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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不怕出身低 第8章(2)

「他不就一個下人,你怕什麼,要不要我替你教訓他?」

「萬萬別亂來,我阿瑪待他如親人,我也敬他為長輩,你如果做了傷害他的事,我是不會原諒的。」他倏然站起,厲聲阻止。

梆氏父女做事狠毒,他不能任其胡作非為,倘若真重傷了老喳,他死都不會原諒他們。

「好嘛好嘛,我不動他一根汗毛總可以了吧?」她拉住他的手,「帶我去。」

「去哪兒?」他揮袂坐回椅中。「你怎麼裝傻呢?就剛剛你們說的,什麼翰林院……哎呀,我全听見了。」

「哇,你偷听。」他點點她的額頭。「偷听又怎樣?到底怎麼樣?」

「可我最近為了件案子搞得頭很疼,晚上都不能好好睡,哪有精力去參加,打算請人帶份禮過去就行了。」他坐了下來,揉揉太陽穴,故意這麼說。

「案子?!」眼珠子轉了轉,她已猜出他指的是什麼。

「是呀。」

「就別管什麼案子了。」

「不行,因為這是發生在北京城內外之事,皇上非常重視,已加派多位大人一同會查,人手也調了以往的數倍。」

聞言,吉雅臉色赫然一變,「這麼多。」

「沒錯。」他笑了笑,「雖棘手,但我想分派的人手一撥過來,不管對方有何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飛了。」

「這樣呀。」她心虛的支吾了幾句,目光瞧見他桌上那張帖子,連忙道︰「案子的事就別急,翰林院那位主事家的喜事我一定要去,好不好?」

瞧她軟嗔地撒著嬌,丞允也就順勢應了她,「行,帶你去可以,但我也得帶琴眉過去,我可不想落下把柄在徐主事手上。」

「好吧,帶去就帶去了,可誰是主就說不定了。」吉雅媚眼一勾,笑容燦爛地說著……

小春一邊幫琴眉梳妝,臉上卻掛滿哀怨。自從葛氏父女來到府邸之後,貝勒爺就沒再進房里了,這算什麼天理呀?

而少福晉的反應更是奇怪,悶聲不語的,也沒有喜怒哀樂,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換作是她,早就哭天喊地、大吵大鬧了!

只是小春不明白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琴眉這樣的反應是她隔絕了相思、隔絕了願想,如行尸走肉般,這才是經歷最大痛苦所顯現的絕望。

「少福晉,您真要去嗎?听說貝勒爺要帶著吉雅姑娘一起去。」挑了件淡桃帶橘的喜色服飾,可為何穿在少福晉身上,她的臉上依舊這般蒼白?

「既是貝勒爺的意思,我當然要去。別忘了,即便她得寵,可我還是主子。」

「是的,我怎麼忘了?」小春拍了下腦袋,這才釋然一笑。

沒錯,少福晉就是要這樣表現,說什麼也不能被那女人給比下去,無論貝勒爺寵誰、愛誰,她心目中的少福晉就只有她一人。

打扮好後,她們便來到大廳,這時丞允和吉雅已等在那兒了。

「我說誰呢?就只會姍姍來遲讓旁人等著,我以為會打扮得多美,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哪像她,將所有的行頭都戴上了,可是艷麗無方呀,「你來了。」丞允鎖了下眉,「你這是什麼打扮?」

「徐主事夫人五十大壽,這是喜事,不穿得喜氣些行嗎?」琴眉微笑地問道︰「難不成要我穿一身素服嗎?況且吉雅姑娘穿著比我還艷美幾分,不是嗎?」

她這一頂,讓他無話可說,事實上他並不是覺得她穿著喜色的旗服不妥,而是……太美了!

喜氣中不失端莊、端莊中不失柔雅,今日前往祝壽的官吏何其多,他只是擔心太多只眼楮注視著她。

可是打扮得活像只火雞的吉雅卻沾沾自喜著,「沒錯,算你還有點眼光,我們走吧。」

「好,走。」丞允起步向前,可吉雅卻直黏著他,琴眉就只好落在後頭了。

「少福晉?」小春皺著眉拉拉琴眉的衣袖。

琴眉淡淡的回以一笑,朝她搖搖頭,暗示她別多話。

坐上馬車後,丞允身邊還是黏著吉雅,雖然他嘴里說著話應酬她,目光卻始終鎖在琴眉那張無表情的臉上。

「你別傲氣了,連句話也不說,真以為自己可以做這少福晉多久呢?」吉雅挑釁著。

「無論我會做多久,此刻我都還是毅親王府的少福晉,吉雅姑娘有意見嗎?」她平靜地帶著微笑說道。

此時此刻,丞允不禁佩服起琴眉,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回應吉雅的挑釁。

很想單獨找她談談,但他不能,因為她愈是氣、愈是惱,才能讓古雅相信,若她事先知情,就怕她會為他擔心,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于是不等吉雅開口告狀,他先對琴眉說了︰「你這是干嘛?炫耀自己的身分嗎?吉雅她還年輕,說話直而已,你何必如此回話呢?」

「對嘛對嘛,她似乎很討厭我,老說我的不是。」吉雅指著琴眉。

琴眉震愕的看著丞允,沒想到他居然又一次不給她面子,當著吉雅的面數落她,這使得她腦子突覺混亂,心窩更疼了!

她捂著胸,想強忍住心底的怨與惱,卻忍不住落下了淚水,「愛新覺羅,丞允,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得陰陽怪氣,干嘛說幾句就生氣?」琴眉頭一偏,完全不理會他,對著車外的車夫道︰「停車。」

車夫立刻拉住韁繩,回頭問道︰「少福晉,有事嗎?」

「我要坐到前面去。」

「什麼?」

「挪個位子給我。」她逕自下車後又繞到前面坐下,「走吧。」

「是……」車夫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後,繼續往前行。

馬車內的吉雅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緊緊倚著丞允,而丞允卻暗暗蹙起眉,不知他和琴眉之間的結究竟如何才能解?

來到翰林院徐主事的宅第時已經近午時了。

徐主事與他的夫人一見他們到來立刻出來迎接,「貝勒爺、少福晉你們終于來了。」

琴眉一見到徐夫人便笑說︰「夫人大壽,只是薄禮,還請笑納。」

「這是?」夫人笑望著她贈上的鐵罐。

「這是我去年夏季以迷迭香做的香茶,我喜歡它的味道,非常好聞,吃了身上都會泌出香味兒。」

「真的,那太好了!早听說少福晉有著一手制茶的好手藝,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一定要品嘗看看。」徐夫人笑著收下。

「茶葉算什麼,我這串珍珠可是從南海來的,非常值錢。」吉雅也將她帶來的錦盒遞上。

「這位是?」徐主事不解地問。

「她是……」

「我是就要趕她下來,成為少福晉的人。」沒想到她卻搶了話說,還說出這麼不得體且不可理喻的話。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說什麼圓場時,只見丞允摟住她,笑著說︰「她是吉雅,就是這麼調皮,各位別介意。」

「哈……是這樣呀,好,快請進。」徐主事雖面有難色,還是招待道。

午宴時,丞允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直為吉雅夾菜、斟酒,兩人還不時當著眾人的面作出親密的舉動。

琴眉雖食不下咽,仍是有氣度的回敬所有人,並與其他福晉、夫人談笑風生,從她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傷心二字。

于是,一場宴會下來,眾人驚奇于丞允還算新婚之期便有了新歡,也不屑于吉雅的大膽與粗率,相形之下,卻極欣賞琴眉的雍容華貴以及大度。

回府之後,琴眉累了、倦了,也趴在枕上哭紅了眼。

小春又是心急又是想安慰,偏偏她沒有跟去,壓根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少道昔,您倒是說說話呀,什麼都不說,可讓小春急死了。」見琴眉依然哭泣,她整個人都慌了。

「小春,拿紙筆來。」琴眉蹙著眉道。

「什麼?」

「拿來就是。」吸吸鼻翼,她已不想再忍了,再忍只是傷痛而已。

「是。」小春趕緊拿來文房四寶,站在一邊等著,由于她識不了幾個大字,當琴眉寫下「和離書」三個字時,她只認得一個「和」字。

「太好了,少福晉是要和貝勒爺和好是嗎?」天真的小春以為單個「和」字就是這意思。

琴眉執筆之手頓了頓,卻沒多語,繼續寫下。

直到書完洋洋灑灑的整張書信後,琴眉對小春說︰「這拿去給貝勒爺。」

「是。」

「等等,現在已晚,明兒一早再拿給他。」她得留些時間收拾東西才成。

「為什麼要等明天?現在又不晚。」

「听話,還有小春,這個送你。」她若離開,不可能將小春帶走一起吃苦,還是留她在府邸好。

小春看著這只翡翠玉環,直搖著腦袋,「不,這東西太貴重了。」

「這是我用自己掙來的銀子買的,不是很值錢,只是喜歡所以就買了,但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可是……我是個粗人,戴著這玩意兒啥動作都不敢做,怕打碎了。」小春不好意思地說。

「等你成親時也可充當嫁妝呀!」

「才不呢,男人有什麼好,還是跟著少福晉比較開心。」

「小春!」听她這一說,琴眉眼眶都紅了。

「少福晉您怎麼了?」

「你還是收下吧,就當個念想。」

「什麼念想呀?好吧,既然少福晉一心想贈給小春,小春當然就開心收著,就當……傳家寶。」不知琴眉已打算離開的小春,就這麼懵懵懂懂的收下了玉環。

「傻丫頭!」垂下臉,不知何時她臉上已掛著兩行淚了。

「少福晉,您怎麼又哭了?要不要我去請貝勒爺過來?」她關心地問。

「別……別去……」既然要離開,何必再牽牽扯扯,剪不斷、理還亂。

「這……好吧,既然少福晉這麼說,我不去就是,您就別傷心了,早點兒休息,我明日一定天一亮就將信交給貝勒爺。」

小春的話惹笑了她,「如果貝勒爺還睡著呢?」

「那……那我就……敲門,敲到他醒來為止。」

「小春。」回頭握住她的手,「你待我真好,本想讓你再多陪我一段時間,我就給你找個好人家,現在……」

「少福晉!小春不是說了,我不離開您,也不離開王府,還有……」她不好意思地垂首一笑,「我和小柱說好了,要一起伺候你們一輩子。」

「是小柱!」琴眉笑了,「原來如此,那我懂了。」

「哎喲,不好玩啦,人家的心事都被少福晉給套出來了。」小春頓時變待面紅耳赤。

「放心,這事我還能替你作主,去休息吧。」

「少福晉!」她心一暖。

「去吧,我也要就寢了。」再看小春那張熱情的臉龐,琴眉害怕自己又會哭了出來。

「是,小春退下了。」朝琴眉福了福身之後,小春便退出房間,她看著手里拿著的信,告訴自己絕不能辜負少福晉所托,一定要將信盡快交到貝勒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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