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渾身酸痛地睜開眼時,發覺如風已經醒來,正撐著胳膊望著她的側臉。
「你醒了?」如風用手戳了戳她的小臉,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攬入懷中,下巴輕輕地蹭著她的額頭。
宛甄閉上眼楮,雖然身體上的疲憊讓她吃不消,但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依然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喜歡這個男人。她在心中對自己說。
兩個人吻著彼此,又在床上纏綿了一陣,而後才打水,洗臉。
宛甄剛一下床的時候,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如風見狀將她抱回床上,勸她在同興號多歇息幾天。
狐孤婆煲了粥,如風端到了房里,一口一口的喂宛甄。看著宛甄的唇邊帶著米粒,如風不由得湊上前去將它舌忝掉,兩個人的嘴唇一踫到一起,就像又黏住了一般,縱情的熱吻著,誰也不想先分開。
如風把粥放到了一邊,將宛甄放倒在床上,戀戀不舍的將宛甄的整個身子舌忝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而後看著宛甄滿臉潮紅地仰面躺著,身上不著一縷,盡被他的唾液濡濕。
「好想一口把你吃下去。」如風咬了咬宛甄的臉蛋,舌尖下移,咬住了宛甄胸口的紅櫻桃。
「嗯……」宛甄的敏感處,永遠都是如風的死穴,只要稍加教,她便能夠與他達到完美的契合。這樣的感覺,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抗。
「再叫我一次相公。」
「相公……」
「我的好娘子。」
罷剛穿到一半的衣服,又被盡數月兌下,兩個人就像是無法自理的孩子一般,很難從床上下來,只能糾纏在一起,一同墜入到萬劫不復的極樂之地。
「如風,起來了嗎?」狐孤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如風躡手躡腳地從床上走下,一路撿著衣服,披在身上,推開門,探出腦袋問道︰「什麼事?」
「明月來了。」狐孤婆壓低聲音道。
此刻宛甄正沉沉地睡著,呼吸平穩,絲毫沒有被狐孤婆驚動的樣子,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還伴隨著極其可愛的細細鼾聲,如風見狀便安下心來,推門出去,與狐孤婆一道來到庭院中。
只見明月穿著大紅的喜袍,一臉血漬,極盡可怖,本人卻似無事游春一般,伏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用胳膊拄著下巴,歪著腦袋哼著小曲。
「果然是你做的好事,竟還有臉來這里!」如風沒好氣地吼道。
「哥哥好凶。」明月嘟著嘴。「我是來將這身喜袍還給新娘子的啊。」明月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就在光天化日下的庭院中月兌起了衣服。
眼看著喜袍被她撥開,露出潔白的脖頸和肩膀,如風趕緊示意狐孤婆找來衣服給她披上。
「這上面的血漬是怎麼回事?」如風舍起喜袍,問明月。
「我把夏雲澤殺了。」明月冷冷地道,卻依然是一臉頑童般的表情。「昨天宛甄之所以能月兌身來找你,可是因為我代她坐上夏家的花轎,你們小夫妻可要感謝我才是啊!炳哈哈,明月也能當新娘子了。」
「你這個瘋婆子!你又用愚人蠱蠱惑了宛甄!」
「哈哈哈,宛甄姊姊還真是單純,竟然連著兩次中計。」明月一抬眼,笑得無比邪魅,「只是我不懂,為什麼偏偏你不會中計?而且,你還知道這種秘術的名字叫‘愚人蠱’,既然你認得這種秘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分了吧?能夠使用‘愚人蠱’的人必須受過特殊的訓練,同時,能夠抵御它的人也要受過特殊的訓練。你並不是一個平凡的江湖小賊,你到底是誰?」她一點點的湊近如風,在他耳邊吹著氣。
如風一把抓住明月縴幼的脖子,指尖用力,「你為什麼要殺夏雲澤?」
「他和你搶宛甄姊姊,你不恨他嗎?」
「你這樣會害了宛甄。」
「我就是想要看你亂了陣腳,這樣你才能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我只是一個江湖小賊,哪來什麼狐狸尾巴?你莫要逼我,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如風的手指越來越緊,明月的臉漸漸漲紅,卻不掙扎。「那就殺了我吧。」她平靜地說。
看著她的瞳眸中漸漸失去了光采,如風松開了手。
明月倒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神色,「舍不得殺我嗎?你不是喜歡宛甄嗎?還是說更喜歡我呢?」
「夏雲澤被害的事情,不許告訴宛甄。」如風厲聲道。
「什麼事?」一個清清泠泠的聲音從如風背後傳來。
如風一回頭,只見宛甄撐著虛弱的身子,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臉色慘白地站在他身後,長發隨風飄揚在空中,目光堅定從容。
「宛甄,你怎麼起來了?」如風趕緊過去攙扶住她,她身上帶著不正常的熱度,「你發燒了?」
宛甄一把推開如風,走到了明月跟前,看著地上的血衣,問明月︰「你殺了夏雲澤?」
「沒錯,我殺了他。但是所有人都以為是你下的毒手,現在整個懷平城都在找你,你爹爹也被夏老爺囚禁了,即使你帶我去,也無法解釋你昨晚去了哪里,除非你敢承認你跟一個盜賊偷歡……哈哈哈!」明月仰天大笑道。
「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想怎樣?」宛甄問,「是想害死我嗎?」
「不,與你無關。」明月凝視著如風,「我只是想找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明月,你與如風之間的事,確實與我無關,但是無論如何,殺人償命,就算全懷平城的人都說我不守婦道,我今天也要將你捉拿歸案!」宛甄冷冷地道︰「跟我回衙門,我還能看在你是自首的份上,從輕發落。」
「我不許你回去!」如風抓住了宛甄的手腕。
宛甄回眸,眼楮紅紅的,仿佛有著無盡的恨意在燃燒,她朝如風怒吼道︰「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怎麼樣,但是你們不能害了我的爹爹!現在夏雲澤死了,爹爹被夏家囚禁,以夏老爺的為人,定會虐待爹爹!你不讓我回去,是想讓我爹爹被人害死嗎?明月,跟我走!」
「明月不能跟你走!」如風道。
宛甄的心頓時涼透了,她望著如風,喃喃地問︰「你果然還是護著她!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愚人蠱’!而你又是什麼人?我第一次中了愚人蠱時,狐孤婆照顧我,我模到了‘她’的脈,那不是一個女人的脈象,‘她’並不是十二年前失蹤的名妓狐影,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雲澤雖然頑劣,但是罪不至死,這樣一個年少的女孩子,竟會如此狠心,視人命如草芥!」
「年少……我可是從十歲就殺人了啊。」明月小聲附和。
「你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到底要做什麼?倘若我沒有遇到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雲澤不會死,我爹爹不會被夏家囚禁!」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不用。」宛甄面色一冷,和如風針鋒相對道︰「我宛甄幾時需要你告訴我?不用你說,我自會查清的。」
如風心亂如麻,面對渾身充滿傲氣與倔強的宛甄,他只想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永遠不放開,但現在他真的不能,只能強迫自己以不在乎的語氣開口道︰「要查你自己去查,今日你是帶不走明月的。」
宛甄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生性好勝的她絕不允許自己在男人面前低頭。「好,我就查給你看!若我查出了你和明月的身分,你便要將明月交給我處置!」
「可以。」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昨晚還那樣百般嬌媚、千般溫柔,一覺醒來便翻臉不認人了。「宛甄,既然你這麼喜歡炫耀自己的智慧,我便成全你,只是你不要後悔。」
有時候,與其知道真相,還不如什麼也不曉得會更幸福。這麼多年來,如風一直隱瞞著的事情,卻因為宛甄的出現,而有了松動的跡象。他雖不滿,但下意識里還是有一點佩服她。
這樣的智慧,這樣的美貌,這樣的敢愛敢恨,這樣的不可一世……怎不教他心醉神迷?
「來人,把明月關起來,我要讓這瘋娑子當我和宛甄的賭注。狐孤婆,找個丫鬟為宛甄更衣,然後送她回縣衙。」如風下令道。
如風沒有告訴宛甄的是,區區一個夏家,怎麼可能會傷到她父親那樣的人!