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此時,西門等人及時趕到。
「喲,來得還真是時候呢!」她掃他們一眼,冷笑道。
「小玉?」風滿樓失聲道,竟然是她!
「風大哥好啊!」她千嬌百媚地點了點頭。
「瑩瑩!」眼見她被制,西門心急地上前一步。
「站住!」晶晶喝道,「西門莊主,你再前進,小女子我可是會怕喔,也許一緊張就不小心傷了她呢,就像這樣——」
她突然將瑩瑩的右手臂狠狠一拽,但聞「 嚓」一聲,臂骨生生扯斷的聲音讓在場眾人煞白了臉。
直入心脾的痛感令瑩瑩忍不住想尖叫,但倔強的她不讓自己示弱,硬是將下唇咬得鮮血淋灕,直到鑽心的痛讓她暈厥。
「嘖!這樣就昏倒了?真沒用!」掩去眼中的情緒,她輕啐一聲,將她踢到身後,舉槍面對滿臉揪心的眾人。
「你……未免也太狠了!」那樣的痛苦即是一個身懷深厚內力的男子也未必能忍受,更何況是一個柔弱女子?
「呵呵!餅獎了!」她笑著將這話當成贊賞。
「你竟敢如此對她?!」西門的眼沉得可怕,周身籠罩著駭人的殺氣。
「為何不敢?」她臉上笑著,手中的槍卻絲毫沒有停頓地向三個男人各發一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曲飛伸出兩指夾住迎面而來的子彈,「果然是你!」風滿樓輕輕側身避開。
另外一顆子彈直射向西門,但見他拔劍一橫,「叮」的一聲,子彈從劍上彈開,「我不會傷在同樣的招數下!」
「是嗎?」她冷笑,放棄用槍對付他的打算,從腰間抽出一團銀色如蠶絲般的細線。輕輕一蕩,銀絲竟像一把長劍向西門攻去。
西門揮劍,與那銀絲相踫之時,竟發出清脆的「叮」聲,能將這般武器使得有如一把長劍,此女子的內力修為非同一般!
不過西門吹雪畢竟是西門吹雪,只要是劍,他就有著絕對的主宰!
但見他揮劍,斷絲,隨即一道銀光直射向晶晶。
「阿雪!」
西門一愣,只見這女子一把扯下面皮,居然現出一張與瑩瑩一模一樣的面孔!
就在他失神的剎那,水晶晶迅速掏出槍射向他。
他側身閃過,移步的瞬間,她快速放了兩槍,分別射向他左右,料他無處可躲。然而她失算了,她忘了西門吹雪還有兩個朋友,他們一左一右幫他擋下子彈。
她暗咒一聲,正要動作,但覺腦後被某個硬物抵住。
她愣了愣,這一愣的時間足以讓西門置她于死地。
但他沒有,他只是挑斷了她的琵琶骨。
她咬牙,知道自己的一身武功已被廢了。
「你失策了!」瑩瑩無力地低喃。
「我忘了你是個左撇子!」她忍痛低哼。失算?不,她沒有失算,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你走吧!」瑩瑩放下槍,額際冷汗直冒。
回頭深深望了她一眼,她提步欲走,一把銀晃晃的劍擋在了她的面前。
「放她走……」瑩瑩虛弱地道,隨即一陣天昏地暗,直直地向後栽去。
「瑩瑩!」西門忙趨前攬住她,晶晶趁機從窗口跳出。
「不要追了!」西門阻止了蠢蠢欲動的另外兩人,抱著瑩瑩步出囚室。
把完脈,風滿樓輕嘆口氣,示意西門到外廳談。
「很嚴重嗎?」一到外廳,他便迫不及待地問。
「她肩臂相連之處的筋骨被生生扯斷,傷口感染導致高燒不退。再者連日來所受的打擊過大,潛意識里她排拒清醒,求生意志薄弱。」風沉重道,「我可以將她的手接回去,不過那種痛苦恐怕現在的她承受不住!」
「有沒有生命危險?」
西門冷靜道︰「本來是沒有的,可是……」
「有什麼話直說吧,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西門,你……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他小心地問。
有如晴天霹靂,震得他腦子一片空白。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風滿樓搖搖頭,「現在胎兒的情況很不穩定,可若是胎兒出了什麼事,那瑩瑩也必死無疑!」
「怎麼會這樣?」
「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住任何傷痛,所以……我也無能為力!」他歉然道。
「若是連你都無能為力,那這世上……還有誰能救她?」西門的聲音不覺發顫,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他無語地低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真的很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令素來心如止水的他也不禁一陣興奮。
「或許……有樣東西能救她!」他抬頭道。
西門緊緊盯住他,等著下文。
「不過這東西只在古書上略有記載,是否確有其物還無從得知!」
「什麼東西?」
「回魂草!」
「錯錯錯!即使有了回魂草,她也難逃一劫!」此時,一個悅耳的男音在他們頭頂響起,隨即一銀衣男子從梁上躍下,只見他銀發銀衣銀褲銀靴,連眉毛都是銀色的,整個人銀晃晃刺得睜不開眼來。
「請問閣下是……」風滿樓被迫眯起眼。
「我啊?」他笑嘻嘻地道,「白琊!」
「閣下光臨萬梅山莊有何貴干?」西門冷冷道。
「呵呵,來救人!」
听到「救人」二字,眾人的眼中都亮出希望。
「救誰?」語氣不再是冷冷的,有了一絲急迫。
「你這里有誰要我救的嗎?」白琊反問。
西門沉默,目光不自覺地往里屋飄去。
「在里面嗎?」他順著他的方向望去,隨即笑眯眯地大步邁入。
西門正要阻攔,但覺一陣風從身旁掃過,他渾身一震,如此的速度,即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輕功高手也未必能與之相較,此人……
「西門!」風滿樓拍了拍他的肩,閃入里屋。
他這才回過神來,忙跟入。
屋內,那白琊已坐于床邊,為瑩瑩把脈,而原本守在屋里的曲飛正一臉錯愕地立在他身側。
片刻後,他小心地將瑩瑩的手放回被子里,搖搖頭,嘆口氣。
「哎……」他不過離開數日,她怎麼就將自己搞得這般狼狽?
眾人屏息等待下文,忽見眼前人影一晃,看清時,西門已重重挨了一拳。
白琊甩了甩手臂,哼道︰「舒服多了!」
「閣下……可有辦法就她?」西門忍痛問道。
「救呢……倒是有辦法救!不過……」
「只要閣下能救她,在下願付出任何代價!」西門抱拳道。
睨了他一眼,白琊冷哼道︰「若要我救她,那待會兒不論我做什麼,你最好眼不見耳不聞!如何?」
「只要能救她!」
「很好!」白琊轉身將瑩瑩小心地扶起。
眾人不解地望著,心中忐忑,這樣胡亂相信人,會不會害了瑩瑩?
然而即使他們後悔也為時已晚,因為他已輕輕地印上她毫無血色的唇。
西門下意識地拔劍,卻憶起他剛才的話,不由得愣住。
躊躇之間,白琊已將她放下,風滿樓忙上前一步搭住她的脈,面上露出驚喜之色。
「西門,瑩瑩已無大礙!」
聞言,他忍不住望了一眼白琊,「閣下到底是……」
「我渡的雖不是仙氣,卻足以保她母子平安!」他淡淡道。
「閣下有什麼要求?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沒什麼要求,救她,只為了卻一段塵緣!」他與她是前世因,此生緣,如今塵緣已了,此後相見無期。
他從懷中掏出一株綠草,擲給他道︰「這就是回魂草,取下頂上最女敕的部分,加晨露,以文火熬成湯,喂她服下即可。此物含有劇毒,對她倒無甚危害,只是對她月復中的胎兒或許有些影響!」
「什麼影響?」
「你到時便會知道。」他賣了個關子,「總之,服下回魂草後,讓她靜靜地休養幾日,內傷外傷俱可痊愈!」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在下欠你一條命!」西門緊握著手中的回魂草,神情堅定。
「唉,隨便你吧!」他的固執還真是叫人頭痛,「沒什麼事了,那我也告辭了!
言畢,他大步走出房間。
「西門,我去熬藥吧!」風滿樓接過回魂草,與曲飛退出房間。
一陣風起,燭光搖曳,忽明忽暗。
他嘆息一聲,走到床邊坐下,執起她冰冷的手,抵在自己同樣冰冷的額頭。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連說了十幾個對不起。
「你要怎樣恨我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醒過來!」無聲的淚自他的兩頰滑下,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