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之後。
比鄰愛琴海的察克里斯王國,近郊別墅——
「大人!」
侍衛查克興奮的闖進有著濃烈香味的臥室,對著大床上互相交纏的人影,大聲報告。
然,床上的兩人似乎並未因有人的闖入而停下激烈的律動,他們仍舊沉浸在那令人亢奮的高潮里。
「說!」貝魯特喘著氣,雙手仍不斷撫著身下一絲不掛的艾琳。
「屬下剛才在藍宮的侍衛房外偷听到一個消息。」侍衛查克貪婪興奮的看著床上正翻雲覆雨的兩人。「杰諾殿下在兩個月前曾經到過台灣。」
貝魯特微愣,突然停下動作,轉身抽離。
「台灣?就是杰諾失蹤那些天所去的地方?」
「啊!不要啦!」艾琳嬌喘的想拉住他。
「辦正事要緊。」貝魯特低下頭,笑著安撫道︰「為了你的王妃夢,我得積極些才行。」
「哼!」艾琳坐起身,冷哼一聲。
就在她體內欲潮無法得到滿足,卻又瞧見查克下流的眼光直盯著自己時,她立即拉起被單掩住的胸部。
嬌斥一聲︰「大膽!」她抓起床邊桌上的一只裝飾花瓶,往查克的頭使勁砸去。她可是未來的王妃,哪容得下一名侍衛的無禮目光在身上穿梭來回。
下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套上長褲後,貝魯特才轉過身面對已讓花瓶給擊中的查克。
「你先下去。」他手一揮。
「是。」查克捂著額頭上的青紫,吞著口水邊走邊看向床上艾琳那遮掩不去的無限風光,直到貝魯特一瞪,他才不甘心的帶上門離去。
「大人?」看到貝魯特拿起外套,艾琳嘟著紅唇。
「你先睡一下,辦完事我就回來。」
「你要快去快回。」艾琳忍下心中的煩躁,頭一點就翻身躺下,閉上眼。「放心,我會的。」
跨出房門,貝魯特就直往車庫走去。他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文森。
沉靜的夜里,他一路飛車來到綠宮。
一進大廳,貝魯特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文森。
「我剛得到消息,杰諾在二個月前曾到過台灣。」貝魯特笑得萬分慈祥。
文森放下手中的報紙,抬起頭看向貝魯特。
那是一張剛顏有型的成熟臉孔,只可惜在他的鼻染上卻有著一道長達十公分的傷痕橫跨,連接左眉與右臉頰。那道令人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讓他原本英氣逼人的面容蒙上了一層森冷,冷得教人打從心底的害怕。
「台灣?是嗎?」文森端起剛送上來的茶,一雙綠眼透過杯沿,冷睇坐于面前的人。「只要這次找對了人,你的願望就近在眼前了。」
雖然貝魯特是一副慈愛的長輩模樣,但是在他細長的眼楮中卻透露出一股極大的怨恨,他眯起的眼似乎還閃著報復的火光。文森冷冷一笑。
「怎能說是我的願望呢?我這可是在幫你出氣,文森。」貝魯特強調著自己他的愛護與心疼。「你看看你這張臉,多可惜呀!要不是杰諾劃花了你的臉——」
「住口!」听到貝魯特重提往事,文森眼神一暗,重重放下手中茶杯,任由茶漬濺灑桌面。
看見文森微變的臉色,他心中一樂,繼續說道︰「文森,你就別生氣了,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貝魯特故作打抱不平,「為什麼杰諾會在那一次的劍術比賽中狠下心出手傷了你的臉?他還不就是怕你會站出來和他搶奪王位。」
文森抬手踫觸鼻梁上的那一道傷痕,以深沉的目光盯著他。
「就是這樣,就是你每次都這樣模著傷痕的時候,我就會替你感到氣憤,就會記起你年幼時所受到的不平待遇。」貝魯特表現出一臉憤慨的樣子,「我也一直記得兩年前杰諾故意在劍術比賽中劃傷你的臉,當時害你嘗到眾人嘲笑與冷諷的痛苦。不能繼位,你只能認了,誰讓你只是我弟弟的次子;但是——杰諾在你臉劃下的這一道傷痕,實在是……實在是太狠了,我們一定要加倍的替你討回公道,把他的一切都搶過來,讓他失去所有。」
「貝魯特,這兩年來你的轉變真是令人驚訝。」他嘴角一揚,「我從不知道你竟然對我是這樣的好,真是太令我感動了。」
對于貝魯特,文森向來不以長輩的身份來尊稱他,別人也許會讓他慈祥的表面所騙倒,但是,對邪魅文森而言,貝魯特偽裝善良的演技只能算是小兒科。
「那當然了,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听見文森對自己的認同,貝魯特更加陰狠地道︰「我們要看著杰諾從高高的雲端摔下,而且還要他摔得粉身碎骨,否則難消我們心頭之恨。」
對貝魯特過份替他打抱不平的態度,文森頓覺好笑。
只是,台灣?他記得在杰諾既定的行程里,並沒有這一站的資料。他真的沒想到杰諾會去行程以外的地方打尋未來之妃。今天若非藍宮方面消息走漏,恐怕他也會一直被欺瞞在鼓里。
台灣是嗎?寒綠眸光一閃。他相信在台灣定有令杰諾所珍視的人,否則杰諾無須如此保密,而直至兩個月後的今天才被發現。
珍視的人是嗎?那,算她紅顏薄命吧!一道詭笑忽現于文森那看似冰冷的五官里。
看見文森•奧斯蒙突現的冷笑,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作反應。
但是,貝魯特知道既然文森已得知杰諾曾有的行蹤,他一定會想辦法在這幾天里,查出杰諾在台灣所接觸的一切人事物,然後將他們的目標如同以往——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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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克里斯王國,七月十六日清晨七點,藍宮書房——
「殿下!」
推開書房沉重之門,史丁行至桌前一米處,單膝跪下。
「起來說話。」坐于大理石桌後的杰諾,放下手中尚未評估完全的國家高速鐵路開發申請提案,伸手耙過閃亮的金發。
杰諾•奧斯蒙知道造一條環繞全國的高速鐵路,必可紓解目前國內交通的壅塞及促進國內經濟之繁榮。
這樣的一個提案必須慎重評估,須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了。無論是地形環境、施工期限及龐大的工程款項,還有到時所需面對的交通黑暗期等,都是一個大問題。何況,還有文森及貝魯特的阻撓。他眉心緊擰。
「請殿下。」隨著應答站起,史丁態度從容而敬畏地抬眼望向前方之人。
須臾的時間,杰諾未再听見下文——
「史丁?」他嘴角微微揚起。
「是!」史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神色一整換上慣有的冷靜。「機場方面傳來緊急消息,二王子已帶人駕機沖出國境。」
「還是讓他給跑出去了?」听到消息,杰諾臉色一暗。「沒想到派了那麼多人守住他,居然還是讓他給飛了。」
對文森為阻止他順利登上王位,不惜代價將他所曾接觸過的女子都擄回國內佔為己有,寧可錯抓百人也不願錯放一人的作法,教他感到寒心。
如今,這一切的怨恨都將過去了。
因為,自台灣回國後,他已不想再和綠宮有所沖突。所有的紛爭他都以低調處理,他告訴自己,倘若文森真想擁有儲君的身份,他會退讓的;對于生長在這樣的一個王國皇族里,對于兄弟間的明爭暗斗,他厭煩了。
杰諾相信只要一年的期限一過,他就可以正式將王位轉讓給文森,然後毫無牽掛的到台灣去,到台灣尋心。之前為找尋未來之妃,他的足跡曾踏遍世界各地,總是無功而返,但這次不同了,在台灣,有著他所遺落的一顆心。
若影,若影是他藏于心中的秘密,在王位的問題尚未解決之時,他絕不會將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杰諾堅信︰上天既然曾讓他以黎鴻之化名在美麗的寶島與她相遇,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也必能以杰諾•奧斯蒙之名與她永恆相伴。
「這次他又是到哪去?」他隨口一問。
「殿下,就機場的回報,文森王子是到台灣。」史丁低頭答道。
「什麼!」從史丁口中所說出的「台灣」二字,似冰霜凍了他的唇角。然一雙如深海無情的藍色眼眸卻躍動著熊熊怒焰。
杰諾緩緩撫桌而起,語氣冷而寒︰「是誰泄的密?!」
台灣之行除貼身護衛無人知曉,而今竟讓綠宮之人知悉,是他周圍堅固之護牆出現裂痕。
一見殿下俊顏變色,史丁自知難辭其咎。
「殿下息怒!」咚地一聲,史丁雙膝跪下,雙手伏地,頭頂地。「是微臣失職,請殿下賜罪。」
杰諾藍眸一暗,大步跨前,立于史丁前方。
「站起來!」杰諾命令道。
「是。」史丁垂頭站起。
「抬起頭。」
史丁听從命令,抬起頭與他平視。
杰諾揚起手,啪的一聲。一記凶猛力道急速襲擊而去。
為突來的掌摑,史丁踉蹌後退數步,一待站穩再次雙膝落地,不曾理會臉頰上傳來的火辣痛感,額頭抵地,聲音沉著︰「若非微臣失職,對部下督導不周、管訓不嚴,今天之情況絕不會發生。微臣有愧殿下栽培之恩,如今只有以死請罪,以謝殿下多年之教誨與相惜之情,叩別殿下。」話聲一落,史丁崇敬叩頭,既而抽出隨身小刀,雙手緊握高舉過頭,欲往心口刺下——
杰諾身形移動快速,利落踢掉他手中小刀。叮?一聲,小刀落地,光影映上史丁黝黑的臉龐。
「你的命是本人的。」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杰諾冷然聲音道出︰「你認為沒有本人的應允,可以就此離開?」
「殿下。」
一听杰諾無情而威嚇的警告,史丁的眼角有著一閃而過的淚光。
史丁知曉,今天他所犯之罪若經正式審判,輕則難逃一死,重則牽連家人,而今,杰諾殿下對他只處于掌摑之懲,此等相惜之情,教他——
「微臣以此命起誓,至死跟隨,永伴殿下四周!」這就是他的杰諾•奧斯蒙殿下,當今察克里斯王國之儲君—仁慈而寬容。
听見史丁的誓死宣言,杰諾俊美的容顏覆上了一層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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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七月十九日凌晨一點——
四名皮膚黝黑身著黑色勁裝之男子,潛藏于唐家別墅大門四周,他們眼觀四面、耳听八方,隨時注意著周遭的動靜。在這寧靜而充滿異氣氛的深夜里,疾速駛來的引擎聲教他們處于警備狀態。
吱一聲!一輛黑色保時捷跑車倏地出現眼前,在離唐家大鐵門十公分處前緊急煞住。
四人從黑暗角落竄出。迪斯趨前為其打開車門,三人低頭排列站立。
身著深色西裝披帶黑色披風之文森,終于出現而昂立于夜風中。褐色長發隨風飛散于神秘夜空下,搭上嵌有一雙冷綠眼眸的邪魅容顏,一股森邪氣氛立即充斥于他所立之地。
他冷看眼前所立之人——
「情況如何?」在晚風的吹襲下,黑色披風緩緩飄揚于身後。
「唐氏上下都已入睡。」迪斯答話。「那還等什麼?」冷綠眸光一閃,「上!」
「是!」
接獲王子的命令,迪斯立刻遲緩領其他三人一躍而起,行動敏捷地翻入唐家別墅。
一入花園,他指示麥可為王子打開大鐵門,即領另二人爭取時間來到大廳門前,迪斯由身上拿出一支迷你鐵絲,交由擁有機械天份的羅杰打開大門。
內鎖應聲而開。三人推門入內。
在一片黑暗的籠罩下,他們進入仿佛早已熟悉之廳,快速地直沖二樓。在經過一扇扇房門後,共同守立最後一扇門側,靜待王子的到來。
隨文森跨步移動而輕揚起的黑色披風,在他停下時也緩緩飄落于後。
「就是這間?」
「是的,王子。」迪斯點頭。
「打開。」
苞于文森旁邊的麥可,輕輕轉動門把,側身進入。他的神情警戒地察看四周,見無異狀,方大開房門,同迪斯、羅杰及汶奇迅速進入,分立房內四角。
文森直行走近床邊,伸出手掀開蓋住容顏的被子。
藉著微亮月光,低頭一看。他雙眉突然微皺。
那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貴族紅顏。柳葉雙眉下是濃密的長睫毛,挺直的鼻梁下有著紅灩雙唇,白里透紅的粉女敕臉頰,像要漾出水般的讓人懷疑是否吹彈即破。
她是嬌柔的。這是文森對她唯一的感覺。
雖然她在沉睡之間仍掩不住那股貴族氣息,但是有著這樣精致五官的美麗女子,恐怕是經不起大風大浪。
杰諾這次怎會看上她呢?文森感到不解。
要成為察克里斯王妃的女子,是需要擁有勇敢、堅強及善良等個性物質,但是——想成為杰諾•奧斯蒙的妻子卻更須要另外擁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因為她必須小心防範,身為二王子的他有可能的迫害與侵略。
像她這樣的柔弱似水,遑論能適應此刻詭譎多變的宮廷生活了,只怕一帶回王宮,她就會如失去水份的玫瑰——枯萎而凋謝。
凝視沉睡中的人,文森•奧斯蒙陷入沉思之中。他已讓杰諾騙去太多次了,難道這次他又上當?
須臾,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冷綠眼眸突然泛出一抹邪意亮光。
也許,也許她才是杰諾心中真正萬中選一的妃子人選。文森撫上她粉女敕臉頰,森冷一笑。
「嗯……」
唐若影翻過身,順手想將被子拉上蓋住頭。
「不要鬧了。」睡夢中,若影覺得似乎有人在和她搶被子,她咕噥一聲。伸手再拉,發現真的拉不動,這才睜開惺忪睡眠環視房內。
在她想閉上雙眼繼續睡眠時,朦朧的意識中,似乎看到一雙綠色珠子正飄在正上方。
閉上雙眼,她微微一笑。
「笑什麼?」一句問話在她耳邊響起。
「我竟然看到綠色的鑽石,這——」若影帶著淺淺笑意,無意識的答道。
霎間,一陣冷風由敞開的窗戶襲進房內。唐若影倏地張開眼,猛然由床上坐起。
在黑暗中她看到一雙冰冷綠眸,正泛著邪光盯著自己。
綠色的鑽石?對她的形容文森感到陌生卻又心生異樣。
看到她猛然張開的黑色瞳眸,文森詭異的笑了起來。那一雙似黑夜般的深邃的眼眸,的確有奪人心神的魅力。
「醒了?」他瞧見唐若影泛白的臉色。
「你是誰?為什麼闖入我的房間?」見到橫跨他鼻梁上的傷痕,唐若影驚慌的往床角縮去。
那是一張邪魅而寒森的臉龐,兩簇如鬼火般輕渺的綠光,替代了眼眸中原似鑽石般的璀璨光彩。
「我——文森•奧斯蒙。」他伸手鉗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扯,將她帶入自己的懷抱。
「放開我!」若影掙扎著想坐起,「你放開我!」
在她想尋求救援時,驚恐的發現房內的四角各站有一名陌生人。
「乖點,別把你的家人吵醒了,否則——」他露出殘忍笑容。
「不!」若影對他的警告,驚呼出聲。
「噓,讓你小聲一點的。」文森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她驚駭的目光在身著勁裝的四名男子,及眼前有著一雙綠眸的男子之間來回。
「想帶你走。」他接過擅長藥物調劑的汶奇所遞上飄有異香的手巾。
「帶我走?為什麼?你們一定是找錯……」
在若影想極力解釋他們找錯對象時,突然吸入鼻口的異香讓她失去了意識,緩緩沉入文森已敞開的懷中。
「王子,該走了。」
迪斯向前提醒他時間所剩不多,一邊想從他手中接過已進入昏迷狀態的唐若影。
「不許踫她!」文森一聲低斥,教迪斯呆愣原地。
其他三人亦是同樣反應。迪斯不過是和以往一樣伸手想接過昏睡的陌生女子,為什麼今天卻被王子所斥喝?
「她是我的。」
面對眾人呆愣的反應,文森眼角一掃,即抱起懷中人兒率先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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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郊別墅——
「大人,屬下听說文森王子已經在昨天出境。」查克大聲報告剛才所探到的消息,「而且還是到台灣去。」
「真的?」那一句報告有如興奮劑一般,振奮著貝魯特的心情。
看來他離王位更近了。
「哈哈哈……」為即將到手的王位,貝魯特放聲狂笑出自己的野心。
「大人,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高興?」剛走進大廳的艾琳,遠遠的就听到貝魯特刺耳的笑聲。
「文森已經到台灣去了。」貝魯特轉過身,看著迎面走來一身婀娜的艾琳,得意的笑著。
「台灣?他到台灣做什麼?」艾琳皺起兩道細眉不解的問。
「這還用說嗎?他一定是去帶回杰諾一心想藏起來的女人,這次,應該不會有錯了。」貝魯特攬過她的細腰,上嘴不斷地吻著她的臉頰。
「還說呢!之前文森王子已經帶回那麼多人,哪一個真的是杰諾殿下所想要的王妃?」一听文森又去擄回所謂的王妃人選,艾琳直覺就潑他冷水。她才不相信杰諾真的會喜歡上誰。「我看呀!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這次,絕對不會有錯的!」听艾琳這麼一說,貝魯特很不高興的將她推開。「你想想,以前杰諾對尋妃的行蹤是從不隱瞞,唯獨這次的台灣之行他卻絕口不提,如果不是有什麼秘密,你認為他有必要這樣跟我們玩捉迷藏嗎?」
「這!難不成殿下這次真的找到了?」艾琳•柯士達心一驚。萬一杰諾真的打到了心目中的王妃人選,那她豈不是真的沒望了?
「怕什麼!就算他找到了,我還有另一步棋可以走,所以你盡避放心,察克里斯的王位遲早會是我的。」貝魯特將她的震驚看成是害怕。他挑起她的下頷,帶著一絲的得意,「現在,只要你替我多留意杰諾的舉動,我就絕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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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七月十九日清晨五點——
乘著高速電梯,文森一行人來到韓氏大樓之頂層,跨出屋外,一架于機身處標有銀色翔鷹的黑色直升機,正傲然挺立于空曠之地。
文森凝視沉睡中的美麗容顏,終將其安置于後座。他行至樓邊向下望去,台北的清晨是寧靜的,只偶有幾部轎車飛馳而過。
「王子,喬穎君那邊該如何處理?」迪斯向前請示。
此趟目的原是要將唐若影和喬穎君兩人一同帶回國內,但因在唐宅耽擱時間過久,已來不及動作。他想知道王子現在有何打算。
「算了。」文森回過頭,「听說她和韓爾揚的關系並不單純,在還沒弄清楚韓氏集團的能耐時,我不想冒險。」
「是。」
「況且——」他將目光瞟向銀鷹專機,唇角一揚,「現在已經有她在手中,我想,我們的計劃應該就快成功了。」迪斯雖然難以理解王子的語意,但仍聰明的不予追問。
五點三十分——迪斯看看時間,示意羅杰準備出發。
羅杰一接獲指示立刻登上駕駛座,熟練的操控著專機內的精細儀器,引擎一起動,螺旋槳就已緩緩轉起,速度由慢而快地卷起一陣風沙,最終急速螺旋旋風已帶起塵沙飛揚,低空竄流之風勢已狂肆于天地之間。
文森看一眼已然處于待飛狀態的專機,再轉向電梯出口。
「王子,該動身了。」
「麥可呢?」
「王子,他還沒到。」
「等他一塊走。」
「王子,現在已經五點三十分了,再不走,您會有危險的。」迪斯向前一步。
「我說再等一下。」
「王子,在黑夜時我們尚可低飛躲過雷達偵測,可是現在已經是清晨,能見度又正常,台灣政府很容易就會發現專機。」迪斯單膝跪下,「請王子速離。」
「迪斯!」文森驀然旋身甩過披風,雙眸森冷。
「王子微臣直言,萬一讓台灣當局察覺我等曾非法入境,甚至擄掠他們的國民,恐將引發一起國際糾紛,如此一來,對我國于國際地位上將有不良的影響。」
「請王子速離。」羅杰及汶奇也單膝跪下,請求他為大局著想。
「王子,微臣會留下來等候麥可,請您不要擔心。」迪斯說著。
「這是認為我會丟下你們自行逃生?」一道冷光射出。
「王子!」三人齊開口。
「你們跟隨我這麼久了,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為人處事?以這樣的眼光看待我,該懲!」連啪三聲,文森毫不留情的在三人臉上留下清晰可見之五指掌印。
「王子恕罪!」臉頰上雖有著腫紅掌印,但三人卻感動于文森對他們生命的珍視。他們為能跟隨于文森王子身邊,感到無上榮耀。
「起來!」
「謝王子。」三人誠敬站起。
「今天就算我先行離開,只要你們之一被抓到,我國一樣會受到國際的譴責,甚至會受到刑罰處置,難道你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文森看向眼前三人,「而如果我在場,至少他們會忌于我的身份,不敢過份刁難。」
文森的話聲一落下,即望向梯口,雙眉緊皺,他听到一陣腳步聲朝這快速奔來。
「保護王子!」迪斯亦發現情況有異,示意羅杰和汶奇將文森圍護于後。
三人屏氣凝神,面向梯口進入備戰狀態。
「王子恕罪,我來遲了。」麥可身影一晃立刻奔至文森面前。
「你今天慢了。」
「因為唐小姐的母親突然出現,所以我多花了一點時間。」麥可解釋道。
將現場恢復原狀是麥可的職責之一,而被該戶人家發現,可說是一大問題,所以為了防止對方大聲嚷嚷,他必須將對方給催眠,並清掉腦中部份的記憶,直到任務完成。
「沒事就好。」文森看一眼四人,手一揮領先登機,「走吧!」
****************
察克里斯王國,七月二十日上午十一點——
「殿下。」史丁來到泳池邊,喚醒正躺于椅上休息的杰諾殿下。
「嗯?」一份標示著高速鐵路執行企劃的文件檔案蓋住他的臉,只露出陽光似的金發。
為了評估高速鐵路的可行性,找了地質學家、建築工程專家、社會學者及王室代表,和貝魯特等二十人開了整整三天的會議。
在多次的會議中,杰諾得到了一個經驗,只要利用文森不在國內的時間無法出席會議,通常都可以將會議目的圓滿解決。因為在會議中貝魯特雖總是故意刁難,但是少了文森的支持,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經過長時間的會議討論,得到的結論分析為正面居多,每個人都甚為看好在高速鐵路完成後的國內未來發展遠景。在民主的表決中,尊重少數服從多數的高速鐵路提案,終以八成五的贊成率確定通過,並委由交通部全力執行。
只是開完這長達七十二小時的會議,他真的有點累了,很想睡一會。
「機場傳來消息,銀鷹專機已經降落,文森王子連同四外部屬已搭上座車,往王宮接近。」
「嗯。」杰諾還是沒動。
「殿下?」得不到回應,讓史丁有著納悶。
「知道了。」杰諾拿下覆于臉上的文件,坐起身撫過一臉的疲憊。
「殿下,您累了。」史丁見他一臉的倦意,「您還是先回房休息一下。」
「你來這,該不會只是要吵醒本人回房休息吧?」
「微臣是來請示是否要擬一計劃,進行人質救援?」
杰諾揉揉眉間,想了一下,「不用。」
「殿下?」史丁不明白。
他肯定文森帶回來的一定是喬穎君,畢竟在台灣大家對他所接觸的對象都認定為是她。既然,文森帶回的是穎君,那就無須他擔心了。
「放心,穎君會照顧自己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孩。」
「是。」史丁記起那位曾經拒絕過殿下的穎君公主。
杰諾•奧斯蒙對前不久才認的穎君妹妹,可是相當有信心。畢竟能收服韓爾揚那頭狂獅,多少是要有點能耐的。
他露出難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