老人一時愣住。
她不就是少爺連續好幾天盯著看的那個跳舞的女人嗎?看起來精力十足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腳受傷的樣子。
依他的直覺判斷,未來精采熱鬧的日子是可期待的,不知為何,老人的心底竟出現興奮的期待,這個大宅也寂寥夠久了,該有個女主人來趕走一室的冷清。
直到少爺吩咐他準備熱水、毛巾和藥品,源伯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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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馨蘭被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往大廳的四處轉,被這里仿若三十年代的擺設所吸引,老式的圓型大吊鐘等等的擺設和現代化的電器產品搭在一起,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石馨蘭只顧著看大廳的擺設,沒有注意到源伯已經將熱水、毛巾和藥品拿來,更沒有注意到江承輯將她受傷的右腳擺放在他的腿上,月兌下她的鞋襪,細心的以熱水擦拭,當他的手放在傷處時,那輕髑卻仿若幾斤重的壓力,使得她哀叫出聲,注意力馬上被拉回來。
「噢!」石馨蘭反射性的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好痛!別這麼用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痛楚,並對他抱怨。
江承輯不顧她握住的手,還是輕柔的用沾有藥膏的手為她輕撫傷處,望著她因為痛楚而含著淚水的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一向不會安慰人的他,心底竟浮現一絲羅惜,沒有經過考慮就月兌口而出︰「我已經很輕了,忍一下。」
江承輯安慰的話語雖然令石馨蘭的心感到溫暖,但依然痛得哇哇大叫,甚至很小人的揣測他該不會是乘機在報復吧?之前自己讓他很沒面子的在公共場合丟臉,所以他現在才會故意用力的按壓她的傷處,要讓她做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死的女人吧?
石馨蘭哀怨與懷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江承輯,不過卻不敢開口問,因為現在他的手正按壓著她的瘍處,她又不是找死,更何況,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句話,她可是最佳的實踐者。
但另一個人可沒有那麼鎮靜了,那個人就是源伯,他因眼前這幕永遠不可能出現的情景而驚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向冷情的少爺,從來沒有帶女人回來過,更不可能對誰有這樣溫柔的言語和呵護的舉動,現在少爺竟然會對這個女人顯露出這樣的情緒來實屬難得,看來這個女人在少爺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樣。
石馨蘭專注地看著江承輯為她包扎扭傷的腳,眼底浮現了擔憂。「我的腳應該……過幾天就會好了吧?」她的語氣里有著遲疑,擔心會因為腳傷而延誤了練習,這樣比賽會受到影響的。
江承輯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安慰的話就這樣從嘴里溜了出來︰「不嚴重,頂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好了。」他竟然討厭看到她臉上那緊蹙眉頭的模樣,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為了她而揪緊,那種感受是心疼嗎?
搖了搖頭,江承輯不明白自己這種莫名的思緒從何而來,只知在石馨蘭大膽妄篇的在宴會里對他做出那件事後,就對她產生了興趣,而這興趣是為了報復她;沒有一個人能在惹上他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他要讓她明白,有膽子來惹他,就要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
但現下這個安慰又算什麼?想到這里,他的表情不禁陰沉了幾分,嘴角露出一抹殘虐的笑意。算了,就當作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吧!如果沒有她的配合,計劃要如何玩得下去?
只要一想到這個計劃一方面可以教訓她那冒犯他的大膽行為,另一方面又可以利用她來對付森野樊宇,他就稍微可以釋懷,或許是因為石馨蘭有利用的價值,所以他才會如此容忍她的放肆與縱容她吧!
石馨蘭听到他的話後松了一口氣,也沒去問他為什麼懂得腳扭傷的復元期,不自覺地就相信他的話,也不懂自己對江承輯的信任感從何而來,又是在什麼時候產生的?自己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這種奇怪的情緒,讓她的心緒亂了起來,心情也變得有些不好,可是又解釋不出自己話什麼會這樣。石馨蘭不耐煩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不去想那些才不會讓自己的腦筋打結,她可不要浪費時間去想荼毒自己的事!
她低頭瞄了一眼手表,才發現這麼一折騰已經十點多了,「糟了,怎麼這麼晚了?」她驚叫三餐跳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的腳不能走。
江承輯對于她如此迷糊的個性,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動作根本比不上她那健忘的腦子,不過他還是快速的站了起來想過去拉她一把,耳朵毫不意外的听到她趕緊抱著受傷的腳金雞獨立,邊喊痛邊詛咒的聲音。
「哇!真是該死的痛!」身子因為只有一只腳撐著,眼看就要和地面來個大擁抱,她抱著必痛的決心雙眼一閉,決定讓自己再痛一次。
咦?怎麼不痛?
石馨蘭偷偷睜開一眼,再睜開另一眼,眼前是江承輯放大好看的臉,嗯,真是一張貨心悅目的臉。
江承輯怎麼雛著眉頭?這樣一張好看的臉不該談著眉頭的,沒有多想,她的小手就這樣撫上他微皺的眉頭,想將之撫平。
「真是暴殄天物!不要隨便皺眉頭,枉費你這張臉這麼帥……」她根本沒有自覺江承輯會皺眉頭全是因離她隨口詛咒而來。
對于石馨蘭將手擺在他的臉上、還對他評頭論足的舉動,江承輯並沒有生氣,反而對她說︰「小心一點,別忘了你的腳。」他再次將她小心的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然後坐在一旁,也不阻止她的叨念不休。
江承輯示意源伯準備茶點,順便打電話向石家報備一聲。
石馨蘭活潑聰明,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少根筋外加偶發的迷糊,所以有時就會讓自己鬧笑話,但她還是不以為意的繼續迷糊下去,常令旁人又好氣又好笑卻猶不自知。
當江承輯再次將她抱起時,她停止了叨念,「你……你要抱我到哪里去?」石馨蘭疑惑的問著,雙手卻信任的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很晚了!我要回家,再不回去,老爸老媽會擔心的。」
她出來運動,最晚八點就一定會到家,現在這麼晚了,老爸老媽一定會覺得奇怪。
不理會石馨蘭在耳邊喳呼的抗議聲,江承輯腳步不停的抱著她往陽台走去。「我已經吩咐源伯打電話回去給教授,他們知道你腳受傷,現在留在我這里,所以他們放心了不少。」
听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不滿的嘟起嘴來低聲嘟噥︰「哼!把我交在你手上,他們竟然會放心不少?有沒有搞錯?」正因為是他,應該要不放心才對吧?真不知道爸媽對他的信任感究竟是從何而來?難不成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虛偽的小人嗎?真是意活意回去了,比女兒來得不懂人心險惡。
其實,石馨蘭已經忘記,自己剛才也是很信任江承輯的。
她邊說著,人已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看到眼前準備好的精致茶點時,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各式各樣的小點心用十分漂亮又昂貴的盤子裝著,看起來十分好吃的樣子,讓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在抗議什麼。「這些是要請我吃的嗎?」她張著一雙晶亮水燦的瞳眸期待的望著他。
說真的,剛才的運動與和他的爭執早已讓她的肚皮餓極了,嘴巴干渴得直想要端起那杯茶就往嘴里灌,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所以只好先征詢主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