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錯。」高碧玉笑得更熱切。
原來眼前的男人不再那麼橫眉豎目,看起來和璽之少爺更為神似,最大的差別也不過是那三分頭的發型,只不過這種利落的極短發型才符合王冠之酷帥有勁的形象。
就這麼巧,咕嚕嚕的聲響從那個酷帥有勁的男人的肚皮傳出,她回過神來,對上他有些尷尬的神情,便明白自己並沒有听錯。
啊!是了,王冠之說過,他還沒用餐呢!
「我替你準備一些吃的東西好嗎?如果你不覺得炒飯太過簡陋……」高碧玉試探的問。
「我餓死了,餿飯也吃得下。」他雙眼一亮,以近乎諂媚的口氣夸張的回答。
幾顆蛋、幾根蔥、一把芹菜花……冰箱里所剩的食材不多了,高碧玉動手將所有的菜切得細細碎碎,打蛋,將所有的食材攪勻,再將半鍋冷飯備在一旁。
熱鍋注油,算好時間,她將食材下鍋,瞬間制造出嘈雜的聲響。
王冠之安靜且饒富興味的注視這一幕,眼前的小女人明明身材那麼嬌小豐滿,動作卻又如此輕巧利落,下廚炒飯像是在跳曼波,一揚手,一偏首,仿佛應和著一首沒有聲音的旋律……
不,他絕不會承認自己看她看得入迷,而且當她終于停下一切動作,關掉爐火,端著炒飯上桌時,還差點想喊「安可」。
「冠之少爺,請慢用。」高碧玉既然已經對他大大的改觀,便也決定以對待王璽之的主僕禮節來服侍他。
而且光是看有人一臉興奮愉悅的享用自己煮出來的料理,就是一名廚師最大的安慰和樂趣了。
「好吃!好吃!這真的是太好吃了。」王冠之迅速吃光一盤炒飯,又一盤……直到連第三盤的最後一匙炒飯也送入嘴里,才心滿意足的放下餐具,癱坐在椅子上申吟。
「是冠之少爺的胃口好。」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清空的餐盤,以及同樣一顆飯粒都不剩的飯鍋,回過神來後,才上前收拾。
「美食當前,不吃光就是對不起自己了。」
「冠之少爺過獎了,我的廚藝很普通。」
「才不普通!每天的餐後甜點都是你做的,不是嗎?尤其是我剛剛吃的千層蛋糕,蜂蜜與蛋糕體調和度恰到好處,再多我都吃得下。」
他這番出乎意料之外的贊美讓她先是一愣,接著從耳根子開始泛紅,一路紅到雙頰與頸子。
「啊……那個……過獎了……」糟糕,她慌亂得不知道應該怎麼響應,只能抓住突然閃過腦海的先前質疑,「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出手幫璽之少爺?」
嘖!王冠之馬上不爽了,美食飽月復的特好心情消失一大半,怎麼她就念念不忘這件事?
「我說過了,再怎麼樣,那個家伙是我的異母兄弟,幫忙是一定會幫的,只不過呢……幫忙到什麼程度就很難說了。」
「幫忙還有程度之分?」她第一次听見這樣的說法。
「那當然,而且還可以分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百的程度。」他眨眼間便擬定月復案,不慌不忙的撒下第二把餌。
「幫忙百分之二十是怎麼樣的程度?」高碧玉依舊笨笨的,又毫不猶豫的吃下餌。
「我可以出錢,請人查出你那個寶貝璽之少爺的下落。」
「什麼?你是說真的嗎?」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我有撒謊的必要嗎?」連人帶椅往後退離餐桌邊,拉開一段距離,王冠之才好蹺起二郎腿。
是啊!他沒必要對她撒謊,他也是王家少爺,對她撒謊沒什麼好處……點了點頭,高碧玉總算相信了他對她說的話。
「我也說過了,要我出手幫他,可以,但是我缺少出手幫他的誘因。」他再度導回正題。
「誘因?什麼樣的誘因?」高碧玉一頭霧水的反問。
「簡單的說,我出手幫他,你可以給我什麼好處?」他晃了晃二郎腿,氣定神閑的問。
「好處?」她一愣,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呃……如果冠之少爺喜歡的話,我就像服侍璽之少爺一般服侍你,為你煮飯、洗衣、打點家務。」
「這些誘因太少了,再多一點。」他目光閃爍。
「再多一點……唔……我每天都做一款新甜點供你品嘗?」她再加碼。
「再來。」甜點是很棒,但他要的不只是甜點。
「再來……不然冠之少爺你自己說好了,想要些什麼呢?」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只得反問他。
「無論我要求什麼樣的好處,你都可以給我?」他就在等她這麼問。
「只要我能給的,一定會給。」高碧玉一時口快,隨即發現自己未免太夸口,不過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吻我。」王冠之微微咧開嘴,露出白牙,一時之間竟看似猛獸的利齒。「我要你主動過來吻我。」
什麼?她的腦海登時一片空白。
「對不起,我一定是听錯了,請你再說一次。」
「吻我。」他流暢的重復一次,略帶惡意的一笑,「你最好明白,每當我再說一次,你就得再多滿足我的要求一次。我是不介意啦!就看你怎麼想。」
她怎麼想?高碧玉總算回過神來,氣急敗壞的嚷道︰「我怎麼可能會主動吻你?」
「既然不可能,那就滿足不了我出手幫忙的誘因條件。」王冠之改變坐姿,雙手莫可奈何的一攤,「很抱歉,這百分之二十的幫忙,我無能為力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眼看他說翻臉就翻臉,表情瞬間冷然,她嚷得更大聲,再也顯不得禮儀。
「我沒有說話不算話,只要你能滿足我的誘因條件。」他四兩撥千斤的回應。
「那還不是一樣?就是要我吻你!」高碧玉真的快暈倒了,她好像是追著自己的尾巴跑的小狽,搞了半天,還是在原地打轉。
「對,我就是要你吻我。」王冠之的笑容愈發得意,「而且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說了,我是不介意再說第四次、第五次,吻我,吻我,吻……」
「不行!你太賴皮了!這樣你高興說幾次‘吻我’都行,條件應該要反過來,是我說‘吻你’才能算數。」她想辦法扳回劣勢。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條件應該要反過來,是我說‘吻你’才能算數。」
「怎樣才算數?」
「我說‘吻你’。」
「吻我?」
「對,我吻你……」咦?等一下,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白痴話?高碧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呆掉了,又看見他更加得意放肆的笑容,便孩子氣的搗住自己的小嘴,迅速轉身,想沖出廚房。
「我想這意思是要我不必出手幫忙你的璽之少爺?」王冠之看著她的背影,輕描淡寫的說。
死棋!她的動作僵住,緩慢無比的轉身,怒瞪著他。
「你……你真是沒有同情心。」她已經緊張又憤怒到不知道在罵些什麼了。
「我看不出這件事跟同情心有什麼關系。」他站了起來,徑自朝廚房門口走去。「只不過是在商言商,這筆生意沒談成就拉倒。」
什麼拉倒?高碧玉在他經過自己的身邊時,冷不防的伸出手,拉住他的大掌,凝聚所有的勇氣,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嘴。
一記柔軟酥滑的吻從下唇邊緣硬生生的擦過,王冠之發出不耐煩的嘖聲,一把摟住她,反客為主的接續這一記親吻。
他輕松的以單臂托住她的圓臀,另一臂則繞過她的一邊頸側,牢牢的按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自然而然的仰高小臉時,以高挺的鼻梁輕蹭著她,薄唇覆上她微微分開的小嘴,熾熱的舌尖蠻橫的探入她甜甜軟軟的口腔。
「唔……」她知道親吻是怎麼回事,是人們動情時最熱烈的肢體表現,但也不知道親吻是這麼回事,火辣、熱烈,讓她想要像冰淇淋一般直接融化在他的懷中。
伴隨著他的熱吻的是他巧妙加深的,長指輕巧的揉捏圓臀,仿佛在把玩某樣珍玩,落在她頸側的指尖先是輕輕點弄脆弱的肌膚,再來回她的下巴、頸子和鎖骨,那宛如蝶翼輕撲的令她酥癢無比,忍不住在他的懷中開始扭動。
一記猛獸般的低咆從他的喉嚨逸出,隨著親吻直接哺入她的小嘴。
斑碧玉從原先的心醉神迷瞬間變成慌張失措,同時有預感,這記親吻再如此纏綿持續下去,將陷入無法自拔的深淵中……
她本能的略微用力一咬,讓那個原本在深吻她的男人悶哼一聲,並回過神來,她在他將舌尖迅速退出的同時,嘗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雖然對他感到抱歉,但是當她看見他不豫的神色,以及听見他一句粗魯的咒罵時,就一點歉意都沒了,努力的睜大雙眼,憤怒的看著他。
「我吻你了,這下子你可不能拉倒這筆生意,因為你說的,在商言商。」
王冠之眯起雙眼,注視著她,隨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重燃冰冷的怒火。
他的反應讓她微微不安,肌膚泛起雞皮疙瘩,直想轉身就逃。
但是,她怎麼能逃?
硬是強忍著逃跑的念頭,她留在原地,站在他的面前,更加努力的做出更加憤怒的表情,與他對峙。
哼,只有他會生氣嗎?她也生氣了。
這場鱉譎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很久,終結于王冠之露出的冰冷笑容。
「你說得沒錯,在商言商,這筆生意,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